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贾赦处置公中产业,贾政不是很懂,因为现在整个长安城里大家几乎都在做着相同的工作,只不过大家都做的很隐蔽。毕竟,这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儿,若是让小皇帝知道了,问你一句,怎么?你们以为朕以后将这长安收不回来了不是?他们该怎么答?所以大家都是悄悄的在处置,留出的产业也不算太多,大多都是些收成不好,早就准备处置,而一直舍不得处置的产业。

    全不似贾赦将荣国府里的产业囫囵抛出。

    贾敬看着不像,提醒他两句,要他注意,免得引起朝廷关注。

    贾赦却混不在意的道:“敬大哥哥,我若不趁现在将这些产业都处置了,握在手里,等以后天下大定,还有我插手的份儿吗?”

    贾敬一听,好么,原来人家真正的用意在此啊,知他们两房的嫌隙极深,也就不劝了,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贾赦却拉着他悄悄的道:“敬大哥哥最好还是做点儿准备罢,免得日后来不及,我这里有那些中人的片子,你拿去,说不得也或能帮哥哥一二。”

    贾敬大惊,待要问时,贾赦却已端茶送客,无奈,跺了跺脚,拿起贾赦给他的那些片子也走了,他得赶紧去问问他老爹,是不是也干脆学贾赦算了。

    贾政一看贾赦轻而易举就摆平了贾敬,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亲自出马。

    贾赦看着一脸端方的贾政,微微撇了撇嘴,到底还是端不住了,哈,我还以为你长了多大的道行呢。漫不经心的道:“老二,今天有空?”

    贾政看着皮笑肉不笑的贾赦心下暗骂,却还是一本正经的道:“大兄,似兄长这般处置家中产业,就不怕给府中带了麻烦么?”

    贾赦一下直起腰来,他一下明白刚刚贾敬所为何来了。长进了嘛,居然还知道动用一下政治头脑了,他原先还以为自家这个弟弟的脑袋就石头一块呢。

    端起茶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笑道:“哦,却不知道二弟有何高见?”

    贾政急的脸都红了,“你就不怕引起百官议论?”

    贾赦更乐了,“百官议论?!哈哈,我倒要看看是谁出头?哼,这长安城内,谁不做着同样的勾当?他们敢说他们就没卖地卖宅子?只不过被我抢了先手,卖了高价,他们没卖着罢了。”突然也斜着眼睛恶意问道:“唉,对了,二弟你向来对这些都不上心的,怎么突然关心起来,莫不是也跟他们一样,嫉妒没卖到高价?”

    贾政被他气得一个倒仰,拂袖而起,怒道:“君子不言利,我懒得跟你这样的小人计较?”

    贾赦看着贾政气愤愤的背影,摸着下巴道:“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伪君子,哼。”

    君子不言利,哈哈,真是可笑,若是没了咱那老娘替你捞银子,我看你个伪君子怎么清高?我呸!娘的,老子是小人,若没了我这小人,等到了燕京你这君子就等着喝西北风吧。呀呀个呸的,替你这伪君子操心,老子真他妈倒了八辈子的霉。

    眼睛一眯,他可是不是什么受气不还手的主,贾政又不是他老娘,对他可没什么生养之恩,开始在心里算计怎么才能叫贾政在迁都一事上吃些亏。

    ……

    王氏手忙脚乱的抱着不比一只猫重多少的孩子,哭丧着脸道:“娘,怎么办?这孩子,这孩子,呜呜……。”她现在真的只有哭了。

    王太太气得反手就给了她一下,怒斥道:“哭,你就知道哭,我怎么教你的?咹,在怀孕的时候,该忌讳些什么?需知道情义什么的都是空的,男人的甜言蜜语有几句当得真,孩子,孩子才是你立身的根本,你是怎么做的?啊,去跟一个奴婢争风吃醋?你爹好歹是二品的将军,你堂堂的官家小姐跟个奴才去计较?还害得自己早产!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王氏哭得哽噎难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鬼迷了心了。谁知道会这样啊?要早知道会这样,我去跟个奴才斗什么气?”

    王太太捂住胸口,好不容易顺了那口气,抱过孩子哄着,没好气的道:“哭,哭什么哭?现在哭还有用吗?这孩子也生了,人也吃亏了,你赶紧的,给我别哭了,好好养你的身子。这次太医可说了,你这次竟是吃了大亏了,得养好几年的身子,不然的话,只怕以后再也无法生育。”

    看了眼又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儿,王太太气得恨不得赏她几巴掌,“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点儿别的吗?我竟是白教你了,你还没听懂我的话?赶紧给姑爷置办几个通房丫头,先将姑爷的心笼络住再说。这孩子的身子瞧着也不大好,你大半的心思得用在他身上,你就别哭了。我跟你说,你后半生就指着他了,别去指望你那个不靠谱的男人。你得往后想,若是你不能生了怎么办?死丫头,没个儿子你可在婆家立不住脚的,他才是你下半辈子的指望,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王氏被她老娘的话吓得呆了,她被贾家当祖宗供了半年多,早将才嫁过来时自己受的罪忘到爪哇国去了,现在被她老娘一提,一下想起自己以前过的日子,顿时打了两个寒颤,那种日子她可不想再过了。

    王太太见自家女儿终于醒了,赶紧面授机宜:“现在你不能伺候姑爷,你也不能指望姑爷在这个事上为你想,不如你先大方点儿,赶紧选几个看得过去的通房给姑爷,你看看,娘亲给你陪嫁的几个丫头,富儿、贵儿、荣儿都不差,华儿虽然不如她们几个,但是人够机灵,你自个儿是怎么想的?”

