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骁山远比伏牛山、嵩山的范围小很多,唯其周长仍达数十里之长;因此,只要偏离会面地点太远,就有可能会彼此错过,失之交臂。

    因为姬弦在约定地点的百步范围内,已经巡视过一圈,依然没有看到张良的身影,於是决定朝着敌人巢穴的方向找寻,期能在前面遇上他;而封柔与凌天两人亦不表反对,当然紧随着前者的脚步前进。

    叁人小心翼翼地前行,且不时地回头望,留意约定地点的四周,以免张良赶来却因为疏忽而没有及早发现。

    只不过走了半盏热茶左右,左弯右转、迂回绕着森林前进百步后,凌天总觉得不太对劲,乃皱眉问道:「以张兄谨慎细心的个性来看,纵使因事被耽搁,而来不及赶回来,也会有补救措施才对,决不至於让我们在这里忧心乾等:所以,在下总觉得我们会否弄错约定地点呢?」

    可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封柔与姬弦两人闻言均现出思索的神情,且暂时停下脚步不再前进。

    封柔沉思片晌后,点头回应道:「六哥,小妹也觉得不对劲,或许就像凌公子的推断一样,我们真的弄错了约定地点。」

    姬弦仔细地回想老大张良说过的每一句话,猛然以手拍着自己额头道:「糟了!我真的弄错地点了。」

    话一说完,立即拔腿朝着左侧方向狂奔而去,且自责道:「应该是左边近河谷的林边,不是这儿,我怎会这么糊涂哩!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大骁山的地理环境封柔还算熟悉,於是边跑边补充道:「离此约有五里远,转叁个弯后就可以看到了。」

    凌天点头表示知道,并成竹在胸地回应道:「柔姑娘,我先走一步!」

    蓦地,前方转弯处传来打斗声响,让凌天与封柔两人大感不妙,显然跑在前头的姬弦已中了敌人埋伏。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会合的地点,叁人穿林过野,居然忘了最基本的警觉性,就这么一疏忽,已陷入敌人的包围网里。

    虽然转弯处的通道只有五尺宽,数丈长而已,却有大幅度的转角及突出的岩块挡着,因而遮住走在其中者的视线,如有状况,真的教人防不胜防;所以,敌人选择在此埋伏,确实相当高明。

    在猝不及防下,姬弦根本无暇弹琴抗敌,只能将真气注入琴身上,再配合自身精湛绝伦的独门步法,差可勉强挡住敌人的偷袭,暂时力保不失。

    「咻!」……

    破空声响,不知从何处射来数支劲箭,逼得封柔与凌天两人无法趋前帮忙,只好左躲右闪、上腾下翻,方能险险避过。

    「杀!」「杀!」

    未几,喊杀声震天响起,只是数十鼻息的短暂光景而已,就在前路涌出数十名形貌凶猛的壮汉,气势威慑,教人看得头皮发麻。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攻击,凌天与封柔两人各有因应之道;其中,前者自知攻击力道有限,而不愿虚耗功力与敌人周旋,於是翻身向上腾越,兔起鹘落,再次故计重施,展现御风而飞的特殊异能,眩惑敌人的耳目及心神。

    至於封柔则是不甘示弱,在第一时间即连续掷出十支飞针,除了可以打乱敌人的阵势,阻止他们的前进速度外,还可以助姬弦一臂之力,让后者能够获得片刻的喘息,就可以进行反击了。

    「哎呀!」惨叫声响起,陆续有数名壮汉因闪避不及,而遭突如其来的飞针击中,更让敌人阵营为之大乱;由此观之,敌人个别的实力不过尔尔,尽是一些平庸之辈,无非只想要以多欺少、以众击寡而已。

    「叮咚!」……

    得到封柔帮助的姬弦,当然明白机会稍纵即逝的道理,迅即以左手撑住琴身,右手在琴弦上来回地捻拨;顷刻,悠扬的琴音在空气中激荡不已,听似优美悦耳的旋律如流水般传出,实则隐含惑人心志的音韵。

    封柔与凌天两人知悉琴音的厉害,迅即以部份真气护住双耳,免得遭无孔不入的音符侵袭,出现未伤敌先伤己的状况。

    显然是受到琴音的影响,约有二十来名功力较弱的汉子脑部承受不了,不是双手紧着耳朵在地上打滚,就是像乩童般胡乱第挥舞着手中兵器,甚至於还有彼此互斗,形成自家人打自家人的错乱场面。

