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生花 作者:牧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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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李靖弥把拳头重重地砸上窗户,咚!除了反作用力带来的痛以外什么也没有,窗户从外头打不开,绕到玄关前,门也锁着。

    电话断了,无法压抑的慌张带着混乱的思考一并袭上心头。窗子里的那只手如果已经冰冷僵硬了呢?在发了简讯给他后,沈陵玉便蜷缩在沙发上,慢慢地变冷、再也不动……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在角落荒废许久的花圃里抓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李靖弥艰难地回到窗前。

    不相干的念头全数涌现。每一次那人牵他、而被甩开的画面,每一份那人为他准备、自己却不吃的甜品。他留宿的夜晚里有谁在床沿陪着他,只怕他恶梦醒来却找不到可以呼唤的人。

    轻柔的动作、专注的目光,平淡却恒常的守护一直都在。他当然没忘,最初抱起他、照料他的不是李燎也不是任何人。那不光是歉疚,这世间对他如果有沈陵玉的一半好,那他怎么会是李靖弥?

    「别出事,拜托。」

    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用力地闭了闭眼,雨水仍不断地侵蚀视线。李靖弥抬起手,再也没有多余的思绪干扰,狠狠地把石子砸向玻璃窗。

    「沈陵玉……」

    砰!所有的声音都远去、碎裂。

    ?

    ☆、第三十六章 隔世

    ?  断章.记忆(三十六)

    那天后来,我迷路了。

    离开家门后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包,于是索性淋着雨走,本来以为不会走太远,上了山坡寻找、却想起我不那么确定沈陵玉家的地址。

    全身都淋湿了,头脑也稍微冷静下来……电话拨不通,便进退两难。要这么回家我是绝不愿意的,可说来我也只在这个寒假去过沈陵玉家一次,吃过饭便立刻离开,晚上看不清楚、没留下太多印象。

    我回想所有线索,答案却直指向某种似乎理所当然的陌生。

    没有能询问的对象。我们没有共同的朋友,不,是原本半点交集也无。这样的认知会在能平静思考时浮现,抽离自身一点点,看着我和他便觉得荒谬。

    但更多时候我无法这么想,宁愿把自己抛进失控的情绪里。四周这么冷、雨幕那头隐约听见的欢笑声这么多,怎么可能不觉得……荒凉?

    「混账李燎。」

    最终还是找到了我想去的地方,但在看见沈陵玉那张脸时,我就明白了。我的处境,拥有的、不紧紧掐住也许就会立刻失去。不管多么不合理,我仍要向他讨还直到他窒息,其他的并不重要。

    正因为我是无处可去,所以才到了这里啊。

    第三十六章.隔世

    1.

    一楼的广角窗里,紧锁着他的一切。

    被留守的童年、由亲昵到形同陌路的手足。一份曾用日记纪录的青涩感情,如今也不知道被他收进了哪个柜子。

    沈陵玉没有真正睡着,他知道眼前流动的片段并非梦境。那只是回忆,夹杂着令人迷眩的香气,把雨声扯得破碎,引着他在高温灼烫的往事里越走越深。

    他记得那个雨天的午后,放在二楼的手机响了、但他未听见铃声。那时他在客厅同样的沙发上写着日记,姊姊刚去世,爸妈回了国正替后续的事奔波,他有些感冒,一边咳嗽一边提笔。

    留下的人却毫无资格……那个寒假末尾,他这样写,不敢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姊姊离开后他才若大梦初醒,不停地洗手直到双手脱皮,指末却仍残留着白色大衣的柔软触感。

    而一格格的台阶催促着他坠落,反正所有事,都已无可挽回。

    也是那时,微弱的门铃声把他唤醒。梦中梦,他似乎被困在一个深沉的梦魇中,没有来自上方明亮的救赎,却有个身影,狼狈地站在大门外的雨中、硬撑着可仍在发抖,那人那么小。

    存在的意义,好像就是当下,把强忍着、却止不住哭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抱进门。他想他是被拯救的。牵那只长满厚茧的手、吻那双浊色的眼睛,他喜欢李靖弥隐忍不言的样子,但更爱他笑。

    他很少笑。

    不是有意为之,不过是没有那么多无忧的时刻。所以他走了,沿着长街到未知的地方。收到简讯了吗?所待的地方是否温暖干燥?风雨正大……

    砰!

    远处似乎传来什么东西被吹落的巨响,传进思绪的底层。是玄关的花盆、街上商家的招牌、还是来不及移走而被吹倒的机车呢?沈陵玉无力深思,燥热的身体沉重得使他无法移动,伤口很疼。

    他恍惚地想到了死亡。也许他会在这里死去,如同柳铭所说的无人察觉。人们会知道他死于感染的高烧,或者疑惑那些伤口从何而来,但不会明白他最后想着的人间。

    人间,只是一辆公交车、一段过站的旅途,和一个人小小的脑袋、靠在他身旁……长路漫漫,总是颠簸,肩上的重量却很暖和。

    他放不下,因为那人就是他的江湖。

    2.

    「陵玉。」

    雨声莫名得靠近,但落下的却是一只小小的手。沈陵玉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只感觉那只手把某种冰凉柔软的物体放到他额上,小心地调整好位置。

    是湿毛巾吧。物体擦过鼻梁时沈陵玉模模糊糊地想着,身体的燥热稍微得到缓解,他想和身旁的人要点水,试了几次、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身体似乎不是他的了,连意识都断断续续。沈陵玉忽然失神,过了许久才想起自己该张开眼睛,但显然,他连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不只是高烧,还有连日未进食的虚弱让他动弹不得。水……他挣扎着,却好像被困在一具空壳中,身旁的温度消失,帮他敷上毛巾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本来该没人注意、默默地死去才对。他以为出现的人是自己回光反照的幻觉,如果……如果不是那人又回来,将他吃力地扶起、并把一个杯子倾斜着凑到他唇边。

    温水沿着杯缘滑进口中,大部分却从唇角滴落。那人放下杯子,在他后脑垫上枕头,窣窣地起身,大概又去了厨房拿水。

    这次对方很快地回来,杯子里装的水、水温依然那样刚好,多了条干毛巾搁在沈陵玉的下巴,半杯水喂了他,剩下的全洒在上头。

    沈陵玉想起了什么,思绪在浮沉中终于有了点头绪,只是这点乍现的灵光让他想哭。小弥,他记得他看过那人儿如何照顾同样发烧的李豫宁。

    把病人的头垫高、便不必花力气扶着病人。烧开的热水兑上冷水,自己先试过温度后才会拿到床边。老是一脸不情愿,可总能无微不至地照料他的二哥……

    那时沈陵玉想帮忙,可还被嫌碍手碍脚。

    他知道,他都知道。其实李靖弥也是个温柔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在照顾着在乎的对象,他的家、两个哥哥,机车行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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