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无视西泽尔发出的软弱求饶声,秦易好整以暇地握着手里的尾巴尖不放手,“你想做什么,还不能让人好好打个电话?”

    “你那是不对的,”重要的尾巴被人拽住,西泽尔依旧理直气壮,“我可是伤号,需要特别的照顾,你怎么可以撇下我和别人打电话?”

    “哦?”秦易手心里的尾巴依旧不安分地晃动着,尤其是顶上炸开的那一团毛,在秦易的手掌里蹭来蹭去。

    西泽尔明明是埋怨的内容,语气却是听不出有多生气,秦易将西泽尔的尾巴塞回被子里,孰料逃过了秦易“魔掌”的尾巴却又不接受教训地窜了出来。

    “你倒是算算看,”秦易给西泽尔算了一笔账,“搭载你回来,给你上药包扎伤口,替你降温。我照顾你花了这么多时间,我和我好友打个五分钟的电话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西泽尔眼神微闪,随即反驳道,“那时候我昏着,什么都不知道。”

    秦易说:“那现在你不就知道了?”

    “好吧,”西泽尔承认道,“但是你不仅仅是接一个电话的问题,你和人约了出去见面吧?”

    “对啊,”秦易说道,“你耳朵那么灵,应该听见了,所以呢?”

    西泽尔幽幽地看着秦易:“...家里,还有一个病号。”

    “你想去?”

    西泽尔不说话,但是他支起的耳朵,放光的眼睛无不在告诉秦易这一点。

    “受了伤就在家里好好呆着。”秦易不为所动,“什么时候你能自主行动了再考虑出去的问题。”

    接下来,无论西泽尔使出什么样的法子,秦易都没有松口带他出去。她的理由非常无懈可击,“养伤再说。”同时拒绝了西泽尔希望她推迟和邱舒容见面的要求。

    西泽尔败下阵来,第二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秦易同他告别,施施然下楼出门。

    秦母秦父早已已经出门,秦易贴心地给西泽尔准本了热水和吃食。

    但是伴随着楼下那大门合拢的声音,曾经无数次因为秦易上班而留守在家中的西泽尔艰难地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脑袋。身为猫,感觉到冷的时候就该在窝里睡觉。

    秦易和邱舒容约在了市中心某个大型购物广场的咖啡厅见面。那里离邱舒容工作的地方挺近的,方便她下班直接过来。

    秦易在角落里坐了没多久,邱舒容已经推开咖啡厅的门大步走了进来。

    “还好,还好,”邱舒容一边跟着服务生走到秦易的桌子面前,一边取下系在颈脖间的羊毛绒的围巾。

    “还好赶上了吧?没让你等太久,”她随意地将围巾搭在沙发软座上,“这暖气开的,太厉害,受不了。”

    “哎?”她坐下来招呼引路服务生给自己上饮品,“冰摩卡,双倍糖。”

    点好饮品邱舒容才终于能喘口气,跟秦易说话了:“行啊,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秦易说道:“你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有些客套。”

    “见面当然要客套,”邱舒容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刚刚她一路快步走过来,气还有点不顺。她干脆从动手桌上的茶壶里先倒了杯水,然后一饮而尽,“不先来个开场白,怎么说下去?”

    秦易打量着多年的好友,邱舒容今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一头长及腰的头发剪了。利落的短发别在脑后,倒是显示出她本已有的干练。

    邱舒容和秦易真的不亏是多年的好友,彼此之间兴趣相当,就连当初上大学,都一同学的设计,唯一不同的时候邱舒容主要走的是室内设计的路子。

    秦易当初成立工作室的时候也曾经想把邱舒容忽悠过去,可惜的是邱舒容当时的男朋友在这边。一拖再拖的,邱舒容最终和男朋友分手了,却在恒丰站住了脚跟,小有名气。之后秦易也就不再提这回事了。

    不过那件事情依然无损两人的友谊,邱舒容和秦易依然有很多话题可聊。

    两人在咖啡馆坐了挺久的,期间陆陆续续点了甜点,快到饭点的时候又点了晚餐,继续一边吃一边说话,相谈甚欢。

    只是秦易的电话响过很多次,其中有两次她是草草接过说上两句就挂掉。在第三次的时候,秦易看了眼来电方,就直接将手机设置为了静音。

    “谁啊?”邱舒容一边往碗里面盛蘑菇奶油浓汤,一边好奇地看了眼被秦易摁灭的电话,“你这假放了跟没放似的,远离了陵南都离不了工作。不过刚刚这个,不是工作上的事吧?”

