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黛子起床后,发现卓禺求已经做好早饭,只见桌上摆着杂粮面包,苹果,煎蛋和培根,以及一杯热腾的牛奶。
    黛子心里有点感动,她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吃这样的早餐了,可想着昨天的事情,依然有些耿耿于怀。
    “早啊!”卓禺求见她下来,温柔地打着招呼,他今天穿着白色的衬衫,杏黄色的休闲裤,眼镜也换成了金丝边的,给人一种安稳儒雅的气质。
    黛子没有留意这些,只是冷冷道:“太阳从西边出了,你今天怎么想着要做早餐呢?”
    卓禺求见她眉目不展,只得软下声音,低声下气道:“好了,老婆大人,我投降了,早餐就当赔罪,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拜托了!”他说道,作了个揖,拉开凳子,示意黛子过去吃饭。
    黛子有几秒钟想转头而去,可她见他那样真诚的目光,心也软了下来,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想用一顿饭就打发我啊,你也太小气了!”黛子娇嗔道。
    卓禺求一听她这样说,便知道她消气了,赶忙说道:“好了,老婆大人,你说吧,你要怎么惩罚我才能消气呢?”
    黛子撅着嘴巴,和卓禺求对视一番,只瞧他虽然是三十岁的大人了,可道歉时的那副认真表情让她忍俊不禁,片刻,她终于露出几丝笑容。
    “今天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会回来,要不你安排一下明天的中秋节目?”黛子说道,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不就是吃个团圆饭吗?还有什么节目要安排吗?”卓禺求问道,心里想着明天要陪奶奶去枫桥吃牛腩面,看桂花。
    “你够抠的了,好久都没见爸爸妈妈了,再说景航刚回国,你不带他们四处走走啊!”黛子不满地说道。
    “噢,我忘了呢。要不明天上午我们陪他们出去走走,中午一起吃个便饭,然后下午我们俩个再一起去看奶奶,这个安排可以吧?”卓禺求说道,自己也坐下来拿着草莓酱往杂粮面包上涂抹起来。
    黛子听他这样安排,心里不高兴了,想着去年自己也是和他奶奶一起过的,便铁青着脸说道:“谁说我明天要陪你奶奶的?爸爸他们刚回来,你用的这样敷衍吗,不想去就算了,咱们各弄各的,我去和我的家人过,你就和你的奶奶过!咱也谁都不耽搁谁的时间!”说完,起身便气冲冲地要走。
    卓禺求心里也气不过,开口便说道:“你吃了火药吗?昨天晚上也这样子,奶奶怎么了,她是我奶奶,难道就不是你奶奶吗?再说了,我安排的不挺好的吗,上午陪爸妈他们,下午陪奶奶,你还想怎样呢?”
    黛子讨厌和奶奶在一起,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现在听卓禺求这样说,好像是她不讲理似的,便转身吼道:“是,我就吃了火药,你呢,自私自利,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你不知道我和奶奶吃饭有多压抑,昨天的事情你不了了之,你不知道我受了怎么样的委屈!算我瞎了眼!”
    说完,黛子冲进房间里。
    卓禺求从昨晚上开始就隐忍着自己的脾气,现在听她说这样的话,脾气也控制不了了,干脆早饭也不吃,拿着车钥匙便出了门。
    黛子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心境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想:如果他进来和我讲和,我就给他个台阶下,明天抽一些时间和他去看奶奶。
    然而,事不如她所愿,黛子在房间里等了几分钟,依然没有见卓禺求进来,等不及了,便自己走了出去。
    只瞧客厅里空无一人,卓禺求早已经离开了。
    黛子一气,想着昨日的事情,新仇旧恨一涌而上,气得手都在发动,心里暗骂道:“既然这样无情无义,明天我就是死都不会和他去看那个老太婆!”然后拿着挎包气势汹汹地去上班了。
    幼陵因为明天要过中秋节的缘故,便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幸而她前几天打回的款比较多,母亲的口气和以前的都不一样了,听上去格外的饱满,想必电话那头的她也精神许多。
    只要妈妈和弟弟过得好就行,幼陵想着,末了又问了何诗嘉的新手机号码,叮嘱了家人要注意身体健康,然后才挂上电话。
    “也不知道诗嘉姐在这边过得好不好,妈说她在一家杂志社工作,说挺辛苦的。哎,发条短信过去吧!”幼陵想着,便给诗嘉发了一条短信,问她中秋放几天假,要不要一块儿过节。
    短信发过去后,幼陵又继续打扫卫生,当她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时,便停了下来,回头看看孙奶奶没在这附近,便悄悄地蹲了下来,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了沙发背上,那里曾是他靠过的地方。
    那天下午,那么媚的阳光,那样美妙的一瞬间,幼陵想着,脸突然红了起来。
    片刻,她像是听到了古庙里的钟鼓声,忽地跳了起来,自语道:“天啊,我这是怎么了?我不可以的,我怎么能这样想呢,他已经有了太太!”
