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唐弋还是处于沉睡的状态,我不禁有些失落,但还是劝自己放宽心,他总会有醒来的一天。

    苏锦来的时候是在中午12点过后,他带了一束鲜花和一篮水果来探望唐弋。这是我第三次见到苏锦,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沈沁来的时候刚好与苏锦撞个正着,苏锦刚进来,沈沁也尾随其后。一间小小的病房,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

    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唐弋,医生的话一直困惑于我心中。为了不打扰唐弋的休息,我一把拉过苏锦的手臂,将他拖到病房外面谈话,沈沁也走了出来,将病房的门轻轻掩上。

    “苏锦,我想问你,你跟唐弋认识多久了?”

    苏锦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这么紧张兮兮的是要做什么,原来是问这个问题啊。我和唐弋认识很久了,大概是从大学时期开始吧,那个时候我们都在国外念书。还以为毕业之后会一起回过,没想到唐弋倒是留在了国外发展,直到去年夏天他才回来吧。”

    “那唐弋以前是不是被人撞到了头或者是他自己磕着碰着了,头部曾受过很严重的伤?”

    我刚一问完,原本一脸笑意的苏锦顿时变了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狐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医生的话说的没错,二次撞击,唐弋脑内曾经留下的血块未被清理干净,有可能压到脑神经,造成记忆的混乱也是有可能的。那我呢,唐弋从最初见到我时,就一副不认识的样子,那是不是说明他曾经忘记了我?

    “苏锦,那我问你,唐弋在国外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失忆的现象?”

    苏锦沉思了一会儿,半天才回答:

    “应该没有吧,我还记得刚认识唐弋的那会儿,他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每天只对着一幅画发呆。不过出了事故之后呢,他又像是变了个人,脑子一下子灵光了许多,做什么事都很厉害。”

    “画?”我捕捉到苏锦话里头的关键词,这是个疑点,到底是一幅什么画?貌似我离开了清河之后,就彻底与他断了联系。今天从苏锦的口中才得知唐弋曾经的过往,才知道唐弋在国外的那些年貌似过得也不是很顺。

    “嗯,就是一张很普通的白纸,但是唐弋宝贝得很,完全不让任何人碰,就连我也没见过上面到底画了什么。”

    “那后来那幅画呢?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在那次事故中丢失了吧,又有谁知道呢。”苏锦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听到关于唐弋的消息越多,我就越发地看不透唐弋。他到底有一段怎样的过往,我全然不了解。

    再一看,今天的沈沁就像是变了个人,安静得一点都不像她本人。我回头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款款抬起头来,一脸犹豫地望着我。

    “沐染,主办方那边又通知,比赛时间提前了,改到1月10号就开始初选,依我现在这个条件,到哪儿可以找到一位不惧怕我父亲势力又肯跟我一起参赛的模特,我现在真的是一筹莫展。”沈沁是个美人胚子,忧郁起来的模样格外楚楚动人,让人顿生怜意。

    苏锦闻言,不由好奇地问道:“你们是说过几天a市即将举办的时装设计大赛吗?话说我正好认识一位人,他的妻子曾经就是模特,我觉得跟他们说一声应该是可以帮到你的。”

    “嗯?我是我父亲不是个很好对付的人,我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麻烦到他们,万一如果到后面我父亲追究过来,那岂不是害了他们?”

    “哦?我很好奇你的父亲究竟是谁,手可以伸到整个a市?”

    “就是沈氏集团的沈向南,他是我的父亲,我最近从家里逃了出来,现在正在躲避他的追踪。”

    苏锦听了,不禁大笑。我和沈沁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会笑得这么开心。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我这个朋友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沈向南还为难不了他。这样吧,我这就跟他说一声,让他们夫妇俩明天或者后天来一趟,他们也挺久没回a市了,正好这次可以跟他们聚一聚。”

    “太好了,这样我就又多了一份信心。”沈沁欣喜地忘乎所以,一时兴奋就抱住了苏锦的手臂不放。我轻轻咳了一声,沈沁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顿时红了脸,赶紧放开苏锦的手臂,一脸害羞地挪到我的身旁。

    苏锦摸了摸鼻子,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他以打电话为理由趁机离开这个地方,倒是化解了一时尴尬的氛围。

    我回到病房内,把唐弋擦了一把脸,沈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帮忙削了个水果,苏锦进来的时候,刚好打完电话。