    在半空中飞旋的凌天,看到敌营乱成一团,於是下来与两名伙伴会合。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大喝道:「退后!退后!」

    大部份的壮汉闻声,纷纷退到手持大斧的汉子之后。

    琴音已止,敌我各据一方,分庭抗礼。

    姬弦神色凝重地盘膝而坐,古琴平放在膝上,双眼扫视着逾叁十名的敌人,双手轻抚着琴缘,只要敌人敢轻举妄动,向前跨越半步的话,则美妙悦耳的琴韵乐声将再度扬起,拒敌於十丈之外。

    封柔与凌天两人则是站在姬弦身后,颇有护法的意味;其中,前者的一对玉手均持有飞针,只要状况有异,定当以飞针侍候之。

    表面上看来,双方相互对峙,势均力敌,实际上则非如此;首先,此处终究是敌人的地盘,只要留在贼巢的敌人闻讯,铁定倾巢而出,所以只要持时间愈久,则对凌天他们愈不利;其次,约定的时间已过许久,仍然未见到张良的身影,显现情势相对不乐观;最严重的莫过於叁人身影已暴露,而在敌人的严密戒备下,想要救出孤鹰与夜两人,将是难上加难,几乎是变成不可能的任务了。

    当凌天正想着自己该否「离去」,在上空飞翔以寻觅张良的身影,及察看敌人是否有援手之际,突然手持大斧的贼人冷冷地道:「叁位自个儿报上名字来,本座不惯杀害无名之辈。」

    说完,一对虎目停留在封柔娇艳玉滴、秀色可餐的玉容上,居然流露出色眯眯的眼神,接着语带淫秽地续道:「美人儿,你怎会和两位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在一起呢?简直是暴殄天物。」

    虽然封柔的修养很好,是位端庄贤淑的闺女,但当她听到对方不堪入耳的言语时,因为心中感到非常不快,还是神情不悦地回应道:「下流!怎会有人在大庭广众下,讲出这种话。」

    由於受到封柔情绪波动的影响,让凌天也感到相当不悦,於是严厉地指责道:「哼!狗嘴吐不出象牙。」

    手持大斧的贼人闻言火冒叁丈,乃恼羞成怒地喝道:「无知小子,胆敢对本座胡言乱语,找死!」

    话一说完即跨步向前,想要以大斧劈死语出不屑的凌天。

    「叮!咚!」……

    姬弦盱衡敌我情势,认为己方不宜也没有必要和敌人在言语上争胜;因此,连封柔遭受到言语的屈辱都可强忍下来,而没有出言相诘;纵使如此,他却不能容忍敌人逾越雷池半步,而威胁到叁人的安危,於是双手触弦,旋即优美的琴音再度响起,刹那间,跳跃的音符充斥空气中。

    一时冲动的贼首闻琴声而色变,忙即退回原处。

    由於敌人均远在十丈开外,可以不受到琴音的影响,因此没有发生先前头疼欲裂、或是满地打滚的混乱情景。

    已达到吓阻效用后,姬弦双手离开琴弦,琴音倏地消失。

    姬弦神情不悦地道:「只要你们不识相,敢再踏前一步的话,则本人亦不再虚与委蛇,……」

    「是吗?大家何不走着瞧!」

    姬弦话还没说完,就已遭贼首打断,然他却没有感到不耐烦或忿怒;倒是凌天听不惯对方的嚣张讲话,於是反唇相讥地道:「好大的口气,不怕……」

    「踏!」……

    蓦地,远处传来跑步声响,不仅中断凌天的话,更让他、姬弦与封柔叁人闻声大骇,全然没有想到敌人的援兵会来得这么快;反观敌营全体则是喜形於色,甚至於齐声高唱战歌,声势极为吓人。

    「杀!杀!」之声此起彼落,响彻云霄。

    转眼间,「满山满谷」的敌人自山坡上蜂拥而至,让凌天、姬弦与封柔叁人看得冷冒直汗,不寒而栗。

    由於前来支援的敌人高达五十名左右,其中且有二十名山贼是手持远距攻击、威力强大的强弩,使得叁人赖以维持均势的琴音,顿然失去扰敌的功用,整个敌我态势完全逆转,成为一面倒的局面。