    幼陵嘀咕着,径自走到了洗手间,然后打开了水龙头使命地用水泼洒着自己的脸,直到她认为自己够清醒。
    “干什么呢?”孙奶奶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的时候。
    幼陵吓了一跳,像是贼似的赶紧转身摆摆手道:“没干什么啊!”
    孙奶奶一脸的严肃,“没事干,帮我煮一杯咖啡吧!”
    幼陵应了一声,片刻想起了一件事情,便怯怯地问道:“奶奶,中秋节给我放假吗?”
    孙奶奶转身看了看她,想了一下便说道:“法定假日是三天吧!就按法定假日放吧,至于第二次考试,就挪到下周。”
    幼陵听到这里,心里大喜,虽说考试时间只是延迟,但毕竟自己会多一点时间准备,孙奶奶能这样宽容,看来应该是上次卓先生答应陪她过中秋的缘故,想想自己也是受了他的泽被,幼陵想着,心里一阵温暖。
    下午的时候,小柳那边还提了一些水果和月饼过来,说是卓总让拿过来给她的,幼陵接了过去,只见里面的一个水梨便有三四斤重,其它的芒果,龙眼,荔枝和草莓更是被精致地放在一个个漂亮的包装盒里,月饼更是幼陵平日都没见过的,只瞧各色各样的口味,看的她应接不暇。
    幼陵心存感恩,激动的抓住小柳的手致谢着,小柳见她难得这样热情,便问打趣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幼陵脸一红,摆摆手说道:“我还小呢,先不谈男朋友。”
    小柳甚少见到她这般大的女孩子脸红的,想着她肯定是对那些男女情爱还未涉入,便又取笑着她,“哎呀,这年头,你这样的姑娘可真是大熊猫来着,稀有呢!”
    这话说的幼陵脸红的更厉害了,她也不知道小柳这是夸她还是笑她,便赶忙又扯到了其它的话题上,两人又闲聊几句,小柳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示意着要回公司上班了,然后便匆匆地离开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高嘉铭到卓禺求办公室里找他,“卓总,提前预祝你中秋快乐!peter那边的样品都补齐了,我想问问ck那边您联络好了吗?我就怕到时候olive不要脸,想通过我们抄袭ck的设计。”
    卓禺求关上笔记本电脑,拿掉眼镜,揉了揉眼睛,说道:“现在都是鸡肋来着,ck还好些,olive那边我懒得敷衍了,就拜托你了!”
    高嘉铭笑笑,拉开办公桌前的凳子坐了下来,“卓总,中秋有什么打算呢?要不要去宜春的月亮山,很多明星平日都在那里拍戏,现在到了中秋,什么景点都限量,那里更是一票难求,我手上恰好有两张票无用,要不给你,你带着卓太一块儿去?”
    “不用了!”卓禺求摆着手,从抽屉里面拿出一片维他命含在嘴巴里。
    “对了,嘉铭,上次送给你女朋友的美容仪用起来怎么样呢?”卓禺求问道,其实心里更好奇他是送给了哪位。
    “卓总,您的售后服务也忒贴心了点吧。”高嘉铭笑道,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然后翻开短信。“老实说,还不错哦!也不知道ck是找国内厂家做的,还是国外的,不过他们家的产品配件,有些是从是德国进口的,所以,才有质量保证的。
    要不我们也尝试做几个样品出来?”
    “那也要等会展过后。”卓禺求说道,想起昨晚黛子说的话,便又问道:“对了,你现在交往的那位和黛子认识吗?”
    高嘉铭一愣,笑道:“认识啊,是她杂志社的同事,怎么了?”
    “哦,没什么呢,只是...”卓禺求无奈地摆着手,心里更加误解了黛子,以为她是为这事耍小心眼,“youknow,it’sjusttheirwomen’snarrow-mindness.”
    “ok,既然是这样,那卓总,是您冒失了哦!”高嘉铭说道。
    “是呢,不过黛子也太小题大做了。哎,看来女人的宽容大度并不是从表面就能看出的!”卓禺求有感而发。
    “您的意思是您之前可以从外表看出她们是哪样的人?”高嘉铭难得见卓禺求这样和他讨论异性,便起了兴致。
    “哎,老夫子不是说过吗,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以前我以为黛子就是那种宽容大度,知书达理的人。现在看来,人都是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呢!”卓禺求说道,翻开手机看了起来。
    “不一定呢,人家都说心宽体胖,我保证那些胖女人比瘦的心胸要更宽广一些!”高嘉铭开玩笑着。
    “谬论呢!黛子现在这样瘦骨嶙峋的,我可不想让她心眼小的像眼药水瓶一样。”卓禺求苦笑道,见黛子始终没有发讯息过来,心里有些浮躁了,“怎么说今天她爸妈要回来,和她闹脾气总归不好的。”想到这里,他站起身道:“好了,嘉铭,下班了呢,今天就不允许你加班了!我这边有事要处理,你带着同事们出去聚聚餐好好玩玩吧,再怎么说,明天也是过节呢!让大家好好放松放松吧!”
