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师徒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只有持之以恒,日复一日的苦练才能大成,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一个院子里,一个老者对着风雪中赤身练拳的少年说道。

    老人身着粗布衣,脚踏千层底,清瘦的身材立于冰雪寒风之中,额下花白的胡须随风飘浮,时间虽然在他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但精气神和年龄似乎不相符,这或许就是练武之人异于常人之处吧。

    一双眼睛像鹰眼一样盯着院中打拳的少年,轮廓分明的脸,黑白的头发随意的束在身后,一看就知道年轻时绝对是位英俊的男人。

    院中少年赤着上身,风雪中拳脚如风,跳似蛟龙出海,扑似猛虎下山,出拳劲风一片,腿起雪花飞舞,出拳时吼声不断,震的身前雪花近不了身。

    年纪虽小,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但是身板结实,身上的肌肉显示着一副男人完美的身材。

    清秀的脸蛋看上去很有立体感,似剑般的眉毛下面一双清亮的眼睛让人看着就亲切,薄薄的嘴唇笑起来会露出月牙般的牙齿,让人看着就觉得温馨的感觉。

    这少年就是龙野的小儿子龙战,但他长的和他的哥哥不像,龙虎完全像年轻时候的龙野,龙战却长的像他的母亲桂花,秀气又有一副男人完美的身材,清秀帅气的脸蛋和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这要是在外面世界绝对会成为无数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龙战从小就聪明伶俐,六岁时被隐居在后山的老者看上收为弟子,也就是现在的师父,今年刚好十个年头,十年来老人悉心教导,视为亲人一般,一边教他读书写字,一边教他武艺。

    龙战聪明好学,又非常刻苦,十年来天天上山跟师父学文练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深的老人的喜爱。

    这老者自说姓杜,平时山里人都叫他杜师傅,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到了这长白山中居住,年岁几何?平时很少和人来往,对于山里的猎人一直都觉得老杜师傅非常神秘。

    山里人除了感觉杜师傅神秘外,也都非常的感谢杜师傅,因为杜师傅还有一手非常厉害的医术,平时那个人病了,去杜师傅那里求几副草药熬药喝下就好了。

    山里人也非常的感恩,经常会给杜师傅送点粮食野味什么的来感谢杜师傅。

    龙战被杜师傅收为徒弟也是因为有一次龙战的爷爷病了,请来杜师傅来看病才结下的师徒缘。

    风雪中,少年练的热血沸腾,手起,摔、拍、穿、劈、钻,劲风四起;步法行云流水般,行步、散步、连环步,步步生莲;腿法勾、踢、踢、弹,脚起如风;一套拳起,甩膀抖腕、双臂摔劈、肩臂撩挂、击拍轻快、闪展灵活、虚实分明、腰背发力、冷弹脆快、坚韧交错,一气呵成。

    老者冷峻眼神流露出满意的神情,这少年深的自己喜爱,十年来悉心教导,如今年纪虽小,但慢慢已有大家风范,日后只要勤加苦练,舍心钻研,必成大器。

    想想自己一生,忍不住长声一叹,过去已逝,未来何期······

    也许这深山之中孤老自己一生吧,如今有一得意弟子,也算自己暮年的一桩幸事。算了,过去已了,就让他过去吧!老人心里自嘲一下。

    动如龙蛇,收势如松,少年一套通背拳打下来,已是满身汗水,抬手摸了把脸上的汗水,满不在乎,这样的情形已伴随自己十年。

    “师父,徒儿打的怎么样?”