    凌天忖度着敌营部署,只能用「望人兴叹」予以形容;因为在他的四周,所有的制高点都有敌人的强弩手把守着,若有人想要逃离,定当难逃弩箭的伺候;纵使以他自己具有「御风术」的绝佳身法,想要脱身都有困难,遑论是「技不如他」的姬弦与封柔两位伙伴,何况自己又不能弃同伴不顾,而独自一走了之。

    想到此,凌天可说是一筹莫展,深陷进退两难的困境。

    喊杀声倏地消失,使得喧嚣吵杂的现场骤然变成肃静无声,让凌天、姬弦与封柔叁人感到很意外、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只见到一名身材巨大的汉子排众而出,虽然外表乍看之下不怎么起眼,唯脸上特异的刺青,却是教人印象深刻;而手持大斧的贼首则是陪在其旁,附耳说了一些话,很明显是在报告目前的状况。

    封柔外表镇定如常,其实内心早已乱成一团,头绪全无,心情紧张地轻声问姬弦道:「六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事实上,姬弦的状况也不乐观,他之所以沉默不语,不是静观其变,而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茫然无绪;即使他心中不断地盘算着,亦没有可能改变眼前敌我一面倒的态势,所以闻言并没有反应。

    没有得到姬弦的回应,使得封柔的心情更加紧张、沮丧、彷徨无助,只好向凌天求救;而后者恰好转头望着她,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会,均看出对方心中的焦虑及不安,甚至绝望。

    在生死交关的强大压力下,反而让凌天人急智生,脑际突然灵光一闪,语气坚定地道:「擒贼先擒首!」

    封柔强颜欢笑地回应道:「希望如此!」

    满脸刺青的贼首冷笑道:「嘿!嘿!嘿!都死到临头了,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去谈情说爱,确实不简单。」

    虽然贼首误解了,唯封柔闻言粉颊还是泛起红霞,感到有些难为情;至於凌天闻言则是信心大增,可以肯定对方看不出己方的虚实。

    接着,语带威胁地续道:「姬弦!只要你胆敢触摸琴弦的话,在四周的二十具强弩,定将把你射成蜂窝。」

    叁人闻言错愕,全然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厉害,似已摸清楚姬弦的底细,而凌天则是大感不妙,显然自己低估了贼首的能耐。

    姬弦神情冷漠地回应道:「在下正是姬弦,未知这位当家如何称呼?」

    手持大斧的贼首语带不屑地道:「呸!你还不够格知道。」

    凌天不喜对方的傲慢无礼,於是语带讽刺地道:「想不到区区一个江湖恶霸、地痞流氓都如此自大,目中无人,实在可笑至极。」

    「大胆!」

    贼首遭到嘲讽,一群狗仗人势的喽罗迅即齐声出口制止。

    满脸刺青的贼首昂然道:「小伙子,你很有胆识,不错!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英布是也。」

    接着,右手指着身旁手持大斧的贼首续道:「他是本寨第二当家,就是盛名远播的『斧君』彭越,还请叁位多多指教。」

    斧君彭越在秦末时期算是个响叮当的人物,手中大斧是精钢锻造,虽然重逾百斤,他却能举重若轻,发挥出大斧无坚不摧的破坏力;而英布在江湖上的名称更为响亮,功力犹胜前者一筹,且长於算计,单凭赤手空拳即能打败各家高手,在淮南一带所向无敌,称雄多时;其脸上的刺青并非想要彰显自己的凶狠,而是在年少犯错,遭受到黥面之刑处罚,故又被称为黥布。

    姬弦与封柔两人听到贼首自我介绍后,整个人都凉了半截,方知道对手赫然是横行中原的大魔头,连老大张良对他俩都要忌惮叁分,难怪乎孤鹰与夜两位兄弟会失手被擒,成为阶下囚。

    凌天闻言更是虎躯为之一震,因为读过楚汉相争故事的他,当然知道彭越与英布两人是汉高祖刘邦的开国功臣之一;尤其是脸部刺青的英布,他可是与战神韩信齐名的盖代名将,实力不容轻忽。

