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晚。

    刘雪曼敲开赵怀山的房门,纤纤细手将草药温柔的敷在赵怀山的脖颈侧面。

    灯光昏暗,一男一女,共处一间屋室,而且女的还是那么的漂亮,只要是个男的见到她肯定会心动。

    白皙的手臂划过自己的皮肤,俊俏的容颜在自己面前晃动,只要是个男的应该都会有种亲吻上去的冲动。

    况且他还中了七情六欲蛊,这种蛊不要人命,只不过是在人产生情、欲的时刻才会发挥作用。

    比如现在。

    赵怀山眼睛忽然好像变成血红色一般,呼吸开始急促,心脏自从第一次亲吻女人以来,从未跳动的这样快。

    他极力压制,他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他不是君子,要是别的女人或许他早就按捺不住,可是身边的女人是刘雪曼,像仙子一样的不容亵渎的女人,更何况,她是圣女,如果圣女失去贞洁,她必将成为全族的罪人,他不想见到这种事情发生。

    刘雪曼将绷带轻轻的绑好,然后提起桌子上的茶壶,斟好一杯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准备给赵怀山服下。当她注意到赵怀山的眼睛的时候,忽然手一松,茶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赵怀山的神识被欲望彻底掩盖住了,眼中只有刘雪曼薄薄的像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心中只有想要一直亲吻着它的欲望。

    他猛地抱住刘雪曼,就像狂风暴雨一样,向美丽的花田疯狂发泄而去。

    刘雪曼想要挣脱,因为她是圣女,是贞洁至上的圣女,圣女的一生注定要交给神秘的洞神‘享用’,但是她挣不开。

    而且,她内心还有自私的念头,她深爱着他,她不想挣开,但是她从出生以来便注定是圣女,因为只有她才能控制那神圣的五彩蝶蛊,因为蝶蛊不是人为种养的,而是伴着圣女与生俱来的。

    这也是圣女与蝶蛊的秘密----蝶蛊与圣女互为彼此!

    刘雪曼想喊,但是嘴被赵怀山的嘴堵着发不出声音,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下巴奔腾的流着。

    她心中万分自责,现在白苗正面临着灭族的危机,要想保种,只有她将自己清白无暇的献给洞神,这样,他们的民族才会得以保全,可是,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她对不起抚养她长大的奶奶,她奶奶临终前曾用血泪告诉自己,只有自己履行自己圣女的职责,苗寨才能得以保全。

    可是她现在已经贞洁不在,她已经不再是圣女,她完成不了奶奶临终前的嘱托。

    凤凰山的夜晚很美,星星很亮,月亮很大,牛郎织女星在银带两侧闪闪发亮。如果你抱着和你的对象或者妻子,坐在月下凉亭,将一切俗物抛开,什么也不想,只是静静的赏星星赏月亮,那该是多么惬意的风情!

    木屋之中。

    七情六欲蛊的效用很大,一阵翻云覆雨之后,刘雪曼已经疲惫的趴在赵怀山坚实的胸膛上,昏昏欲睡。

    她的长长的眼睫毛上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就在她要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想要暂时忘记一切的时候,一声美丽的鸟鸣传进了她绯红的耳朵中。

    她听过很多鸟叫,欢快的黄鹂,悠长的大雁,清脆的鹤鸣等等,但是却从没听过这样好听的鸣叫。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但是她却看到了那鸣叫的鸟儿。

    眼睛就是用来看的,如果将眼睛闭上,那么人怎么还能看见东西那?除非那是在梦里。但是刘雪曼见到的别人也见到了,所以她并不是在做梦。

    可是刘雪曼的确睡着了。

    如果说她不是在做梦,那是什么?世上怎会有如此怪异的事情。

    很多听到这美丽的鸟鸣之人纷纷走出屋子,来到院中、街上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大家都仰头看着月亮,最后所有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了那一弯皎洁的玉蟾。

    一只五彩神鸟,祥云鸟冠,绚丽的羽毛,数条金色的鸟尾跟随光洁亮丽的身躯在空中浮动,像仙女的裙摆,美丽极致。

    每一个人都相信,世上不会有比这只更漂亮的鸟,事实上也是如此,因为它是凤凰,是只存在神话之中的鸟。

    神仙不落凡尘,当然,人们见到的自然是他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凤鸣呈祥!

