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诸皱了皱眉,想了想,仍是摇头,拒绝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了,滨滨拦截住,道:“爹爹,咱们去京上嘛,咱们去看新鲜的事物及东西。去嘛。也给咱们的小猴子找个伴。”

    李诸一听滨滨说到新鲜的事物眼睛亮了亮,但想了想,摇头道:“咱们就算去,也要想想如何不让村里的人知道,要有个说法。而且家里正要秋收,我不在,谁来整这些事。要有个管事的才行。”

    滨滨想了想,对李诸道:“爹,秋收这事,爷及大伯爷都会。咱们让爷和大伯爷帮把手。别人问起,就说你带着咱们读书去了。”

    李诸看了看孩子,摇了摇头,道:“咱们自己的事,怎么可以左他人之手。咱们是已经分家出来单过的,不应该再麻烦你们的爷爷。”

    李海看了眼滨滨,看着滨滨低头一脸不甘的踢土,抬头对李诸道:“爹,咱们让尚老帮着看着吧。以后咱们总会遇着秋收不在家的情况,这次戚叔也在,咱们请的都是会干地里活的。而且尚老以前在家里也是个掌事的,可能比爹更精细些。”

    李诸无奈地看着孩子们,李海哥仨一脸的希翼,滨滨更是整个人挂在李诸的身上,还嘴口没停地嚷嚷着“去吧、去吧。”

    其实,李海哥仨及滨滨现在看起来,才是与他们年龄相符的孩童样,往日的深沉,怎么说怎么是与实际年龄不符的。

    李诸就是想不去,也不能不顾孩子们的希翼,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次上京看看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也是时候为李海哥仨做打算了。

    李诸想了想,重重点点头。

    李海哥仨及滨滨看了都欢欣地乐开眉。

    李诸不是拖沓的人,决定了就一定会去执行。他立即将自己的决定与邓氏说了。

    邓氏听后,笑着道:“我想着你肯定是想去的。这次没去,说不准以后怎么后悔呢。大哥及大嫂刚刚还想说劝劝你,让你去看看,现在去了就好。大家都欢喜。”

    李诸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决定不去,肯定不后悔。主要是孩子们,他们想去看看。”

    邓氏想了想,点头道:“像李海这样,考了秀才的,都是想出去走走。举人试没那么简单,多听、多看、多思,涨涨见识。这次上京,多看看,总是好的。”

    李诸说:“孩子们是这样说的。咱们与大家说一下,秋收也要安排一下。”

    邓氏点头道:“行,咱们分开忙活。幸好我们之前有全家上镇上住的习惯,咱们不在一两个月,村里的人应该不会奇怪个啥。”

    李诸笑着点点头。

    李诸与邓氏决定上京后,第一时间将全家欲上京的事告知李渔。

    李渔对此是赞成的,笑着道:“我本来还想劝你上京的,看来,你是自个儿想通了。你们家与咱们家不一样,你大哥我一辈子就是泥腿子,你们家个个脑子活,四处看看,多思多想,就算以后不去考举人试,能像上次一样避祸,安隅一处,也是好的。”

    李诸笑着向李渔拱手道:“大哥,是这样的理。您说的是。之前是我想偏驳了。只想着自己,没有考虑家里孩子们。咱们家里的孩子们都想去看看,大哥,我们家地,要劳烦你帮着看看了。”

    李渔笑着摆摆手道:“行了,一生人咱们俩兄弟,不是啥大事,你家请的人都可以搞定了。大哥就多个眼帮你看一看。”

    李诸听后忙谢过大哥李渔。李诸知道,自家大哥应下了,就会上心,有这个上心,就够了。

    李诸及邓氏与李老爷子及李洪深说欲上京的事。

    李洪深听后笑着道:“上京看看是好事,敏,你看着李诸,别让他乱买东西。咱们虽然穷,但要有志气,不能让舅佬爷给咱们买东西。”

    李诸及邓氏都一脸赞同的直点头。李诸不好意思地道:“家里的银子,被我上次花剩不多了。我们这次上京,我向权哥及慕哥借点,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上京的嚼用靠舅佬爷,其他的都要自个儿整的。”

    李洪深笑着点点头,道:“你们尽管去,家里不用担心。我和你大伯娘,会帮你们看好这次秋收的。放心去看看。”

    李诸及邓氏忙谢过俩佬。

    与李老爷子说开,李老爷子听后,看了眼李诸,道:“诸,你们这次是去认亲,带上你们二哥吧。”

    李诸及邓氏听后都愣怔住。

    李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虽然你们二哥有万般不对,但怎么说他也是我疼了几十年的儿子,和你们一样都是心尖上的肉。你二哥不在村上过日子,且还是那样的身份。这次认亲,很明显能带给你二哥极大的好处。再怎么不喜欢,那也是咱们内里的事,总不能看着孩子错失机会是吧?”