    高嘉铭见他一整天心情都不怎么好,现在又这样说,心想着他应该是和黛子闹了矛盾,便也站起身说道:“好吧。这个好差事就交给我了,您也早点下班回去吧,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高嘉铭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幼陵才收到何诗嘉的短信,原来诗嘉本想着明天和吴虬烨一起过中秋,而吴虬烨却找借口想推辞掉,到最后没办法了,他才答应下午陪她一起到枫桥那边喝咖啡的。
    现在幼陵收到的短信上,诗嘉告诉她明天一起到枫桥那边逛逛街,吃个中饭就好了。
    幼陵当然没想到诗嘉找她完全是为了消磨上午的时间,无所谓了,反正她也是没地方去,人家一家人过节,自己怎不能像个可怜流浪猫一样在他们身边打转吧。
    就这样决定好后,幼陵才安心下来,想着白天小柳拎过来的那些水果和月饼,便想着明天见面时带一些过去给诗嘉吃。
    卓禺求将车子开到黛子爸妈所居住的地方后,见他们屋子里没有人,打了几个电话,黛子没有接听,他反在倒车的时候不小心擦破了别人的车子,幸好他及时联系了车主,车主让他赔了几百块钱,这事才解决掉。
    然而他的心情却更加低落了,“都这个时候了,闹什么脾气呢!”卓禺求不满地咒骂着,干脆也不等他们了,直接开着车子,气冲冲地离开了。
    刚走不久,黛子他们就开车回来了,“姐,刚刚是谁的电话呢,怎么不接呢?”景航问道。
    “哦,是杂志社的人打过来的,挺烦的呢,放假也不让人安生!”是黛子的声音。
    “是吗,你从来不会这样子,一向都是工作至上的呢!难道是不想接某人的电话?”景航问道。
    黛子一愣,心里有些烦,便蹙眉说道:“景航,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不是还要倒时差吗?怎么这么有精力呢!”
    景航听他姐姐这样说,知道她是心里有结,以她的脾气,她是不会把那些压抑的事情说出来,索性便让她憋着,自己也不再说什么。
    “明天如果禺求不忙了,就让他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说话的是黄爸爸。
    “是啊,他今天没来接我们,也没什么啊!你啊,别为这件小事和他生气,这年头像禺求这样的孩子可真是凤毛麟角了。让他明天有空一定要过来吃个饭,一家人嘛,总该团团圆圆的,吃个像样的团圆饭!”黄妈妈说着,因幼陵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位上,她看不见她的表情,以为黛子是因为卓禺求没来接他们而感到生气。
    “看情况吧。”黛子说着,声音疲乏,仿佛此时要倒时差的还有她自己。
    景航把车子开到车库里,四人从车上走下来,黛子终于忍不住了,她朝四周环顾一番,然而却没有见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心里酸酸的,感觉不是滋味。
    “怎么了,看什么呢?”黄妈妈走上前问道。
    “噢,没什么。妈,今晚我想和你睡,可以吗?”黛子问道,早已经没有了白日那种干练和强势的气息,此时就是一个孩子,带着满脸的疲惫,想依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黄妈妈毕竟是黛子的母亲,知道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此时不好问,便慈爱地说道:“傻丫头,可以呢!”说完,两人帮忙提着东西,一起走出车库。
    第二天早饭过后,幼陵帮孙奶奶收拾出门的东西,直到九点多的时候,她才弄好,打电话给何诗嘉,诗嘉还在睡觉。
    “好了,你先去吧,我住的地方离枫桥很近呢,我待会打的几分钟就到了!”何诗嘉含糊不清地说着。
    幼陵挂了电话,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公交车,像是装沙丁鱼罐头一样,她感觉自己压根就是被挤上去的。
    到了车上,人更多了,大家都是你贴我我贴你的,像贴锅贴一样,而幼陵不用拉扶手,她认为现在就是急刹车,也对自己没影响,只是小心谨慎地一直捂着口袋里鼓起来的地方。
    因为过节的缘故,售票员比以往多收了一两块钱,便有人不满了,“哎,今天过节,那些超市店铺都搞活动,打折促销。你们这倒好,车票竟然还涨价!凭什么啊,我买了车票,还是站的,更说不通了!”
    售票员三十上下的样子,腰前挂着个零钱包,一只手上拿着几叠厚厚的车票,另外一只手上夹着花花绿绿的钞票,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眼睛只盯着钱数着,半天才说了一句:“爱坐不坐,又不是我们一家涨价!”
    这话一说,刚刚那位兄台心里便不爽了,嘴巴一直在那里嘟哝着,不用说,是在问候那售票员的全家吧。
    车子走走停停,往常四十分的路程,今天一直走了一个小时,幼陵下车后,这才发现,相对于车子里面的拥挤,外面纵使行人熙熙攘攘,可依然还是挺空旷的!
