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的准备调钱,未臻远在外地,拿□□从银行柜台取了二十万现金。

    巴扎很不解,问他:“未老板,你怎么非得跑这么远来取钱?咱们在旅店附近不是就有银行吗?”

    “我有这行的商友卡,这么大数额的异地取款能省下不少手续费。”

    巴扎一时汗颜,难道有身家的人都是这么省出来的?

    两个人又乘交通工具回到了住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未臻的底线也就是这二十万了,他觉得这很合适,基本上薛莲也给他赚了些钱,这二十万现金拿去赎她,咬咬牙也能狠下心。对这些现金,未臻一分钱也没打算拿着回来,就当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但是除了这二十万现金,别的东西,他同样一分也没有给的意思。

    御瑾和蓝田的恩怨,顶多就是正当的商业竞争,但是许觐那个偏执的混/蛋居然把双方都置于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不得不说是他利欲熏心,走火入魔。

    自古老话说的好,邪不胜正。

    未臻就不信许觐能成!

    第二天,未臻特地穿了一身深黑的西装,精简至极的款式,精致的细长黑色领带,还有严丝合缝的西裤,让他透着股子锋利和精干。他手里拎着箱子,带着除了巴扎以外的几个人就去了许觐决定的地点碰面。

    到了之后,未臻才发现这里是一座废旧的大工厂,。泥垢和厚的能埋起人来的尘埃蒙蔽了大家的视线,根本看不出来这里以前兴盛的时候是生产什么产品的。

    未臻走在最前面,右手拎着箱子,带着大家信步往前走。后面的几个人一直在左右四顾的观察着地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走出了大概近百米远,未臻黑的发亮的皮鞋上竟然沾了一层明显的脏东西,看起来这里的空气不是很干净。

    站在一座废弃的楼房前面,大家数了数层数——四层小楼。

    一楼的正中间是一个破旧不堪的门,从门里进来可以看见楼房内部的墙壁上大片破裂的白膏,和露出的里面垒砌的石砖。

    不堪直视的程度让未臻瞬间想起了公司里人到中年的会计总监那已经大面积秃了的头顶。

    几个人像是有默契的战友一样,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到了顶层的天台上。这里空间很大,四周是半人高的砖墙围起来的围栏,未臻最先迈上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东北角的许觐和他的手下以及——坐在地上靠着墙角瑟瑟发抖的薛莲。

    薛莲被蒙住了眼睛,但是听见脚步声,她就猜到是未臻来了。好久不见的人,在薛莲经历了森林逃生后,百般复杂的感情一时涌上来,像是八月十六的钱塘江潮……

    未臻扫了一眼许觐,许觐立马投过来轻蔑的笑。

    下一瞬,未臻把眼光投向了薛莲。看不见她的大眼睛,也看不见她的笑脸,只能看见她愈发消瘦的身板,纤细的脚腕双双并着,曲着腿,她的下巴处还带着条深深的伤,结了一半的痂,剩了一半暴/露的血肉。

    未臻强迫自己转过了视线,这不是动用感性的时候,先要和许觐谈判才能全身而退。

    “你要的现金。我翻了倍。”

    未臻抬起右手里的箱包,鼓鼓囊囊的对着许觐示意。

    “不不……你应该听明白了我在电话里说的事项,和这个人对等的筹码——”许觐转头看着薛莲,“我到现在除了你带来的现金以外没有收到其他任何一项,还是说,你认为这个人的价值就值这些现金,而已?”

    “我身在外地,一下子转那么多钱去国外的账户,不是件容易的事,岛的契也不可能随身携带,何况你给的时间又这么少,我已经尽力准备到这些东西了。这多出来的钱就是我的诚意,至于剩下……给我些时间。”

    “哈哈,时间?——哈哈”

    许觐笑了,开怀大笑,那感觉就像是被当成小孩子哄骗的无奈。

    “砰——”一声惊响,薛莲蜷缩在一起的小腿被打了一枪,正是那个放跑她的男孩子开的枪。

    当时的悔恨和怨念终于有了合适的机会让他全部返还给薛莲。

    薛莲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

    站在她旁边的男孩也是一身黑衣,和未臻一样,只是眼神里对未臻透着嗜血的冷厉。

    “你到底想怎样?”

