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爹地来了,在后面。”萧雅的声音。

    秦玉擦了擦眼泪,迅速调整好状态,露出一副最美好的表情。

    “好,我就过去。”她应了一声,走到兰溪身边,悄悄说道:“明天下午四点,诺佛餐厅,不见不散。”

    等兰溪回过神时,秦玉已笑着迎向萧雅和萧书河。

    “她为什么不敢让萧书河和她女儿知道?”

    “一切待明天下午便可知道。”冷云澈安抚性的拍了拍兰溪的肩。

    凌志远的未婚妻美丽又大方,与他站在一起很般配,更要紧的是,她是李氏集团的李横秋的独生女,代表着莫大的势力和财力。

    然而,这些已不是兰溪关心的事情,她满脑子都是秦玉邀请她的目的,再也容纳不下其他。

    “我们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冷云澈看出她的心事,搂着她穿过人群,向大厅门口走去。

    正在敬酒的凌志远眼角余光扫着两人般配的身影,心中的怒火似要将整个大厅焚毁。

    一旁温润如玉的李小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的表情,红唇微绽,莹白的脸上挂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

    昏暗的灯光下,包厢中坐着一位高雅端庄的中年妇女,忽明忽暗的光衬得她脸色扑朔迷离,看不出是喜是悲。

    兰溪挽着冷云澈的胳膊,在侍应生的带领下,来到处于角落的包间中。

    “您好。”兰溪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面对这个有可能拆散兰心妈妈和萧书河的罪魁祸首,那声阿姨她叫不出口。

    “请坐。”秦玉面露惊喜,站起身来欢迎他们。

    点过菜后,侍应生下去准备了,这个偏僻的空间中仅剩下这三人各怀心事的沉默着。

    “孩子,我对不起你兰心妈妈。”秦玉拿出手绢,哀伤的抹着眼泪。

    兰溪心中骤然一紧,秦玉的话让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怒瞪着秦玉,紧绷的身体僵直的坐着,手紧紧回握,指甲抠进肉中,浑然不知。

    冷云澈担忧的瞥了她一眼,大手握上她的小手,温暖的气息笼罩着她冰冷的心,她稍稍的放松了些。

    “就算你怪我也好,怨我也好,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你兰心妈妈的事情,不要告诉萧雅的爸爸,他什么都不知道,失忆二十多年了。”秦玉悲伤的抹着眼泪。

    “为什么,兰心妈妈当你是最好的姐妹,你为什么夺她爱人?”兰溪怒不可谒,玉拳捶在桌上,震得杯子咣啷啷的响。

    “有什么事?”侍应生急忙探进头来问。

    “哦,没事,不小心碰倒了杯子。”冷云澈笑着答道。

    看着侍应生退了出去,秦玉才惊讶的瞪大眼睛说道:“兰溪,我没有夺她爱人,那年,我留学到了国外,和兰心失去了联系,在异国土地上偶遇萧书河,那时,我曾托人回国打听过,兰心早已不知所踪,而……”秦玉白皙的脸上飞起两抹红云。

    “我在大学时便喜欢萧书河,等了两年后,仍旧没有兰心的消息,萧书河喜欢上了我,向我求婚,我便答应了,谁知,兰心居然还活在这个世上,再次遇到她,我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不想让她知道萧书河的事,一方面又深深的愧疚着……我……”

    “我是个女人,丈夫是我的天,没有了他,我不知道今后该怎样生活下去,为了我的家庭和女儿,我选择隐瞒事实,毕竟萧书河记不得兰心了。”

    “你们能帮我隐瞒这件事吗?兰心已经故去了,不能因为之前的过往,就硬生生的拆散我的家庭,这对我太不公平了。”秦玉泪光闪烁着,声音哽咽而坚定。

    兰溪呆呆的坐着,没想到事实是这样,这算什么?命运使然?阴错阳差?

    一时间,她竟有种想要仰天大吼的欲望,将多年来为兰心妈妈流的泪,伤的心,还有寄托的感情尽情的宣泄出来,她能怪怨秦玉吗,是萧书河忘记了兰心妈妈,人都是自私的,面对自己深爱的人,做出隐瞒的事在所难免吧?

    她能挑明真相吗?兰心妈妈已经故去,拆散幸福的一家人良心难安。

    冷云澈冷眼看着秦玉,虽然她的表情足够逼真,感情也足够真挚,不知为什么,她的话,不能令他尽信,这个女人不简单,这是他观察许久得出的唯一结论。

    然而……他转头瞥了瞥兰溪,这个傻姑娘,人家一番真情流露就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连最起码的保留的放弃了,她是真的信了吧?

