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民女是状告那祁州知州沙贺和祁州富户钱思闲,勾结谋害我父亲,侵吞我家田产”那女子急忙跪下来,大声的说道。

    白拒一听,沉思良久,脸色阴沉道:“你可有凭证,宣宁律法你应该清楚,若是胡乱诬陷朝廷官员,可是要被治大罪”

    “民女说的句句属实,这是我家父临死前,所写的血书”那女子跪着到了白拒的跟前,双手捧着一张红色血迹的纸张,递给了白拒。

    白拒接了过来,大意看了看,又向那女子问道:“这上面没有一个字提到沙知州,你却要状告他,是何由来?”

    那女子突然厉声说道:“祁州知州故意袒护钱思闲,对钱思闲侵占谋害我父亲充耳不闻,难道不应该状告他吗?难道这宣宁的官员都是这样为百姓做主的吗?难道大名鼎鼎白将军统辖的贺陵府也是刑不上大夫吗?”

    这女子一连问了三个难道,把白拒问得愣了半天,突然笑着说道:“小姑娘,好伶俐的口齿”,然后又转身对闻人说道:“你去把沙贺给我找来,当初我让他管理祁州,可不是让他勾结富户,谋害他人,夺人钱财”

    闻人一听,一句话不说,骑着马就朝着城内跑去了。白拒下了马,把那个女子轻轻的扶了起来道:“小姑娘胆气很足,此事我会帮你讨个公道”

    那女子一听,顿时泪水夺眶而出,像是受了不少委屈,今日方才有个着落一般。

    百里正也下马道:“将军,要不先让将士们回营中休息”,白拒点了点头对容阳说道:“容阳,你带着将士们先回祁州大营,让项文忠和他的几个弟兄也入了军中,练练最基本的骑射功夫”

    容阳施了一礼,朝身后的将士们大声的喝道:“前行”,大军又开始缓缓向前挺进,只留下十几个侍卫候在白拒的身后。过了一刻钟,街道上又恢复了通行,但是白拒身边依旧围着大群的百姓,在等着看热闹。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只见街角处走过来一匹马,马上骑的是闻人和一个胡须老者,这老者体型微胖,身穿红色官袍,面色惴惴不安。

    闻人和那老者见了白拒,急忙下了马,朝这边走了过来。那老者到了白拒身旁,俯身便拜道:“下官恭迎将军来迟,还望将军莫怪”,老者正式祁州知州沙贺。

    白拒脸色阴沉道:“沙贺,我们到你的衙门中说话吧”,说完白拒骑上马,头也不回的朝城中走去。众人一见,急忙让开了道路,让白拒一行人进了城去,所有围观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白拒等人转过了好几条繁华的街道,把马停在了知州衙门跟前,白拒跳下马来,朝那个喊冤的女子道:“你等在这里,我们进去,我让你击鼓你便开始击鼓,我要看看这沙贺是如何审案的”,说完瞪了一眼沙贺,哼了一声走进了衙门中。

    等众人都进了堂中,白拒坐在了左边的一张椅子上,看着大堂首座匾额上的“青天白日”四个大字道:“沙贺,坐上堂去”,沙贺突然像是胆子大了起来,也不看白拒一眼,径直坐到了堂上。

    “闻人,让那女子击鼓鸣冤”白拒朝身后的闻人说道。闻人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到“咚”“咚”“咚”击鼓的声音,沙贺偷眼看了一下白拒,见他面无表情,自己也不再犹豫道:“带击鼓之人上堂”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衙役押着那个女子跪到了堂上,女子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人,见白拒果真在左边,心中便有了底气。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沙贺大声的问道。

    “民女柳雨安,家父柳兰是祁州的米商,我今日状告祁州富户钱思闲设计侵吞我家粮田,谋害家父”说完又抬起头看了看沙贺,却没有说状告沙贺的话语。

    “你可有证据?”沙贺向柳雨安质问道。

    “这里有家父临死之前的血书一份,请大人过目”说完又把那张血书拿了出来,递给了堂上的一个衙役。

    沙贺看了一眼血书,过了片刻缓缓说道:“仅仅凭借一张血书,我岂能随意定人有罪。来人,去把钱思闲给我带到堂上来”

    堂下的衙役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动,白拒看了看这帮衙役,又看着沙贺剑眉一横道:“看来你们是不想穿朝廷的官衣了。沙贺,当初我把你从一个小小的县城师爷提到今日的位置,想不到你竟然这般窝囊,看来你还是适合做那个县城的师爷”

    一个捕头一听这话,急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白将军请恕罪,您有所不知,我们之前已经去过钱府好几次了,知州大人也曾带人去过钱府,但是那钱思闲有先帝赐予的一道免死圣旨,而且还有先帝穿过的一件战袍,我们确实不敢羁押他啊,请将军恕罪”

    白拒一听,顿时气消了大半,剑眉一挑诧异道:“沙贺,我怎么不知道祁州还藏有这么一位大人物呢?”