    前面再走一小段路程便就是枫桥了,那里被称作是t市的兰桂坊,里面有酒吧,购物街,ktv,服装店等等。最有名的便是它们的餐饮了,对于所有人来说,美食都是诱不可挡的。
    而对于不同阶层的消费者来说,这里便是美食的天堂,里面聚集着各种档次的餐饮。
    平常一些的,便是那些干净朴素的小吃小店,店铺都设置的有条有序,一长条竹木房子排过去,店里面聚集着全国各地的特色小吃,只闻到各种口味的袅袅香雾从小店里面飘了出来。
    而大一些华丽一些的便是那些高档的餐厅,都是处在枫桥最繁华的中央地段,大都是打着外国菜的招牌,连建筑都是风格迥异的,看得让人应接不暇。不过,所有的餐厅门外,都站着两位穿着黑色或者红色迎宾装的英俊门童,连门口都铺着红色的迎宾地毯,贵族般的气势,让普通人望而远之。
    不过枫桥里面虽繁华热闹,人来人往,可车辆行驶却保持的井然有序,显然政府在这方面是做足了文章的。
    幼陵这是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今年年初,下初雪的时候来的。
    现在要进去,虽然还得买票,可依然有很多人一窝蜂地往里面扎进去,何况今天是中秋!
    幼陵听说买票,有些踟蹰了,然而此时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她拿出一看是诗嘉打过来的。
    “喂,在哪儿呢,快点啦,我都进来了,我在进门的喷泉处等你,你快点哦!”诗嘉催促着。
    幼陵嗯了一声后,便挂了电话,她有些不舍得买门票,可想一想诗嘉还在里面,无奈还是买了票走了进去。
    果然,何诗嘉手里拿着一杯奶昔,肩上垮了一个黑色的亮皮包包,正在喷泉池子边坐着,见幼陵走了过来,她把剩余没喝完的奶昔放在池边,拎起脚下的东西,起身一脸埋怨:“你比我出来的都早,怎么现在才到啊?现在都快十一点钟了,我下午还有事情呢!”
    幼陵歉意地笑笑,“今天人多呢,公家车又很慢。”她说着,打量了一下何诗嘉,一年多没见,诗嘉似乎没有多大改变,而何诗嘉同样也打量着她,只感觉幼陵比以前多了几分沉稳和成熟。
    “姐姐刚工作,还没工资呢,这套衣服是前阵子我买了面试穿的工作装,现在穿不到了,给你穿吧,只是衬衫胸前掉了一个扣子,你自己补上去哦!”诗嘉说着,把手里的白色袋子递了过去,又问道:“你吃饭了吗?我早饭还没吃,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逛。”她说完,轻轻舔了一下嘴角,手捂着肚子,看样子是饿了。
    “喔,我给你带了一些吃的呢!”幼陵说道,连忙把手上的袋子递给诗嘉。
    诗嘉接过来一看,只瞧里面有两盒包装精美的水果,还有几块月饼,“吃着个啊?算了吧,我想吃点有味的呢!”她说道,心里知道幼陵是节省惯了。
    “好了,姐请你吃饭吧,我知道这里有家面馆里面的牛腩面挺好吃的。走,一块儿去吧!”诗嘉说道,又把手里的袋子塞到了幼陵的手上
    幼陵接过袋子,尴尬地笑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诗嘉和幼陵并行,虽然幼陵比诗嘉清丽许多,可她的气场却不如诗嘉,后者心里攒足的自信让她的气质更饱满一些,再加上今天诗嘉有约,便刻意装扮一番,只见她头发高高扎起,一身宝蓝色的绉纱长袖裙,裙尾摆到了膝盖,脚上穿的是宝蓝色的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日里高挑许多,在人群中算是比较亮眼的。
    而幼陵因讲究休闲舒适,身上穿的却是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脚上穿的是卡其色帆布鞋,头发也因一路公交上的颠簸,松松散散下来,看起来有几分慵懒,森女风。
    “一年多没见了呢,在这儿还好吧?”诗嘉问着,两人都刻意保持距离,中间几乎还可以容纳一个人行走。
    “还行吧,本来想联系你的,可一直没有你电话呢。”幼陵说道,努力想缓和两人之间拘谨的氛围。
    “我来这边找工作想靠自己呢,怕影响你工作,也没联系你。现在这份工作还没做到一个月,想着稳定后再找你玩,到时候咱姐妹俩周末可以出来逛逛。”诗嘉说着,朝幼陵笑了笑。
    “你呢,听家里人说你又找了份工作做呢?工资有三千多,是做什么的呢?”何诗嘉问道,此时身边经过几个年轻男生,见诗嘉这样的装扮,都回头朝她挤眉弄眼,吹着口哨。
    诗嘉讨厌这样搭讪的方式,眼睛高傲地瞥向了行车道的那些车辆上。
    幼陵见诗嘉问她的工作,心想:“既然家人都告诉你我的工资了,我就不信你不会问他们我的工作是干什么的,即使你不问他们,他们也会告诉你,你现在这样问明摆着就是嘲笑我的工作不够体面。
    “还好,在一家好人家里做保姆。”幼陵说道,勉强微笑着。
    果然,诗嘉嘴角一扬,说道:“保姆啊,哎,这工作也就那样吧,学不到什么东西,你可以去工厂做嘛,找一个工资高一些的工厂,你多发奋些,以后还是会闯出名堂的!”