    李诸点头道:“是这样的,我找人知会二哥。看他是否一起上京?”

    李老爷子听后高兴地点点头。

    李诸让家里的人上镇上知会李稻,因为涉及到当姨娘的太佬佬,没有托张老头或余老头。

    李翠花听说自家小弟一家要一起上京,高兴地拉着邓氏直道:“这个好,我刚刚就是想与诸说道说道,让他跟着上京的。咱们不是去沾什么光,咱们就是存了不用钱上京看看的心。”

    邓氏听后笑着点了点头。

    李翠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了拍邓氏的手,道:“你们去了那边,别急着回来。李海哥仨中了举人后,也是要上京。你们四处看看,看看有没有近京的房屋,买下来。以后孩子们上京,也有个落脚处。我知道你们家的钱,最近让李诸用得七七八八了。我手头有银子,反正现在也用不上,你们带上。什么时候赚到了,什么时候还我。”

    邓氏听后正要摇头,李翠花一巴掌拍向邓氏的手,继续道:“你别摇头,我这是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你想,以后孩子们有出息,要上京,在那个客栈住,得多费多少银子。如果刚好是赶考的时间,这银子花得像流水似的。咱们以后估计也就考试才能去,得费不少老银了。趁着你们这次上京,不时不节的,东西都不特别贵,买下一处,咱们李家的孩子,以后上京,都有落脚的地方。你不要说以后再计,咱们孩子多,都是想他们有出息的,这帐可厚着。还有,我手里现在有银子,反正也用不上,你们上京去,帮我买间房子,钱不够,一进一出的房子也行。我这是为张贵上京做打算的。”

    邓氏现在也是掌家的,听到这话不敢出声了。这帐可不就是这样计!

    自己家三个娃上京,大哥家的、权哥家的、慕哥家的、大姐家的、二姐家的,娃年岁相差不大,个个都不能短了,到时一起上京,花费不可谓不大。孩子上京赶考,住的地方肯定不能太差,住的花费肯定不少。而且在京上有处落脚的,以后权哥慕哥出外,也可以省下一笔银子。

    李翠花看邓氏不出声,知其有意向,心下就点头了,知道其是个知分寸的,忙道:“大姐的钱你别客气,你也知道,这钱我现在动不得。你们放心,我肯定会留下伴身的,其余的你们带上。路上有个银钱防身也是好的。”

    邓氏看着李翠花,重重点了点头。

    李翠花笑着轻拍了拍邓氏手,道:“你别不好意思,拿着,一辈子亲人,你们家出息了,咱们也能靠着不是。”

    邓氏笑着摆手道:“大姐,你这话是拿来羞我的吧?”

    李翠花笑着道:“大姐我这是认真的,你们家,不说李海哥仨,就滨滨这娃,看着就让人欢喜。我不是看能不能中举,我就是看懂事知理。像李稻那样的,经借书的事后,就算现在给他中了举人,我也不带正眼看他的。我现在,都当少个弟弟。”

    邓氏叹了口气,道:“大姐,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自个儿防着就是了。又怎会说不认了呢。”

    李翠花笑着摇了摇头,笑着道:“你莫劝我。我跟你说,咱们老李家的人有一股认死理的劲。早年我认有学识的人,现在我认懂事明理的。”

    邓氏想起李诸认死理的样子,闭口不谈了。心里叹了口气。

    确实,李家的人认准一件事,不到头破血流,都是拧着一股子劲,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冲直闯的。比如说李诸娶邓氏的事,李波至今脸讨厌二伯李稻的事,还有孩子们一直坚持喝羊奶的事。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现在家小、接触的人少,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是,人无完人,无法算无臆测,这样迟早会出事的。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李翠花看邓氏不再说不收了,点点头,道:“你同意就好,你们啥时候上京?我好看时间送过来。”

    邓氏知道李翠花这是要避开家里的人,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确实,难得上一次京,能够买下一处住的地方,就算是一间像以前在李老爷子家住的柴房,也是好的。

