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紧着手中的新娘捧花,再次抬头看着半空中站在热气球上准备同新婚丈夫环球旅行的莫琛琛,冼离君心中百感交集。

    这样的莫琛琛,怎么能叫自己不感动?

    “呵,小君,下次你婚礼的花束要丢给我哦。”一旁的丞那鄢拍拍冼离君的肩膀,语气中有着故意酸溜溜的意味。

    “怎么?吃了杨梅嘛?”语气中有着自豪与炫耀,为这段珍贵不凡的友情,冼离君微笑着调侃。

    “是的,吃了杨梅。”尽管想做出认真严肃的样子,但是唇角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的。

    “呵……”露出了洁白的贝齿,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不一样的闪亮光圈。这,是不是就是幸福的光芒?

    笑着偏转过头,视线却扫射到了另一个人稍显落寞的身影。

    “夜。”抬声叫着他的名字,冼离君直直盯着他久久才转过身来的样子。

    走向前两步,这个浑身自然而然散发着檀香味,嘴角若噙阳光的俊秀青年,此时的他一扫往常的张扬。

    “夜,怎么了?”小心询问,冼离君不明白才转眼一瞬的时间,史均夜为什么会与婚礼进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我……没什么。晚上joy……pub,我想我和尊都会等到你来。”勉强的轻轻扯了扯嘴角,史均夜无法在这个时间说出其他的话。

    “嗯,多晚我都会去的。”点头,将其他的疑问暂收心底,冼离君答应着。

    “好的,我想先回家休息了。”伸出拇指压压太阳穴,这样的史均夜看起来似乎疲惫极了。

    “你……好的,好好休息。”点头,将关心的询问压回,冼离君明白,突如其来的病痛,并不是身体上的。心,是心,心灵上的伤痛与打击,才会这样迅猛而强烈。

    挥挥手,史均夜快速的离去,留下婚礼现场新娘和新郎其他的亲友。

    回头看了一眼,红色地毯,白色蕾丝,娇艳浴滴的玫瑰花,空气中流转的是优扬美妙的音乐。

    “那姐,我也先回家了,你呢?要等这里完全结束吗?”抱着手中的新娘花束,冼离君问着。

    “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你记得明天晚上七点要去见面瑞宇的经理人,我会在六点半的时候去载你的。”扬手,丞那鄢提醒着冼离君,继而说道:“好了,我先过去了。”

    “好的,明天见。”挥手再见,冼离君也离开了婚礼会场。

    夏夜的天际纬幕,深厚的紫蓝色带着童话般的色彩,黄金般的繁星星星点点。

    joy—pub门外,冼离君以及史均夜、智尊皇三个相对而立。

    “抱歉,今天破坏了聚会的气氛。”微低下头,史均夜的声音里有着歉然。

    “别这么说,我们可以约在下一次。”拍拍史均夜的肩,智尊皇难得体贴。

    今晚的他们三人的聚会并没有如何尽性,某种莫名的低气压一直盘旋在他们的头顶。

    看着史均夜,冼离君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眼神中的关怀,她相信作为相识多年的朋友,史均夜是能够看得明白的。

    在白天莫琛琛的婚礼上,冼离君便觉得史均夜不对劲,直到现在晚上的聚会也结束了,史均夜也仍然神色恍惚。

    好在智尊皇宣布从今而后,会长期定居国内。而冼离君和史均夜也都留在芒江市,那么如智尊皇所说,他们可以约会下一次。

    “我们走走吧。”双手入到裤子的口袋里,微低下头的史均夜轻轻踢了脚旁的地板,夜晚的他,似乎非常的烦闷、安静不下来。心中的惶恐和不安,已经过多的表现在他的肢体上了。

    智尊皇看了一眼冼离君,见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静默同意了史均夜的提议。三人默默走在浴河西路上,权当作是夜游的散步吧,吹吹夜风,或许嘲杂的心绪就会理顺许多。

    三个人都是人中龙凤,借着黑夜的福,走在一起的他们三个还好没有引起交通阻塞。

    智尊皇的保姆车,默默的跟在他们三人之后。轻抬步子,不知走了多久的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仿佛寂静跟着他们三人生根发芽了。偶有车辆从他们的身旁呼啸而过,冼离君也没有过多在意,注意力仍旧是在帝边的两位朋友身上。