    果然如她所想,幼陵听诗嘉这样说,依然笑笑,便嗯嗯唧唧的说了一些话,随便敷衍着她。
    随后,两人便是沉默,等走到了拐弯处,诗嘉便指着前面的一家面馆说道:“就是那家,我之前和朋友有来过这里吃过,走,我们进去吧。”
    幼陵点点头,跟着诗嘉一起朝那家面馆走去。
    进了店里后,两人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诗嘉拿起菜单,早已经有服务员走了上来,“你好,要吃什么?”一个头上箍着蓝色碎花布,上身穿着白色青萍碎色小花衬衫,下身穿着藏青色亚麻裙的年轻女生问道。
    “我要一碗鱼菇虾丸面,大碗的。”诗嘉看着菜单说道。
    幼陵有点踌躇了,老实说虽然是诗嘉买单,可她厚不起脸皮去点一些贵的吃食,但如果点便宜了,又感觉对不起自己,犹豫了几秒钟后,幼陵这才说道:“我就要一碗牛腩面吧,中碗的。”
    服务员记下来后,说声稍等便离开了。两个人依然有些拘谨,诗嘉见店里面有免费wifi,便拿出手机玩弄着,幼陵只瞧她不说话,便眼睛四处环视,打量着这个小吃店。
    这里比外面马路上的那些小炒店档次高了许多,里面人虽多,可不杂乱,一排排的竹藤桌椅左中右地排了下去,共3列,一列有8个桌椅,天花板上应该是合成的木材,从上面延伸而下的槲寄生和花朵,不知道是萱草还是野百合,头往下吊着,像是要探到人碗里来,看看那诱人味蕾的香味究竟是从哪里飘来的。
    幼陵抬着头看得入迷了,见那堆苍绿中,星星点点的,还有几个小小的红樱桃,饱满的,红嫩的,像他们说的少女诱人的嘴唇,幼陵想着以前在书上读过的一篇文章,说是北欧神话中的一个承诺,凡是在槲寄生下亲吻的情侣,都会厮守到永远。
    这样想想,太过美好了,反而不容易实现,便就成了传说。
    “看什么呢?”诗嘉放下手机见幼陵盯着屋顶发呆,便不解地问道。
    “哦,没什么呢,就是看看天花板。”幼陵说着,她可不想把自己此时的想法告诉别人。
    诗嘉也抬头朝天花板看了看,一脸不屑道:“塑胶花草而已,也没什么嘛。不过到挺逼真的!”
    “嗯,是呢。”幼陵附和道,“今天人真多啊,对了,你下午什么事情呢?”
    “哦,没什么,同学约我下午出来聚一聚。”诗嘉正说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吴虬烨打过来的。“姐出去接个电话。”诗嘉说着,提着挎包便朝门外走去。
    幼陵有些无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今天过节,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短信过来,正拿着手机看的时候,只瞧诗嘉打电话过来了。
    “喂,姐,你怎么不进来啊?”幼陵问道。
    “不好意思啊,姐现在有个朋友过来了,就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你一个人吃吧,不好意思哦,姐下次再请你吃饭!”诗嘉有些歉意地说着,见人群中不远的地方,吴虬烨正抬头张望着。
    幼陵有些失望,还没来得及说声再见,电话那头便是嘟嘟的忙音。
    此时,服务员已经把她们点的食物端了过来,果然是两大碗,特别是诗嘉叫的那碗鱼菇虾丸面,幼陵有些难为情地问道:“不好意思,我可以只要一碗吗?刚刚那个朋友走了,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那服务员今天因人多,忙个不停,心里正不爽,见幼陵这样问,脸立刻拉了下来,语气也不客气:“这样不太不好吧,现在暂时没人点这个,你不要,难道让我拿回去再倒进锅里啊!”
    幼陵尴尬地笑笑,见邻桌的人已经朝这边望去,只好说道:“好吧,可以打包吗?”
