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和男人看女儿为这事儿很生气,心里难过极了。
    于是,他们又在心里怨恨那个突然闯进家里来的那个不速之客。
    看爸妈不说话,婉歌越发生气了。
    “爸,妈,我给你们的零花钱,还不够用吗?”
    “够啊。谁说不够了。”那女人回道。
    “够,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收人家的礼物?”婉歌质问。
    那男人只得解释:“婉歌你别生气。我们也是没办法。那人硬是丢下东西就走人了。我们总不能把他的礼品丢到大门外吧。”
    那女人立马接过话来,“要是真丢出大门外,马上就会被人捡走的。你说,那些东西要是被人给捡走了,那人情呀,还不是该咱们欠着。多不值得呀!”
    那男人接着说:“既然不值得,那我们就得帮人家好好地收起来,等以后再碰上那人,原封不动地归还给人家!”
    听着爸妈的解释,婉歌是,无言以对,哑口无言了。
    那女人说:“你从小到大,咱们从乡下搬到这镇上来,啥时候占过人家的便宜呀!”
    婉歌想想,的确如此。家里虽然比不过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可家人一直都保持着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与美德。
    那男人眼看女儿信了他们的话,又拍着自己的胸脯,“人家都说女人爱贪小便宜。就算你妈有那个贪心,我好歹也是个大爷们啊!我一个大爷们,总不至于去干些贪图便宜的事吧。”
    婉歌感觉冤枉了爸妈,让他们受了委屈,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再加上又是过年时节。
    想着她回了市里,就爸妈两个人在家里过年,少了她这个孩子,缺少了过年的气氛。他们二老多多少少还是会感到孤单的。
    “爸,妈,对不起。我错怪了你们。”
    那女人笑了。“还是我家女儿会做人。你没有错怪我们。”
    那男人从中打圆场,乐哈哈地笑着,“咱都别说了。一家人还说什么怪不怪的。让外人听到,多难为情啊!”
    那女人笑了笑,“我赶快去做饭。你们早都饿了吧。”
    就这样,那堆礼品的误会,轻而易举地就被解除了。
    婉歌太了解她爸妈的为人了,知道他们收起来,是为了完好无损地归还给人家。
    她又把那些纸箱一个一个地摆好来,再拿抹布把那纸箱上面的灰尘擦干净。
    等她忙完,那女人也把午饭做好了。
    一家三口坐在饭桌旁,就好似是提前过年一样的,无比温馨而又幸福。
    饭快吃到一半时,女儿又提醒他们。
    “爸,妈,咱家这房子住着好好的,也用不着卖掉。下次那个要买房子的人再上门来,你们就好好地跟他解释,然后,把他带来的礼品全数退还给他。”
    那女人笑着说:“婉歌,你尽管放心。那人过年后,还会上咱们家来的。我们会让他全部带走的,一件不留。”
    那男人怕女儿不放心,又赶紧补上一句:“婉歌,我要是跟你妈有那个贪心,早就那那几箱礼品搬到镇上卖掉换钱了。哪还用得着藏在家里啊!”
    婉歌笑得好开心。她跟着家人从小在那乡下长大,后来她参加工作后,才让家人搬到这小镇上来住。她和家人一直保留着那份特有的纯朴和善良的美德。
    “还是我爸妈好,世界是最美的人。”
    二老听到她这话,不由得开怀大笑。
    饭后,二老催着女儿去坐车回家。
    女儿总说时间还早,非要把他们房间里的被子窗帘全部洗洗。
    那女人说,被子是刚换没几天的。
    女儿说过年就得全部换干净的,那才吉利,明年才会过得顺利。
    二老说不过她,只得由她去换去洗。
    女儿把卧房里该换的全部换掉,又拿去洗干净晾起来。
    最后在二老的不停催促下,女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家,去坐车。
    送走了女儿,二老才敢大出一口气,总算是瞒天过海成功了。
    他们也清楚,躲过了今天,还有明年。
    年后,女儿带着女婿和外孙要回家住上几天。
    最近这段时间,女儿是不会再过问这事儿了。可是,再往后去,她还是会追问的。到时候,该如何向她解释呢?