    沙贺急忙走下堂来,到白拒的身边俯身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这钱思闲还是皇亲国戚,他还有个妹妹,就是如今宫中的萱贵妃”

    白拒一听萱贵妃,眉头微微皱了皱眉,又对沙贺说道:“此人怎么有先帝的免死圣旨?”

    “此人的叔父当时是慧帝时的黑卫,曾在慧帝征战中替慧帝挡了一箭,因此送命。所以慧帝就赐他家族一道免死圣旨,还把当时的战袍送给了他的家族。但这道圣旨只能使用一次”沙贺低声的解释道。

    白拒站了起来,在堂中踱步走了好几圈,背着手走到了柳雨安跟前,把她扶了起来道:“柳姑娘,此事不同平常的案件,我想沙贺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而且仅仅凭借一张血书,很难给你父亲昭雪,此事我们得从长计议”

    那柳雨安一听,眼中突然滚下了颗颗泪珠,划过了雪白的脸颊,低下头抽泣了起来。白拒一见如此,顿了顿说道:“柳姑娘,此案我白拒接下了。你放心,我若查实你真有冤屈,我自会送你一个公道”

    那柳雨安一听,渐渐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用哭红的眼睛看着白拒道:“多谢白将军,雨安告辞”说完掩着面孔就要走出大堂。

    那沙贺突然伸手道:“柳姑娘请留步”,说完便走到了她的跟前,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柳姑娘借一步说话”

    沙贺和柳雨安走到了院中一个拐角处,低声说道:“柳姑娘,此事在宣宁估计只有将军能帮你出头。就是今日你离开此处,去京都告御状,只怕也只是枉自送命,你怎么不听我的言语呢?”

    “您让我拦住白将军的队伍,我也做了。可是现如今白将军也束手无策,沙大人恩情,雨安没齿难忘,雨安先告辞了”说完眼中泪水似乎又要出来了。

    沙贺一见此景,低头想了一会儿道:“白将军既然答应了此事,我有一计说不定可以帮你昭雪,但是你要在我府中,等候消息”

    白拒等人看着远处沙贺和柳雨安嘀嘀咕咕好一阵子,两人才朝堂中走来,到了堂中,柳雨安已经停止了哭泣,跪下来对白拒说道:“自从家父死后,雨安家早已经没了,近日想待在将军身边,望将军能替我昭雪做主”

    白拒微微点了点头道:“沙贺,柳姑娘就先住在你府中,至于这个钱思闲,没有好办法,确实不好收拾他”

    沙贺应了一声,朝堂内所有的衙役道:“都下去吧”,所有的捕头衙役都退出了堂去,只留下白拒五人。沙贺又对柳雨安道:“柳姑娘也先回我的府中,我夫人会好好照顾你的”,柳雨安朝堂中的人施了一礼,也退了下去。

    白拒见闲杂人都退了下去,转头对沙贺道:“如今萱妃正得皇上宠幸,若是我强行取了钱思闲的人头,只怕皇上也禁不住萱妃的枕边风。沙贺,你有什么计策,说出来就是”,说完眼带笑意,若有所指的看着沙贺。

    沙贺一听,心中一惊道:“将军此话何意?”

    “是你让那柳姑娘拦截我的马匹吧,既然都这样做了,何必藏着掖着,尽管说出来就是”白拒转身坐到椅子上。

    沙贺犹豫了半天道:“果然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将军,下官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还请将军定夺”

    白拒瞪了他一眼,意思他太过啰嗦,沙贺急忙说道:“此事得从源头说起,这钱思闲在城西有一处田园,田园中间是以前的废旧官道。若是有人从这旧官道中走过,这钱思闲便以侵犯私人田地的原由,把人扣下,然后拿赎金放人。若是没有赎金,便一顿恶打,把人打的遍体鳞伤,轰了出来。所以这钱思闲故意把废旧官道修的极其阔敞,以便让不知情的人走过官道,他就可以勒索赎金”

    白拒一听,眉头一皱道:“贺陵府怎么还有如此霸道之人,那废旧官道不是属于工部管辖吗,何时轮到他头上了”

    “那田园也是慧帝赏给他的,甚至当初兵部的苏将军都不敢私自进入,带兵绕道而行,因为这个田园,所以才重新修建了官道。将军进城之前,没有感觉到绕了一个大弯吗?”沙贺低声说道。

    白拒身后的百里正道:“将军,沙大人说的确实如此。今日进城之时,我就纳闷为何饶了这么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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