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高尔基曾经说过:“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

    在二十九岁生日的“孤单party”上,宋子夫稀里糊涂的一觉醒来,就在轰子们genie的歌声中,穿越到了两千七百年前的春秋。

    在得知自己的身份,赫然还是那历史上争议不断,被大多数人视为“蠢猪”、“迂腐”的“仁义者”宋襄公后,子夫简直是欲哭无泪;一门心思地想要找到时空机的入口,梦回二零一五。

    不过在可亲可敬的父亲、老哥、乳母、青儿等这一世的亲人们关怀下,他最终还是卸去了心防,全心全意地为了日后可以不失去这份美好,殚精竭虑地谋划起来……

    ******

    不知不觉间,子夫就要迎来在自己在春秋的第五个年头了。

    曾经的彷徨,跟父亲的问对,以及“商贸司”最终的成立…

    人们都说忙碌的时候,根本觉察不到周围时间的流转;沉浸在宋国“马车夫”计划中的子夫,同样也是在不经意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四年多了时,才被吓了一跳。

    一千五百多个日夜,足以让他曾经稚嫩的唇间,生出一层青涩的绒毛;让他还没长开的身形,像火箭般“噌噌”地马上就要赶上父亲了;让那个只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扎着两个俏皮羊角辫的小家伙,出落成亭亭玉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然而残酷的时间同样也悄悄地,在万姨的眼角脸庞,三不五时地偷偷画上几道细纹;神不知鬼不觉地,染白了父亲的鬓角;更是让父亲笔直的腰杆,渐渐带上几分微弯的弧度。

    所以对于长大这件事,子夫可谓百感交集;尤其是每每想起按照历史,四年后那个一直替自己遮风挡雨的高大身影,就将撒手西去,他的心头就像蒙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父亲得的到底是什么病?这成了过去快五年的时间里,子夫私底下最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除了因为国事的操劳显得苍老了许多外,他实在看不出整日神采奕奕的桓公哪里有什么不正常。

    也多亏了自己这位允文允武的父亲!

    过去四年多的时间里,桓公像是润物无声的细雨,在不知不觉间将那日子夫献上的策令,一点一点地变成了现实。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抵触。

    就像约莫四年前的现在:新年过后,一纸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刀狩令”,蓦地出现在宋国境内的大街小巷。无数习惯了架鹰走犬的纨绔富家子弟、村勇、游侠、亡命之徒,像炸了锅的蚂蚁一样;或嗤之以鼻,或啸聚一方,纷纷摆出各种不合作的架势。

    然而当子夫从大哥嘴里听说此事,特意想去父亲那探究一二时,桓公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些时候,还是杀人比较管用!”

    于是一个个曾经威震四乡的头颅被砍下,高高地挂在当地最热闹的城门口;一家家富甲一方,鱼肉乡里的豪强世家,被突然出现的成建制军队连根拔起,家财全部充交官中;一桩桩越编越离谱的宋公疯了的奇谈,流传在周边乃至更远的诸侯之间。

    但是这些全部被那个男人,用他并不算特别宽阔的肩膀,一立扛了下来,甚至就连子夫也是后来才从哥哥那里得知。

    还好也就仅仅那一次的动荡,接下来的几年里,宋人似乎也对国君隔三岔五地发布些新法令数见不鲜了。

    而当“代田法”、“区田法”在去年终于正式颁布;在今年麦收时节,基本实现了耦犁普及和农具换代的宋人,面对比往年足足增加了一倍还多的产量时,才终于发现一直被暗地里讽为“失心疯”的国君,是何等的睿智和有先见之明。

    于是在秋忙后的农闲时节,桓公借势大力推行开荒地、种桑树、养蚕的“套餐活动”时,宋人简直像疯了一样,踊跃地领取官府免费配发的第一批树种和蚕种--果然如子夫预见的那样,切切实实的利益,才是芸芸众生聚集在改革大旗下的源动力!

    至于子夫那套从勾践手里“抄”来的生聚政策,倒是从一开始便得到了国人们的认可;经过四年的时间,“计生司”培养出的“助产士”们,已经基本覆盖了全国所有的城镇。

    人们也渐渐习惯了,在生下儿女的同时,去官府领上一份不菲的奖励;偶尔还能看到,幸运地产下多胞胎的孕妇,在周围人羡慕的目光中,呼儿唤女的身影--那可是官府直接代为抚养的存在啊!

    不过却也带来了子夫先前并没能想到的问题:随着这明显更重视女性的政策出台,宋国女儿出嫁时的聘礼,像乘了火箭般直线上升。

    在本国老少爷们暗暗嘀咕“娶不起”老婆的同时,也使得越来越多的宋人,并不愿意让女儿嫁去周边的国家--尤其在不知不觉间,大家的日子越过越有油水的情况下。

    这也是无形之中,让宋国的这些惠民政策,还只流传在境内的街头巷尾,并没有在诸侯国中引起广泛的注意--至少在子夫看来如此。

    他相当欣慰地注意到,这几年间,历史小姑娘果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突然产生了去新罗“整”一下的想法:小白依旧跟史书上记载的那样,组织会盟打败了灭邢的狄人;同样也像史书上那样,逗逼的因为一个女人,跑去楚国被人骂了一顿,又灰溜溜地不战而退。

    只是不知今年,那位奇葩的晋献公,是不是就要派人去刺杀自己的二儿子重耳了呢?还真是有些期待,这场紧接着上演的重耳出奔、携家臣流亡诸侯国的开年大戏啊!

    也只能这般苦中作乐了!

    如果说过去的几年,宋国在农业和人口方面均慢慢走上了正轨,先前子夫提出的那一整套改革法令、政策,除了军事方面,也都开始运转在国家的每一个角落的话;身为“商贸司”实际负责人的他,面对自己最重要的工作,却只能摇头苦笑。

    倒也并不能完全怪子夫,只能说他对小白和管仲的魄力,还是太高估了;或者说他先入为主地,把几年后真正“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齐人形象,和现在有实无名的齐国混淆在了一起。

    而错误判断带来的后果,则是管仲还有齐桓公,任凭父亲用尽了各种手段,最终也只同意拿出每年盐铁产量的两成,交给宋国代销。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是,虽然在三年多前的农闲时,就启动了整修国内道路的计划;但直到今年,宋国境内才初步达到了子夫连点成线的要求。这也使得他对盐铁份额的事情,并没有火烧眉毛那么在意。

    可是随着今年开春,通往四方大国干线整修工程的开工,这个问题也必将日益凸显;除非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ps:因为一、二卷交替,要开始新一卷以及上卷终章写得较长较久的缘故,今天的第四更现在才搞定。不过为了感谢开书的这几天,书友们的鼎力支持,今晚十二点前还有一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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