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郎中建议顾锦涵到医馆做一次药浴,内外兼治,洗去身上的病气,有利于身子恢复。

    药浴,顾名思义就是用很多种中药熬成一大桶,人坐在里面泡着。先不说都用什么药材,光是这药材的量就要好大一笔银子,曲郎中大致算了一下,大概二十两上下。

    平日里几百文钱一包的药,加量到熬药浴,价格就高的令人咂舌。

    赵桐一声令下,做!当然要做!一切对顾锦涵有益的东西,她都要试它一试!

    药浴的日子定在三日后,一家人又陷入了坐吃山空的拮据境地,凉茶摊的摊主一直没回来,摊子一直空着,赵桐叫令言去向宋金子探探口风,若是她愿意送货,她们就把下酒菜小摊子重新开张。

    本来以为事情还有待商榷,酒楼的需求量大,当初在她的争取下,宋金子的工钱相较于下酒菜小摊子,多了三倍不止。

    宋金子如今也算是赚大钱的人,不知道拿惯了大钱,对于自己这点工钱,还看不看上眼。

    出乎意料的是,宋金子不仅答应了,还答应的很彻底。赵桐本来是想她在给酒楼送货时,顺便照顾一下小摊子,毕竟相比于酒楼的需求量,小摊子上那点东西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实在不值一提。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宋金子竟然肝胆相照到把酒楼的工作辞了,单单给她的小摊子送货,这让她在感动之余,严重怀疑宋金子这厮脑子有问题!

    “家主!”顾锦涵泡药浴那日,赵桐正要跟着一起去,却被丛文淑一脸为难地叫住,“宋金子那边不好交代,我们还是商讨个对策吧!”

    丛文淑难得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赵桐不疑有他,想着反正有令言和顾锦书随行,自己胳膊又受了伤,使不上力,干脆就留在家里,顺便还可以照顾袁恭。

    顾锦涵明显有些不是滋味,经过这一场可谓灭顶之灾的情劫,他真是草木皆兵了,经常晚上睡觉都会吓醒,就怕一离眼,她人就不见了!

    “去吧,晚上就回来了,我在家里等着你!”含情脉脉地在顾锦涵额前印下一吻。

    “嗯!”顾锦涵被扶上车,关车门前,还回头看她一眼,心里堵得慌,仿佛要出什么事,见她微笑着向自己挥挥手,心里立马轻快了几分。

    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她说过的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自己应该相信她的。她说不会走,就一定不会走!

    马车驶出小巷,赵桐转身进了主屋,丛文淑紧随其后。

    “是韦老板不肯放人吗?”

    商人永远以利益为重!这句话在韦四娘身上尤为突出,宋金子绝对算的上是廉价劳动力,手上又握着货源,韦四娘不可能轻易放人。更何况宋金子要转投到自己名下,就因为菜单出自自己之手,对韦四娘来说就是一股巨大的竞争力,韦四娘绝对不会轻易放手,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家主,喝茶!”令言呈上一杯茶水,赵桐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接过。

    “咦?”赵桐看了一眼杯里的青棕色液体,又放到鼻下闻了闻,“这是什么?”她们家从来都是喝白开水的。

    “这是凉茶,前几日闲来无事,和爹爹学的,家主快品品,要是觉得不错,就拿去摊子上卖,绝对抢手!”丛文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赵桐抿了一口,喉间立马一片清凉,好喝!只是……细细品来,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喝过。

    “很不错诶,替我谢谢丛伯!”将杯子递回去,“再给我倒一杯!”

    “嗯!”丛文淑倒茶的手有些抖,茶溅出来不少,看得赵桐直肉疼,“怎么了这是?”

    “没……没什么!”丛文淑不自然地别过脸,脸颊浮上两朵红晕。

    赵桐端着茶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惊慌失措地转过身,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以我的经验判断,这茶一定会大卖,到时候也要算丛伯一份!”又一口一饮而尽,痛快!“再给我倒一杯!”

    “不行!”丛文淑将茶壶护在怀里,“好喝也不能这么喝啊!当心喝坏了肚子!”

