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钥匙开门,孟德跟小荷活生生成了两个水人。孟德不堪,跨进门的时候,还没用的打了一个喷嚏。

    牛驰在客厅看电视,忙起身:“你伞呢,不是拿伞去的吗?”

    孟德愣愣地把手里拽着的伞,抬给她看,面无表情。牛驰无奈,跑去给他拿干毛巾。小荷则一声不吭地回她自己的房间了,直接关了门。

    随着她的关门声,孟德震了一下,不禁又是一阵哆嗦,好冷啊。脸色煞白嘴唇紫黑,伞一扔,抱着双臂,浑身抖个不行。

    “姐,你快点。”

    牛驰拿着干毛巾过来,帮他擦头:“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好了,快去冲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孟德刚想去,顿住了:“那她呢?”

    “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快去。”

    “哦。”

    孟德乖乖洗澡去了。而小荷呢,虽然低落整个人不在状态,但鼻子没坏,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牛骚、味,顺着气味找去,就在她的床头上。过分,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孟德干的,可是为什么呢?她想不出个理由。

    开门出来,孟德已经不见了,只好走到牛驰跟前:“牛姐,是不是有人往我床上尿尿了。”语速平静,态度平人,没有气急败坏。

    “不会吧?”牛驰嘴上说着,心里马上也想到了孟德,除了他,这屋里还有谁能干出这么荒唐的事。

    走进小荷房间,牛臊味顿时扑鼻而来,尴尬不已:“不好意思啊,肯定是那个臭小子干的,我想他可能也不是有意的。要不这样吧,你先去洗澡,我帮你把被子换了。”

    “那麻烦了。”

    也只能这样了,不然怎么办,毕竟在别人家。有气,也只能忍着。才因为他陪自己淋雨又对他稍有改观,真是烂人活宝一个。不知道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小荷也没心情想这些,心里的痛就够她消化的了,拿上换洗的衣服也进卫生间了。

    半个多小时后,孟德完全恢复了常态,淋雨的事就好像没发生一样,心满意足地从卫生间出来,不明白好好的姐姐为什么要瞪他。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好好的你往人家床上撒尿干嘛?家里两个卫生间还不够你用啊?”

    “撒尿?”孟德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往谁房间撒尿了?”

    “你说你往谁房间撒尿了?”牛驰气道。

    “小荷?”孟德却笑了,直往小荷房间跑,到处摸她的床,哪呢?这不是好好的吗,哪有的尿?

    牛驰进去一把抓住他的牛角,直往阳台走。

    “姐你轻点,别给我拔断了。”

    “这呢,哪呢,看你干的好事,你能稍微让我省心点吗?”

    孟德蹲下去,特意闻了闻跟前的一堆被褥:“还真是我的味道哦。”

    “还笑,你还有脸笑。全给我洗干净了,待会再给人家陪不是去,听到了吗?”

    “知道了。”

    孟德没有丝毫不情愿,反正是他的尿,不嫌脏,直接把床单被套往洗衣机里一塞,再把被子往旁边一晾,搞定。匆匆跑出来,刚好撞见刚洗完澡的小荷,对着她就是一通傻笑。

    小荷无奈,分明就是个孩子,她能怎么办。总不能跟一个小孩较真吧?回房间,孟德也跟了过来。

    “刚才我姐都跟我说了,不好意思啊,早上我肯定是走错房间了,还以为你房间就是我姐房间呢。”

    小荷不想跟他说话,找吹风机吹头。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撩拨着湿漉漉的头发。好美好、性感啊,孟德简直看呆了。

    如果说之前淋雨是有点落魄可怜的美,有点被动。那现在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主动展示啊。黑亮亮的头发,月牙般皎洁的脸,额前可爱的小蛇角,近在眼前,生动而逼真,触手可及。孟德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好幸福啊。

    “你干嘛?”

    “我也想吹。”孟德痴笑着。

    小荷再吹几下,把吹风机递给他:“给,到外面吹去,我要睡了。”

    “你不会嫌臭吗,被子虽然换了,但我的味道还在,要不你睡我那,我睡你这吧。我们换好不好,反正是我的尿,我不嫌臭。”

    “不用了。”小荷直推他出去,关门。

    孟德不甘心,对着门叫:“你要是睡不着,随时可以跟我换。”

    还没等到小荷的回话,他的牛角又被牛驰牵走了。

    “姐,你轻点,真的要断了。”

    牛驰把他拉到自己房间:“你到底想干嘛啊,别去招惹人家。”

    “我没有招惹她,我是真的喜欢她。谢谢姐姐帮我找了个这么漂亮的房客,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疼你个头。”牛驰掰一下他的牛角,“我跟你说,你别去招惹她,外面头上长着两个角的多的是,你懂点事好不好?”

    孟德可怜兮兮地摸着脑袋上的牛角:“我怎么不懂事了?”