    邓氏看着李翠花,笑着道:“大姐,这个情咱们家就承了,银子可能要明年咱们家才可以还你。这个人情,咱们家欠着,让李海哥仨记得大姑的好。”

    李翠花笑着道:“这个情你们俩夫妇欠我的就行了,欠着的不承到李海他们了。大家一家人,虽然说不出两个李字,但是张贵与李海哥仨不同姓,他们以后打交道,是他们的事。咱们这些老人,就不渗和了。”

    邓氏认真的看着李翠花,见其一副笑咪咪的样子,认真的点点头。

    李翠花看邓氏还要告知其他人,将要紧的事说完,即分开了。在大院子里生活过的人,其他本事不敢说,看眼色可得文凭的话,怎样也能拿个高中生水平不是?

    李诸将上京的事告知了亲人后,特意与孩子们的师傅说了一遍,即梅堇夫妇及荣师傅,仨人都没有什么反映,毕竟这是李诸家的家事,大家都不好过多的参与。

    而且,就认亲这事,是个官,是个远亲,但是大家都觉得有好有坏。

    李诸家亲戚少,李翠巧还未回来,可以通知的都已经通知到了。李诸与邓氏便着手收拾东西以及确定要上京的人。

    孩子们肯定是一定要带上的,毕竟,这次上京,严格来讲,也是为孩子们打算,让其长见识的。

    没有任何疑问,秦倪肯定是要带上的。滨滨身子弱,带个会医的,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不是?家里秋收,处处使人的时候,李诸及邓氏没有决定带过多的人上京。要使唤的小厮,在李诸的想法里是不需要的,有舅佬爷在,总不会断了他们的。

    傍晚时分,李翠巧回来,家里的人与其说了一遍原因及上京的人选后,李翠巧带了自己体己,至李诸家,对诸道:“诸,你上京是最好不过的了。你厚道、实在、又是秀才。咱们这脉让你去是最好的。”

    李诸听后笑着道:“爹让我托人与二哥吱会一声,估计他也会一起去。”

    李翠巧听到这里,哼了声。笑望着邓氏,道“敏,你们这次上京,你帮着看看京上的人用啥,看到新鲜的,咱们这里没有的,你给买些回来。像花样子、头饰之类的东西。你放心,二姐不会让你白花钱,我这阵子有些体己,你带上。你拿着。”

    邓氏听了李翠巧的要求,笑着点点头,卖京上的饰物,这确实是一个来钱的法子。

    李翠巧笑着谢过邓氏,与李诸说了会儿话,主要是交待就算与二哥李稻一起上路,也不要凑过去,更是强调,如果李稻有带女眷,更是要远离。最后道了声一路平安,说了这几天要上镇上卖东西,她不送行了。就回家了。

    李翠巧自从走街窜巷做生意后,人到是干净利落了。

    李诸说派人通知李稻,肯定是说到做到。因着大家都知道他的实在,李老爷子才将这事托他办的。

    官磊坤来认亲前,肯定是调查过的。大家与他说还有位李稻,他与官简星都没有过多的惊讶。俩人在李老爷子处住了下来。

    俩人看过李诸家的树屋后,是打着在李诸家住的主意的。但看着跳高跳低的“雕武阁”的人后,就打消了这个念想。

    住在这里的人不知道“雕武阁”的厉害,官磊坤及官简星又怎能不知道这个阁的厉害。与其在那里住得不自在,还不如在李老爷子家住,不止自在,还能得人尊敬。

    俗说话,出门轻车从简。每人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和两对鞋,秦倪收拾了些常用草药,邓氏给滨滨带多了条小巾子。李诸家只用个几个时辰,就将要出行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

    李翠花第二日将银钱拿过来,共两千两,当着李诸的面掏给邓氏,笑着道:“本来银钱应该给当家人诸的,但是,我弟的性子,还是算了。敏,我这些银子是要换房子的,不是换什么花草鸟兽的,你记得了。”

    邓氏笑着点头,看了看数目,估计这是李翠花现在的所有体己了,重视的承诺给大姐买间小房子。

    李诸摸了摸鼻子,当没有听见。

    李翠花一看李诸的样子,急忙站在李诸的面前,重复道:“我这些银子是要换房子的,不是换什么花草鸟兽的,你记得了?”

