悲惨艺术+弹亡 作者:行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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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的悲剧童话,愉悦而惆怅之感萦绕不去。

    阿尔加评价:“很适合创作。”顿了,又说,“你不知道,也是黄昏那么好的一天,他就在那儿,蹲在地上看,看一块碎瓷片。我想那该是一个圆形的,蓝色的女孩脸,被摔碎了只剩半边……我看他。风来,门吹得半开,他的身体一半是金灿灿的,一半在阴影里。”

    玛丽安不知如何作答这位朋友如臆想般的话。

    ……一切艺术都是为了追求美。阿尔加想。

    “然后我就画了《黄色黑人》。”

    《黄色黑人》中的主角并不是黑人,人物的“黄”与“黑”都是夕阳造就的戏法。此画成为阿尔加代表作之一,并成就了他后来。

    黄昏。怀旧色。

    此时应有苏格兰风笛随风扬起,拽来风蚀的漫长历史时光。

    然而并无苏格兰风笛随风扬起,只有三三两两的同行人的平常絮语。

    “玛丽安,谢谢你介绍我认识了谢里奇先生,没有你,也许我现在还是个无名的流浪画家……替我向谢里奇先生说谢谢。”

    约书亚谢里奇先生早年是在华尔街搅金融水的一位著名风投大佬,现已隐退,如今热衷酒庄产业,并不十分在意盈利。半年前,玛丽安偶有机会与老先生相识,两人就如今欧洲酒庄“太多中国面孔令人不安”各自发表了见解。得知谢里奇对当代艺术作品颇具兴趣,玛丽安便向其引荐了阿尔加。结果是谢里奇对年轻人的作品青睐有加,阿尔加本人也由此受到瞩目,成为风格独树一帜的“镜像代言者”——他们的说法。

    “不用谢,你已经谢过我啦,冰淇淋火锅,哈根达斯*,记得?”玛丽安笑得风情万种,惹得路人悄悄驻望。“其实你要感谢你自己,感谢你的天赋,感谢你的努力,感谢你,坚持住了,没走。”

    一直画画,没走到别的地方去。

    “对,谢谢我。”

    如今名气渐起,父亲对他语气柔和了,母亲激动得两眼泪花,他终于得了家人支持,也知道,自己终能真正将艺术作事业了。阿尔加想,自己幸运。

    “……也谢谢我的缪斯。”

    阿尔加轻声喃喃,几乎听不见。玛丽安还是捕捉到了。犹豫一会儿,还是说:“怪我。”

    “不,这不是你的错。也许他早厌烦我了。我只是没看出来。”

    “我惹他误会了,然后他离开了。阿尔加,我真想帮你找到他,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自责。”

    玛丽安看过阿尔加的画。那个叫做格雷的青年占剧了他后来大部分作品,这状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距那时两年,作品里的青年更加华美、细致。阿尔加解释,那是他发挥想象的缘故。格雷的影像已模糊不清,他便让他成为自己想的样子。

    太美。阿尔加对笔下的主角从不怠慢。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背影、一只眼、一个下巴。就连十分夸张的魔鬼般的暴怒表情,都让他处理得让人不觉丑恶,反有极强吸引力。

    阿尔加没说,但玛丽安觉得——这就不算离开,他心里一定这样想。

    两个月时间,他们革命友谊深厚,有发展成为恋人的潜质,直到青年失联。阿尔加失落了很长时间。玛丽安感到自己在此事上负有一点儿责任。画作见越多,她越明白这个“精灵一样的年轻人”在阿尔加心里的分量。

    “我有点儿一见钟情了。”他说。

    继而不好意思笑笑说,挺久了,记忆有偏差,让我自己给美化了。

    我们本来可以发展一段感情的。

    当时玛丽安觉得,那么漂亮的年轻人,该很好找,扔到普通人群都是令人惊羡的耀眼形象。可他好像颗隐形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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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根达斯:著名冰淇淋品牌啊!冰淇淋火锅是冰淇淋加热融融的巧克力,有水果,摆盘很精美~

    十八、

    四周是陌生又熟悉的行人。

    也许在别人眼里,手挽手,他们就像恋人。

    玛丽安曾经对阿尔加有些想法,不然也不会痛痛快快答应做他的模特。发现他对自己总不来电,生气;气过了,和好,做朋友。

    后来自己也意识到,他不适合她,从性格到思想——他们有各自的天空。

    让人惊喜的一点:作为朋友,实在合拍。

    而作为朋友,她希望他实现梦想。见到想见的人,干想干的事,生活丰富且幸福,与人平等相待。

    不说话时,阿尔加专心走路,玛丽安四处张望。

    晚霞溜得极快,也许几天内都见不到这么美的霞光了。见过了,还想再见一次的。

    路灯亮起了,不是一齐来,是一个接一个的,一路绵延,也就这座桥上这么独特,像电影场景。究竟电影反映生活,还是生活仿写电影?无声。玛丽安擅自加拟声词——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共12盏。合着灯亮的节奏。

    这是另一边。轮到他们走路这边了。哒,哒,哒,哒,哒——我们这里——哒,哒,哒,哒。

    玛丽安停下了。

    前一会儿看一个背靠老树抽烟的人。隔得很远,小小一条身影,红的光点是烟头。定格,一只脚直立踏在地面,另一只向后抵在树干,膝盖弯曲,树冠投下树影,人的色泽晦暗,甚至不清衣服颜色。直到第九个“哒”,第九盏灯,洒下光,她眼神好,看清他晦暗的侧脸。

    这个人很好看,猫眼笑唇。真奇怪……还眼熟。

    玛丽安有些紧张。是因为这个年轻人好看?是因为这种熟悉感太奇怪了,在哪里见过?他给她的感觉,就像一个画中人挣开平面束缚现身真实世界,俊美,却格格不入。

    等等……画中人,画中人?天哪,就是他,他就是阿尔加画里的那个人啊!

    “阿尔加。阿尔加!”玛丽安拽着阿尔加的衣袖,声轻且急促,一股不知名的焦虑感“腾”地升起,“你看那个人,快看,快看。”

    “哪一个?

    “远远的那个,靠着树的黑色头发的人,穿无袖衣服的,正在摁灭烟的。看到了吗?”

    阿尔加没回过神,有点困惑。

    玛丽安知道自己的话无疑是颗巨型炮弹:“他是不是……格雷,你的缪斯?”

    十九、

    回想起那一幕,玛丽安至今觉得不可思议。

    阿尔加的画并不是古老素描油画之类的写实派,更多包含了扭曲,旋转和夸张的幻想元素,与眼前活生生的年轻人相比只七分像。况且隔得很远,他还是黑发——因而他是不是格雷,玛丽安并不敢认定,直到她扭过头,瞧见同伴的表情——震惊,狂喜,难以置信?

    上帝啊,真是那个青年。

    “阿尔加……”“别激动”还未说出口,阿尔加便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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