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悲悲戚戚地哭道:“你个杀千刀,断母子关系,断,断,断。早几年我就要与你断了。”

    李渔听了李诸的话,拉了拉李诸,道:“诸,你冷静点,娘这个样子了,你还作死与她断关系,别人怎么说你?这还不影响你的秀才名声。”

    李诸“哼”了声,道:“李稻都不怕,我怕什么。”

    李渔听了这话,闭嘴不说了。

    李诸皱了皱眉,对李渔道:“大哥,我与二哥俩兄弟断了母子情份,你也断了。咱们不是做人阴损,没有孝心。你想想,娘这命天天要拿这五石散吊着,我不清楚这五石散多少钱,想必不会少,咱们是否要将现在的家都贴进去?二哥是将自己家都贴进去了,难道咱们俩兄弟也要这样做?且咱们家里孩子多,万一错食了,这可如何是好?娘这是活了大半辈子,活够了,没几天活路的,咱们孩子那可是日子刚刚开始过的。先不说这些东西,如果是她是被逼的,没办法的,咱们倾家荡产养着是应该的,但是娘这样的情况,我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可不敢与娘这样的瘾君子扯上关系。”

    李嬷嬷听了李诸的话,狠狠地用手直指李诸,使劲的点两点,仿宛戳李诸的眼睛解恨般,狠狠地道:“你出世时我就应该掐死你,现在想用我的命换你与你那婆娘的命,你想得美。我下去了,你们一家子也要为我扫好那条路,一起下去。众人不是道你家孩子似观音座下的童男童女,刚好给我搭把子手,让我也享受一下那观音的待遇。”

    李诸听到这话脸瞬间变了色,李老爷子及李渔听到这都被吓得呆愣住了。

    李诸狠狠地咬了咬自个儿的舌头,血腥味充斥鼻子才令其回神,李诸强忍着怒意,对李老爷子道:“爹,你这几天住我那去,千万别沾上不好的东西。”

    李老爷子听后直点头,快步入房收拾了两件衣物,值钱的东西及银钱,末了还将自家住的房间锁起来。

    李渔看见自家爹的动作,也跟着入屋收拾,背了李氏即出来。

    李渔对李诸道:“诸,我们家也去你那住。这个母子关系,你们断,当大哥的没理由不跟着你们断的。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别人骂咱们一起顶着。”

    当李嬷嬷说出让李诸一家子都跟着陪葬的话,李老爷子及李渔都认清了,这就是回来不让日子好过的,要将李家往死里带的。李嬷嬷也不想想,就荣师傅的“雕武阁”,梅大学士的身份,哪个孩子出了事,都不是他们可以担当得起的。

    李诸点点头,不再看李嬷嬷,对李渔道:“大哥,你等等孩子们及二姐,他们回来了,都收拾一二,都去我那边住。我与爹先回去。”

    李渔想着李氏现仍晕迷,点点头,道:“行,刚好等你嫂子醒了,咱们一起过来。”

    李老爷子的东西少而精,一会儿即收拾妥当。

    这几年,家里都是李诸做主,李老爷子知道自家儿子的品性,他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有原因的,且自家婆娘说的话,实在是寒人心。一家子人养她活命,有可能吗?

    李嬷嬷见李老爷子真的离开,知道自己现在只能依靠李老爷子了,忙哭泣道:“你们这些杀千刀,我要告你们不养娘。”

    李老爷子听到这话,忙停了下来,想了想,对李诸道:“诸,你叫上你家的人,将这老婆子抬上车,咱们上镇上和离。”

    李诸听后精神一振,道:“行。”说完匆匆出去。

    李渔看了看李嬷嬷,再看了看李老爷子,眼底浮上笑意,但面上丝毫不露。李家人都是聪敏的,能够接受秀才从商就是个活泛的。正如李诸说的,如果是被逼,大家帮上一把不算什么,自作死,还要全家跟着死,这就过了。

    李嬷嬷听了李老爷子的话,哭得更是厉害了,道:“你们,你们一个两个是要将我往死里逼……”

    众人都没有听李嬷嬷的咒骂,各忙各活。李老爷子本就是吓李嬷嬷的,并没有真的要与她和离的意思。现在李嬷嬷人不人鬼不鬼的,与她和离有落井下石之嫌,对爱护名声的老爷子来说,是不能够做的。

    李老爷子叹了口气,对李诸道:“诸你先行回去,我再收拾一会儿,安排好家里的事情,与你大哥他们一起过来。”

