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张昀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不是生病了,而是那种非常奇怪的不舒服。

    做为女人她的直觉的,她可能身体上出现了一些变化。

    正常情况下,他都会做措施,但是有时候太兴奋了就会控制不住,人总是会抱着侥幸的心理,有好几次都没事,算着安全期的可是会不会出错呢?

    “岑律师,你最近脸色差了一点,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秘书为她端来了一杯咖啡,飘着浓郁的香气她刚刚端了起来却双把杯子放了下去。

    如果她的身体真的有特殊情况的话,咖啡就不能再喝了吧?

    “给我换杯绿茶吧。”张昀淡淡的说着,她看着面无表情,其实内心早已掀起了波澜。

    她强迫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没有的话当然是最好的,如果有的话呢?

    她不敢想像如果有一个孩子的话会是怎样的,别看岑允风那个货色在法庭上非常成熟理智,但是一到了私底下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了的样子,成了一个喜欢耍无赖的孩子,如果大家都讲道理还好,但是他不讲道理呀,做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

    让一个心理不成熟男人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好像是一个孩子带着一个孩子似的,这种画面想起来有些好笑却也无奈。

    现在什么都不想吧,等今天下班去买个试纸测一下就知道了。

    好像再理智在这个时候也有些心慌慌的,脚底下好像踩着的不是地板而是一朵云,软软绵绵的

    。

    下了班经过了药店,走进去到了计生用品柜里指着一排的验孕棒非常干脆的要了两种。

    她怕一个不准,干脆买两个,如果两个都测出来的话,应该就是怀孕了,因为她的生理期已经晚了快要一个星期了。

    说他不成熟确实是这样的,他竟然没有发现她的生理期在推迟,张昀一直在想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纠缠了这么长的时候,日复一日有什么意义?

    夜晚有人陪伴,或者是习惯于他的体温?这种依赖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因为他不是一个可靠的男人,至少不成熟他甚至没有开口说喜欢,也不曾有娶她的意思。

    张昀是骄傲的,她永远也不会开这个口来让男人负责,那么所有的事情只能由她一个人来扛。

    既然没有嫁给曾恺收获一段平实的婚姻,那么在结婚这件事情上她就绝对不会再将就的,如果不是嫁给爱情那么她宁可终身不嫁。

    给自己放了半天的假回到了家里,却处处充满了他的味道。

    不知不觉他住在这里已经快有一年了吧?在外人的眼里看来两个人好像是同居的男女朋友一样的,但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他从来不说她是他的女朋友,也从来不以她的男朋友自居。

    他们只是在某种夜生活上非常合节拍的饮食男女罢了,一想到这里张昀更是觉得自己的可悲。

    她明明是喜欢他的,这一点到后来她里非常的清楚,但是这种喜欢却永远也说不出口,用孩子去换取一段婚姻,这婚姻肯定是不成功的,这些年来她为多少人打了离婚官司,有许多便是富豪之家,未婚先孕的到了最后没有坚实的感情做为基础之后,时间久了就只能走上了离婚这条路,最后争执的无非是财产的分割与孩子的监护权。

    她不要这样的生活。

    回到家里,从她的袋子里拿出了那两个包装完好的验孕棒,逐个撕开然后进了洗手间。

    这种东西真的是很方便呀,不到几分钟便已经有了结果,跟她想像的是一模一样。

    手里的白色小棒子上明显的是两道红线,虽然有一道会浅一点点但是这种迹像确实是怀孕了。

    整个人都懵在那里,要告诉他吗?

    告诉他或者他会觉得不好意思,以正常人的思维多半会奉子成婚,如果不告诉他呢,也瞒不了多久的,过些日子他自然就会发现了,总是瞒不住的。

    她不会去打掉孩子,这是她看到那两道红线时的第一想法,既然对婚姻已经不太抱有希望了,那至少有一个孩子陪她过一生,而且是他的孩子。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天空从明亮变成了灰暗,再后来所有的光线都被吞噬掉,黑夜笼罩了大地。

    一样到了很晚他才回来,回来时身上带着一点点酒气。

    她不喜欢这个味道,很不喜欢,一闻到就觉得有些恶心起来,现在她好像对各种味道都十分的敏感,烟味也是酒味道也是,闻起来就有种想要吐的感觉。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等我?“岑允风看她坐在沙发上,安静得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头发已经长到了及肩了,浓密的黑发在灯光下带着十足的光泽与质感,明艳的小脸却是怎么看也看不厌烦的,她与外面的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就好像跟他大哥去应酬叫了几个小姑娘坐陪,坐在他身边就让他觉得不喜欢。

    那些女人胆小得要命,唯唯诺诺的,还有眼底明显的讨好事实上就是为了他口袋里的钱,一群庸脂俗粉让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烦,竟然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来,让他一脚踹下去几乎就起不来了,连他大哥都说他性子急了些,他是急了些,急着要回来见他的小妖精

    。

    岑允风把张昀搂了过来,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是不是在等我?”