    还有,他们也知道大概在元宵节后,盛夏还会来他们家的。
    当然啦,他来,也不会空手而来。
    在大年之际,看着人家来了,他们总不能赶人家走吧。不管有多恨那家人,至少说,按照他们当地的风俗,还得好好招待人家,以此来让大家彼此都图个吉利。
    那男人清楚自家女人的心思,便安慰她,“别去想那么远,让我们过个清静的春节再说吧。明年的事儿,等明年再谈。”
    那女人也说:“希望明年,这事儿可以圆满解决。别再让我们忧心了。”
    ……
    盛夏公司还没放假,他照常去上班了。
    蔡若苋跟武湘,还有王素娅,她们的家都在外地,需要回老家过年。
    今天,她们想着再过两天就放假,该回家了。她们都给宴语菲发来了信息,列出了她们老家的特产风味,问她想吃哪样,过年后就给她带回来。
    宴语菲在信息里告诉她们,说她家里吃的都有,并说,过年春运期间坐车难,让她们别为她带特产来,只要安全回来就行了。
    她看着蔡若苋的短信,很快就想到了李毅。
    她猜想,一定是蔡若苋跟他说起了她摔倒的事儿。
    她给蔡若苋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语菲,我再过两天就回家了。我妈给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年后回来时,我帮你带过来。”
    “若苋,你真的不用给我带了。我家里吃的东西太多了,你都知道的。我只是想问你个事儿。”
    蔡若苋不由得愣住了。缓了片刻,才问:“语菲,什么事儿?”
    “若苋,我那次从楼梯上摔倒的事儿,你同学李毅是不是问过你呀?”
    “你怎么知道的,语菲?”
    “若苋,昨晚李毅给我打了电话,他还跟我道歉呢。”
    “这样啊。”
    蔡若苋很是想不明白,那晚都解释得很清楚了,他为何还要打电话给宴语菲。本来说,那事儿也是与他无关的。他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宴语菲傻傻地说:“若苋,你同学他很客气的。我也没怪他。只怪我当时很倒霉。”
    “哦。李毅他可能是想到那天他过生日,要不是叫我们去吃饭,你也不会发生意外的。他可能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吧。”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自己都忘了。他要不是说是你同学,我一时都还想不起来是他。”
    “语菲,没事儿的。你别想多了。李毅可能是想到给你道个歉后,他心里会踏实一些。”
    “我没有怪他。你下次见到他,跟他讲一声吧。”
    “嗯。好的。”
    ……
    段络眼看今年再过两天就结束了,她心里还真是说不出是啥滋味儿。
    今年,她又是一无所获。
    就跟她表姐所说的那样,她所期盼的并不是钱。而她真正想要的,却也是不可能得到的。
    那种莫名的伤感爬上心头,让她难受,又恐慌。
    过了年,她又年长一岁了。她也知道岁月不饶人这个道理。
    她的工作早就忙完了,她敲响了盛夏的办公室,缓步走进去。
    “盛总,你还有没什么需要我做的?”
    “没了。都要放假了,要做的事儿,也得等明年了。”
    段络很失望地“哦”了一声。
    盛夏看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随口问了句:“你那边还有事?”
    “没。都做完了。”
    顿了顿,她才问:“盛总,语菲她现在身体还好吧?”
    “还好。”
    “我看她住院那段时间脸色好苍白,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了。”
    盛夏望了她一眼,也不知她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题。
    再想想,前段时间,武湘也是莫名其妙地说了那番话。
    难道她们都有去医院打听过吗?
    都说女人心细,只怕随便一句话是不会搪塞到她们的。
    他也不想段络追问,就回了句,“她好得挺快的。”
    段络妩媚一笑,“没事就好。”
    盛夏“嗯”了一声。
    段络又说:“语菲住院那段时间,大家看你那么焦虑,都在为你担心,整天跑来跑去的,还怕你吃不消,你总算挺过来了。”
    盛夏爽朗一笑,“嗯。挺过来了。”
    段络微微一笑,“盛总,你今年经历了这么多麻烦事儿,明年你就会很顺利的。”
    “那也不一定。”
    段络怔了怔。缓了片刻,才问:“盛总你怎么这样说呀?明年绝对不会有事儿的。”
    盛夏哪能不清楚明年面临的难题呢。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也希望没事。没事,大家都好过。”
    段络又问:“盛总,你明年会投资新的项目吗?”
    盛夏哈哈一笑,“明年还早着呢。今年投资的项目都还没得到收益。”
    “盛总你今年投资的那几个项目,明年绝对没问题的,你每次投资都看得挺准的。”
    “但愿如此吧。”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的时间,段络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盛总你要下班了?”
    盛夏“嗯”了一声,随即关上了电脑。
    段络很识趣地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她回到座位上坐下,盛夏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她望着他走远,直到他的背影在她的视线里消失,过了许久后,她才缓缓地收回视线。
    对于盛夏,她可是在他身边工作了好几年,一直舍不得离开这里,然而,却又得不到,那种滋味儿是旁人无法体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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