    走上浴河桥的时候,风从河的另一面吹来,夹带着河水的清凉,吹到桥上人的皮肤上,一阵痛快的凉爽之意布满全身。

    也是这阵舒畅感,让冼离君整个身体的毛细孔都慵散了起来,举眼望去,浴河上竟有夜游的船只。

    眼神里溢满了渴望和倾羡,便得脚下也不自主了起来。

    微微向前跨动了两步,想走到桥对面,看到那边桥下河面上停留的更多船只。

    “小君……”

    似乎脚下才走了几步,冼离君便听到智尊皇夸张的大叫声。

    可是,也就在冼离君自我感觉智尊皇的大叫有些夸张的下一秒钟,自己的整个身体便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外力撞击,直到碰到了桥对面的栏杆,自己的身体才停此了向前进的动作。

    意外且惊讶的冼离君还来不及回头,耳中便传来了汽车的刹车声。

    “哧……”

    车轮胎与地面的打磨声强烈而刺耳声音响彻了整个夜空,传送到了很远很远处的天际。

    等冼离君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和史均夜已经被智尊皇的贴身保镖一起载到了医院。

    而智尊皇呢?

    此时,正躺在急诊室里,进行急救……

    回过神的冼离君,终于知道,因为自己,智尊皇才被车子撞伤。因为这几天也总是不对劲的自己,而让朋友受到了伤害!一瞬间,担心与自责溢满了冼离君的心头。看着急救室门上亮着的红灯,惶恐不安冼离君不知如何是好。

    掉转过头,恐惧又慌张的眼神求救似的看向史均夜,她多么希望,史均夜能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根本没有发生的。

    然而,更加意外的是,史均夜看起来比冼离君受到的惊吓还要深。

    原本只是看起来只是有些疲乏、烦燥的他,此时嘴唇却因为紧张而乏起苍白色,他微微相握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正在径直不受本能控制的颤抖。

    “夜、夜……你怎么了?”侧转过身,冼离君伸出右手搭放到史均夜正僵硬不受控制轻颤的双手上。

    “嗯?嗯?”眼神空洞而无神,史均夜的视线根本就找不到焦距。

    “夜,你看着我。你怎么了?怎么了?”终于意识到,史均夜似乎非常不对劲,冼离君挪出一只手伸向史均夜的脸颊,轻轻拍打,嘴里不住的试着叫唤史均夜的名字。

    “病人急需输血……”急救室的门才打开,穿着白色大卦的医师的话便说出了口。

    “用我的。”听到医生的话,史均夜咻的站起了身,盯着医生的眼神热烈而坚肯。

    “哦,先生。病人所需的血型很稀少,恐怕你……”看着史均夜,医生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解释太多,一边解释的时候,已经准备向医院的血库方向要求援助。

    “我说用我的!如果出事情了,你们要负责吗!”没有受到医生重视的史均夜,提高音量一下子吼了起来。

    就连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冼离君也被史均夜突然的吼叫所吓到。

    “夜……”不明白史均夜这不同寻常的反映,冼离君有些无措的喊了一声史均夜的名字。

    “哦,先生,那你先做一下血液检查……”看着如此坚定的史均夜,医生停下了向外走去的脚步。

    “不用了,现在就输我的血给他。现在、马上!”失血过多的病人,多等一秒钟便多一分危险。说话的史均夜无形中拿出了命令的语气。紧握的双拳、泛白的唇角以及冷汗蜿蜒的脸颊,都让史均夜多了一份不属于二十多岁年轻人的威严以及寻常时丝毫看不出的冷酷。

    “呃,血型不对的话……”似乎也受到了史均夜气势的压迫,这次的医生语带商量的口吻。

    “亲人!我们是血型相同的亲人!”压抑着想要大吼的冲动,史均夜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便稳步走向了急救室,这次再也没有打算理采这话多的医生!

    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那扇被严然合紧的急救室的大门,跟在史均夜身后的医生护士都进入了急救室之后,久久的冼离君还是没有反映过来。脑中只是反复回荡着史均夜离开前的那句话。

    “亲人!我们是血型相同的亲人!”

    亲人?他……跟他……是亲人?

    他们一个姓智一个姓史,不是吗?他们怎么可能是亲人?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好笑?

    “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小……”颓然的跌座到椅子上,冼离君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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