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需要我做什么?”赵桐脸上闪过一丝挫败,原以为找到帮手事情就会好办许多,却是在无形之间给自己埋了一颗炸弹,随时都有炸的血肉无存的可能!

    “不论做什么,三娘都要能自己做主才好!”穆初白将酒杯送到诵月公子面前,诵月公子贴心地倒满酒,穆初白一饮而尽。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承袭爵位,提升自己在将军府的地位,最好是能拿到兵符,和莫将军分庭抗礼!”

    穆初白说得对,可赵桐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说好了不会让将军府赔上人命,那要兵符做什么?将军府的人命是命,士兵的命就不算命了吗?

    赵桐觉得自己就像个被人诱哄的孩子,就怕她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生怕自己在被逼无奈下作出错误的选择。

    “直说吧,你们到底要我做到哪一步?”她已经没有精力和她们玩这种步步惊心的刺激游戏了!

    见她几乎是穷途末路的表情,诵月公子觉得是时候了,他主动为赵桐的酒壶里倒满了酒,开口道:“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将军府助谁,对谁来说就是一股莫大的助力,相反,就会是一股强势的阻力。你所要做的,就是有一天当我们与她真的兵戈相向,两军对垒时,将军府能袖手旁观,不求相助,只求莫要相碍才是!”

    赵桐想了一下,不敢置信,“只要这样就行了?”

    “兵符在你手里,你不愿意,没有人能够逼的了你。”

    诵月公子言辞凿凿,仿佛在给赵桐吃定心丸。赵桐握着酒杯的手略显迟疑,是啊,按照莫将军愚忠的个性,他日真有叛乱,她势必会第一个请缨出战,莫将军征战沙场多年,领兵布阵无人能敌,若是叛军遇上了莫将军,的确棘手,这样看来,诵月公子的话也合情合理。

    “好,我答应和你们合作,但你们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记住你们承诺过的话,确保将军府几百条性命安全无虞,第二,既然是合作,你们有什么要求直接向我提,我不希望你们再耍小聪明,将主意打到涵儿身上!”赵桐一口气快速说完,生怕一迟疑,自己就反悔了。

    赵桐承认,自己是个孬种,她害怕,真的很怕!

    从雅间出来,赵桐的心思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虽然是夹缝里求生存,但至少有个落脚的地儿,有了生存的机会。忧的是,就怕穆初白她们心口不一,需索无度,自己在被逼无奈下背离初衷,害了将军府!

    一路上,赵桐不停地安慰自己,我是对的,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坚持一下就过去了,一定要坚持住!不会有事的,不会!

    明知道谋反是一条不归路,但既然上了贼船,她只能祈祷穆初白他们能够大获全胜!

    回府时,正赶上晚饭时间,赵桐在花园里和虎威堂请食的小厮撞个正着,为了不让莫将军起疑,她跟着小厮直接去了虎威堂。

    下午喝了不少酒,一接触到屋子里的热气,脑子顿时有些昏昏沉沉,加之心里有事,赵桐难得温顺了一回,对孙氏含沙射影的挑衅也是假装没听到,更别说孙荷碧精心打扮下的盈盈秋波了。

    回到雪渊阁,顾锦涵和令言正在吃饭,赵桐皱了皱眉,“怎么吃得这么晚?”

    令言本来是上前要给赵桐宽衣的,可是一触到她身上的酒气,立马不乐意了,“家主还好意思问,少爷睡醒后没见到家主,一直闷闷不乐,眼巴巴地等着盼着,家主倒好,跑到外面风流快活了!”

    赵桐瞪了令言一眼,“瞎说什么呢!”憨笑着看向顾锦涵,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说好了要一直守着他的,结果被一连串的打击折腾的什么都忘了,令言要是不提,她都不记得有这回事儿!

    顾锦涵果然像令言说的那样,不大高兴,平时宽衣这种事都是他亲自上手的,这回人儿安安稳稳地坐着,慢条斯理地吃饭,像没看着她是的。

    赵桐傻笑着,腆着脸上前道:“以后我回来晚,就不用等我了!”

    顾锦涵也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紧绷的面孔顿时有些松动,吩咐令言:“都收了吧,我吃饱了。”

    “可是少爷只吃了几口……”令言看着顾锦涵的碗有些担忧,“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很好,要是夜里饿了,就吃些糕点垫着。”那语气分明就是要遣退众人,有私密话儿要对赵桐说。

    令言得令退下,去厨房张罗给顾锦涵做糕点,连小福仔也给抱走了。屋子里一静,顾锦涵就靠在了赵桐怀里,“可是为早上的事发愁?”

