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佘一,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一端,传来一位老太婆质问的声音。
“明天早上坐飞机到成都,再从成都坐汽车回来,到家大概是下午两点钟左右。”电话另一端,佘一精确的说着他明日的打算。
“不准你这么早回来,听到没有?”电话一端,再次传来老太婆命令似的声音。
“为……”佘一话还未问完,老太婆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到了成都之后,坐最后一班车回来吧,记得只能是最后一班!”老太婆风风火火的命令着,接着便干脆的挂断了电话,连一个机会也不给对方询问。
佘一望着‘嘟嘟’响个不停的电话,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既然奶奶让他那样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再说,他现在也没那个时间去理会这些芝麻小事,不就是让坐最后一班汽车回家吗?大不了就是半夜十二点到家,没什么大不了。
他很忙,为了请几日假期赶回家替奶奶拜寿,他得连续做几个通宵,把假期内要做的事提前做完,所以,他真的没有时间去思考。
……………………………………………………………………
“等一等……等一等……”曼陀眼看最后一班汽车就要发动,再也不顾形象的扯破喉咙大喊,同时,脚下蹬着三寸高跟鞋,没命的跑了起来。
不过还好,她没有什么行李,再加上司机先生看她前凸后翘的身材还算不错,便一个紧急刹车,宁愿得罪众多剩客,也要等待曼陀。
“呼呼……”好不容易上得车来,曼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扫视车里,看还有没有多余的座位。
不想空位非常多,可人人却都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她,着实令曼陀纳闷不已。
“小姐,赶快找个空位坐下吧,发车时间已经过了。”司机师傅转过脸来,无视众位乘客埋怨的眼神,十分温柔地对曼陀说道。
“哦。”曼陀听话的想找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坐下,不料对方冷眼一瞪,曼陀便摸摸鼻子,灰溜溜的朝下一个位置走去。
当然,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曼陀颇有些气馁的再次环视车里寻找合适的座位。
终于,在最后一排,坐着一位打扮时髦的男人,男人看起来有些疲累,把一本书覆在他的脸上睡得正香呢。
曼陀暗自欢喜,暗忖对方应该不会恶意对她吧?于是长腿一迈,一屁股坐了下去。
睡觉的男人感觉到了异动,好奇的掀开一角瞟了一眼曼陀,而曼陀感受到身旁打量的目光,便礼貌的投去一个微笑,然后男人微点了点头,继续睡去。
曼陀也转回头来,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大墨镜,便掏出包包里的mp3,打算用听歌来打发漫长的路途时间。
“各位旅客请注意,本次列车的终点站马上就要到了,请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各位旅客请注意……”列车员不断重复着提醒,诺大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们,包括曼陀和坐在曼陀身旁用书覆脸的男人。
“喂,我到了……你在哪里?哦……看到了,我看到你了……我马上下来!”曼陀不雅的伸了个懒腰,再掏出手机,兴奋的打着电话。
曼陀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扯了扯发皱的衣衫,刚要踏步出去,不想这时一名穿着颇有档次的妇人走上车来。
曼陀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再也顾不得站外正在等她的妹妹,一屁股又坐回了车上,并且,为了不让对方认出她来,竟不客气的抢走了身旁男人遮脸的书。
曼陀用书挡住自己的脸,缓缓的起身,瞟眼见高贵的妇人朝她的方向看了看,接着便直走了过来。
顿时,曼陀觉得不自在极了,弯着背,哈着腰,打算侧身让过高贵的妇人,而她莫名其妙的举动,早已引起了车内其它剩客的注意,纷纷把眼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慢慢移动自己的脚步,曼陀不断的对自己说:“快了,快了,待下了车就好了。”
“曼陀,你是曼陀,对吗?”突然,身后一名抱孩子的年轻少妇热情的拉住了她的衣袖。
曼陀四肢顿时僵立起来,全身血液倒流,心内直呼,完了,完了!
果然,少妇的呼唤让高贵的妇人把目光转移在了曼陀的身上,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曼陀,而更奇怪的是,男人在听到少妇的呼唤后,也把目光定在了曼陀身上,那深遂的眼神格外的复杂。
曼陀急得直跺脚,生锈的脑袋被迫快速的转动着,心想只要不让那妇人认出自己来,叫她做什么都愿意。
啊,有了,曼陀整理好紧张的表情,佯装自然的拿下了遮脸的书,用着纳闷儿的表情回头反问着少妇道:“请问你是在叫我吗?”
“哈……当然是在叫你了,曼陀,你别给我装。”少妇依然没有放走曼陀的打算,反而有要逼迫曼陀承认身份的意思。
“这位阿姐,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我的名字不叫曼陀。”曼陀打死也不承认,一副正正经经驳解的模样。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少妇不理,用着热切的眼光看着曼陀:“你仔细的看看,我是你的好朋友,礼霞呀。”少妇的眼神变成了恳求。
“礼霞?”曼陀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少妇来,十秒后,曼陀摘下墨镜,对着自称为她好友的礼霞申明道:“对不起,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的名字叫郭燕,不是曼陀。”
此时,曼陀的手机响了起来,曼陀慌忙的拿起电话,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未待接起,对方便挂掉了,于是,曼陀便借机对礼霞说道:“我老公在催我了,不好意思啊,阿姐,我要走了。”
几乎是用跑的,曼陀逃也似的奔出了车门……“对不起,礼霞,我不能和你相认。”曼陀脸上流露出内疚的表情。
礼霞是她初中时最好的朋友啊,自从高中以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至今已有六七年了,这次好不容易见面,却因为那个高贵的妇人,让她失去了这个机会。
曼陀脸上的表情从内疚,慢慢转变成了埋怨!