    “你都没提前说呢,打包可以啊,不过得多加一块钱呢。”服务员说道。
    “哦,那就算了,不用打包了,我自己吃掉吧。”幼陵说道,心想着一块钱也是钱啊,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没了。
    一碗面吃完后,幼陵肚子早已经饱了,看着旁边的另外一碗,她已经没有胃口了,一只手捂着肚子,另外一只手拿着筷子挑着碗里的面条一根根地吃着。
    门外人进人出,络绎不绝,好像永远都没有停过一样,悬在门边的两个娇小的砖红色瓦盆,里面栽种着暖黄色的文心兰,那花朵开的娇俏,映着阳光,只见花盆的影子被照到了屋里茜色的卷帘上,影影绰绰的,像是后面躲着一个人头。幼陵看得发呆了,此时却见两个熟悉的人影突然走了进来。
    她一惊,赶忙撇过头去,“怎么这么巧啊!”幼陵嘀咕着,约莫几秒钟后,她才回头看看,只瞧两人挑了一个并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似乎没有看到她。
    幼陵这才吁了口气,也不管剩下的面浪不浪费了,见服务员走过来,赶忙说道:“结账。”
    服务员依然是刚刚的那一位,像是没睡醒一样,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的。
    “总共是37块钱。”她说道,将写好的小票撕下来递给了幼陵。
    幼陵伸手到口袋里面掏钱,然而让她惊恐的是口袋里面的钱却没有了。
    她一怔,又在口袋里搜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钱。
    “奇怪,到哪儿了?”幼陵嘀咕着,脸开始发窘发烫,心里恐慌起来。
    那服务员这才打起精神,盯着幼陵看,见她几乎把口袋都搜破了,才问道:“钱丢了吗?”
    幼陵尴尬地笑笑,说道:“没有找到呢,要不,我可以赊账吗?我回去拿钱,等一下就送过来,可以吗?”
    服务员听她这样说,立刻摇摇头说道:“不行呢!哪有不付钱就要走的,再说了,我说的也不算话啊,得和我们老板说,我看你打电话问问你的那些朋友吧,让他们送钱过来!”
    算是一语点破梦中人吧,幼陵这才想到自己还有手机在身边,便自语道:“对,打电话啊。”然后脑海里首先想起的便是何诗嘉了,那个唯一离这里比较近,也是间接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谋。
    幼陵想着赶紧拿起手机拨打着她的电话,然而电话打了出去,一直没有人接,手机那头诗嘉正和吴虬烨一起看舞狮,那边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的,诗嘉的手机被放进包包里,这样的吵闹,她哪里还听得到手机的铃声响。
    手机这头,幼陵一直在打,打了好多次,何诗嘉都没接电话,幼陵急的都快要哭了,服务员一直盯着她看,一脸不耐心的样子,好像觉得她今天是故意来吃霸王餐的。
    “可以了吗?”服务员催促着,像是看贼似地盯着她。
    幼陵不知所措,眼睛都红了,她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呢,没人接电话,要不,你先帮我垫着,我回去拿钱,我一定会还你的!”她说着,声音不敢放大,又不敢四处张望着,只是眼睛无助地盯着服务员看,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个服务员比她大不了多少岁,然而却对这样的人却有极强的免疫力,她的表情依然是麻木空白的。
    “不行呢!我也没钱啊,有钱干嘛来这里打工啊!”那声音虽说是平常音量,可似乎被她故意说重了一些。
    周边已经有人朝这里瞟过来,幼陵可以感觉得到,脸囧红的厉害,头也低得沉沉的。
    “你就那一个朋友吗?”服务员问道,一副狐疑的表情。
    是啊,没有朋友的人是可耻的,幼陵认为朋友是用来谈心的,并不是参杂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那种观念在里面,重点是她有一个多月没有联系那些朋友了,现在打电话给人家,然后让他们送钱过来,除了疯子,没有人会愿意过来。
    幼陵摇了摇头,手不停地拨打着诗嘉的手机,“接电话啊,接电话啊,快点接电话啊!”她心里哀求着,宁愿折寿一年也不要遇到这样尴尬无比的事情,此刻就差没夺门而去。
    服务员等的不耐烦了,一脸的不开心和厌恶,眼光鄙夷地看了幼陵一会儿,像是要对她下降头一样,过了一会儿,又说道:“那怎么办呢,你不能白吃白喝啊!”
    “我可以帮忙洗碗的,可以吗?我帮你们洗碗?”幼陵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服务员抬起头见老板娘朝这里走了过来,便赶紧叫住了她:“西姐,这边这位没有钱付哦,说可不可以洗碗代付。”
    这话一说,幼陵感觉全身的血液此时都凝固到脸上,而她宛若单衣坐在天寒地冻的冰面上,此刻只想着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让外面透不进来一丝空气。
    “对不起,我来晚了呢,让你久等了!”一个如此好听的声音响起,带着磁性,带着浑厚感,仿若冬日午后甘香的咖啡。
    幼陵心里一惊,须臾暗自叫道:“完了,完了,这么糗的事情让他碰到了,唉....”
    她抬起了头,朝卓禺求苦笑道:“我没带钱...”
    卓语气朝她微微一笑,便问服务员:“我妹妹的饭钱是多少呢?”
    幼陵听他这样说,抬起头看着他,心仿佛都要被三月的阳春暖醉了。
    “两碗,总共是37块钱。”服务员说道。
    卓禺求帮忙付了钱后,便让幼陵过他那边一起陪着奶奶。
    “怎么一个人呢?不是说和你姐姐一起吗?”孙奶奶问道,她桌前的是一碗牛腩面。
    幼陵脸上的红晕暂时没那么快呢消退下去,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说道:“我姐突然有事,然后就走了。所以...”幼陵咬了咬嘴唇,抬起她那双明亮的眸子看着他们,“我钱包丢了呢,打电话给她,她没接,估计是不方便吧!”