    至此,凌天、姬弦与封柔叁人几乎要放弃了。

    形势之恶劣,远超过凌天的想像,使得他顿然陷入混沌迷惑中,连毒辣的阳光照射在身上,都没有任何感觉。

    英布的目光在叁人身上来回地扫视,最后停在凌天神情疑惑的脸上,语气冰冷地道:「本人已介绍过自己,小伙子总该礼尚往来吧!」

    凌天从混乱的思潮中回神过来,随口答道:「我叫凌天,请多指教!」

    彭越闻言喜形於色,神情雀跃地道:「你就是凌天?」

    接着,哈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大,看来上天颇为眷顾我们,竟然送给我们这份大礼。」

    姬弦与封柔两人闻言错愕,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有此反应,当然无从猜测到对方的用意为何?至於凌天闻言则是惊讶万分,更是始料未及,全然不清楚他们怎会知道自己的「大名」,且讲出莫名其妙的话来。

    英布神色如常,显然未受到彭越欣喜若狂的影响,仍是语气平淡地道:「小子,你最好从实招来!」

    凌天闻言不解,疑惑问道:「在下不懂,请英当家明示!」

    英布语气不善地答道:「小子,你自称凌天,有何证据可资证明!」

    这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凌天连想都没有想过,闻言感到啼笑皆非,於是摇头苦笑道:「信不信由你,在下没什么好解释的。」

    接着,突然想到要嘲弄对方一下,顺便卖弄自己的见识,乃意有所指地道:「只可惜身份证不在身上,不然就可以证明一切。」

    果然,包含姬弦与封柔两人在内的所有人,皆未曾与闻「身份证」为何物,闻言莫不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双方相隔十丈远,既不是隔阵叫骂,亦非闲话家常,而是各自讨论着,形成一幅很奇特的画面。

    经过半盏热茶左右的发愣、争论、消化、沉殿后,彭越宏亮的声音盖过其它声音道:「老大,管他『身份证』是啥东西?小子是不是凌天也无妨?只要将叁人带回去,届时自然能够知晓一切。」

    英布点头赞同道:「也好!」

    话一说完,彭越即跨步向前,并有十数名剽悍的山贼跟着前进;本是以琴音迷惑敌人前进,勉强维持势均力敌态势的姬弦,因为畏惧四周强弩的攻击力,而不敢触摸琴弦御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贼步步进逼。

    眼前的情况极为恶劣,然对凌天与封柔两人而言,亦是无计可施、束手无策,唯有见机行事,或是等待奇迹的出现了。

    每个脚步声就像索命音符般,都深深地敲进叁人的心坎里,使得叁人精神为之紧绷,连大气也不敢喘出来;其中最紧张的非封柔莫属,急促的心跳声连在叁尺旁的凌天都可听得清清楚楚。

    当彭越离姬弦只剩下十步左右时,凌天骤然跨步向前,朗声喝道:「且慢!」

    凌天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姬弦与封柔两人吓一跳,担忧他会遭逢不测,连英布与彭越两名贼首亦始料未及,后者闻言竟然真的止步不前;至於在四周虎视眈眈的强弩手,因对象有异且未听到号令的情况下,只能按兵不动。

    英布对於凌天的胆识颇为欣赏,一个纵身已来到后者身前五步处,其近两百公分的身长比凌天高出不少,让他感到压力重重。

    见识到英布快若鬼魅的身法,更是使得姬弦与封柔两人信心尽失,连想要逃跑的最后念头也放弃了。

    纵使身高比对手「矮上一截」,气势更有天壤之别,唯凌天仍是极力保持冷静沉着,语气坚决地问道:「英当家,在下可否称你为黥当家呢?」

    英布闻言虎躯微震,神色骤变,却没有回应;倒是在他身后的彭越闻言不悦,立即斥喝道:「闭嘴!怎可在此胡说八道!」

    姬弦与封柔两人亦不解凌天何出此言,只能静心聆听。

    遭到彭越斥责,凌天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彭二当家,不好意思!我是问大当家英布,甘你屁事。」