“难道真是我认错了?可是她真的好像曼陀!”少妇怀疑的看着曼陀离去的方向,纳闷的自言自语着,此时怀里的小孩哭了起来,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少妇走后,留在车厢内的妇人拍了拍男人的手臂,怀疑的问道:“儿子,她应该不是曼陀吧?”
“恩。”男人漫不经心的轻应着妇人的问话,被曼陀抽走了遮脸的书后,露出的,是一张帅气而成熟的脸孔。
“不是就好。”得到了印证,妇人便不再去想曼陀的事情,而是把心思放在了男人身上,怜爱的替男人整理着行李。
呵……久违了!男人把玩着手机,望着曼陀逃走的方向,绽放出一个干净的笑容。
…………………………………………
“姐姐,赶快出来接驾,你漂亮性感的妹妹来看你咯!”
曼陀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一路走,一路给她姐姐曼英打着电话。
“妹妹啊,你怎么要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电话一端,传来曼英略带责备的声音。
“事先通知你还叫做惊喜吗?”曼陀颇不自意的回答道,抬头望了望位于三楼姐姐的家,在楼下更加得意大声的吼道:“罗嗦什么,快点下来接驾,我给淇淇带了很多礼物过来,一个人拿不了。”
“可是……可是我现在并不在家啊!”电话一头传来曼英颇为无奈的语气,她这个妹妹,就爱玩惊喜。
“什么,你不在家?那你现在在哪里?我怎么办?”曼陀不敢相信的拔尖着声音问道,她姐姐不在家,那她怎么办?
曼陀四处望了望,这乡下没有饭馆,没有客店,连一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她该怎么办?
“谁叫你不事先通知我!”
“可是……可是……”曼陀理亏的说道,可是……现在她已经来了呀,这外面大太阳的,不可能让她傻傻的站在马路旁等吧?
“要不……你过来吧!”电话一头的曼英略一沉吟,决定道。
“你在哪里啊?我怎么过来啊?”曼陀连忙问道,只要不让她流落‘街’头,叫她做什么都可以。
“你沿着……”曼英见曼陀答应,快速的说出了路线。
“你装什么酷啊?”接过曼陀手上的大包小包的礼物,曼英看不惯的指着曼陀脸上戴的那一副大墨镜皱眉说道。
“真的很酷吗?我故意的。”曼陀却丝毫不介意曼英的指责,还挑畔般的扶了扶诺大的镜框,骄傲的昂起了头。
“你怎么变得这么苗条了?”走在身后的曼英再一次尖叫起来,睁大着眼睛看着高挑修长的曼陀,她记得以前的妹妹,身材是非常丰满的啊,而且蓄了一头直直的长发,让人看起来格外的可爱与单纯。
现在是怎么回事?这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前凸后翘的身材,精致的瓜子脸还有一头波浪般的长发,真的是她那个单纯的妹妹曼陀吗?
“等等……等等……妹妹,我得带你去见一下这家的主人。”见曼陀走远,曼英连忙疾步追了上去。
“为什么要见这家主人?”曼陀停下脚步问道。
“今天是这家老太太八十大寿,全村的人几乎都来了。”曼英解释道,脸上有着矛盾的表情。
“那又怎样,我又不认识她,再说,你不是已经拜过寿了吗?”曼陀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认为姐姐曼英没事儿找事儿。
“既然你是我的客人,那你干嘛跑到人家家里来蹭吃喝?”见曼陀居然这样说话,曼英立即把脸给绷了起来,以前的妹妹,是个很听话,懂事的孩子啊!
“那是……”曼陀想要辩驳,却被曼英打断了。
“还有,你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反正你也带了这么多东西来,随便挑几样,送给人家当做拜寿之礼。”说罢,曼英不待曼陀拒绝,便把手上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还回了曼陀的手上。
“你……你……我……我!”曼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无奈曼英说得也有些在理,她与这家人非亲非故,是没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反正只是贺个寿,又不缺块肉,去就去呗,谁还怕谁啊?
“哼,去就去。”曼陀头一抑,顺手在大包小包的礼物里挑了几样适合的,便昂步朝前走着。
“等等,我带你去吧。”曼英追了上来,终是觉得她的妹妹变了,变得毛燥任性了。
“哼,随便你!”曼陀倔强的说道,可俏脸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姐姐是个口硬心软的人。
佘一正笔直的站在大门口忙碌的接待鱼灌涌进的客人们,突然,一抹高挑的身影印入了他的眼睑。
“是她!”佘一情不自禁的轻唤了出来,平静的心湖竟在此时微微激动了起来。
眼看曼陀姐妹朝他走了过来,佘一略深呼吸了一口气,扯出一抹亲切的微笑迎了上去。
“两位里边请,我奶奶正在大厅,从这里直走就到了。”佘一上前,拦下姐妹二人,礼貌的指引着路线,可一双眼睛,却定在了曼陀的脸上。
“恩。”曼英微点了点头,便拉着曼陀疾步走了。
“谢谢啊!”曼陀连忙回头道谢,待转回头,见曼英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遂忍不住责怪道:“姐姐你真是没礼貌!”