    王氏脑中一片混乱,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一想起这些贱人都要跟自己分抢贾政,心中就是一片酸涩。

    这贾政为人处事能力虽然不行,可是别人皮囊长得好啊,还是能迷死一片小姑娘的,王氏自然也不能免俗。想想这些贱人要跟自己抢男人,王氏就忍不住眼中喷火。

    王太太哀叹一声,“我还要怎么跟你说,你现在要紧的是保住这个小的,不然你这一辈子就完了,你究竟听进我的话没有,二丫头?”看着王氏满脸的醋意,王太太也是火大,最后那一句基本就是过吼的。

    王氏被王太太吼得一激灵,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声道:“我听到了,娘。”

    王太太叹了口气,也是一阵心酸,抚着王氏道:“丫头,你道我想如此?只是,丫头哇,咱们女人的命苦啊,你知不知道?这女人七出,头条就是无子,你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现在又弄成这样,不得不如此啊。”见王氏仍然垮着一张脸,只得苦口婆心的继续道:“好好将这孩子养大,到时你才是他的正室太太,谁也不能越了你去,那几个丫头一家人的身契都在娘的手中,她们只能听你的话,替你拢住姑爷的心。这几年,你就好生辛苦点,将孩子带好,熬过这几年,若是养好了身子,再生两个,将这位置彻底坐稳,再来慢慢收拾那些狐狸精不迟。二丫头,你还年轻,咱们有的是时间,不是么?”王太太现在怕了,她就怕她这缺心眼的女儿想不开,又去跟那几个丫头较劲,若是跟那几个陪嫁的丫头离了心,那可就大事不妙了,那些丫头,同样对自家这个姑娘知根知底啊。

    王氏泪承于睫,低低道:“是,娘亲,我都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太太见女儿终于低头,叹了口气,替她理了理头发,“丫头,没法子,咱们女人难啊,你就暂且委屈一下罢,等哥儿身子骨好了,你的苦日子也就熬出头了。”傻丫头哟,要想出气,那个时候再来慢慢收拾这些贱人也不迟啊。

    ……

    史夫人的心情也是糟糕透顶,老二家的倒是抢了个头彩,先生下了荣国府嫡长孙,可是这个有还不如无呢,瞧着那弱不禁风的婴儿,史夫人都不知道他还能活几天,是以干脆连瞧都懒得去瞧,免得日后走了,大家伤心。

    反倒是孙太夫人叹息了两声,“可惜了,可惜了。”

    韩氏也瞧着那孩子不大好,心惊胆战的问贾赦道:“爷,你说那孩子养得大不,瞧着好生可怜。”

    贾赦端着茶幽幽的道:“养得大还是养不大,都很不关我们的事,倒是你少过去啊,别没事招一身的骚回来。”哼,就算养大了又怎样?还不是个短命鬼,连二十岁都活不过。

    韩氏的忧伤顿时被他给气没了,一帕子甩过去,怒道:“你就不能给句好话么?”

    贾赦嘿嘿笑道:“好娘子,好老婆,我给当然没问题,可是关键是别人肯领情么?只怕人家早准备了个大屎缸子准备往你家爷身上扣呢,我说娘子啊,你到时准备拿什么来救你的爷呢?这爵位只有一个,国公府也只有一个,兄弟却有两个,谁都不甘心,你说怎么分才好呢?”

    这还是贾赦第一次赤裸裸的将这兄弟相争的事情说出来,一时韩氏也不好做答,只好叹口气推脱道:“这不还有个朝廷礼制么?”

    贾赦嗤笑道:“朝廷礼制?!奶奶可也是读过书的,这里面的文章多着呢,也不过就哄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罢了。”

    韩氏这下真没话说了,没见大爷的亲妈现在都在替二房暗箱操作,就想把他们大房挤出局么。

    ------题外话------

    所谓的公平是不存在的,没见就是亲生父母那心也是偏的吗。

    偏心这个病,基本是没治了,我们院里就有一位,那当老娘的就偏心小儿子,甭管那小的怎么想方设法的伤她的心,反正那娃遇事就没一次让他老娘安生过,然后也甭管她大儿子怎么懂事,大儿媳妇怎么通情达理,总总而言之,这位当妈的在她小儿子那吃菜噎糠,都是她小儿子乖小儿子对。

    把大儿两口子差点儿没气死,最后由着她在她那不着调的小儿子那吃足苦头才把她接转来,结果人一句,儿啊,你弟弟受苦了,他那不成器的老婆天天打他……,你们把他接过来吧。

    这病,真是走火入魔,没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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