    “我出去做饭了,家主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丛文淑边说边往外走,还把茶壶一并拿走了,赵桐眼巴巴看着也没用!

    唉!真是搞不懂男人,一会儿横眉竖目,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一会儿又强硬的霸道,当她是三岁小孩儿呢!几杯凉茶而已,怎么可能会坏肚子!

    真别说,她还真有些困了,打着哈切,磨蹭到炕上,倚着叠好的被子,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

    朦胧中仿佛睡了好久,意识是醒着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耳边好像有谁在说话,叽里咕噜的听不清说得是什么,难道顾锦涵他们回来了?

    那自己岂不是睡了一天?意识猛的一震,眼睛倏然睁开,随之而来的不适感排山倒海而来,这种感觉她只经历过一次,就是在刘大宝家醉酒的那一次。脑袋里沉重与眩晕撕扯着,耳鸣想吐,身子使不上力……

    这是怎么了?难道睡觉着凉了?

    赵桐昏昏沉沉地爬起来,勉强坐直了身子,抬眼一看,呵,大家都在!丛伯也在,只是,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用力摇了摇头,定睛一看,大家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除了丛文淑和丛伯哭得梨花带雨之外,全都面带怒意。

    最先让她感觉不对的,是自己身上的大红肚兜,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被子一掀,赤裸裸的下身一丝不挂,只有一条宽松的亵裤遮住重要部分。

    赵桐吓了一跳,赶紧拉回被子盖住大腿,随着被子移位,褥子上一抹深红的血渍大刺刺地暴漏在空气中!

    看着血迹,丛夫郎哭得更厉害。

    赵桐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丛文淑,果然——丛文淑发髻松散,全身上下衣衫不整,衣服是盖在身上的,而不是穿在身上的。

    可是……怎么可能!她明明睡着了呀,怎么可……

    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重新将目光转移到丛文淑身上,她想问他怎么回事,大概只有他知道真相了,可一张嘴,嗓子嘶哑地厉害,发不出声音。

    “家主!”令言红着眼睛,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表情,“家主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按理说,这种场合,男子不应在场,顾锦涵是她夫郎,理应留下,顾锦书放心不下哥哥,留了下来,目光却从不曾落在赵桐身上。令言非要为少爷讨个说法,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丛文淑那小贱蹄子都不嫌丢人,他怕什么!

    顾锦涵的目光始终落在那抹落红上,红的刺眼,红的绝望。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在自己的床上,落下的却是别人的处子血!

    “涵……涵儿!”赵桐求救是的看向顾锦涵,委屈的直想哭,为什么都用那种眼神看她,她被强暴了,她才是受害人啊!

    顾锦涵狠心地将目光移向别处,他的心彻底乱了,他承认自己已经深深爱上这个让自己心碎的女子,爱到卑微狼狈,爱到失去原则,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任她侮辱!

    他多次想把自己交给她,她都以他大病未愈婉拒了,他以为她是真的心疼自己。可转瞬间,却与别的男人云雨厮缠。

    喉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被他生生咽下了,不能吐,也不能哭,至少还能在外人面前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一路上归心似箭的心情没有底线的降温,到最后将整个人都冰冻起来,阴寒刺骨,顾锦涵突然觉得,自己很难再会有别的表情了,谁来告诉他,一个冻结了的人,还如何去变幻喜怒哀乐?

    顾锦涵身子轻轻颤抖着,顾锦书心疼的直着急也没有办法,他就觉得这丛文淑不对劲儿,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

    “涵儿!”赵桐又唤了一声,她好想找一个肩膀靠一下,可那个唯一能给她温暖的人,却无情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赵桐怔住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尖锐的疼从心脏开始弥漫,传至全身,待到盛不住,又开始慢慢溢出。

    赵桐觉得自己周身都被疼痛包裹着,躲不开,也逃不掉,仿佛那些痛都是她应该承受的一样。

    可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呀!

    赵桐突然就笑了,是不是不论发生什么事,错的那个,始终都是她?到底是这现场太真实,还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为何还要纠结这个问题,当真是错一百次都不会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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