“快走吧。”曼英哪还有心思去理会曼陀啊,此时的她只能乞求曼陀不再记起那件事情就好。
姐妹二人来到大厅,寻找着寿星的身影,见前方围着许多人,又传来数声慈详的笑声,想必便是寿星了。
姐妹二人朝寿星走了过去。
拨开了人群,一位身穿红袍,满面红光的老太太印入了姐妹二人眼睑。
曼英不自在的整理了表情,想回头拉上曼陀上前祝寿,不想却看到曼陀铁青着一张脸。
“妹妹,你怎么了?”曼英不解的问道。
“原来是这个老太婆!”曼陀冰冷的说道,刚才谈笑风生的表情已不复再,换上的是一副怨恨的表情:“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这是他的家?”曼陀转而责怪曼英道。
“你认识她?”曼英却不回答,而是反问道。
照理来说,曼陀是不应该认识他的奶奶的呀,当初两家见面,他的奶奶跟本就不在场,而曼英之所以叫曼陀来,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心想这家的客人这么多,曼陀也生活得自由自在,怎么也不会记起那件事情来吧。
“当然认识。”曼陀铁青着脸回答,想当初网上聊天时,他便把这老太婆的照片发给了自己看,记得当时自己还说,这老太婆面相慈详。
“我走了。”曼陀一转身,朝大门处走去。
“妹妹……你要去哪儿?”曼英担心,也追了上去。
曼陀疾奔出了大厅,无论曼英在身后怎么唤她,她都不听。
对,她不想听,此时在她的心中,只有赶快离开的念头。
佘一看着从眼前飘过的女人,激动的心略沉了沉,见姐姐曼英奋起直追,于是连忙出手,拦了下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曼陀怎么突然走了?”
“原来妹妹还记得三年前的事儿。”曼英焦急的解释着,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让我去追她回来,好吗?”得知事情原委,佘一决定道。
“好,那麻烦你了。”曼英看了看手中提的大包小包,再看看曼陀疾步行走的身影,最终点了点头。
得到同意,佘一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等等,等等……你是谁?”终于发觉不对劲儿,曼英连忙拉住佘一问道,对方与曼陀非亲非故的,竟然主动提出去替她追回妹妹,严重的不对劲儿啊?还有,还有,记得当初媒婆说过,佘家只有一个儿子,难道……?
“我就是佘一。”佘一回头笑答,然后追了出去。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曼英不敢相信的呆立在大门口,自言自语着:“他怎么可能是狮子王?怎么可能?”
…………………………………………………………………………………………
“等一等……”佘一迈开长腿追了上去,见曼陀激动得几乎用跑的,于是连忙开口唤道。
“我不等,我为什么要等?”疾步奔走的曼陀连头都省得回了,她只知道姐姐曼英在身后追她,想让她回去。
“在这个地方,我连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曼陀激动的质问着:“如果我早知道这是他的家,就算是打死我,饿死我,渴死我,我也不会到这里来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曼陀激动的跑了起来,此刻的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只想离开!
“你就这么恨我吗?”佘一突然大声的问道,此时的他心痛不已,没想到当初的拒绝居然给对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听着对方内心的话语,佘一挫败的停下了脚步。
“你是谁?别来管本姑娘的闲事!”曼陀终于停下了步伐,回头见追来的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神情一愣,随即回复自然的命令道。
“你不认识我了?”佘一失落的行步上前,望着曼陀脸上过大的墨镜,突然生起气来,这眼前的女人既然还记得三年前的事,可为什么又偏偏忘记了他的长相?
“你仔细看看,真的不认识我?”趁曼陀不防,一把摘下墨镜,再次问道。
“啊!”不想曼陀却突然尖叫着蹲下身,蒙住自己的眼睛:“你这个流氓,快把眼镜还我,快点!”
“今天你不把我认出来,就别想我把眼镜还你。”佘一也生气了,记得当初曼陀还称赞过他,十分有绅士风度,同样的人,不同的场景,此刻他却成流氓了。
“你不要以为长得帅,别人就该认识你,你以为你是陈浩民、钟汉良吗?告诉你,本姑娘不稀罕……快把眼镜还我,还我!”曼陀不雅的大骂起来,她得尽快把眼镜抢回来,还得尽快离开这里。
“你当然不稀罕帅哥。”听见此话,佘一不怒反笑了起来,如果曼陀稀罕帅哥,当初的他跟本就排不上号。
“算我求你,好吗?张开眼睛看看我,行吗?”佘一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央求道,听着曼陀过激的语气,感受着她拒人于千里的态度,佘一的心隐隐痛着,当初的他真的不是故意拒绝曼陀,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现在,既然上天安排他们再一次相见,说什么,他都不会再放弃,就算是再出一次车祸,他也愿意。
“看?看什么看啊,我的眼睛才刚做完手术,受不了那么大的太阳光,你懂不懂啊,快把眼镜还给我。”曼陀再一次的伸出手来,不过这次,不再是空空如也,几乎是话一说完,佘一便把眼镜还给了她。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怎么样,眼睛还好吧?”佘一担心的扶起曼陀,仔细的捧起曼陀的脸查看着。
曼陀俏脸一红,别看她现在放荡不拘,可她的脸蛋还从来没有被父亲以外的人碰过,更何况是一个丝毫不认识的陌生人,可是……可是对方细心呵护的模样真的让她心内一动。
“你走开,别对本姑娘动手动脚的,不然我告到你身败名裂。”曼陀一把推开佘一,颇不自然的理了理微乱的发丝,威胁道。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见曼陀生动的模样,佘一会心一笑,既然还能威胁人,那么眼睛便是没事了。
“我以前是哪样关你什么事儿?我们很熟吗?别见了美女就胡乱攀关系,我最恶心的就是你这种人。”曼陀口是心非的骂道,事实上,她现在心里有些凌乱,对方的笑容非常好看,特别是那两排洁白的牙齿,让人感觉……感觉异常的熟悉!