    虽然凌天语出不雅,有失往常文质彬彬的形象,唯饱受紧张压迫的封柔闻言则是感到很有趣,连带心中的压力亦略为纾解。

    在手下的面前被人抢白,对彭越来说可是极大的耻辱,於是破口大骂道:「无知小子,找死!」

    「死」字才说出口,人已越过英布,大斧以开山破石之姿朝着凌天直劈而下,双方短暂的对峙局面终於打破,激烈的战斗再度展开。

    本是燥热无风的山麓,瞬间生出阵阵的无形罡劲,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扬起漫天尘土,教人目视莫明。

    斧劲刚猛无俦,刮得首当其冲的凌天遍体生痛;所幸他的『观气术』愈来愈纯熟,犹能及早「发现」异常的气流波动,及时避过攻击。

    位於凌天身后的姬弦与封柔两人,早已蓄劲戒备中,纵使彭越是骤然发难,二者仍可惊而不慌、从容不迫地避往一旁。

    大斧恍若一支巨型金属飞兽,对凌天紧追不舍,只要他脚步略为迟缓,在彼此距离拉近时,就会感到浑身上下有被割痛的错觉;由此可见,巨斧应该像宝剑般锋芒毕露、锐利无比,再加上彭越本身功力不俗,确实教前者疲於奔命。

    虽然战斗已打破双方对峙的局面,却因英布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的态度,全然没有出手干预的意思,使得战况仅局限在彭越与凌天两人之间而已,并没有扩大到群战的混乱场面。

    很明显,英布认定彭越应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击败凌天,因此只是冷眼旁观,仔细看看后者到底有多少能耐,怎会这么有价值;至於姬弦与封柔两人则已在包围网内,算是网中鱼、笼中鸟了,纵是胁生双翼也无处可逃,根本不用他操心。

    明知形势不可为,失手遭擒是必然的结果,凌天也不愿坐以待毙,任人宰割;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看不惯彭越气势凌人、嚣张蛮横的态度,纵使自己再不济,也不能让敌人称心如意,轻松获胜。

    心念一动,凌天为了闪避大斧的追击,只好横下心来,故意朝着山贼多的方向奔去,试图将他们拖下水以造成紊乱,或是让彭越因为自己人之故而投鼠忌器,就可以为自己争取些许的休息时间,能够与强敌继续周旋。

    如影随行的斧劲威力强大,在凌天离目标还有数步远时,山贼们因为察觉到状况有异,於是不待大斧接近,已纷纷转身躲避。

    果然彭越投鼠忌器,乃厉声喝道:「闪开!快闪开!」

    接着,气呼呼地续道:「好小子,敢与老子玩猫捉老鼠,是否闲命长?」

    凌天人急生智,在他横冲直撞下,居然造成敌人阵脚大乱而出现防守空;而姬弦与封柔两人发现包围网有缺角时,当然立刻朝着破洞方向掠去。

    因为有强弩手居高临下之故,让姬弦不敢随意奏琴御敌,以免因耗损功力而减弱逃跑的速度,或是将山贼逼离,使得封柔及自己的身影失去适当地掩护,成为敌人易於瞄准的目标,反而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只要能够绕过前方十丈外的小土堆,转入山径两旁的树林里,则强弩的威胁将大减;问题是,在十来名山贼的夹击下,不管是姬弦、亦或是封柔都要左闪右躲、忽前忽后的挡格,看似短短的距离却是可望不可及。

    瞥见两名伙伴有机会逃脱后,凌天再心生一计,想要以自己为饵,试图诱使虎视眈眈的强弩手攻击;若此,当可以让现场更为混乱,则姬弦与封柔两名同伴安全逃离的机会将大增。

    其实,从彭越骤然出手攻击,到凌天准备施展御风术为止,前后只不到半盏热茶而已;却因为场面愈来愈乱,且有失控的迹象,迫使在一旁观战的英布无法坐视不理,於是身形一动,决定出手制止了。

    姬弦与封柔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於摆脱纠缠不清的山贼,即将抵达小土堆时,一道巨大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恰好挡在二者的前面。

    来者不是别人,赫然是后发先至的贼首英布,让姬弦与封柔两人不得不停下脚步,坦然面对眼前的横逆。

    「哎呀!……」

    蓦地,一声惊恐厉的惨叫声响起,让所有人闻声惊讶;甚至於,连泰山崩於前仍可神色不变的英布,亦为之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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