    曾经周武王伐商之时,岐山便有凤凰出现,凤鸣岐山。从此姬发大军便势如破竹,一举将殷商王朝推翻,成就了八百年大周霸业。

    白苗苗寨沸腾了,天降祥瑞,他们有救了。

    当然,黑苗也‘见’到了,他们也在欢呼,欢呼他们终于可以一统黑白大花苗。

    刘雪曼见到那凤凰,就好像是她与它近在咫尺一样,但就是摸不着。

    忽然,月亮之上射下一道白光,然后白光的尽头,又出现了一只凤凰。两只凤凰相和相鸣,飞舞着飞舞着,开始很清晰,后来逐渐就淡了,模糊了,最后消失在目光的尽头,消失在那明亮的月华之中。

    刘雪曼很累,很累,终于陷入沉沉的睡眠。

    翌日,刘雪曼醒来发现只有自己还在床上,赵怀山已经走了。他是怎样的心情走的,他是否满怀愧疚,对她,也对白苗村寨。

    没错,他是满怀愧疚离开她的,只不过他想在其他方面弥补她,他怕见到她,也因为清晨一早,他就听到黑苗已经开始攻寨了。

    ???

    苗寨后山山顶之上。

    “祭祀开始!”族长大喊一声。

    刘雪曼身着素纱,端坐在祭坛之上,台下苗人身着异装,头戴牛头骨,身披禽兽的皮羽,手执肋骨,敲锣打鼓,跳舞的姿态各异,但又好像章法自然。

    台下本该有战士守护的,但是黑苗攻势猛烈,他们已经将每家每户的男丁全都派上前线去了,他们一定要守住村子,起码要等到祭祀完成。

    宁可战死,不可后退!

    白苗心地善良,但也绝不是任人欺负的,苗族男儿流淌的血都是热的,滚烫的。莫说鸡蛋可以煮熟,钢铁也能将之融化。

    村外杀声震天。太阳都变成了血红色。

    赵怀山杀红了眼,他每杀一个人七情六欲蛊的药用就较之前增强一倍。他现在俨然变成了一位杀神。

    黑苗的计划本来很完美,但是半道上突然杀出一个赵怀山。

    赵怀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入魔的赵怀山。他身上的武功身法,此时发挥的是淋漓尽致。

    对付他,什么杀蛊都没用,因为他已经不在乎,即使身中百蛊,只要他能动,他还是会杀掉周围的每一个黑苗。

    数千只蜜蜂盘旋呼啸而至,冲着赵怀山席卷而来。如此规模,即使赵怀山动作再快,也躲不过这麽多的蜜蜂袭击。

    赵怀山终于倒下了,眼中的血色也缓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迷茫,空洞。

    这种蜜蜂叫‘醉酒蜂’,毒性虽不强烈,但是他们的毒有麻醉神经的作用。

    赵怀山‘死’了,苗寨的防线也攻破了,数百的白苗男儿全部壮烈牺牲了,牺牲的可歌可泣,牺牲的轰轰烈烈。

    黑苗大军直驱后山,将祭坛包围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坛下的舞者也死了,只剩下了族长和刘雪曼。

    “启坤老贼,你没想到有今天吧。”巫天旁边的一位老者抚须哈哈大笑起来。赢家最后都会笑,赢了为什么不笑?他们有笑的资本。

    可是他还没笑完,忽然就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天地之间好像从来没有过这号人似的。

    顿时,黑苗的全部兵士全都跪在了地上,全身颤栗,好像犯错的奴婢等候主人发落一样,唯独剩下巫天一人呆立当场。

    启坤老人笑了,笑的很大声,那老者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赢家反而是启坤老人。启坤老人轻轻扭动其中柱子上的一个机关,刘雪曼忽然也消失了,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雪曼当然是从祭坛上掉下去的,但是黑苗族长却是被晴天霹雳活活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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