“哈哈哈……”佘一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眼前的曼陀真的改变了好多,不论是外形,还是脾气,都较以前更为生动富有朝气了。
可是无论是哪一类型的曼陀,都令他心动不已。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曼陀翻了翻白眼,忍不住骂道。
“没有。”佘一忍住笑意,答道,他喜欢的曼陀这一点依然没有变,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可爱。
“懒得理你。”曼陀再翻白眼,佘一的笑容让她感觉非常的刺眼,不理对方,突然记起刚才的事情来,面色一沉,便继续往前走。
“等等……我送你吧!”佘一见曼陀要走,连忙追上前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曼陀看了看佘一,再低头想了想,拒绝道。
“那你确定你只凭两只脚就能走回去吗?”佘一内心沉了沉,继续游说道,他指了指此刻身处的地方,提醒道:“你看现在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等你走回去,恐怕要到明天早上了。”
曼陀偏头看了看这处地方,佘一说得没错,这该死的地方偏僻得令人发指,不说一辆车,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曼陀低咒一声,妥协的点头道:“那好吧,就请你把我送到能坐车的地方就好了,我请我朋友来接我。”
“恩……”佘一略一沉吟,他是打算把曼陀送回家的“好吧,你等等,我马上回去取车。”佘一吩咐好曼陀在原地等他后,便往回跑取车去了,他告诉自己,切不可超之过急,曼陀答应让他送她回家,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了。
曼陀略一点头,见佘一已经走远,她这才调回眼光,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怎么回事呢?明明应该来追她的是姐姐曼英啊,怎么变成一个帅家伙去了?而且……她想起来了,曼陀拍了拍头,这个来追她的男人,不就是刚才在大门口‘接客’的那个男人吗?他与佘家是什么关系?如果关系不亲密,是不会以主人的身份‘接客’的。
正想着间,佘一已经把车停在了曼陀身前,绅士的替曼陀把车门打开,再仔细的替她系上安全带。
曼陀看着佘一的举动,心内一热,突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暗骂自己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强制压抑住突发的情绪,严肃问道:“你和佘家是什么关系?”
佘一浑身一振,没想到曼陀会问这种问题,他应该怎么回答,回想曼陀在得知这是他家的过激反应,他不敢想象如果曼陀得知了他的真正身份后会怎样反应,但敢肯定的是,那种情况非常糟糕!
佘一沉吟了!
“你倒是说啊?你和佘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去替他们招待客人?”曼陀一骨脑儿把心内的疑惑全说了出来,也不管她其实跟本无权过问,可是她就突然去计较起来。
因为全副注意力都在佘一身上,所以佘一挣扎的表情没能逃出曼陀的眼睛。
“我……我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因为人手不够,所以才叫我来帮忙的。”佘一猛一咬牙,痛心的说道,他不敢把真实身份告诉曼陀,他不敢冒这个险。
“哦,原来是这样!”曼陀放下了心来“那这样子就好了,你就算不见了,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曼陀说道。
“恩。”佘一苦笑一声,影响不大?才怪,他是佘家的主人,这午饭没吃,祝词没说,身为主人的他便消失了,说什么都说不过去。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曼陀。”曼陀大方的自我介绍道,驶离了佘家,她的心情又回复原始状态。
“我……我叫曾志锋。”佘一再次苦笑,既然用假冒身份,那么名字当然也只能用假冒的了。
“疑?那为什么是你来追我呢?我姐姐呢?”曼陀随意问道,她倒不是很在意,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可苦了佘一了,本来从不说谎的老实人竟一连要说三个谎言。
“恩……来者是客嘛……看到你冲了出去,我以为是怠慢了你,所以就跟着跑出来问问。”佘一颤颤兢兢的回答道,当看到曼陀接受了他的说词后,总算呼出一口顺畅气来。
“哦。”曼陀轻应一声,现在平静下来后才想起刚才的过激行为,脸上露出羞涩神情,一时两人无话。
“你打算在家休息多久呢?”佘一问道,记得三年前,曼陀是在成都工作的。
“休息一辈子。”曼陀却是颇为认真的回答。
“一辈子?”佘一听后一惊,一辈子的意思有很多种,而目前最普遍的便是‘回家嫁人’,这种解释,难道说曼陀也……
“是啊,就是一辈子。”曼陀没有发现佘一脸上的不对劲,还勿自得意的说道:“昨天我已经正式办妥离职手续,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自由的人咯!”
“自由的人?”佘一总算找到了话题的重点,既是自由的人,那就不是嫁人……哦,他想起来了,曼陀曾经对她说过,她的梦想便是当一名懒惰的米虫,每日睡觉睡到自然醒的那种。
“是啊,你不相信吧?”曼陀微笑着说道,然后像是告诉一件秘密的事情那样,偷偷的轻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哟,我现在是一名作家,可以每天在家里工作挣钱!”