    “嗯。”说话间,秦易静音的手机面又亮了起来,秦易看了一眼,随后将手机塞进了包里。

    “到底谁?”邱舒容汤也顾不得喝,先问秦易,“你居然不接电话?”

    “一个烦人的家伙。”秦易淡淡地说道。

    “不是吧?”邱舒容不信了,“可你在笑。”

    秦易一怔,旋即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处,“真的?”

    “绝对的,”邱舒容肯定地说道,“你应该随身带了化妆镜吧?自己照照?”

    “......不用了,”秦易摆摆手,低头专心地切牛排。

    “是吗?”邱舒容放下调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脖子,眼光灼灼地看着秦易。

    不用抬头,秦易都知道对面的好友是以什么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岿然不动,慢条斯理地切割者自己面前的牛肉,然后将它们都浸透到酱汁里面去。

    “你不打算说说?”邱舒容追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秦易吃了口牛肉,咽下去了才慢慢说道,“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

    “那就是你打算画八字了?”邱舒容可不会被秦易轻描淡写的话语忽悠过去,“有对象?有目标?”

    “姑且算是吧,”秦易喝了口酒,“谁知道会怎么样?”

    “看来你不乐观?”邱舒容支着下巴,“没信心?还是别的什么?”

    不,那跟信心不信心没有关系。秦易本以为自己和西泽尔掰开了说透了,两人能恢复到一个比较友好的相处关系上面。但是没想到西泽尔昨晚的一段话,居然让她动摇了起来。

    秦易实际上并不难相处,尤其是她对其他人不会有太严苛的要求。但是若谈到恋爱二字......

    不得不说,当西泽尔刻意地将自己的魅力在秦易面前外放的时候,秦易的确会被西泽尔那副皮囊所引动神经。但是那毕竟太刻意了,秦易反而更加谨慎。可是当西泽尔老老实实坦白,一副诚信诚心的样子的时候,秦易却变得动摇了起来。

    可偏偏那猫“狼来了”的事情做的太多,饶是秦易一时都没法分辨这猫的真心实意。太危险了,也太诱人了。

    秦易还没有打定主意到底是不是要接受西泽尔递过来的糖果。是以在邱舒容面前,她也没法肯定地点头,毕竟,连她都还不清楚要把那只可恨的猫妖怎么办才好。

    所幸今天就和邱舒容约好了出来吃饭,尚有时间好好清一清自己的思路。不然昨晚才听了西泽尔一副自我剖析的秦易,还真不知道这样尴尬的一整天要怎么处理西泽尔。

    邱舒容追问两声,发现秦易并不想谈下去,立刻转移了话题,又谈到了最近上映的一部电影上面。

    一段原本计划小半天的下午茶,在秦易和邱舒容添添减减的点单下,最后吃到了晚上八点。

    此时此刻桌面上的各种餐点已经撤去了,秦易和邱舒容点了壶毛尖对坐着慢慢嘬着,终于不再天南地北地说话,而是聊起了正事。

    “你是说那段老城墙?”邱舒容显得有些累,但是兴致依然不减,“我当初去晋中看过的那一段?”

    “对,”秦易颔首,“前几天刚好接了一个庄园的复古工作,想多看些老建筑,找一找灵感。”

    “那个啊,”邱舒容回想着,“我当初是拍了不少照片,但是主要还是旅游照居多。好像墙体也没有特写......”

    “没关系,”秦易回答道,“先让我看看也行。我在网上搜过了旅游宣传图,图都挺美的,就是色调调出来有些失真。”

    “行,”邱舒容一口答应,“没问题,只是....只是....”

    她的目光落在秦易身后的一点,不动了,这真是少见。邱舒容一向是个嘴巴利索,反应极灵敏的人,秦易几乎没见过她在谈话的时候突然发愣然后说不下去的时候。

    “只是什么?”秦易也不由地转了过身,看看后方是什么吸引邱舒容的注意到了这个地步。

    “西泽尔?!”

    站在咖啡厅大片玻璃墙外的走廊上,穿着薄薄的衣服,无视周围各异的眼光正朝这边看来的不正是本该在家里养着的那只猫?

    就在秦易转头的时候,西泽尔的目光正好撞过来。他先是一愣,旋即展颜笑了。那笑容正是说不清的灿烂,在这暖气融融的室内像极了绽放的水仙。

    “这就是你不愿多谈的那个?”邱舒容突然低声说道,“干得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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