    “哦,不过看不出来,你一个小丫头,竟然吃两碗面,胃口够大的了。”卓禺求开着玩笑,想帮她缓解尴尬。
    幼陵赶忙摆手澄清道:“我问了服务员,她说不能退,我想着不要浪费,便硬塞到胃里,真的,我还好了,我胃口没那么大,平时最多就是两小碗!”幼陵说完还用手比划着,样子滑稽可爱。
    卓禺求和奶奶看着都笑了起来,“好了,和你开玩笑的。待会儿我们一块去百花洲那边看桂花,你和我们一块儿去吧,就当今天加班哦!”
    幼陵见卓禺求这样说,心里感激他的贴心,便点点头傻笑道:“反正加班费都给了,我应该加班的。”
    两人相视而笑,幼陵被他温和的目光看得心里慌乱起来,她垂下了眼睛,心砰砰地跳着,这种熟悉的感觉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小鹿乱撞吧,幼陵想着,也许最幸福,最美丽的事情,便是这种暧昧吧,花非花,雾非雾,来如**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卓禺求是开车过来的,三个人到了百花洲后,扑鼻而来的便是金秋的桂花香味,“好香呢!”幼陵说道,三人下了车,来到了林荫道上。
    “今天人挺多呢!”卓禺求说道,看了看幼陵一眼问道:“幼陵,你是哪里人呢?”
    “哦,噢,哪里人啊...”幼陵结巴着,这样的称呼叫的多好听啊,她赶紧用手假装抚了抚刘海,怕自己的脸又红了,刻意掩盖自己的神情,洒脱道:“呵呵,我是麻城那边的。”
    “湖北那边的麻城吗?”卓禺求微笑道,旁边的孙奶奶接过话说道:“你们那边的五脑仙山挺有名的呢,听说是麻姑当年修炼的地方呢。”
    幼陵点点头,说道:“都是大家心中美好的神话而已,要不然一个地方没有传奇,没有色彩,没有它的历史,听着多单调啊,总得给装扮一番再登场吧!”
    卓禺求听到这话轻轻一笑,目光又再次朝幼陵看去,而她则是低着头,眼睛瞟着地面。
    虽是金秋的季节,这里可是繁花似锦,一片片的花圃,形态千姿百态,格外的新颖有趣。
    有设计在水池边的,只见那五颜六色的花儿拼成一个鱼跃龙门的形状,从远处看去,形态非常逼真;
    有设计在路两侧的绿草坪上,还刻意地摆成字形,以及其它有趣的图案,还有的直接便是一片花海,看的人心神旷怡。
    幼陵是女孩子,很快便被这样美好的东西吸引住了,旁边的卓禺求和孙奶奶聊什么,她都没有留意,只瞧路上不断有人拿着相机拍照着。
    幼陵也想拍照,可是自己没相机,手机便更不用说了,正遗憾之际,卓禺求突然停了下来,问幼陵:“要拍照吗?我带了相机呢。”说完,便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一部相机递了过去。
    幼陵有些犹豫,接了过来,才尴尬地说道:“这个我不会弄呢,要不算了吧。”
    说完,又要递过去。
    卓禺求微笑道:“这个很好用呢,我教你吧。待会儿还要劳烦你帮我和奶奶拍张照片呢!”
    说着走到幼陵身边,便开始教她如何拍照。
    “按这个power键,这个是开关来着...”卓禺求在她身边细心温和地教着。
    而幼陵这个正春心萌动的女孩儿,从来没有如此之近的靠近一个男生,一个她喜欢和爱慕的男神。
    她站在他身边看着,然而心思却游离着,她盯着他的手看,感觉那双手很厚重,很大,很有温暖。而他站在她身边,让她感觉从来未有过的踏实,安静,温馨和幸福,像是包裹在蚕蛹里的小虫子一样,里面很温暖,很踏实,即使从高高的树上掉下,也不怕摔疼的那种感觉。
    他身上没有熏人的烟酒味,只是淡淡地味道,似乎是古龙香水,又像是太阳照射下来的味道,幼陵偷偷地吮吸着,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着自己会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去死。
    “好了,学会了吗?很简单吧!”卓禺求说道,朝她微笑道,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嗯,知道了。”幼陵微笑着,脸不经意地又红了起来。
    “那边的花田还不错,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卓禺求提议道,看着奶奶关切地问道:“奶奶,你还吧,累不累呢?”
    “我还行,有点累了,不过先去那边花田看看吧,瞧那花儿开得多漂亮呢!”孙奶奶说道。
    三人一块儿来到了花田,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在拍照,摆姿势。
    只见远处近处的花田,每个花田里栽种着不同的花朵,有紫色的薰衣草,黄色的向日葵,白色的兰花草,红色的一品红等等,如缎如锦,如梦如幻,美的让人心都醉了,此时在这里的人心照不宣,每个人都被花的美丽卸下了心中的那些不快和拘谨,大家的脸上都是喜悦的,所谓笑靥如花,那种从心底发出来的笑容的确是最美如花的!