    他暗自叹息一声,这个结论也在他估测的范围之内,不过,兰溪单纯,不代表他好骗,秦玉是吧,没有真凭实据,想要让他打消彻查的念头,想也别想。

    “溪,既然萧夫人这样说,我们在追究下去伤人伤己,索性放下这段恩怨,让兰心妈妈安息吧?”冷云澈揽着兰溪的肩,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她冰凉的脸,眼中露出怜惜。

    “嗯……可是,这件事放下了,还有另一件事需要萧夫人给解答。”兰溪执拗的看着她。

    “什么事情?”秦玉愕然,止住啜泣,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您认识冯淑琴吗?她的事情您了解多少?”

    “冯淑琴?”秦玉眼中精芒一闪,微微愣了愣。

    “是,那是澈的妈妈。”

    “她,她是你母亲?”秦玉满眼的不可置信。眼前闪过冯淑琴绝美的脸,不由一阵心虚。

    “是,在兰心妈妈的相片中,有您们三人亲密的合影,您们的关系一定不错吧?”冷云澈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心中冷笑着,面上却依旧不动生色的问道。

    “额,是,我们是大学时的同窗好友,我们三人曾义结金兰,发誓做最要好的异性姐妹,可惜,她的命运也颇多坎坷。”秦玉敛了敛神,一脸感慨。

    “是啊,我妈妈她也是很不幸的,对于她,您知道多少?”冷云澈顺着她的话说。

    “我大学没有读完就离开了,那时听说她校外有个相好的,只是从来没见过,后来打听兰心消息的时候,听说她嫁给了一个富商的儿子,还生了一个儿子,不过后来因为她生活不检点,与他人厮混,被那个富商的儿子抛弃了,连儿子都没给她留下。”秦玉一脸沉痛,仿佛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冷云澈的脸色阴沉着,当初父亲带他离开时,就听他们私下议论,说母亲在外面厮混被人发现,说她不受妇道,行为不检点,不配做冷家的儿媳妇。

    他记得清清楚楚,离开那天,父亲阴沉着脸,强行将他拉上了车,母亲拽着父亲的一角苦苦哀求,却被他一掌推开,她的额头撞到了树上,殷红的血蜿蜒的流下来,冷情的父亲却不动于衷,狠心的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他趴在车玻璃上,看着身体单薄的母亲悲切的追出很远,直至今天,她额上那醒目的殷红也时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可怜的母亲,在他们离开后,会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不知道,一想到这些,他的心便如烈火焚烧般,烧灼的痛。

    说他母亲不受妇道,他一点都不信,那样一个温婉如水,爱父亲胜过她自己的女人,怎会做那样的事情,可惜,父亲相信了,这便是二十年来他与父亲不亲近的原因,他父亲从未用心了解过他的母亲。

    “后来,听说你母亲的义兄带走了她,额,就是他们口中的你母亲的相好,不知去了哪里,我也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秦玉瞥了一眼冷云澈,声音沉缓的继续说着。

    义兄?冷云澈忽然想起,外祖父曾收留过一个外乡的孤儿,名叫刘义,比母亲大三岁,青梅竹马长大,小时候他还见过他,方方正正的脸型,浓眉大眼,外形俊朗,可惜,比父亲还差些距离,母亲若是喜欢他,怎会接受父亲?很明显,这番说辞是胡编的,目的嘛,自然是让父亲死心塌地的离开母亲。

    想到此处,冷云澈一双修眉拧成一条线,对专制的祖父又多了一层怨恨。

    冷家被他拆散的人家不少,大伯的长子,自己的堂兄冷云峰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冷云峰颇有骨气,为了堂嫂,自愿与家里断绝关系,情愿生活艰苦,也不愿意妻离子散,可惜的是,他和堂嫂不知所踪,据说还有三个孩子,也不知漂泊到了哪里。

    “好了,萧夫人,谢谢您坦言相告,今天多有叨扰了,虽然结果不是很理想,但我们还是很感激您,您放心,毁人家庭的事情我们不会干,您和萧先生好好生活吧。”冷云澈拉着兰溪的手,站起身来,对着秦玉微微一笑,将几张百元的大钞放在桌上。

    “侍应生,结账,不用找了。”

    秦玉目送着两人离开,似是有些脱力般的瘫软到椅子上,额际细碎的汗珠彰显她此时紧张的心情,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白色,唇有些微微颤抖,手指拿着筷子夹菜,夹了几次都没有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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