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浩土广袤无垠,幅员浩荡百万里之势,南北民风不同,各地景色亦是大不相同,民间便有谚语称,“漫雪封天北昆域,鸟语花香南仙疆,狂沙蔽日西荒地,碧波荡漾东沧海。”

    世间万物往往都是因对立而存在,就如这正邪之分,若无邪何谈正,而在这神州之上,正邪之分愈加明显。

    神州之北,正有听雨阁,邪有浮云宗。

    神州之南,正有天剑山,邪有萧雨门。

    神州之东,正有落霞门,邪有翎羽阁。

    神州之西,正有无忧谷,邪有天荒教。

    而辰天宗却是独霸了神州的中心位置,如一条万世的巨龙,俯瞰着大大小小的正邪各派。

    七年悠悠而过,时至今日,正邪之斗仍是如火如荼,天下第一大宗派辰天宗依旧以雷霆手段,不断打压邪派宗门,或是辰天宗的皓腕震慑了世间,就连正派位居前五的听雨阁、无忧谷、落霞门、天剑山也以辰天宗马首是瞻,辰天宗剑锋所指,四大宗门无不敢唯命是从。

    正派宗门如日中天,乃致了邪派宗门的日渐衰颓,也唯有邪派四大宗门波及尚浅,反之邪派小宗门皆是在惶恐中度日,而自从魂岐阁消亡,邪派四大宗门翎羽阁、浮云宗、天荒教、萧雨门也从温柔乡中惊醒了过来,四家掌舵人经过数月商讨,终是达成了一致共识,合四家之力共同抵抗正派的攻击。

    但是,神州辽阔,各宗派四下分散,正派宗门往往是准备充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雷霆攻击,邪派四大宗门仓促应战,往往是施救不及,结果也可想而知了。

    神州之南,仙疆之地,四季如春,阳光和熏普照着大地,苍翠的古木密林间百花争艳斗放,轻风拂过,温暖而略带湿润的空气中充斥着花草的芬芳。

    朗朗乾坤下,在一条狭窄的山路旁,孤立着一个简易的茶铺,此时已近午时,日光也微有燥热,但却并不像中州那般毒辣。

    茶铺此刻坐满了过路之人,殷勤的店家洋溢着淳朴的微笑,不住的招呼着来往的客人,他微驼的背,肩上打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却是不时的望向角落里那个安静的男子,他的身上散出一股淡淡的冷意,是一股常年居住在寒冷之地,深入骨髓的寒冷,尤其是他那淡漠眼神,竟是冷得有些令人不敢直视。

    叶梓修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小口,一股雨后清茶特有的纯香顺喉而下,淌过心间,渗入了肺腑,他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浑身的疲惫也仿佛缓解了不少,脚下雪白的小熊,悠闲的靠在他的腿上,短粗的前肢抱着一个雪白的珠子,左右晃动着自顾玩耍。

    近一个月的奔波,叶梓修终于抵达了仙疆之地,只是他为何会首选仙疆?他自己也是不知,或许是因为心中那份隐隐的期待,或许是因为冥冥之中自有指引吧。

    一阵噪杂的脚步声,打破了茶铺的宁静,远处两男一女快步了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男子一身黑衣打扮,剑眉星目颇具英姿,另一男子极为壮硕,络腮胡子,但是从面容上看却又是年纪不大,而二人身后的那女子,眉黛如画,明眸如水,胜雪的肌肤微带燥热的红晕,一身粉红长裙随着她的步伐轻盈的摆动,她还未走进茶铺,茶铺的一干人不觉眼前一亮,青山绿水,林荫小路间,她犹如九天之外的仙子般悄然降临了此地,令得众人的眼中再也容不下了他物,甚至有些年轻的男子竟是看得傻傻的呆住了,就连叶梓修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三人走进茶铺,其中那粗壮的汉子擦了一把额头大汗,瓮声瓮气的道:“累死我了,店家,快来一壶清茶。”

    那壮硕的汉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声调极高,面带不悦之色环顾了下众人看向那女子的目光,茶铺的众人微带尴尬之色向他笑了笑了。

    “客官稍候,马上就来。”老店家的目光也从那女子的身上移了开去,甩出肩上毛巾,快速的擦了擦茶铺中间三人座的桌椅,满面堆笑的招呼。

    三人围桌而坐,突然左边位置的黑衣男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头像叶梓修的方向看了过来。

    叶梓修也感觉到了他的眼神,微微转过头也看了过去,四目相对,黑衣男子眼神中诧色一闪即逝,他轻轻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围坐在这黑衣男子身旁的粗壮汉子和那女子,看了眼黑衣男子,也转头望了过来,同样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过头闲闲的聊了起来,但是坐在右边的俏丽女子,却是双眼泛着精光,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的雪白小熊,喜爱之色溢于言表。

    女子本来就对可爱之物具有与生俱来的亲昵,更何况这如此雪白还带着一丝憨厚,身躯滚圆的昆域异兽了,小憨抱着珠子,仰起头向女子“呜、呜”的低叫了几声,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故意的挑逗。

    那女子笑意更浓,黑衣男子看了一眼那女子,面容掠过一丝不悦,低声唤道:“诗瑶师妹。”

    名唤诗瑶的女子转回身来,尬尴的充黑衣男子笑了笑,道:“常源师兄,我们还需几日才能到萧雨门?”

    黑衣男子常源喝了一口清茶,想了想,道:“师父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我们也再有两日也可到萧雨门了。”

    壮汉“咕咚”一声,一口吞下一杯清茶,大手抹了一把嘴,道:“常师兄,据说这次参加‘万宗问道’的只有四十几个宗派参加,较之往届不知少了多少宗派,人数上也大大折扣,我都怕打不了几场这问道就结束了。”

    他们的谈话叶梓修自是听到了,待得那壮汉道“万宗问道”,他本是平静的面容明显的一惊。

    又是到了问道的日期么?

    “万宗问道”他自是知晓,这“万宗问道”本是邪派大小门派的一大盛事,十年一届,宗门地位也是因这问道的名次而排出。但是正派宗门却是对这“万宗问道”嗤之以鼻,称这问道为群魔乱舞。

    常源轻咳了一声,道:“虽说此次问道人数不及往届,但是大都是经过生死恶战生存下来的易于之辈,张浩师弟也莫要掉以轻心了。”

    接下来的谈话叶梓修已是无心再听了,他伸手入怀,在怀中的最深处,轻轻的拿出了一块玉牌,眼神渐渐变得迷离,手中木牌还带着身体的余温,他静静的注视着那木牌上的三个字“魂岐阁”,久久没有舍得移开。

    魂岐阁,这个曾经号称邪派第四的大宗门真的消亡了吗,不,没有,它只是遭到了重创沉睡了过去,它只是在这悠悠的岁月中逐渐的被世人所淡忘,但是它仍然存在着,虽然山门被火海所淹没,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存活了下来,但是它却依然在黑暗的角落里慢慢的成长着,静静的等待着时机,等待着那如破土的竹笋飞速崛起的机会。

    他迷蒙的双眸闪过一道精光,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小的茶铺里,这个坐在偏僻角落里的男子,心底慢慢的滋生起了一个惊天的计划。

    世事无常,只是他不会知道的是,疯狂之后他又将付出怎般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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