    他看着沈沁说:“我已经跟他们夫妇说好了,他们一口就答应了,大概最快明天就会来,最迟也就后天会到吧。”

    沈沁温婉一笑,将手中的苹果递给了苏锦,以表谢意,苏锦顺势接过啃了起来。

    他们二人下午就离开了医院,傍晚时候,我去了一趟唐弋住的地方,故地重游时,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整栋房子,没了主人的存在,变得更加没有生气,显得有些阴沉沉。我简单收拾了一些唐弋的换洗衣服就赶紧离开这里,回到医院。

    晚上七点时分,医生准时来到病房内例行来帮唐弋检查病情,那个时候我正好买好了晚饭,医生看了我一眼,随口问道:“前几天跟你一同来的那个女的今晚怎么没有来了?”

    “哦,你说她啊,她很忙,总不能一直让她来。对了,医生,为什么都两天过去了,唐弋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医生换了一瓶点滴,在纸上写了一些数据,也没怎么回答我的问题,只简单地交代了一句:“看个人意志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医生走了,大晚上的就只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守着唐弋。其实还蛮辛酸的,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唐弋,你快点醒来吧,你再不醒醒,我都快要得抑郁症了。”我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室内无人回答倒显得我越发落寞。

    一个人独自相处的时间久了之后,思绪就会开始各种天马行空。我看着一旁的桌子上放着我刚从唐弋家里的衣柜里刚取出来的衣服,心想着,反正也没事做了,干脆帮他擦一擦身子吧。

    我开了室内的空调,暖风渐渐出来,温度缓缓上升。我又去了浴室里盛了一盆热水出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病床上的男人睡得很甜,即使有被子的遮盖,也能看到他均匀呼吸的起伏。

    我掀开被子,被子底下的唐弋一身标准的病号服,就算是蓝白条纹穿在他身上也是那么的好看,当然,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件没有生气的艺术品,只能供人观赏。

    我一颗一颗地解开唐弋身上的扣子,看着他一寸寸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此时此刻,我专注于研究在身体的每一处结构,手指尖从他胸膛出一路划至肚脐,感觉就像是在解剖一件艺术品一样,目光深深地被他身上的腹肌所吸引。长这么大,我才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男人赤果的上半身,我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想歪,赶紧从椅子上取过上衣,好不容易才帮他换好了一件衣服。

    但是下半身的内裤要怎么换……直接脱?不不不,那样做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我将被子重新盖过他的上半身,红着脸将双手探入被子中,吃力地帮他脱下病服裤子。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了,我顺着刚才的位置,找到了内裤的边缘,刚往下拉到一半,突然一只大手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我接下来的动作。

    “唐弋!你醒来?”我抬头望向床头,唐弋半睁着眼睛,显然是整个人意识还有些迷糊,但他手上的力气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反而是用力一拉,将我扑倒在他的胸膛前。

    我吃力地想从他身上爬起来,但是他抬起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让我正眼直视他的双眼。

    那是一双充满了疑惑和神秘色彩的眼睛,双眼里尽是强烈而又炽热的探索,我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便再也不能移开自己的目光。

    “清……”他轻轻呢喃着,我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不由担心地问了一句:“唐弋,我是沐染,你还记得我吗?”

    “沐染……”他突然皱起了眉头,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我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双脚着地,弯下腰来帮他揉捏了会儿太阳穴,。许久之后,他才稍微缓解了疼痛。

    “我睡了多久了?”整个过程中,唐弋一直注视我的脸庞,目光强烈地像是能活吞了我。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再不醒来,我都以为你要成植物人了。”

    “两天……那你是照顾我两天了吗?”

    “是,两天,你应该感谢我。”

    “那是不是也要感谢你帮我□□的事?”唐弋抬手抓住我的左手,让我不得不停了下来,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一时大窘,双颊红赤,整个人都不敢正眼瞧唐弋。“那个,我是帮你帮你换洗衣服,绝对不是吃你的豆腐!”

    唐弋笑而不语,让我有种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错觉,顿时懊恼不已。

    “你都两天没吃饭了,应该饿了吧,我出去帮你买点吃的。”我连忙找了个借口想要离开,不敢再继续和唐弋独处下去,深怕他突然神经大条,又说了一些胡话。

    就在我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唐弋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伏在我的耳侧,暧昧地说了一句:“我想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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