    赵桐贪婪地抱住温香软玉,尽情地吸着人儿身上的芳香气息,怎么也闻不够。

    “和穆初白喝了几杯罢了,不碍事!”

    重逢穆初白的事,赵桐已经跟顾锦涵说了,顾锦涵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依偎在赵桐怀里,心里苦闷。

    赵桐知道顾锦涵把自己饮酒归结为因为上午之事心情郁闷,可她没有解释,她下午一而再的连饮,的确是因为心情激荡所致,谋反之事连她都承受不住,她不要让顾锦涵也跟着提心吊胆。

    隔日,莫将军又将赵桐传到书房,赵桐定定地看着额前几缕白发的老者,因为之前逼婚而对她心生的种种怨恨,也在她参与谋反的那一刻化为乌有,不知道她知道真相时,该是怎样的伤心失望。

    “麟儿,看看这个,这位公子是孟太傅之子,名唤孟朗,先前因为为父祈福,久居寺庙,一直不在京城,得不到他的真容画册。正巧,他近日回京,孟太傅又有意结亲,送上名帖供我们参详,孟太傅是三朝元老,手里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门下子弟众多,若是能与孟家联姻,日后对你也是一大助益!”

    孟朗的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好生耳熟,赵桐迟疑着接过名册,上面的面孔震惊的她双目圆整,大喊出声:“诵月公子?”

    莫将军意外地问道:“你们认识?”

    赵桐立马回神,忙摇了摇头,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险些坏了大事!

    “不……不认识!孩儿在铜城时曾认识一位公子,与这位孟公子有七分相像,误以为是那位诵月公子!”

    “哈哈哈”莫将军被逗乐了,“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孟公子为父祈福,长居佛寺,哪里会被你瞧见!”

    “是是是!”赵桐跟着应和,心里却愈发肯定,那人就是诵月公子!

    诵月公子在穆初白雅间时就曾告诉过她这个名字,只不过是自己没记住,难怪刚刚会觉得那名字耳熟。同时,莫将军的话也引起了她的怀疑,是啊,久居佛寺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铜城呢?还成了铜城有名的花魁?

    “娘亲,可否容我将名册拿回去,孩儿想再参详参详。”

    莫将军见她开口,心里一阵欢喜,难得麟儿对这位孟公子上了心,好事啊!

    “不急,你好好参详,想好了再给娘亲回话!”

    赵桐拿着花名册回到了雪渊阁,将事情说给顾锦涵听,两人皆是一头雾水,先前因为被逼婚的事弄得百转愁肠的两人又因为迷雾重重,心里的伤痛变成了不可思议的疑问。

    赵桐想不通,干脆直接去找穆初白问清楚,穆初白肯定知道,若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的话,那逼婚之事就好办多了!

    没见到穆初白,反而在酒楼前见到了秀兰,两个多月没见,秀兰更显精壮,被这一连串的事逼得步步后退的赵桐早就把这群难兄难弟忘到九霄云外了。

    两个月没见自然是有隐情,刘琇触不到顾锦涵,竟然把手伸到顾锦书那里,好在秀兰有几下子身手,拼死护着,才保住顾锦书他们没落到刘琇手里,两个月来她们只好躲躲藏藏,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将军府守卫森严,消息根本递不进去,秀兰乔装打扮在门口蹲守,才找到了和赵桐见面的机会。

    为了安全起见,赵桐悄悄将她们送出了京城,备好了足够多的银两,一行人回到铜城等消息。原以为再回到京城会好很多,没想到刘琇的势力竟然如此猖獗!

    赵桐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了,早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保护别人,只要顾锦书不落到刘琇的手里,对她就是最大的帮助。

    赵桐将秀兰留了下来,秀兰是生面孔,虽然暴露过,可乔装打扮怎么样都好,一个人若是诚心想隐藏自己,就算是面对面,也很难被认出。

    赵桐在外面不能没有接应,当自己不方便时,需要有人帮忙给穆初白传信联络,这人必须是能信得过的,将军府的人不能用,她手里除了秀兰就只有影卫了,影卫要保护顾锦涵,离开的时间毕竟有限,左思右想,赵桐把秀兰当成心腹,安插在府外,随时等候吩咐。

    平静了几天,秀兰递进消息,穆初白求见。

    所谓的求见,就是见面的意思,说的再正式点,就是开会,地点在穆初白的酒楼,专属于私人的雅间。

    赵桐到时,穆初白和诵月公子已经在了,赵桐看见了诵月公子就想起联姻的事,狐疑地坐好。

    穆初白给赵桐倒好茶,赵桐看了一眼,不是酒,是茶!