    李诸笑着点头,对李翠花道:“姐,我醒得的。”

    李翠花看着李诸的样子,不放心,再三面提,最后,在包钱的布里,塞了张纸条,写下“买房”,才离开。

    邓氏看着李翠花的样子,笑着腰都直打摆。

    两日后,李稻带着李祺悦驾着马车,回来了。

    李稻回来直接至李老爷子处,自从与李嬷嬷断了关系后,李家的人,心里似乎都认定,有李老爷子的地方,才是李家一家聚集地。李稻这点与李诸是相似的。

    李稻入门即看到官磊坤、官简星及李老爷子坐在以前李诸家门口的桃树下。

    李稻忙上前向李老爷子见礼。

    李老爷子看着李稻风神俊朗地回来,笑着道:“回来好。快,快来拜见你们的舅佬爷及舅舅。”

    去通知李稻的人,已经粗略将新的亲人的事都告知李稻了。李稻拉着李祺悦做了个见长辈的礼,立在李老爷子的旁边,没有再出声。

    官磊坤皱了皱眉,也没有招呼其坐下。

    官简星一看李稻的样子就不太喜,无他,只这幅样子就像平时秀才看商人的样子。一幅清高的样子。

    李老爷子与官磊坤说了会儿话,笑着对李稻问道:“稻儿,你舅佬爷希望咱们家上京,认个亲,你是怎么看的?”

    虽然李稻一次一次打磨李家的亲情,但是李稻是李老爷子疼爱了大半辈子的儿子,又怎是说不爱就不爱的?

    李稻正经地点头道:“是这样,咱们去看看姨佬佬,认个亲,过年过节多个走动的。爹,我打算带上祺悦一起上京,看看,让孩子见识见识。”

    李老爷子听后,点头道:“不错,是这样。你诸弟也是存了这个意思,你们俩兄弟一起上路,路上也有个照应。”

    李稻点点头,没有太多的热络。

    李家这边觉得李稻做事不地道,一遍遍的打薄亲情,其实人家李稻又何尝不觉得李家这边的亲情薄浅。这和李稻一直在外生活、求学有关。李稻这几年,与李家村一直甚少走动,家里的亲人,都是点头之交了。

    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常走往,才有亲。

    李老爷子看李稻站着,忙招呼他入内,洗漱休息。李稻依言回自己屋子里休息。

    又休整了一天,众人都准备齐全,在天未亮时出发了。

    没有人留意李稻带了李祺悦上京,但是没有带李祺析,这心偏得,真是!

    滨滨对于上京是十二万分兴奋的,她来了这里那么久,第一次的远门。

    李海哥仨也是极为之兴奋的,这也是哥几个的第一次远门。

    一路平静,上了镇上,官磊坤父子的马车在前头带路,领着众人向鲰夫之道行支。众人一脸疑惑地跟着舅佬爷俩人来到海边。

    官磊坤笑着道:“咱们走水路,坐这个,只需经二十多天就可以到京了。”

    滨滨听后,一脸的惊奇,想了想也就释然了,如果不是这里离京城近,当初邓炽俩父子就不会逃难逃到自己家里了。

    官磊坤的船,滨滨看不出制作的材质,但是一眼可以看出其坚实。船身是黑色的,与现代的大船没法比,不像传说中的画帆,华而不实,是流线型的船身,其实,就是类似于黑色的香蕉。

    船上有三个船舱,以及一间小舱房。三间船舱内都是简单摆放了两样东西。一张床,一个小箱柜,四四方方,掀开可在内摆放东西,平时可用于吃饭或读写。小舱房往日是用于放防水的物品,是个舱库。这次官磊坤父子一心过来认亲,没有买东西,故舱内是空的。

    考虑到这次回京的人比较多,官简星让人在内搭了张简单的板床,成为秦倪的房子。

    三间船舱,官磊坤父子一个,李诸一家一个,李权及李稻父子一个。李权与李稻父子不熟悉,李稻看不起李权,为了在未来的二十天心情愉快,李权主动提出与秦倪同房,让李稻俩父子亲香。

    官简星看李权的态度坚决,令人加大了板床。

    虽然只是细微的小事,但却直接反映了这新认的李家家里人的关系,官磊坤父子对此有了初步的了解。李稻显然不待受李家家里人的待见。不过好在李家人是团结的,在外人面前都未表露出来。

    滨滨及李海哥仨上了船,踩踏在甲板上,跳起来可以听见“栋、栋”声响。孩子们都是头一次坐船,兴奋的四处乱路。(滨滨也是头一次坐这样的船。)

    船身内有一个大仓库,同时是船员们工作(划船)、做饭、睡觉的地方。

    二十多天的水陆,不长不短,船上准备的都是一些简单的饭菜。

    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船工有十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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