    未臻难以再保持冷静。对着许觐大吼,那样的声嘶力竭。

    “我说过了,不过如果你要我说第二遍的话,我就要增加筹码了。御瑾的股份,我要百分之四十。”

    “不可能!御瑾是我爷爷毕生的心血,是未家的招牌。御瑾改了姓,未家就完了。何况,你不觉得你的筹码似乎——不太够份儿吗?她——根本就算不上是未家的人。御瑾生财,她有能利用的地方。所以我来了,但也只是以公事的立场。至于股份,我一分也不能给你。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自首,公/检/法全都在通缉你,你能不能逃得出去,很难说。”

    未臻不想和许觐的谈话再继续下去,他心里在急切的念叨着巴扎,多么希望警/察就在来的路上。薛莲的血液,让他的心也跟着颤抖,剧烈的颤抖,她应该撑不了多少时间。

    “钱给你。”未臻为了分散许觐的注意力,把钱扔到了他面前,箱包由于惯性在水泥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刚好撞到了许觐的脚边。

    许觐倒是没有拒绝,直接弯腰去够箱包的拉链,急切的想要检查下里面的东西。就在他的手指触到了金属拉链的瞬间,还没有滑开一厘米的距离时,天色突然上来一片黑云,瞬间笼罩住了楼顶的上空,紧接着是一阵大风沙,滚得大家睁不开眼,纷纷拿手臂去挡着口鼻。

    像是忽来的大暴雨,还伴着长长的惊雷。

    两个势力的人各自顾着自己,未臻被吹的睁不开眼睛,依旧向着薛莲所在的方向凭着感觉摩挲前行,但是很快,大概只有几秒的时间间隔,天空复又恢复了刚才的风和日丽。

    未臻擦擦眼睛,赶紧望向薛莲所在的墙角,可已经没人。

    此时,楼下响起了警/车的声响。

    大家都听见了,许觐一伙人也在纳闷儿薛莲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但听见了警/车的声音,顾不得许多,拿了钱准备背水一战……

    巴扎跟着身穿警/服的人上来了天台,看见自家老板在墙角处四处勘察,低着头,像是寻找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未臻低着脑袋急切搜寻的样子,像是一只在四处嗅着气味的警犬。

    “老板这是干嘛呢?”

    巴扎不解的问站在旁边看着的人。

    “找薛小/姐呢。刚才薛小/姐就在这个墙角坐着,但是我们在谈判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黑了天,薛小/姐就在那时不可思议的消失了。未老板也是不能相信吧。或许薛小/姐是趁乱——跳楼了?不想给未老板找麻烦了?”

    “去你的!别瞎说!薛小/姐好不容易有机会逃脱,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跳楼呢?”

    未臻走了过来,带着衰败的神色。

    “老板,对不起,我还是晚了。”

    “没事,不怪你,这次的事我也没有预料到。”

    薛莲怎么会在这时突然消失,如果是她自己逃走的,她估计不会等到现在,那么另一个原因只可能是陆渊。

    陆渊早在几天前就收到了快递,可迟迟没有联系自己,他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出现并且救走了薛莲吗?

    未臻百思不得其解。薛莲到底身在何方?

    另一队人在追踪逃跑的许觐,穷途末路,他们只来得及躲进废弃的大工厂厂房里,里面是陈旧的大机器,带着铁的冰冷气。里面还堆放着许多木头桩子,一大捆一大捆的罗列在一起。

    警察四处追寻着他们的踪迹,厂房里静悄悄的,像是玩猫捉耗子的游戏。

    许觐狗急跳墙想和警/察同归于尽,但终于在厂房爆炸的前一秒被警/察拷起了双手,带了出去。警/方声明感谢未臻他们的配合,另外说会把许觐交给中国的警/方处置。

    至此,潜逃数月余的许觐终于归案。

    未臻趁乱拿回了自己的箱包,又把分文不少的钱带了回去。

    在缅甸等了几天始终不见薛莲的消息,未臻就带着巴扎几个人回了景洪,见到林老板,他又在朋友的款待下郁郁寡欢了几天,然后,还是没有薛莲的任何消息。

    未臻想着这次出行的时间也不短了,公司里肯定有堆积成山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告别了林老板,就买了回程的机票。

    “你记得一定要把我这张卡给了玉器店的老板。那天是我故意去了他的店,转移敌人的注意力,才害得他无缘无故的被毁了店。这些钱就当是我对他的补偿。”

    “好。难得你这个守财奴肯破财,我一定带到。”

    ……

    “青鸟,你放我下来吧。”

    薛莲随着青鸟徜徉在云雾之中,却对他的突然出现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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