    李诸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李诸回家后,忙让人收拾屋子,并差使人去邻镇打听李嬷嬷的事。安排了这些事务后,李诸将孩子们都召回来,将李嬷嬷的事与家里的人一一说了。

    末了,李诸道:“这些是娘的说法,我觉得事有不入耳,已叫人上邻镇探听一二了。”

    邓氏点点头,道:“对,咱们上邻镇问问。不管怎样,咱们整清楚,以后可以做为个警示。”

    李诸点点头。

    李海“切”了一声,道:“哼,年余才发现,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给大母下的毒,然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了个倾家荡产。”

    众人听了李海的话,都没有出声,显然,大家心里都是有这种想法的。

    滨滨看看自家爹,知道李嬷嬷将自家爹娘伤着彻底,自家在李嬷嬷一事上不会犯傻,滨滨放心地捧着自个儿的珍珠,又开始将其分开来,不管怎么说赚钱才是正道。

    用过晚饭,李老爷子、李渔一家及李翠巧母子,拉着牛车过来了。

    李老爷子见了李诸,摇了摇头,道:“刚刚做了饭,让你母亲吃过了,她今天没有犯那个病。我把她锁在家里的小房里了,以前你大姐睡的那间房。明儿我带早饭、中饭过去给她,顺便喂猪。”

    李诸听后点点头,安排戚九带着被褥子过去看护李嬷嬷,李诸交待道:“九,你过去,娘有什么事,你一去找张大夫,二过来通知咱们。你今天晚上辛苦一些,明儿不用起早了。”

    戚九忙点头应下。他觉得这是重要的事情。

    滨滨听得心里直乐呵,自家爹没有让会医的或会武的过去,定是存了在李嬷嬷眼前藏掘的心态,看来,李嬷嬷真是将自家爹的念想都磨没了。

    李老爷子看李诸安排人过去守夜,知道其是稳重的,点点头,向厨房行去。李家近年来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有向大地主靠拢的趋势,李老爷子在吃上也开始讲究起来,今日李嬷嬷整个死鱼脸坐在饭桌上同吃,李老爷子是真的没有胃口。来了李诸家,径直向厨房找吃的。

    李氏将东西带至李诸安排的房子里收拾,李渔将孩子们都打发过去帮忙,李翠巧让吴深跟着李氏,俩兄妹都留了下来,看向李诸。

    李渔看着李诸的眼睛,道:“诸,你是不是觉得娘说的信不过?”

    李诸看向李渔,知道自家大哥虽不是憨实,但,是那种有一种想挑起李家一大家并想一家子人团圆并愿意为此付出的老实的人,心中叹了口气,直视着李渔道:“大哥,不是我叵测二哥,年余才发现,同吃同住,变化如此之大,又怎会那么久没有发现?就算二哥要教且王氏一直是伺候娘的。”

    李翠巧听后“呀”了声,李渔似被人从头淋了盆水下来,肩膀都似跨了下来。

    李诸对李渔道:“大哥,这只是猜测,我已经让人上邻镇打听了。”

    李渔赶紧点头道:“对,这个要打听清楚了。你说二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被人厌弃的事,不像是他做的。”

    李诸点头道:“说不通的地方就在这里,二哥这人极重名声,孝道、为人师表一直都是有口碑的,且娘在二哥处,他不止能得孝义的美名,咱们的孝敬及年节的礼钱,都相当于帮他养着整个家了。”

    李渔点点头,李翠巧抢话道:“诸,我觉得这里肯定有什么娘没有说清楚的,二哥那样的人,就不是会自己给自己不自在的。他不是做这样的蠢事。”

    李渔及李诸齐齐点头。李稻虽然有时会犯想占兄弟东西的事,但是只要拿他的名声说事,他都不会做,也不屑于去做。毕竟凭他秀才的月银、学生的孝敬及记在其名下的田租子,他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李渔与李诸又说了些寄住的客气话,也向李诸的厨房行去。

    李翠巧不好意思地对李诸道:“诸弟,今天吃时不怎么饿,来到你家,这绷着的心放下了,什么不好的都来了。看,肚子饿了,脑子青筋突突的跳。唉,我这是过惯好自在的日子,一下子回到在吴家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从畜生到人,再从人到畜生,怎么也不适应了。”李翠巧边说边摇头,眼泪不受控地往外流。

    李诸知道李翠巧肯定是被李嬷嬷嗟磨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李翠巧,毕竟,他早就没有娘了。

    李渔叹了口气,对李诸道:“明儿我与爹一起回去。我家的牲畜也是要喂的。翠花那里,你也让个人吱一声,咱们不过去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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