    牛驰小声道:“会出人命的你不知道吗?”

    “我又没叫她喜欢我。我喜欢她不就行了。”

    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牛驰气得正想再教训他,阿虎推门进来了。

    他是小荷的青梅竹马,方方正正,高大威武,比一般的牛人都魁梧强壮。据说是条大蟒蛇,这也就不奇怪了。奇怪的是他这条大蟒蛇怎么会跟小荷这条小水蛇青梅竹马呢?没有幻化成人型之前,他俩的身形差别也太大了吧。

    后来孟德才知道,小荷跟阿虎跟自己一样,都是现成的“人”的后代。孟德是牛人第十一代,小荷是蛇三代,而阿虎是蛇五代,他们一生下来就是人型,无需再从原来的牛身或是蛇身艰难地幻化成人型。

    这个道理就跟人的后代是人,猴子的后代是猴子差不多。都说人是从猴子进化而来的,猴子进化成为人后,自然他们的后代就不需要再走一次这个过程了。放到孟德小荷阿虎身上,同个道理。

    人与人之间的寿命不尽相同,动物人与动物人之间的寿命也不一样。一般牛人可以活到上千岁,狮子虎豹等人也能活到八、九百岁,像蛇猪狗等人却最多只能活到三百岁。但所有动物人从婴儿长到成人,却几乎都要花去近一百年。

    别看现在孟德小荷阿虎三人的年纪差不多,一百零几岁。这个岁数对于孟德来说,不过是他生命的十分之一,而却是小荷阿虎生命的三分之一。抱怨出生不好也罢,埋怨命运不公也罢,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且这里又是牛人城,牛人的地盘,可想像小荷阿虎这样的其他动物人在这里生存有多艰难。小荷或许是为了梦想,想成为世界顶尖的画家,所以她翻山越岭,离开蛇人国千里迢迢来到目前世上最繁荣最发达的牛人国。但阿虎绝对是为了讨生活,想让自己的日子变得更好。

    他现在是名感冒药业务员,据说他以前是卖西瓜的,前景不好,这才换了行业。他现在的房间里就堆满了各种感冒药,真是太体贴了,刚好需要它。

    “阿虎是吧,”牛驰忙迎出去,“你房间里有预防感冒的药吗?”

    “有有,你要吃吗?”

    “不是我,是我弟弟刚才淋了雨,我怕……”

    “马上来。”不等牛驰说完,阿虎直接进房间了。

    不一会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预防感冒的药:“给,晚上吃一片,明天早上再吃一片,估计就没问题了。”

    “谢谢啊。多少钱啊?”

    “不用。”

    “谢谢。”

    这声谢谢是孟德说的,一把拿过姐姐手里的药,不去找开水,而是直接敲响了小荷的房门,拿阿虎给他的药献殷勤:“小荷,你睡了吗?别睡,先把药吃了,不然明天你会感冒的。”

    “怎么,小荷也淋雨了吗?”阿虎这才想起来小荷没伞。

    牛驰满是尴尬地点点头,气他这个不听话长不大的弟弟,却又无可奈何。这都干的什么事,明明是别人给他的药,他可倒好,借花献佛,而且还当着别人的面,太过分了。

    阿虎快速回房间,重新拿了一盒药,也来到小荷房门口:“小荷,乖,快把们开了。”

    乖?可真亲昵啊。孟德看眼身旁的阿虎,不爽,学着叫道:“对,你要乖知道吗,快把门开了。乖。”

    阿虎明显愣了愣,他这什么意思?还没想明白,小荷出来了。他也还没反应过来,孟德就已经把药塞到了小荷手里。

    “乖,记得吃哦,晚上一片,明天早上再一片,不然真会感冒的。”

    小荷无奈,牛驰不忍直视,干脆回房间了。阿虎则又愣了愣后,终于反应过来,这小子,他这是想跟自己抢小荷啊。当着牛驰的面多少有点顾忌,牛驰刚一转身,他立马也把自己手上的药塞给小荷,当仁不让。

    “不难受吧,都怪我不好,今天太忙了。快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假惺惺,早干嘛去了。”孟德不屑道。

    “你……”阿虎想发作,但忍了,毕竟人在屋檐下。

    “记得吃药哦,明天我再来看你。要乖哦”孟德大摇大摆,得意地走开了。

    阿虎抓狂,这家伙?

    小荷除了摇头不知道还能干什么,随手还了阿虎一盒药。可能是无意识的,刚好把阿虎给她的那盒还了,而留下了先一步孟德给她的那盒。

    不对啊?阿虎有点急了,想说什么,可是小荷已经关门了,怔怔地立在了原地。难道她生自己的气了?敲脑袋,懊悔不已,都怪自己,工作再忙也不能让小荷淋雨啊。让那小子钻空了,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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