    “嗯,我是在等你。”张昀冷冷的说着,因为不止是烟味,跟酒,她竟然闻到了香水的味道,奔放热情的香水味。

    这种味道在这一年之间,偶尔也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张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因为喜欢她已经丧失了自我,甚至连质问都没有。

    那种特别可悲的情绪浮现之后,她如同壮士断腕抬起脸来与岑允风对视着:“我们这样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也累了。”她是真的累了,如果他是一个成熟男人的话,不会不知道这一年多她在等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张昀在心里轻轻的叹息着,其实她一直在等他的。

    或许那一次答应曾恺结婚并不是真的要寻求解脱与安稳,她在潜意识里想要看看他的反应,可是她多可悲呀,等到了她想看到的,他不喜欢她结婚,但是他也没有想要跟她组成一个家庭。

    这个好看得要命的男人呀,还是一个游戏人间的孩子,终是要道别的。

    “你说什么?”岑允风是喝了几杯酒,但是他根本就没有醉。

    “你再说一遍?”男人的声音变得低沉无比,似乎隐隐的透着危险与不悦。

    “说几遍还是这样,这些时间以来我好像说过不止一次了,我不喜欢跟你这样的纠缠,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了,一直占着女人的便宜这样真的好吗?”张昀低垂着长而密的睫毛,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掩藏着,她不希望他看到一点点她的情绪。

    “你不要再说什么我爽不爽的问题了,我是很爽但是相信别的男人也能给,而且这种事情做多了也没有意思,我都烦了你不烦吗?”张昀狠了狠心,把话说完了之后明显的感觉到了男人的呼吸开始加重起来,整个人好像都在喷着火似的。

    “你真的以为你是仙女吗?张昀,你真的当我非你不可吗?”岑允风整个人站了起来,一脸的愤怒,他委屈自己跟她住在这个不一百平方米的小房子里,现在连应酬都不要女人陪着,酒都没多喝两杯就回来找她了,她还想要干什么?就是太惯着她了,才会天天矫情得要死,天天说他烦。

    冷她几天,让她自己好好的反省一下,像他这样好的男人到哪里去找也找不到了。

    事实上岑允风一直自我感觉挺好的,他长得好看,非常的好看,然后有钱,有事业,又是岑其桐的儿子,他还有两个哥哥,简直就是人生赢家了,这个女人还在矫情什么?

    怒气冲冲的拉开门冲了出去,就是不管她一些时间,看她是不是能受得了。

    这是一场角力谁先败下来,以后就都得听谁的,他才不能惯着她这个臭脾气呢,又不是在法庭上她非得占了他的上风才行吗?该死的女人。

    岑家的事情一忙忙了十来天,这些日子他心里也不舒服,离开了她家里以后自己回到了岑家,二哥去住酒店了,大哥回了美国,就剩下他一个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一下张昀。

    应该给足她时间反思了,这个死女人要是还不知道把脾气收一收的话,他真的得气到吐血。

    张昀家里屯着的几瓶红酒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又带了几瓶过去,顺便打包了一点吃的,冷了她十来天了,打个巴掌得给个甜枣吃,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小别胜新婚,这十几天没见的,可真是想得难受呀。

    吹着口哨拿着钥匙就准备开门,却怎么也开不了,见鬼了这个死女人竟然换了门锁?

    他使劲的按着门铃,这个时候她不会出去的,张昀的朋友不多,晚上的这个时候她多半都是在看书或者是看一些她喜欢看的烧脑的推理剧集,她肯定是在屋子里的

    。

    门打开的时候,他刚刚想要发火,探出来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先生,有事吗?”中年妇人笑着问道,这个年轻人穿得挺精神的,看些起来不像是个坏人。

    一下子懵圈了,张昀呢?

    “您是找张小姐是吗?”中年妇人爽朗的说着:“她已经不在这儿了。”

    “你说什么?”脑子好像被一道雷劈开了似的,岑允风怔怔的站在原地,一点儿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小姐已经卖了这套房子了,一年多前我就看上了,后来张小姐说不卖了,但是中介又挂出来的时候我就想跟我有缘份,张小姐又便宜了市价的十万块钱卖张我,家具什么的都送给我了,她人真的很好。”那个妇人还在说着,岑允风却已经冲进了电梯里。

    “先生,你这个箱子,你不要了吗?”中年妇人看着门口的那个箱子,打开来看了一下竟然是好几瓶红酒,不管了先拿进去再说吧。

    她卖了房子?她真的是烦他了?岑允风感觉到整个人都慌了,好像是当初看到他父亲被子弹射中时的那种感觉重新袭卷了过来。

    打她的电话没有人接,打给她的助理才知道她竟然已经辞职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酒店里,岑远风挥了挥手让黑夜瞳进到房间里,然后坐在沙发上开了瓶酒倒了一杯给岑允风。

