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系妹妹,阎君早已无路可走,唯一的可靠选择就是再次来到天音坊清河分部,这个属于清河群主的行馆。

    卖血,多么熟悉的词语。在上一世的世界里,很多走投无路的老实人都会走上这条路。为了孤儿院和生存,阎君也曾经卖过血。

    他怎么也没想到,到了这一世,竟然还会走上这条路。

    一路狂奔,守城的士兵和将领并没有拦截,因为他们早已收到县城主人清河郡主的密令,只要是阎君来了,必须保证一路畅通无阻,哪怕是黑夜关城也要再度开门。

    甚至,清河郡主还吩咐了,只要是阎君来了,立即用马车将其送至天音坊。

    清河县名为县城,却比中国现存的北京城还有宏大,堪比唐代长安城。

    原因无他,清河县的地域堪比中国的新疆,地域很大,都是肥沃的冲积平原,比之前世的华北平原也不逞多让,作为县城的清河城自然是建得无比的巨大恢宏。

    阎君刚到不久,立即有人拉来一辆让人极度无语的马车。

    这是一辆大的惊人的马车,几乎等同于一间中型房屋,由十二匹雄赳赳的大黑马分两排拉车。

    马车上还有用紫粉流金粉刷的纹饰,百花盛开,中间是一朵紫兰花,那是清河郡主的家族族徽。紫粉流金就是紫金在高温下融化成液态,加以万灵液调和而成的昂贵粉刷品,相传一两可比千金。

    阎君没有废话,立即登车,妹妹那边的事那么急,那里还管得着什么规矩。

    车内自然是金纸眯眼,羊毛毯铺陈,金盏为灯,雪白的貂皮铺在几张单人沙发上,还嵌有五颜六色的宝石。

    玉石刻座,说不出的贵重与奢华。

    车上还有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侍女,长相清丽,服装倒是很朴素,只是绿衣素袍。她见到阎君登车后,露出亲昵的笑容,道:“想要喝点什么吗?这里有……”

    “麻烦快点带我去见清河郡主。”阎君现在一心系在妹妹身上,那里还有心情喝什么饮料,都快急死了。

    侍女想说的话被阎君突然打断,却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挥挥手,对马夫道:“全速赶回去郡主府,若有阻拦者,撞飞!”

    阎君听到这话后一愣。纵然妹妹的病情紧急,但是没必要这样做吧?被这辆马车撞上,不死也残。

    “我得到的命令是让你以最快速度到达郡主府,其他的与我无关。”侍女好像看穿了阎君的心思。见阎君没有要求后,她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

    阎君盘腿坐在羊毛毯上,叹了一口气。来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生活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这世界远比上一世所在的世界更不公平,等级差距大的吓人。

    马车奔腾!

    一路上,阎君也不知道车夫有没有撞到和他一样的可怜人,只能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慢得让他胸闷,闷得难受。

    漫长的等待,让阎君很着急,攥紧拳头,不敢想象,万一他赶回去的时候妹妹撑不住了怎么办?

    终于,马车停下了,侍女拨开帘幕,让阎君赶紧下车,立刻进入郡主府。

    阎君看到了她脸上的厌恶,却没有心思理会和多说废话。

    马车停歇处,便是清河郡主的郡主府。

    大门处,阁楼高筑,通体呈黑色,双扇门高达十丈,上面倒刺琳琅,虎像狰狞。两旁另建望楼,楼上有八个女卫士,她们身背重甲,手持戈矛和弓弩,脸色庄严,充满了严肃和庄重。

    其内,有一条宽达二十丈的直道,横穿三重城楼,直达宏伟的宫殿群,那里才是真正的郡主府。

    各座大殿端是飞檐琳牙,楼台金光闪闪,绿盏朱木。宫阙楼阁间瑞气万千,宛若仙府楼阁。

    一个郡主府已是如此恢宏,可想而知国都是何等雄伟。

    可惜阎君没有机会进去一瞧,只是从旁边的小门进入外侧别院,那里才是献血室。

    当然,献血室的女卫士也没有阻拦阎君,连守城将领都收到了密令,他们这些近卫更是如此。

    阎君没有遇到阻拦,很快就进入献血室。

    这里跟前世的医院差不多,只是少了各类型的医疗设备,里面几乎没有人,整个房间静得的让人心里发寒。

    阎君半躺在座椅上,静静等待着相关人士的到来。不久后,零碎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个孩子过来立刻通知我。”

    一个长相妖艳,身材妖娆的女子走入献血室。她一身紫色紧身衣,皮肤白皙,身材十分火辣,外囊简单的皮质防具,相当有魅力。

    其额上还有紫色的花纹,繁奥苦涩,神秘而瑰丽。那是强者的象征,说明此人已经达到丝空纹境。

    妖娆女子看到躺在抽血台的阎君后,道:“十天未过,你竟然又来抽血,真不怕身体吃不消?”

    “我没有选择!”

