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的诱惑才能使人露出马脚,不是吗?”鹿泽挑着眉,细细看着z的表情。

    z的眉头舒展开,露出久违的笑容,“一个沦为棋子的人秘密监视着a先生许久,却甘心倒戈,你们还要什么条件?”笑容苦涩又无奈。

    一句话饱含了太多心酸。

    “不用怀疑z,我相信他,他会以a先生的名义发誓,对吗?”暮希的每一步都像是在高空中踩钢丝绳,稍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连同信任也会变得吝啬。而在经历过那一次,她亲眼所见的一切后,她选择相信z。

    z压抑很久才肯开口,“对,我以a……”

    鹿泽却打断了z的起誓,那个人终究是不可触碰的伤痛。“暮希的父母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z大吃一惊,愣住久久未曾响应,他忽然觉得a先生的初衷,那缕光意味深长。

    沉寂持续在三人之间蔓延。

    z第一个回过神,他伸出手在空中随意画了一个圆,身后用装饰物布满的墙壁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紧接着“咯吱咯吱——”一寸寸挪开,露出一扇门的模样。

    随之,一只巨大的骷髅头从门中探了出来,她缓缓地爬了进来,巨大的身体刚好可以穿过门,她看见暮希时,微微诧异,转而低下了头老老实实站在z的身旁。

    “你说她是传说中的那个人?”z指了一下暮希。

    粉红骷髅惊讶万分,吞吞吐吐,“真的能说吗?”又立即用白森森的手捂住了嘴巴。

    “说!”

    “哎呀,执事大人不要凶我嘛,我会说的。”粉红骷髅一瞬间欣喜起来,不再拘谨,“传说中的那位女神大人也会治愈术,她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女神。关于她的传说是前辈们口述相传,而她的事迹却一直流传到现在,据说是她创建了最初的执事。”

    粉红骷髅看着z越来越冷的表情,最终闭上了嘴,深怕自己说错话。

    “挑重点!”z瞥了一眼粉红骷髅,她打了个寒颤。

    “或许……”粉红骷髅一直偷瞄着暮希,“不不,我觉得她就是传说中的女神!”

    z的眉头皱紧看了一眼粉红骷髅,她立即闭上了嘴。他眯起狭长的双眼看着鹿泽与暮希表情的变化,“暮希的身份才是最大的谜底。”

    “我能确定的是,圣殿之主完全不知道暮希的身份,接下来的要进行的一切,只能尽快。我可以作为间谍来观察圣殿之主的一切举动,而h很有可能会作为a先生来取代院长的位置。”z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继续有节奏的响起。

    而代表着不同h与g的木偶开始跟着节奏行动起来,它们就像跳机械舞般缓缓挪动着,关节不断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它们的骨架渐渐坚硬起来,木制木偶开始丰满起来,像是包裹上了一层皮肤,它们身上的丝线一时全部消失。

    鹿泽从头到尾都在细细观察思考,每一步的可行性及粉红骷髅话语中的不肯定因素,他非常肯定暮希的身份与传说中的女神大人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此时,两个迷你版的h与g赫然出现在三个人眼前。

    “不要小看任何一位老师的能力,h一直都是a先生的替补,这是圣殿最先安排好的棋子,g,一直看似平常,可他却是制约h的棋子。h的能力或许你们都无法猜到,她能够轻易掌握学院中的任何一面镜子,并且能够窥视镜子中折射的一切。g的能力,至今未暴露。”眼前代表h的人偶拿出一把迷你版的镜子,显得格外逼真。

    暮希与鹿泽不禁骇然,圣殿之主环环相扣,每一个背叛的结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蚍蜉撼树这样的话了吗?”他的手指停止敲击时,两个木偶一瞬间仿佛患了软骨症一般软绵绵地塌了下去。

    鹿泽的手指悄然的拉动着h木偶的线,“你掌握了h的弱点,不是吗?”

    暮希诧异半响,随之嘴角挑起一抹微笑,“z不打没把握的仗。”可她早已猜到另一种状况,z早在最初得知h老师为a先生的替补时,他早已准备好拿捏h的把柄。在a先生称王的道路上,他决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成为他的阻碍,即便是爱慕他许久的h。

    “我会成为h的执事。”一句话却将摆设好的棋局重新打乱。

    三个人心照不宣,他们心知肚明z绝对是谋划已久,他在等时机成熟,而a先生的死是他叛变的催化剂。

    “我想我们三个人之中,最安全的是暮希。”鹿泽似乎抓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如果一旦你有了任何意外,莫博士将永远不会出现,活人比死人更具有诱惑力。”

    暮希听出鹿泽的话外之音,“我在明,你们则在暗。被动化主动,引蛇出洞。”

