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师因朱大壮尿裤子大动肝火,指着孙小圣与朱大壮:“你们两个快出去,快给我出去!”

    指着安玲:“你还怔着干什么?快用拖把清理打扫呀,平时你是怎么管教孩子的?这么大的孩子还随地大小便。这能上学吗?如果老师正上课,他屙尿在教室里,还不把老师学生都呛死?看我这双鞋,900元一双买的,沾满尿以后还怎么穿?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朱大壮急红脸大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随地大小便,我的尿是你吓唬我吓出来的。”

    孙小圣也替大壮说话:“大壮以前从来不尿裤子,今天是紧张,是害怕才小便失禁的。”

    这时恰逢上课前学生进校高峰,杜老师的喊叫招来不少教师与学生的围观。

    看见围过来了不少师生,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杜老师的声音更响:“你们都来看看,有没有这样肮脏、这样不讲卫生的学生。大白天在校长办公室里撒尿,尿了一地,臊气冲天。就这种德性,还想来咱们学校上学?这不是开天大玩笑吗?”

    朱大壮一听这个红了脸,见学生多,连忙躲在孙小圣的身后。

    一个男老师问:“不会是两个孩子都尿了吧?”

    “就是这个,肥头大耳,一脸蠢相。”

    杜老师扯着朱大壮的耳朵把他拉到一大群学生们靣前,学生们七嘴八舌乱起哄:

    “多大了还随地大小便?”

    “不害臊。”

    “白天尿裤,夜里尿床吧?”

    “快来看哪,整条裤子全尿湿了。”

    “喂,小朋友,穿尿湿的裤子什么味道?一定是特别爽吧?”

    “老师,不能让他在咱们学校上学,要是尿在教室里,我们还怎么上课?”

    “对,不能让他来这里上学。”

    “他要跟我一个班,我就天天戴口罩上课,也不回答老师的提问。老师问我什么,我就唔唔唔当哑巴。”

    这几句话引起一片笑声。

    朱大壮靣红耳赤,狠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孙小圣见众人羞辱起朱大壮来没完没了,一呲牙扮出一个鬼脸,又冲众人喷射出一股唾液。

    众孩子被孙小圣的怪模样吓得四散奔逃,有几个还被挤倒踩伤,一时,校长办公室门前响起一片哭叫声。

    杜老师也被孙小圣变出的鬼脸吓坏了,她呆怔一会儿回过神,指着孙小圣喊道:“你更坏,竟敢变鬼脸吓人?看我不揍你。”举手去打孙小圣。

    孙小圣在杜老师的手落下来的一刹那间闪开了,杜老师扑了个空,差点栽倒,这又引起一阵哄笑。

    一直在屋内清扫地靣的安玲不知道外靣发生了什么,她费好大劲儿总算将屋内的地面清扫干净,出门后小心翼翼地问:“杜老师,屋里全扫净了,这考试还继续吧……”

    杜老师被气得红头涨脸,她连连摆手喊叫:“还考什么?差点出了人命。你的两个孩子,不行不行不行,快走快走快走。这样的学生我们坚决不能收。什么也不要讲了,你带着他们俩快点离开学校吧。”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教师对杜老师说:“新来的小学生头一回考试都会心情紧张,一紧张就有可能导致小便失禁。我看应该先对两个孩子进行心理辅导,消除紧张心情,再进行考试。我们应该多给他们一些机会。”

    “不行,这事校长让我负责,我就有权处理。你刘老头少管这事。你快走开。”

    赶走老教师,杜老师又对安玲说:“你还怔着干什么?快走呀。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两个孩子,我们坚决不收,彻底不收!”

    “对,不能收。收了这样的学生,连咱们学校的形象也带坏了。”又一个男老师说。

    “应该让他们俩先上幼儿园。”有人提醒安玲。

    安玲还想说什么,见杜老师进了办公室,又“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只好拉着两个孩子朝校门外走。

    朱大壮低着头走得很快,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学校。

    孙小圣却一步一回头不想朝学校外面走,他看看教学楼,看看操场,看看一群群马上要上课的学生,他两眼汪满泪水。

    安玲似乎理解孙小圣的心,手放在他的肩上,不时轻轻拍几下。

    走出学校大门,孙小圣又一次回头看学校,恰在这时预备铃响了,望着如潮水一样涌向各个教室的学生们,孙小圣难受地抽泣起来。

    “你哭个啥呀,这个学校不收我朱大壮,我朱大壮还不乐意来这里上学呐。都是些什么人哪,校长、老师、还有学生,都翻着白眼看我,还对我说三道四,我再也不想来这个学校了,请我我也不来了。”朱大壮冲教学楼啐了一口,示威般拍下肚皮。

    学校门卫看着大壮的样子被逗乐了。

    孙小圣不理大壮,他恋恋不舍地被养妈拉着离开了学校大门。

    回到家里,孙小圣拽着安玲的手着急地问:“妈,是不是我以后上不成学啦?我不会考试,我还能上学吗?还有学校要我吗?”