    阎君无视她脸上的关心,因为他知道她们只是担心他会突然死掉,故而会失去一个重要的血库。

    不知为何,她们对阎君的血十分重视,像是把阎君当成了十分珍贵的特殊血库,却没有把阎君掳走强行放血的打算,放任阎君随处溜达。只要他定期来献血,便可以得到价值不菲的财物。

    只可惜妹妹的病实在难治,阎君所有的心血都投进去了依然难以根治。所以纵然知道她们对自己不怀好意,也只能频繁来献血换药。

    针头扎进阎君的左臂内侧,鲜血缓缓流进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小玉瓶。

    阎君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小瓶子,眼中充满了贪婪。

    放了一小瓶血后,阎君的脸色已经非常差。

    想想也是如此,一个九岁的孩童,加上体弱纤瘦,能有多少血可以流!

    妖娆女子见此,从怀里掏出一枚拇指般大小的白色药丸,递给阎君,道:“吃了它!”

    阎君没有多说废话,接过来就服用了,指间和鼻腔缭绕着淡淡的馨香。

    跟在妖娆女子后面的女侍卫见此,脸上都流露出羡慕之意,显然那枚白色药丸很珍贵。

    服药之后,阎君的脸色才好了少许,道:“我想要再换一份灵丹残药,需要多少鲜血才可以换取?”

    “你很急着要?”妖娆女子皱起双眉看着阎君。

    “我妹妹重病,我需要灵丹残药来医治她的病。”阎君并没有拐弯抹角。

    “让我去问问郡主大人吧!”妖娆女子说罢,拔针,拿起装有阎君的鲜血的小玉瓶,带着她的侍卫转身离开。

    偌大的献血室,再度只剩下按住伤口的阎君一人。

    而后不久,后背再次传来淡淡的炙热感。这种感觉阎君太熟悉了,每次献血之后都会出现这种感觉,从未间断。

    在阎君得到这个身体的控制权时,后背上随之出现一个黑色的鼎状纹身,黑乎乎的,只能判断其形为鼎,又好像某种烙印,炙热感的源头就是它。

    一旦它开始发热,阎君就会陷入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而后身体就会恢复得很快,非常的神奇。

    又过了一刻钟,妖娆女子又回来了,给阎君带来一个好消息,清河郡主以难以想象的条件答应了他的请求。

    只要此时阎君再献一小瓶血,就可以带走一份灵丹残药。

    顿时,阎君几乎被这个幸福砸晕了。同时,他也很困惑,难道自己的血对她们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许久之后,那辆大马车把阎君送出县城。

    他怀中揣着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一份灵丹残药。虽然脸色发白、脚步发虚,却精神抖抖,快速赶回贫民区。

    就在阎君即将回到妹妹身边时,在人烟稀少之处,他被五六个布衣男子拦住了去路。

    他们都是一身腱子肉、满脸横肉的恶汉,为首者正是挨千刀的韩冲。

    “哟哟哟!精神不错嘛,在城里又捞到什么好处了,乖乖交给大爷们,也许还能免去一顿毒打。”

    韩冲等人看着阎君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屑,又带着浓浓的贪欲,仿佛在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又像是看着一个取之不尽的宝库。

    阎君暗自攥紧了拳头,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因为身上只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灰袍,也不知道该把装着灵丹残药的小玉瓶藏于何处。

    还没等阎君找到合适的借口骗他们,他们人已经冲了过来,一脚将阎君踹倒,抬手又是一顿毒打,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阎君很无奈,只能猫起腰,死死地护住怀中的小玉瓶。

    大量失血,加上这顿毒打,让阎君的意识慢慢变得涣散,很快就变得眼前一片黑暗,再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

    热!阎君只觉得后背一片炽热,热得全身都失去了知觉。

    突然,猫着腰的阎君睁开了双眼,眼中只有一片黑色,连一丝眼白都没有,宛若一对墨玉。

    他探出右掌,啪的一声,抓住捶来的一拳。

    随后,一股黑气像蔓藤一样爬出阎君的身体,附在四肢之上,最后爬上阎君的额头。

    随着黑气的出现,阎君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他用力一扯,直接撕下那人的手臂,飙出鲜红的血液,溅射到那幼嫩的脸上,触目惊心。

    突来的变故,让韩冲等人大惊。刚才还被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阎君,现在怎会如此残暴。

    “刷”的一下!

    阎君的身影消失了,紧接着,所有人都跪倒了,双脚飙出浓浓的鲜血。

    此时的阎君,早已没有刚才的模样,瞪着黑色的眸子,右手的指甲变得长如尖刀,手上沾满了鲜血,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

    “我该怎么处置你们呢?把你们的肉一块一块的切下来,还是一根筋一根筋的拔掉,或是削肉还母削骨还父?”

    阎君的声音非常的冷,没有了感情波动。他仰着头,那带血的手指慢慢活动,冷漠的俯视韩冲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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