    最后一致达成协议,暮希则继续解锁权限,z负责暗中保护,鹿泽更需要找出研究基地的位置,而他现在多了一项任务,则是寻找a先生的身体,是否也关押在研究基地。

    待暮希与鹿泽离开后,z的心里依旧对叶芊心存疑惑,头发翠绿的萝莉少女似乎不像表面表现的如此毫无心机。

    z看了一眼安静地站在一旁的粉红骷髅,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她瞬间笑得花枝乱颤,一直被关在幽林焚海中终于有机会离开。她巨大的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身要散架,勉强弯下腰低下头行了个礼,“谢谢执事大人。”

    ……

    弯月被浓重的乌云笼罩,层层叠叠的树影在月光下留下斑驳的暗影,偶有风吹草动,树枝上不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枝桠的暗影投射在玻璃上,像是久久不曾离去的鬼魂。

    一只巨型骷髅的手臂不断敲打着玻璃窗,不断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似乎要把窗户撕裂开来。

    仍在梦中沉睡的少女被巨大的声响惊醒,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惊得一声大喊,“是谁!”声音颤抖着,她抓紧了被子。惊出的冷汗将青草绿的头发打湿,粘腻的贴在脸上,她瞪大了眼睛,眼眶里装的全是惊悚与恐惧。

    茶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张巨大的骷髅脸。

    粉红色烟雾不断地从窗户的缝隙缓缓飘来,淡淡的香气有致命的诱惑力。惊醒而后怕的少女大口的喘息着,粉红色的烟雾顺着她的鼻腔喉咙慢慢渗入脑部。大脑开始昏昏沉沉,沉重的眼皮上下开合着,瞬间瞪得浑圆。

    她的身体好似受到什么召唤似得,单薄的睡衣包裹在身上,她轻轻推开窗户,身体向前倾,随之像断了翅膀的小鸟跌落。

    粉红骷髅在窗户外面小心翼翼地等着,她用空洞的眼眶打量着眼前瘦小的萝莉,巨大的手指轻轻勾动着,叶芊仿佛看见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一步步地追寻着粉红骷髅。

    不知走了多久,白色的裙摆被树枝划破,腿上身上都不断有着划痕,她的意识似乎有些清醒,她将指甲狠狠掐入肉里,一阵剧痛从手部传来,瞬间令她清醒。

    她的眼睛瞪得格外大,刚准备叫出声,立即用嘴捂住。眼前白森森的巨型骷髅超越了叶芊的认知范畴,她停顿了一瞬间。

    粉红骷髅慢悠悠地转过头来,轻轻吞吐着粉红色的烟雾,叶芊深吸了一口,大脑瞬间昏昏沉沉,而在此时,她刻意将指甲又嵌入了几分。

    粉红骷髅看见叶芊半痴迷地样子,咯吱咯吱地笑出了声。

    叶芊的身体不断被划出伤痕,她的眉头皱了又皱,依旧老老实实跟在粉红骷髅的身后。

    走到无人角落之后,叶芊的手上凝结出类似倒刺般的冰棱,刚伸出手。粉红骷髅晃过来的脑袋吓了她一跳,凝结出的冰棱瞬间消失,她又装作双目无神的模样。

    粉红骷髅半蹲着身体,伸出手,纤细的指甲划过叶芊的脸,“你说你这么可爱,为什么会想要害死a先生呢?”

    叶芊的眼睛一愣,毫无神韵,过了一会,她好似受到惊吓一般,双手捂住耳朵,“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害死a先生。”她吓得揉乱了头发,一双眼睛都快要瞪出来,那是心底最深层的害怕。

    粉红骷髅尖细的嗓音瞬间柔媚起来,“不是你,会是谁呢?”

    叶芊愣了半响,神神颠颠的样子,一声尖叫响彻天地,“啊!别……逼我,我……不想死。”声音颤颤抖抖,断断续续,她忽然摔倒在地上,猛然抓住了什么,“放过我……放过暮希好吗?”

    她的手牢牢抓住粉红骷髅的小腿骨,眼泪止不住地滴落,精神已经完全涣散。

    粉红骷髅粗大的手拨开叶芊的头发,她递给叶芊一个飞吻,“乖,告诉我,是谁逼你呢?”

    “幽尼大人……我乖乖听话,求求你……不要在伤害我,除了伤害我的双腿,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哭腔不断地从嗓音中挤出。

    粉红骷髅似乎听见最满意的答案,嘴里吐出粉红色的桃心厌恶,萦绕在叶芊的头部,最后缓缓消失,而叶芊这一刻完全失去了神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粉红骷髅口中念念有词,当她念完一段复杂的咒语后。叶芊忽然转过身体,呆愣了半响,迟迟没有迈出步子。

    粉红骷髅歪着脑袋站了起来,“去吧!”

    叶芊迈出第一步后,按照原来的路途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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