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重要的人。”

    但她心里知道,其实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起码现在她听到这个名字是真的没有半点在意了,也再不想追溯什么过去,平静得一丝波澜都没有。

    玉罗刹好整以暇地倚在那看着她下去梳头,看着那些雪白的发丝从她手指间穿过,忽然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头发变成这样和那个人有关?”

    她动作一顿,却也没否认。

    虽然短暂地耽搁了一下,但不一会儿后她还是梳好了头,等到了习惯性用头巾把头整个包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来那块头巾好像还在他那里。

    “放哪了?”她问。

    “什么?”他假作不知。

    “我的头巾。”她也不同他绕弯子。

    玉罗刹盯着她看了会儿,没有动,“这样挺好的,何必一定要遮起来?你以前说怕吓到人,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哦,勉强算上另一边的荆无命和路小佳吧,你谁都吓不到啊。”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习惯了遮住整张脸后,不戴上头巾她总觉得空落落的不对劲,就在她想着不然就重新做一条算了反正她还有好几件在天山这样的地方根本用不上的衣服的时候,她听到玉罗刹再度开口道:“何况这么美的脸,遮起来岂不可惜。”

    练霓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道男人说起称赞人的谎话来果然都是一样的,哪怕武功再高也是。

    “行了,不还就不还吧。”反正正如他所说,这一带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在,她的担心根本派不上用场。

    之后她就出洞去练剑了,山巅风大,没了头巾的遮挡刮在面上到底不太舒服,一套剑法练毕,她白皙的脸庞已经被吹红了大半。

    玉罗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不过却没像以前那样上来指点她的剑招。

    练霓裳想到他受了伤,也没提再打一次试试的事,收了剑提气掠到他边上,诚恳地对他说了一声谢。

    “可能还是比不过你,不过也算是有改进了。”她说。

    “能改过来是你自己的本事。”他并不邀这个功,反而又夸了她一句。

    这一趟他只呆了不到十日就走了,临走之前也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请她喝酒,只轻声问,等我下回再来时你还会不会在这里?

    练霓裳点头说会,但是你为什么要再来?

    他想了想,问:“你知道那时我为何要去云南找你么?”

    这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她也回答得没有半分疑虑:“因为你想看看是谁在冒名顶替?”

    “是。”他笑了出来,转过身大步往山下走去,而他的后半句话也因此差些就消散在风中没能送到她耳边。

    他说的是,那你又知不知道我这次为何还要来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是喜欢你啦【。

    (?)?剩下的就比较水到渠成了,毕竟教主只要说出了口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因为是番外,我也不能写太长的关系所以这中间的感情变化可能显得不是太明显……但你们知道我一直很喜欢这种意犹未尽写法【。

    ·

    还有个燕南天的就没啦,我写了好几遍怀悦追花无缺,都觉得很不对劲……

    毕竟实际上只是几句话的事,在燕南天的番外里基本上都提到了_(:з∠)_不写了,完结了,正式完结了!

    ☆、第84章 欲济无梁(全)

    燕南天不知道玉娘子是从哪里得知的她有些像叶展颜这回事。

    或许是慕容家的姐妹告诉她的,或许是她从陆小凤那问出来的,再或许,是她见过叶展颜之后自己发现的。

    反正不管到底是何种原因,自那之后玉娘子就郁郁寡欢得很,可惜仍是劝不走。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干脆不再做无用功,自然也不再同她说话。

    后来的某一天,她忽然闯到他屋子里来亲他,一边亲一边哭,伤心欲绝的模样叫他头一回有些不忍,但不忍归不忍,在她贴上来的瞬间,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

    “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她……”她哭着这么说道,“我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就好了!”

    而他却苦笑着摇头:“但我会介意。”

    他其实很清楚,他不可能把任何一个人当成叶展颜,一模一样都不行。

    说得再残忍一点,是他可以不顾玉娘子伤不伤心难不难过,却无法克服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无法透过别人来看叶展颜,因为在他眼里世上根本无人能及得上她。

    但这样的话不需要一遍一遍去说,哪怕旁人不理解也没关系,他自己清楚就好了。

    江小鱼和花无缺兄弟俩十二岁的时候,他收到张丹枫来信,说多年不见,想同他见一面。

    他匆匆赶往石林,才知道张丹枫是大限将至,却还有一个幼徒放不下,想来想去只能托付给他。

    那少年跪在张丹枫床前一脸悲痛,那眼神叫他看了都十分难过,最后自然是认真承诺道:“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他。”

    张丹枫摇头,道:“其实比起他,我更担心你。”

    燕南天一愣,没接这句话。

    但对方也并不需要他接,起了话头后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你的事,那两兄弟和陆小凤都跟我提过,劝你的话想必你也听过不知多少,我就不多嘴了。”

    “……叫前辈见笑了。”他叹了一口气,“但我的确无心成家。”

    “我明白。”张丹枫也和他一样叹气,眼神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无比悠远,也不知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似是怀恋又似是悲痛,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放不下的人和事就不要强逼自己了。”

    “我……”他一时语塞,良久才点了点头应下。

    “嫁衣神功太霸道了,你越逼着自己,就越难破开心魔,这么一直练下来会有什么结果想必你也清楚得很。”

    他当然清楚,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可是道理总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他甚至也不知道如果不逼着自己不再见她,会不会嫉妒得更厉害,会不会有朝一日再也压制不住这股嫉妒。

    嫁衣神功是有舍才能有得的功夫,练到大成之后更是夸张,不把心中怨愤发泄出来,功力往往不进反退,对身体的损伤也极大。

    普天之下没人比他更明白这种损伤所带来的痛苦了。

    可这种痛苦和心上的痛比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连酒都戒了不碰,因为那时候每回喝醉之后,他都会梦见叶展颜。

    梦里面的她才十六岁,扮成成熟男人的模样也时常掩盖不了那双灵动的眼睛里闪烁的狡黠光芒。

    比唐门更骇人的暗器,较翔鸟更快的轻功,还有令花都黯然失色的容颜。

    但最吸引他的还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夺目神采。

    那些把旧事洗刷得更清晰的梦境总叫他失态,所以连着梦了好几回后,燕南天就下定决心戒掉了酒瘾。

    陆小凤还很无奈地感叹过说,往事不可追,你这又是何苦。

    而他也从没解释过,他戒酒不碰,是因为醉得多了也梦得多了之后,他甚至都不用醒来就能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梦而已。

    往古皆欢遇,我独困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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