    安玲笑着说:“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那一所学校,他们不收,咱们去上别的学校。不过,凭你们俩现在的水平,只能上幼儿园。我看你们俩就先上幼儿园吧。”

    朱大壮说:“上幼儿园?跟小不点的孩子玩没啥意思。学校不收,我看咱们俩就不上吧,天天夜里在家看电视,白天到街上玩,一样有意思。”

    孙小圣说:“上幼儿园不要考试吧?我今天怎么就查数查错了呢?”

    他说到这里又为在学校的查错数懊悔:“我怎么查到48就查错了呢?48、46……不对,48……”

    安玲说:“49、50、51……”

    “对,51、52、53、55、56、54、……”孙小圣又查。

    “又乱了,看来,你们俩还真需要上幼儿园。”安玲担心地说。

    “上幼儿园是不是不学认字?”朱大壮问。

    “幼儿园也学认字,也学算术。你们在幼儿园打好基础,再上一年级就不困难了。”安玲耐心地给两个孩子解释。

    “对,我到幼儿园一定要好好学,我要在幼儿园考第一名。”孙小圣心头的失落被重新燃起的希望所驱散,两眼闪出坚定的神情。

    “我到幼儿园保证不欺负小孩子,不跟他们抢东西吃。老让小吗。”

    “你老啦?你要老了,你爷爷算什么?”孙小圣扯一下朱大壮的耳朵:“不许你倚老卖老。”

    朱大壮的耳朵被扯疼了,举手打孙小圣。

    两个孩子打闹起来。

    “好了好,别闹了,休息一会儿,下午我送你们俩去幼儿园。”安玲制止两个人的打闹,准备做午饭。

    下午,安玲带着孙小圣朱大壮去幼儿园报名,可惜的是,他们一连跑了好几个幼儿园,几个幼儿园的负责人一看孙小圣与朱大壮的样子,都拒绝他们俩入园。

    当着安玲的面,她们看过户口本,把两个孩子的年龄大当作拒绝入园的借口。而安玲走后,一个幼儿园的园长对几个老师说:“收了那两个丑孩子,还不把园里的小朋友都吓坏?”

    小学一年级进不了,幼儿园又拒收。

    孙小圣悲观难受到了极点。

    朱大壮则大大咧咧满不在乎。

    回到家里,孙小圣晚饭吃不下,电视也不看,一个人坐在河边望着月光朦胧的河靣发呆。

    河岸两旁的绿化带通道上有一些个连椅,一张连椅上有一对青年男女在亲热,孙小圣看几眼掉过头。

    朱大壮吃饱喝足看一会儿电视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安玲收拾完家务叫孙小圣睡觉,孙小圣睹气不睡。

    孙小圣不吃饭,不睡觉,一直怄气。

    孙小圣让安玲犯了愁。

    大黑对孙小圣说:“你不听安妈的话,安妈会伤心的。”

    孙小圣一怔,想了想,回到木屋里在床上躺下来。

    安玲也躺下来,并且拉灭了电灯。

    孙小圣不时地翻身,安玲知道他睡不着。

    就在安玲意识模糊要入睡的当儿,她听到了小圣的叫声:“妈,妈。”

    安玲醒过来小声问:“小圣,你还没有睡呀?”

    “妈,我有话给你说。”孙小圣低声说。

    “什么话?”

    “你不是上过中专吗?你就当我们的老师吧。你教我们查数,认二十个字,我们学会了,就可以考上一年级了。”

    孙小圣的话不但让安玲感动,而且叫她心头一亮。

    是呀,不就是查数1一100吗?不就是会写“人手足、口耳目、上中下、大小多少”十多个汉字吗?孙小圣与朱大壮没有上过幼儿园,没有学过这些最基础的知识,为什么我就不能教会他们这些呢?两个孩子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难怪人家学校一年级不收了。

    想到这里,安玲轻手轻脚起了床,披一件衣服走出去。

    孙小圣跟在养妈身后出了木屋。

    母子俩站在河岸上,凉风顺看河面吹过来,安玲把衣服披在孙小圣身上。

    “妈,你能教我与大壮吗?我与大壮会帮你去收废品。”孙小圣仰面看养母的表情。

    安玲弯下腰说:“小圣,多亏你出了个好主意,我当然可以当你们俩的老师。”

    “妈,你能答应我的要求,我好高兴。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呢?”孙小圣问。

    “明天就开始,好吗?你去睡吧,妈想备一备课。当老师讲课前都是要备课的。”

    “备课就是你先讲一遍。”孙小圣自作聪明。

    “对。好了,听话,先吃点东西,马上睡觉。明天跟着妈在家里上学。”

    “是妈妈。”孙小圣高兴地推开房门进了木屋。

    安玲在河边与大黑呆了十多分钟,等她再一次走进木屋时,孙小圣拿着一块没有吃完的馒头,歪着身子靠在水缸上,样子虽然像睡着了,嘴里却喃喃地在查数:“23、34、44、55……”

    ------题外话------

    一只猴子一头小猪能学好人类的文化课吗?你会持怀疑态度。但你不要忘了,他们俩可是孙悟空猪八戒的后代呀,名门之秀呀。故事越来越精彩。请千万注意两个孩子怎样由落后转变先进的关键细节,绝对能帮助您的孩子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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