    “二哥,我真的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她是疯了吗?她就这么不见了?”岑允风还在张昀消失不见的惊恐中没有缓过来,面色苍白浓眉紧蹙。

    岑远风耸了耸肩:“你住到她家去,然后呢?什么表示也没有?”他的这个弟弟真的是被他们的父亲给宠坏了,除了在学业方面要求得严格一些,其他的真的是宠到极点了,所以老三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个白痴,他是很想笑可是看着他那副惨不忍睹的样子不敢笑出来,生怕这老三脾气上来了把就动手打他了。

    “表示什么,都住到一起了。”岑允风喝了一口酒,失魂落魄的说着。

    这是什么智商?他这些年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他是怎么保持着一场不败的记录的?岑远风不禁冷汗直流。

    “送过礼物吗?”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他家的老三,到底能犯混到什么境地。

    “我提出给她买个房子,她不要。”岑允风觉得平日顺滑无比的红酒怎么到了今天完全喝不下去了呢,感觉酸涩无比。

    “我的天……”这简直就是要快了,给人家姑娘买个房子,张昀那样的性子肯定不能要呀。

    其实越是外表看些起来坚韧无比的女强人,内心都住着一个梦幻的小女孩,这种简单的道理老三一点也没有明白过来。

    “送什么房子,送花,送香水,送睡衣,你能不能花点心思泡妞?你要是花点心思的话,她能跑了吗?”岑远风已经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也喝起了红酒:“平时你跟小姑娘不是都打交道的吗?张昀再怎么利害也是个女人,你不会真的把她当成一个女强人了吗?”

    “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不一般的女人,你不懂的。”对于老二的说法,岑允风是不能苟同的,张昀跟外面那些妖艳的践货们可不一样,她非常的有个性。

    “好吧,我已经提醒你了,你不相信就算了

    。”岑远风耸了耸肩,反正情路漫漫,有的是他的苦头吃。

    可是那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女人,却让他再也找不到了。

    她没有出国,一直在国内,连着好几个月他都在查张昀的下落,他开始烦燥不安起来,而且这种情绪越来越严重。

    “岑先生,我们已经查到了张小姐的下落了,但是还不够具体。”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让岑允风的心重重的颤了一下,这么长的时间了第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有些不敢相信。

    “她在哪里?”声音低低的,掩住了他内心的激动情绪,迫切的想要知道张昀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张小姐应该是在b市,她从银行里取出了六万块钱的现金……”

    竟然真的跑到了别的城市就准备这么不再相见了吗?真的把他当成一个用完就甩的炮友,还是别的?

    整整快要八个月了她都没有工作,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海边的小城市,她租的院子里有一株高高的凤凰木,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凤凰花开得好像是一朵朵的红云领似的,下个月她就要生了,所以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因为是自己一个人,所以挑了个在这城市里最好的月子中心,然后昨天又请了一个阿姨陪她住着,她怕自己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就不好了。

    “张小姐,饭都已经做好了,你先喝点汤吧。”李阿姨从里面走了出来,现在人的营养都好,难得见到一个孕妇都快要足月了,还这么手脚纤细的,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几个月了,看起来真叫人心疼呀。

    “叫我小昀就好了。”张昀笑了笑,站起来走到了餐桌旁,海边的小城市总是兔不了有些新鲜的鱼跟虾,她倒是胃口都不错,只是都不长肉,她也不知道吃了那么多东西都跑哪里去了。

    张昀坐了下来,喝起了鲜美的鱼汤,她不知道肚子里的小宝贝到底是男是女,但是好像都很好的样子。

    只不过如果是个小男生的话,会像他的爸爸一样的吗?想到这个问题张昀都有点头疼,基因这个东西强大无比。

    想到了岑允风的时候心里刺痛了一下,生完了孩子,休息好了之后,她终究还是要回去那座城市的,她在那里奋斗了好多年了,有些根基已经扎在了那里,她喜欢当律师喜欢那样的节奏,休息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够了,但是如何跟岑允风面对面呢?

    他会不会怪她没有跟他商量就生下了这个孩子?

    但是这是她的孩子,关他什么事?

    在她想到岑允风想得头疼的时候,他已经赶到了这座城市来了。

    “岑少爷,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排查所有的外来人口,在这几个月里租房子的记录,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岑允风听到下面人的汇报,却没有把心给放下来,就算是不太大的城市,也要花费些时间吧,但是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他想要见到她,好好的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好的骂她,好好的吼她一顿,然后好好的抱住她,不想松手,不想分离……

    他在害怕失去她,这种情绪每一天都在加重着,让他开始连自由的呼吸都显得困难起来。

    二哥说,他是不是没有告诉过张昀他喜欢她?

    可是,他喜欢她的事情,还需要说吗?他以为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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