“你真了不起。”佘一由衷的为曼陀感到高兴,同时他也十分羡慕曼陀,因为曼陀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目标不断的奋斗而最终达成了目的,可是他呢?他的工作没有目标,只知道每日重复着相同的程序工作,不断的重复循环永远没有自由的一天。
“呵呵……”曼陀丝毫不谦虚的笑了出来,她也觉得她非常的了不起,既能挣到钱,又能在家陪伴父母,真是一举两得。
“你……”佘一突然犹豫起来,他想问:曼陀现在是一个人还是已经找到了她的另一半?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我什么?”曼陀偏过头来问,大条的她没有注意佘一的不对劲。
“你……”佘一紧了紧方向盘,正打算问出口,却突然被喝止了。
“停停停停停车!”曼陀突然大叫起来,然后急切的摇下车窗,探出大半个身子不停的朝前方挥舞。
佘一连忙把车停靠在了路旁,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偏过头一看,曼陀早已打开了车门,朝前方奔了过去。
“再见,曾志锋,我朋友来接我了。”曼陀回头,微笑着向佘一挥舞着双手。
佘一的面色终于阴沉了下来,曼陀急切的弃他而去,竟是投向另一名男人的身边。
“真的晚了吗?”佘一失望的问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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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一,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一端,传来一位老太婆质问的声音。
“明天早上坐飞机到成都,再从成都坐汽车回来,到家大概是下午两点钟左右。”电话另一端,佘一精确的说着他明日的打算。
“不准你这么早回来,听到没有?”电话一端,再次传来老太婆命令似的声音。
“为……”佘一话还未问完,老太婆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到了成都之后,坐最后一班车回来吧,记得只能是最后一班!”老太婆风风火火的命令着,接着便干脆的挂断了电话,连一个机会也不给对方询问。
佘一望着‘嘟嘟’响个不停的电话,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既然奶奶让他那样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再说,他现在也没那个时间去理会这些芝麻小事,不就是让坐最后一班汽车回家吗?大不了就是半夜十二点到家,没什么大不了。
他很忙,为了请几日假期赶回家替奶奶拜寿,他得连续做几个通宵,把假期内要做的事提前做完,所以,他真的没有时间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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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等一等……”曼陀眼看最后一班汽车就要发动,再也不顾形象的扯破喉咙大喊,同时,脚下蹬着三寸高跟鞋,没命的跑了起来。
不过还好,她没有什么行李,再加上司机先生看她前凸后翘的身材还算不错,便一个紧急刹车,宁愿得罪众多剩客,也要等待曼陀。
“呼呼……”好不容易上得车来,曼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扫视车里,看还有没有多余的座位。
不想空位非常多,可人人却都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她,着实令曼陀纳闷不已。
“小姐,赶快找个空位坐下吧,发车时间已经过了。”司机师傅转过脸来,无视众位乘客埋怨的眼神,十分温柔地对曼陀说道。
“哦。”曼陀听话的想找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坐下,不料对方冷眼一瞪,曼陀便摸摸鼻子,灰溜溜的朝下一个位置走去。
当然,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曼陀颇有些气馁的再次环视车里寻找合适的座位。
终于,在最后一排,坐着一位打扮时髦的男人,男人看起来有些疲累,把一本书覆在他的脸上睡得正香呢。
曼陀暗自欢喜,暗忖对方应该不会恶意对她吧?于是长腿一迈,一屁股坐了下去。
睡觉的男人感觉到了异动,好奇的掀开一角瞟了一眼曼陀,而曼陀感受到身旁打量的目光,便礼貌的投去一个微笑,然后男人微点了点头,继续睡去。
曼陀也转回头来,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大墨镜,便掏出包包里的mp3,打算用听歌来打发漫长的路途时间。
“各位旅客请注意,本次列车的终点站马上就要到了,请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各位旅客请注意……”列车员不断重复着提醒,诺大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们,包括曼陀和坐在曼陀身旁用书覆脸的男人。
“喂,我到了……你在哪里?哦……看到了,我看到你了……我马上下来!”曼陀不雅的伸了个懒腰,再掏出手机,兴奋的打着电话。
曼陀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扯了扯发皱的衣衫,刚要踏步出去,不想这时一名穿着颇有档次的妇人走上车来。
曼陀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再也顾不得站外正在等她的妹妹,一屁股又坐回了车上,并且,为了不让对方认出她来,竟不客气的抢走了身旁男人遮脸的书。
曼陀用书挡住自己的脸,缓缓的起身,瞟眼见高贵的妇人朝她的方向看了看,接着便直走了过来。
顿时,曼陀觉得不自在极了,弯着背,哈着腰,打算侧身让过高贵的妇人,而她莫名其妙的举动,早已引起了车内其它剩客的注意,纷纷把眼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慢慢移动自己的脚步,曼陀不断的对自己说:“快了,快了,待下了车就好了。”
“曼陀,你是曼陀,对吗?”突然,身后一名抱孩子的年轻少妇热情的拉住了她的衣袖。
曼陀四肢顿时僵立起来,全身血液倒流,心内直呼,完了,完了!
果然,少妇的呼唤让高贵的妇人把目光转移在了曼陀的身上,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曼陀,而更奇怪的是,男人在听到少妇的呼唤后,也把目光定在了曼陀身上,那深遂的眼神格外的复杂。
曼陀急得直跺脚,生锈的脑袋被迫快速的转动着,心想只要不让那妇人认出自己来,叫她做什么都愿意。
啊,有了,曼陀整理好紧张的表情,佯装自然的拿下了遮脸的书,用着纳闷儿的表情回头反问着少妇道:“请问你是在叫我吗?”
“哈……当然是在叫你了,曼陀,你别给我装。”少妇依然没有放走曼陀的打算,反而有要逼迫曼陀承认身份的意思。
“这位阿姐,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我的名字不叫曼陀。”曼陀打死也不承认,一副正正经经驳解的模样。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少妇不理,用着热切的眼光看着曼陀:“你仔细的看看,我是你的好朋友,礼霞呀。”少妇的眼神变成了恳求。
“礼霞?”曼陀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少妇来,十秒后,曼陀摘下墨镜,对着自称为她好友的礼霞申明道:“对不起,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的名字叫郭燕,不是曼陀。”
此时,曼陀的手机响了起来,曼陀慌忙的拿起电话,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未待接起,对方便挂掉了,于是,曼陀便借机对礼霞说道:“我老公在催我了,不好意思啊,阿姐,我要走了。”
几乎是用跑的,曼陀逃也似的奔出了车门……“对不起,礼霞,我不能和你相认。”曼陀脸上流露出内疚的表情。
礼霞是她初中时最好的朋友啊,自从高中以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至今已有六七年了,这次好不容易见面,却因为那个高贵的妇人,让她失去了这个机会。
曼陀脸上的表情从内疚,慢慢转变成了埋怨!
