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川呢?”刘言若突然问道。

    “他接了一个订单,现在已经在废都里面了。”

    刘言若把头低下,“是……要去杀人吗。”

    他现在只要听到这方面的事,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天晚上。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第一位老师。

    尽管那是无心的,是受人蛊惑的,但也是杀掉了。

    在被追捕的危机中,他没有时间悲伤和痛苦,但当危机过去了,这些情感才渐渐涌入。

    “嗯,似乎是受了废都里面一个原住民的委托,想让他干掉一个仇家。”方夜想了想,“嘛,没啥事,反正废都现在就是个无主之地,里面是毫无法律可言的,因为执法者压根不敢进去管事。”

    “嗯……嗯。”刘言若微微点了两下头。

    “啊对了。”方夜突然看向刘言若。

    刘言若也用疑问的眼神反视。

    “既然我说好要带你,那就不能反悔,来,跟我去平台,我先看看你会什么法术。”方夜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打开一旁的门,上了楼梯。

    “嗯……我知道了。”刘言若抬起头,也快步跟了上去,现在他要做的,不是一味的悲伤。

    ………………

    “宵月才是真正的0秒啊。”

    午饭之时,书颜突然冒出一句。

    “正解。”颜书夹着一片黄瓜,点点头。

    “唔嗯嗯嗯啊……怎么说?”宵月费劲地咽下一口饭,问道。

    “这个嘛……其实我的速度只有短时间快,也就是‘瞬时爆发’,不像那个羽音,羽音的速度是不断地加速度,她如果一直跑下去,理论上是可以无限加速的。”

    “而我。”书颜放下筷子,“虽然速度看上去很快,但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就持久力和长远性来讲,不如那个羽音,我想这一点老师也很清楚。”

    “嗯……?”宵月似懂非懂,“那颜书呢?0秒的不是颜书吗?”

    颜书摇摇头,看着书颜。

    “那我就直说了吧。”书颜又道,“颜书没有任何速度系的能力,颜书的职阶,是智力系的‘瞳力使’。”

    “他的瞬间移动能力,是一种诅咒。”

    “诅咒?”宵月一边听着,一边又塞了一口饭。

    “嗯,是一种罕见的只对双胞胎生效的‘血系链接’诅咒”,双生子中,无论哪一方都不可离开彼此超过一公里,在这一公里,双生子中的任意一方可以随时传送至另一方。”书颜说道。

    “弊大于利呢……”宵月想了想道。

    “正是。”颜书点了点头。

    “那颜书的能力我想必也能猜到了,是‘透视’吧,不过应该不是单纯的透视。”宵月又道。

    “是通过他一直戴着墨镜这一点看出来的吗。”书颜笑了笑。

    “嘿嘿~差不多吧。”宵月有点自满的笑笑。

    “嗯,其实不是透视,而是透视之上的‘看破’,这种看破,既是广义上的看破也是狭义上的看破,比如衣服,生物的内部,或者人的本质。”

    “不过他这个看破也是有相当大的副作用,因为他就算不使用瞳力,也始终处于透视的状态,所以必须要拿东西遮住眼睛,不然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影响。”

    “诶?闭眼不行么?”宵月问道。

    “闭眼,累。”颜书注视着宵月,很认真地说道。

    “他现在是这样说话,也是因为他的眼睛……因为他的视力发育实在太过异常,以致于阻碍了脑的发育,影响了语言系统。”

    “哥哥,多嘴。”颜书背过头去啃面包,不看书颜。

    “哈哈哈~”书颜摸了摸颜书的头。

    “但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宵月有些不解。

    “因为,我们信任你啊。”书颜勾着颜书的脖子,微笑着。

    ………………

    刘言若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的方夜。

    他是被摇醒的。

    “走,跟我下去一趟。”

    “去哪里……?”刘言若揉了揉脸,刚在沙发上午睡过的他现在思考回路还有些迟钝。

    “去废都,刚刚墨川给我发了条信息。”方夜已经‘全副武装’——比以往多了一副手套。

    他把手机屏幕递到刘言若眼前。

    “哦,方夜,我这里有点小麻烦啊,不是说我处理不了,只是说不太想处理啦,毕竟我手上还有订单,那就这样,坐标发给你了。ps:带上刘言若o(* ̄▽ ̄*)ブ。”

    “这是……他发的短信?”刘言若略微有些汗颜。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看你火球术还比较熟练,一会儿你也许可以试一下。”方夜边走边道,“那么走吧。”

    刘言若起身的时候,注意到大厅的落地窗边多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少女。

    少女扎着很长的马尾,但即便如此,她两侧的头发还是很长,后脑也有许多杂毛,稍微一看就知道没有好好扎辫子。

    她坐在窗边,看着书。

    这里是云层之上,是永恒的晴天,对于一个少女来讲,也许是梦幻般的场景吧。

    “那是墨心,也就是墨川心中一直放不下的东西。”方夜回头看了刘言若一眼,解说道。

    “墨川大哥的……妹妹?”刘言若问道。

    “嗯。”方夜点了点头,“她有先天性语言残疾,没有办法说出成句,一般不与他人对话,要对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挤。”

    “感觉……有点可怜啊。”刘言若端详着阳光色的少女,甚至有些唏嘘道。

    “行了走吧。”方夜拉开大门,刘言若紧跟其后。

    “墨心,我们出去了。”方夜向少女招招手。

    刘言若也下意识地挥了挥。

    墨心看着门口的两人,点了点头。

    “白。”

    声音意外的很好听啊,刘言若想道。

    走出了大门,此处仍然是在云层之上。

    方夜渐渐走到了云层边缘,看着地面上的突兀景色。

    “前辈,我们要怎么下去?”刘言若为了保险起见,先问了问。

    “跳……不对,飞下去。”

    你刚刚说跳了吧。刘言若死盯着方夜。

    “哎呀,总之相信我,别废话,走咯!”方夜突然拉住刘言若的衣领,跳了下去。

    “啊—————!!!!”

    刘言若的惨嚎在一万千米的上空中回荡。

    “嘿,小子,听我说,要是你真的是从这么高的地方下落,不要说摔死,在这种海拔你会直接被冻死哒!”方夜将刘言若拉近,大声喊道。

    “对啊!”刘言若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一下,他没有被冻死,然而他的物理老师却已经哭倒在厕所。

    “我给你上了一层‘利维亚兹月光壁’,安心吧,你冻不死哒!”方夜又喊道。

    “什么兹?”刘言若也反喊道。

    “没什么!反正你冻不死!”

    “哦!”

    刘言若一边答复着,一边看着周围的风景,似乎也别有一番美感。

    在陶醉期间,刘言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冻是冻不死了,但是会摔死啊!

    刘言若刚想转头质问方夜之时,却见方夜双手平行打开,双拳紧握,嘴中念念有词。

    “身展白翅,虽为焰火,不及翼族,希希索索,然有此羽,皓月可夺,魔网幽深,繁花一朵。”

    方夜紧握的双拳打开,其掌中的光芒消失,转而又在刘言若和他的背后聚集。

    两双光之双翼随即展开。

    “拟态·飞行术,咏唱完毕!”

    “呼————”“呜啊啊啊——”

    刘言若一时平衡没掌握好,直接被方夜拉住,带着飞。

    “这,便是我们降落的资本了。”

    方夜看着满脸眩晕的刘言若,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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