    “哇,好漂亮啊,快看啊,那,那边一片红啊,超美啊,美呆了!”幼陵跳着,激动地扯着奶奶的手,用手指着不远的一品红花田。
    孙奶奶对她没有平日的那种严肃了,笑呵呵地说道:“走,去照相吧!”
    说完,卓禺求已经走了过来拉着奶奶的手对幼陵说道:“幼陵,先帮我和奶奶照一张吧。”
    幼陵接过相机,微笑道:“要到花田中央吗?这里有小路通往花田中央的哎,要不先去向日葵花田里面照吧?”
    卓禺求笑着点点头,没有意见,便和奶奶一块儿到花田里拍照。
    幼陵帮卓禺求和奶奶拍了几张照片,每次焦距对准他时,幼陵心都在发颤,这个人对她来说就是她的神啊,那一声声的快门声按下去,像是箍在她心脏上的镣铐,越来越紧,桎梏着她心里的那份可怜的幻想,幼陵轻轻呼出一口气,只能把他放进心里。
    “拍好了吗?”卓禺求问道,朝她走了过去。
    “哦,可以了呢。”幼陵莞尔一笑,把相机递给了他。
    卓禺求接过相机,看了几张,说道:“拍的还不错呢!我帮你拍几张吧,小姑娘都喜欢花,在这里多拍几张照片回头你传给你男朋友看看。”
    幼陵听他这样说,赶忙要解释,却听卓禺求说道:“你到这边来,背对着那个塔,这样看起来会更好一些呢。好,就这样,微笑一下,我要拍照了。”
    幼陵按照他说的做,可笑容却怎么都自然不了。
    卓禺求连连按了几次快门后,幼陵摆摆手道:“算了吧,可以了。”
    卓禺求走上前去,播放着刚刚的相机照片给她看,只见相片里,幼陵置身花海,站得整整齐齐,仿若站军姿一般,虽也有几分动人之处,但却让人觉得有几分遗憾,照片里面的人分明带着几分勉强。
    幼陵此时心中有一个奢侈的想法,她看着身边的卓禺求,那个想法蠢蠢欲动,终于她忍不住了,轻声说道:“卓先生,我们可以一起拍个照片吗?”
    卓禺求微微一笑说道:“可以啊!让奶奶帮我们照吧。”说着,抬头环顾着,只瞧奶奶在不远的向日葵花田里看别人照婚纱照。
    “这个不是可以自拍吗?”幼陵声若蚊蚋,“我们别叫奶奶了,就简单合个影,可以吗?”
    她祈求着。
    “噢,好呢,过来吧。”卓禺求说道,等幼陵走到他跟前,他便站在了她的身后。
    “听口令哈,我说123,就要一起说茄子哦,好,123”
    “茄子。”两人一同说着,卓禺求也按下了快门。
    两人回头欣赏着照片,只见照片中卓禺求和幼陵都带着淡淡自然的微笑,而身后则是一片紫色的薰衣草,效果还算不错的,两人越看越喜欢。
    “这个可以发给我吗?”幼陵问道,片刻又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哪能接收照片啊,便又失望道:“算了吧,我手机不能接收图片的。”
    “没关系呢,我到时候用u盘拷给你,等你什么时候用智能手机了,你再考到手机里看。”卓禺求贴心地说道。
    此时,孙奶奶走了过来,她脸上露出几丝疲倦,明显有些体力不支想休息了。
    “前面有个教堂呢,去那边歇歇吧。”孙奶奶提议道。
    幼陵有些扫兴,然而也不好说什么,卓禺求看得出来,便说道:“教堂门口有卖冰淇淋和甜点的,我们去买一些吃,好补充补充体力,待会儿歇够了,我再带你去游乐场玩玩,这附近有一个很大的游乐场呢。”
    幼陵是女孩子,这个年纪真是活蹦乱跳的时候,之前一直没去过游乐场,现在听卓禺求这样安排,便立刻喜上眉梢,跳着拍手叫道:“好啊,好啊!我还没玩过那些游戏呢!”
    一旁的孙奶奶看到这里,目光一怔,突然想起了两三年前也有个女孩儿像幼陵这样欢跃地在她面前蹦过跳过。
    为什么不是她呢?她叹了口气,身体有些不适,也许是心里的缘故吧,她没有在意,和他们一块儿往教堂那里走去....
    很多年后,有人问过幼陵,曾经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幼陵笑笑,反问道:“什么是难忘呢?是不开心的时候,想起开心的事情,还是开心的时候,想起了悲戚的事情呢?”
    其实,她心里如明镜一般,那天下午太美好了,像梦一样,久了忘不了,反而怀疑它是否曾经真的发生过,也许本来就是梦,因为已经太遥远,太遥远,一切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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