“难道真是我认错了?可是她真的好像曼陀!”少妇怀疑的看着曼陀离去的方向,纳闷的自言自语着,此时怀里的小孩哭了起来,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少妇走后,留在车厢内的妇人拍了拍男人的手臂,怀疑的问道:“儿子,她应该不是曼陀吧?”
“恩。”男人漫不经心的轻应着妇人的问话,被曼陀抽走了遮脸的书后,露出的,是一张帅气而成熟的脸孔。
“不是就好。”得到了印证,妇人便不再去想曼陀的事情,而是把心思放在了男人身上,怜爱的替男人整理着行李。
呵……久违了!男人把玩着手机,望着曼陀逃走的方向,绽放出一个干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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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赶快出来接驾,你漂亮性感的妹妹来看你咯!”
曼陀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一路走,一路给她姐姐曼英打着电话。
“妹妹啊,你怎么要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电话一端,传来曼英略带责备的声音。
“事先通知你还叫做惊喜吗?”曼陀颇不自意的回答道,抬头望了望位于三楼姐姐的家,在楼下更加得意大声的吼道:“罗嗦什么,快点下来接驾,我给淇淇带了很多礼物过来,一个人拿不了。”
“可是……可是我现在并不在家啊!”电话一头传来曼英颇为无奈的语气,她这个妹妹,就爱玩惊喜。
“什么,你不在家?那你现在在哪里?我怎么办?”曼陀不敢相信的拔尖着声音问道,她姐姐不在家,那她怎么办?
曼陀四处望了望,这乡下没有饭馆,没有客店,连一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她该怎么办?
“谁叫你不事先通知我!”
“可是……可是……”曼陀理亏的说道,可是……现在她已经来了呀,这外面大太阳的,不可能让她傻傻的站在马路旁等吧?
“要不……你过来吧!”电话一头的曼英略一沉吟,决定道。
“你在哪里啊?我怎么过来啊?”曼陀连忙问道,只要不让她流落‘街’头,叫她做什么都可以。
“你沿着……”曼英见曼陀答应,快速的说出了路线。
“你装什么酷啊?”接过曼陀手上的大包小包的礼物,曼英看不惯的指着曼陀脸上戴的那一副大墨镜皱眉说道。
“真的很酷吗?我故意的。”曼陀却丝毫不介意曼英的指责,还挑畔般的扶了扶诺大的镜框,骄傲的昂起了头。
“你怎么变得这么苗条了?”走在身后的曼英再一次尖叫起来,睁大着眼睛看着高挑修长的曼陀,她记得以前的妹妹,身材是非常丰满的啊,而且蓄了一头直直的长发,让人看起来格外的可爱与单纯。
现在是怎么回事?这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前凸后翘的身材,精致的瓜子脸还有一头波浪般的长发,真的是她那个单纯的妹妹曼陀吗?
“等等……等等……妹妹,我得带你去见一下这家的主人。”见曼陀走远,曼英连忙疾步追了上去。
“为什么要见这家主人?”曼陀停下脚步问道。
“今天是这家老太太八十大寿,全村的人几乎都来了。”曼英解释道,脸上有着矛盾的表情。
“那又怎样,我又不认识她,再说,你不是已经拜过寿了吗?”曼陀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认为姐姐曼英没事儿找事儿。
“既然你是我的客人,那你干嘛跑到人家家里来蹭吃喝?”见曼陀居然这样说话,曼英立即把脸给绷了起来,以前的妹妹,是个很听话,懂事的孩子啊!
“那是……”曼陀想要辩驳,却被曼英打断了。
“还有,你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反正你也带了这么多东西来,随便挑几样,送给人家当做拜寿之礼。”说罢,曼英不待曼陀拒绝,便把手上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还回了曼陀的手上。
“你……你……我……我!”曼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无奈曼英说得也有些在理,她与这家人非亲非故,是没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反正只是贺个寿,又不缺块肉,去就去呗,谁还怕谁啊?
“哼,去就去。”曼陀头一抑,顺手在大包小包的礼物里挑了几样适合的,便昂步朝前走着。
“等等,我带你去吧。”曼英追了上来,终是觉得她的妹妹变了,变得毛燥任性了。
“哼,随便你!”曼陀倔强的说道,可俏脸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姐姐是个口硬心软的人。
佘一正笔直的站在大门口忙碌的接待鱼灌涌进的客人们,突然,一抹高挑的身影印入了他的眼睑。
“是她!”佘一情不自禁的轻唤了出来,平静的心湖竟在此时微微激动了起来。
眼看曼陀姐妹朝他走了过来,佘一略深呼吸了一口气,扯出一抹亲切的微笑迎了上去。
“两位里边请,我奶奶正在大厅,从这里直走就到了。”佘一上前,拦下姐妹二人,礼貌的指引着路线,可一双眼睛,却定在了曼陀的脸上。
“恩。”曼英微点了点头,便拉着曼陀疾步走了。
“谢谢啊!”曼陀连忙回头道谢,待转回头,见曼英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遂忍不住责怪道:“姐姐你真是没礼貌!”