    赵桐笑了一下,大概是上次为了拉她入伙,怕她不从,想用酒把她灌醉好办事。这回用茶,倒显得庄重许多,大概随时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穆初白看了赵桐一眼,开口道:“皇上要举行冬猎!”

    赵桐眉毛一挑,冬猎?就是冬季狩猎呗?倒是诵月公子有些不解,“皇家狩猎通常都是在春夏之期,缘何天寒地冻的,又要狩猎了?”

    赵桐看着诵月公子,有些意外,竟然连他也不知道,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穆初白摇摇头,“不知缘由,虽然这是头遭,但皇上已经传召过娘亲准备相应事宜,看来这事已经敲定了,不日便会下达圣旨。”

    诵月公子若有所思,穆初白接着道:“这只是一怪,还有一怪,据说,冬猎场面盛大,要求所有官员带皆着家眷前往。”

    这回不用诵月公子不解了,就连赵桐都忍不住皱起眉毛,冰天雪地的,那些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受得了吗?

    “家眷皆往?”诵月公子喃喃自语,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知道是何原因吗?”

    穆初白摇了摇头,“皇上对娘亲的说法是,邻国的皇太女来访,带了几头猛兽,皇上不甘示弱,以冬猎回之。”

    赵桐不乐意了,你和别人争风头干嘛要拉着大家一起?

    她主要是为涵儿的身子担心!

    “那皇帝脑袋秀逗了吧!都说刀剑无眼,狩猎过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万一那皇太女在我国遭遇什么不测,我们要怎么给邻国交代?”

    穆初白点点头,“我们能想到的,那皇上也能想到,这其中之事,谁也说不清,兴许是那皇太女的意思也不一定!”

    诵月公子问:“主上的意思是?”

    穆初白顿了一下,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这其中之事没弄清楚,主上要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不管是阴谋也好,是我们庸人自扰也罢,安全最重要,不论怎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尤其是你!”穆初白将话锋转移到赵桐身上,“一遇到你那夫郎,你就什么都忘了!你给我记住了,你半路杀回来,看你不顺眼的人比比皆是,人多手杂,若是误伤了你,你都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下这哑巴亏,别为了你那夫郎连命都丢了!”

    明明是关心的话,非被她说的那么难听,她那夫郎怎么了?一辈子就那么一个夫郎,当然得用命去护着了,她自己愿意,谁管得着!

    “那可说不定啊!”赵桐不屑地回道。

    “你!”穆初白语塞,缓了口气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别以为做个从一而终的女人有多了不起,名声都是说给别人听的,疼夫郎没错,可也得拿捏得当,说不定皇上就会利用你的夫郎致你于死地!”

    赵桐被寻得哑口无言,从那天皇上的态度来看,她完全干得出来!当初为了皇位可以放弃心爱的男人,现在为了心爱的男人,杀个人算什么!何况自己还没承袭爵位,只是一介白丁,除掉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赵桐讪讪地笑笑,感激地看了穆初白一眼,规规矩矩坐好,安全这件事,穆初白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吧?

    从雅间出来,赵桐好不容同意寻到和诵月公子独处的机会,赵桐趁机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孟太傅要跟将军府联姻的事你知道吧?”

    诵月公子点点头,眼神波澜不惊。

    赵桐不明白了,“你的情人不是穆初白吗,怎么又要嫁给我了?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诵月公子失笑,“我和穆初白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她于我,是姐弟之情!”

    “哦!”赵桐点点头,“你嫁给我也是那个主上的命令吗?”

    诵月公子摇摇头,身手接起一朵朵洁白的雪花,用满腹心事的语气道:“是我自己的意思。”

    “我不明白!”赵桐更加不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诵月公子身为大家公子,吃穿不愁,却要沦落风尘,做那人人不耻的倌儿郎?为什么他身为官家子弟,有个位高权重的母亲,却要参与到这谋反中去?难道就不怕连累太傅府的人吗?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嫁给自己……

    诵月公子将手掌摊在她面前,晶莹的雪花早已融化成水,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有些事情,你永远也不会懂!”

    ------题外话------

    亲们,狐狸是马大哈,把章节整混了,一百七十二章整到请假章节里去了,你们凑合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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