“快走吧。”曼英哪还有心思去理会曼陀啊,此时的她只能乞求曼陀不再记起那件事情就好。
姐妹二人来到大厅,寻找着寿星的身影,见前方围着许多人,又传来数声慈详的笑声,想必便是寿星了。
姐妹二人朝寿星走了过去。
拨开了人群,一位身穿红袍,满面红光的老太太印入了姐妹二人眼睑。
曼英不自在的整理了表情,想回头拉上曼陀上前祝寿,不想却看到曼陀铁青着一张脸。
“妹妹,你怎么了?”曼英不解的问道。
“原来是这个老太婆!”曼陀冰冷的说道,刚才谈笑风生的表情已不复再,换上的是一副怨恨的表情:“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这是他的家?”曼陀转而责怪曼英道。
“你认识她?”曼英却不回答,而是反问道。
照理来说,曼陀是不应该认识他的奶奶的呀,当初两家见面,他的奶奶跟本就不在场,而曼英之所以叫曼陀来,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心想这家的客人这么多,曼陀也生活得自由自在,怎么也不会记起那件事情来吧。
“当然认识。”曼陀铁青着脸回答,想当初网上聊天时,他便把这老太婆的照片发给了自己看,记得当时自己还说,这老太婆面相慈详。
“我走了。”曼陀一转身,朝大门处走去。
“妹妹……你要去哪儿?”曼英担心,也追了上去。
曼陀疾奔出了大厅,无论曼英在身后怎么唤她,她都不听。
对,她不想听,此时在她的心中,只有赶快离开的念头。
佘一看着从眼前飘过的女人,激动的心略沉了沉,见姐姐曼英奋起直追,于是连忙出手,拦了下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曼陀怎么突然走了?”
“原来妹妹还记得三年前的事儿。”曼英焦急的解释着,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让我去追她回来,好吗?”得知事情原委,佘一决定道。
“好,那麻烦你了。”曼英看了看手中提的大包小包,再看看曼陀疾步行走的身影,最终点了点头。
得到同意,佘一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等等,等等……你是谁?”终于发觉不对劲儿,曼英连忙拉住佘一问道,对方与曼陀非亲非故的,竟然主动提出去替她追回妹妹,严重的不对劲儿啊?还有,还有,记得当初媒婆说过,佘家只有一个儿子,难道……?
“我就是佘一。”佘一回头笑答,然后追了出去。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曼英不敢相信的呆立在大门口,自言自语着:“他怎么可能是狮子王?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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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佘一迈开长腿追了上去,见曼陀激动得几乎用跑的,于是连忙开口唤道。
“我不等,我为什么要等?”疾步奔走的曼陀连头都省得回了,她只知道姐姐曼英在身后追她,想让她回去。
“在这个地方,我连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曼陀激动的质问着:“如果我早知道这是他的家,就算是打死我,饿死我,渴死我,我也不会到这里来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曼陀激动的跑了起来,此刻的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只想离开!
“你就这么恨我吗?”佘一突然大声的问道,此时的他心痛不已,没想到当初的拒绝居然给对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听着对方内心的话语,佘一挫败的停下了脚步。
“你是谁?别来管本姑娘的闲事!”曼陀终于停下了步伐,回头见追来的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神情一愣,随即回复自然的命令道。
“你不认识我了?”佘一失落的行步上前,望着曼陀脸上过大的墨镜,突然生起气来,这眼前的女人既然还记得三年前的事,可为什么又偏偏忘记了他的长相?
“你仔细看看,真的不认识我?”趁曼陀不防,一把摘下墨镜,再次问道。
“啊!”不想曼陀却突然尖叫着蹲下身,蒙住自己的眼睛:“你这个流氓,快把眼镜还我,快点!”
“今天你不把我认出来,就别想我把眼镜还你。”佘一也生气了,记得当初曼陀还称赞过他,十分有绅士风度,同样的人,不同的场景,此刻他却成流氓了。
“你不要以为长得帅,别人就该认识你,你以为你是陈浩民、钟汉良吗?告诉你,本姑娘不稀罕……快把眼镜还我,还我!”曼陀不雅的大骂起来,她得尽快把眼镜抢回来,还得尽快离开这里。
“你当然不稀罕帅哥。”听见此话,佘一不怒反笑了起来,如果曼陀稀罕帅哥,当初的他跟本就排不上号。
“算我求你,好吗?张开眼睛看看我,行吗?”佘一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央求道,听着曼陀过激的语气,感受着她拒人于千里的态度,佘一的心隐隐痛着,当初的他真的不是故意拒绝曼陀,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现在,既然上天安排他们再一次相见,说什么,他都不会再放弃,就算是再出一次车祸,他也愿意。
“看?看什么看啊,我的眼睛才刚做完手术,受不了那么大的太阳光,你懂不懂啊,快把眼镜还给我。”曼陀再一次的伸出手来,不过这次,不再是空空如也,几乎是话一说完,佘一便把眼镜还给了她。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怎么样,眼睛还好吧?”佘一担心的扶起曼陀,仔细的捧起曼陀的脸查看着。
曼陀俏脸一红,别看她现在放荡不拘,可她的脸蛋还从来没有被父亲以外的人碰过,更何况是一个丝毫不认识的陌生人,可是……可是对方细心呵护的模样真的让她心内一动。
“你走开,别对本姑娘动手动脚的,不然我告到你身败名裂。”曼陀一把推开佘一,颇不自然的理了理微乱的发丝,威胁道。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见曼陀生动的模样,佘一会心一笑,既然还能威胁人,那么眼睛便是没事了。
“我以前是哪样关你什么事儿?我们很熟吗?别见了美女就胡乱攀关系,我最恶心的就是你这种人。”曼陀口是心非的骂道,事实上,她现在心里有些凌乱,对方的笑容非常好看,特别是那两排洁白的牙齿,让人感觉……感觉异常的熟悉!
“哈哈哈……”佘一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眼前的曼陀真的改变了好多,不论是外形,还是脾气,都较以前更为生动富有朝气了。
可是无论是哪一类型的曼陀,都令他心动不已。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曼陀翻了翻白眼,忍不住骂道。
“没有。”佘一忍住笑意,答道,他喜欢的曼陀这一点依然没有变,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可爱。
“懒得理你。”曼陀再翻白眼,佘一的笑容让她感觉非常的刺眼,不理对方,突然记起刚才的事情来,面色一沉,便继续往前走。
“等等……我送你吧!”佘一见曼陀要走,连忙追上前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曼陀看了看佘一,再低头想了想,拒绝道。
“那你确定你只凭两只脚就能走回去吗?”佘一内心沉了沉,继续游说道,他指了指此刻身处的地方,提醒道:“你看现在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等你走回去,恐怕要到明天早上了。”
曼陀偏头看了看这处地方,佘一说得没错,这该死的地方偏僻得令人发指,不说一辆车,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曼陀低咒一声,妥协的点头道:“那好吧,就请你把我送到能坐车的地方就好了,我请我朋友来接我。”
“恩……”佘一略一沉吟,他是打算把曼陀送回家的“好吧,你等等,我马上回去取车。”佘一吩咐好曼陀在原地等他后,便往回跑取车去了,他告诉自己,切不可超之过急,曼陀答应让他送她回家,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了。
曼陀略一点头,见佘一已经走远,她这才调回眼光,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怎么回事呢?明明应该来追她的是姐姐曼英啊,怎么变成一个帅家伙去了?而且……她想起来了,曼陀拍了拍头,这个来追她的男人,不就是刚才在大门口‘接客’的那个男人吗?他与佘家是什么关系?如果关系不亲密,是不会以主人的身份‘接客’的。
正想着间,佘一已经把车停在了曼陀身前,绅士的替曼陀把车门打开,再仔细的替她系上安全带。
曼陀看着佘一的举动,心内一热,突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暗骂自己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强制压抑住突发的情绪,严肃问道:“你和佘家是什么关系?”
佘一浑身一振,没想到曼陀会问这种问题,他应该怎么回答,回想曼陀在得知这是他家的过激反应,他不敢想象如果曼陀得知了他的真正身份后会怎样反应,但敢肯定的是,那种情况非常糟糕!
佘一沉吟了!
“你倒是说啊?你和佘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去替他们招待客人?”曼陀一骨脑儿把心内的疑惑全说了出来,也不管她其实跟本无权过问,可是她就突然去计较起来。
因为全副注意力都在佘一身上,所以佘一挣扎的表情没能逃出曼陀的眼睛。
“我……我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因为人手不够,所以才叫我来帮忙的。”佘一猛一咬牙,痛心的说道,他不敢把真实身份告诉曼陀,他不敢冒这个险。
“哦,原来是这样!”曼陀放下了心来“那这样子就好了,你就算不见了,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曼陀说道。
“恩。”佘一苦笑一声,影响不大?才怪,他是佘家的主人,这午饭没吃,祝词没说,身为主人的他便消失了,说什么都说不过去。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曼陀。”曼陀大方的自我介绍道,驶离了佘家,她的心情又回复原始状态。
“我……我叫曾志锋。”佘一再次苦笑,既然用假冒身份,那么名字当然也只能用假冒的了。
“疑?那为什么是你来追我呢?我姐姐呢?”曼陀随意问道,她倒不是很在意,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可苦了佘一了,本来从不说谎的老实人竟一连要说三个谎言。
“恩……来者是客嘛……看到你冲了出去,我以为是怠慢了你,所以就跟着跑出来问问。”佘一颤颤兢兢的回答道,当看到曼陀接受了他的说词后,总算呼出一口顺畅气来。
“哦。”曼陀轻应一声,现在平静下来后才想起刚才的过激行为,脸上露出羞涩神情,一时两人无话。
“你打算在家休息多久呢?”佘一问道,记得三年前,曼陀是在成都工作的。
“休息一辈子。”曼陀却是颇为认真的回答。
“一辈子?”佘一听后一惊,一辈子的意思有很多种,而目前最普遍的便是‘回家嫁人’,这种解释,难道说曼陀也……
“是啊,就是一辈子。”曼陀没有发现佘一脸上的不对劲,还勿自得意的说道:“昨天我已经正式办妥离职手续,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自由的人咯!”
“自由的人?”佘一总算找到了话题的重点,既是自由的人,那就不是嫁人……哦,他想起来了,曼陀曾经对她说过,她的梦想便是当一名懒惰的米虫,每日睡觉睡到自然醒的那种。
“是啊,你不相信吧?”曼陀微笑着说道,然后像是告诉一件秘密的事情那样,偷偷的轻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哟,我现在是一名作家,可以每天在家里工作挣钱!”
“你真了不起。”佘一由衷的为曼陀感到高兴,同时他也十分羡慕曼陀,因为曼陀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目标不断的奋斗而最终达成了目的,可是他呢?他的工作没有目标,只知道每日重复着相同的程序工作,不断的重复循环永远没有自由的一天。
“呵呵……”曼陀丝毫不谦虚的笑了出来,她也觉得她非常的了不起,既能挣到钱,又能在家陪伴父母,真是一举两得。
“你……”佘一突然犹豫起来,他想问:曼陀现在是一个人还是已经找到了她的另一半?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我什么?”曼陀偏过头来问,大条的她没有注意佘一的不对劲。
“你……”佘一紧了紧方向盘,正打算问出口,却突然被喝止了。
“停停停停停车!”曼陀突然大叫起来,然后急切的摇下车窗,探出大半个身子不停的朝前方挥舞。
佘一连忙把车停靠在了路旁,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偏过头一看,曼陀早已打开了车门,朝前方奔了过去。
“再见,曾志锋,我朋友来接我了。”曼陀回头,微笑着向佘一挥舞着双手。
佘一的面色终于阴沉了下来,曼陀急切的弃他而去,竟是投向另一名男人的身边。
“真的晚了吗?”佘一失望的问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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