    少年收势立身对着老人道了声,脸色微红,显然刚才全心投入,气血游于全身所致。

    “战儿,打的不错,但要记住,拳法套路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现在只能算练到了“劲”,手起劲力游于全身,但离“神”还差很大的距离,劲似神不似,到了你现在的境界要多用心去体会,练拳时要随心所欲,神由心发,劲游全身,随意一击,就连调动全身之功力集一点,击中要害。”

    老人舒了舒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原本冷峻的神色满是悦色,龙战年方十六就有如此表现,想想,比自己当然强多了,日后武道的成就肯定高于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者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都是师父教导有方”龙战立于雪中答道。

    “你这孩子,师父看着你成长的,现在你有如此表现,师父也替你高兴,但是不能骄傲,武者最忌心浮气躁,目中无人,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采百家之长处才能成自己之风格,要想成为宗师,就要海纳百川,取众家之长补自己所短。”

    老人顿了顿又说道“这深山之中人迹罕见,你也见不到别的习武之人,外面的世界如今也不知道定了没有,为师进山几十年也没有出去过,想想还是这山中安宁啊,外面风雨漂浮,如今这江山不知谁家当家作主?”

    龙战经常听师父说道外面世界的种种,但从来没有说自己在外面的经历,想必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少年心态,总是忍不住好奇。忍不住说道“师父,您功夫如此了得,学问也深,见识又多,想必在外面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吧,为什么一直不出山啊,要不你带战儿出去闯荡一番吧,战儿好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到底是啥样子?”

    龙战语气略带着撒娇的气吻说道,孩子气息依然表露。

    老人原本就深邃的眼睛,听龙战这样一提,更加的深邃,思绪似乎游离,外面确实有大多的回忆,剪不断理还乱,干脆一刀两断,但,真的就断了吗?

    也许或者只有自己知道吧!

    “孩子啊,外面也不见得有山里好啊,为师生活的那个年代充满杀戮,国家掌权者无能,政府无能,以至外人欺我华夏,导致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有能者组织救国救民,但却惨遭政府和外来者勾结惨害,哎!师父也是无奈之下才躲进这长白山中了却自己的残生,你的祖父不也是被逼进来了吗?现在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

    老人边说边叹气!额头的皱纹皱的更深了,身体似乎都微微颤抖,手上青筋暴起,血气上升,这是功力情不自禁游于全身,衣服无风自动。

    龙战一看,心里一紧,看来师父对外面一直都很牵挂,只是表面上平时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今天自己一提又让他想起往事啦,师父年纪大了,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免的老人家伤了身体。

    龙战心里暗想着。

    “师父,都怪我不好,提起往事让你伤神了,以后战儿再也不提了。”

    龙战关心的说道。

    “你这孩子,鸟儿大了总是要飞出这片林子的,鹰儿长大了总是要翱翔于天空,搏击于四野的,你难道就不想出去闯荡吗?你以为师父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吗?师父老啦,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你是华夏的子民,不能对不住自己的祖先,男子汉大丈夫行走天下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坦坦荡荡,豪气冲天,上对得起天,下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老者顿了顿又道“这就是为师一直教导你,做人要堂堂正正,行事要坦坦荡荡,不管你身在何方,胆敢做出有违天下和违背人和之事,为师自会亲自清理门户。”

    老者说话之时气势攀升,听在龙战耳里似乎于天外之雷轰于耳里,龙战知道知道这是师父内劲所致,看来师父年轻时一定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儿,不然说不出这番话来,也不会这样教导自己。

    “战儿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的,请师父放心吧,你看战儿是那样的人吗?”边说边做了个鬼脸,老人绷紧的心被龙战的鬼脸一下给拉的缓释下来。

    老人和龙战虽是师徒之情,但却更似爷孙,老人一直把龙战当作唯一的亲人,龙战对老人也像对待自己的爷爷一样,师徒之情,爷孙之乐,十年来,老人悉心教导龙战,龙战也异常的孝敬老人。

    老人顺手摸了摸胡须,笑道“师父知道你的为人,但是外面世界不比山里,这里没有利益之争,没有诱惑,没有权利之争,外面就不一样啦,以后你就知道啦,为师希望你不忘初心,莫丢本心。”

    “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你爹娘肯定在等你回去吃晚饭啦。”

    “师父要不您和我一起回家吃饭吧,我妈肯定做好了。”龙战说道。

    “师父老了,晚上吃不吃都可以,你赶快回去吧!师父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好,战儿这就回去啦!”

    龙战躬身一拜,对着老人行了一礼,笑了一下,非常利落的转身下山了,他知道师父是个不喜欢大过矫情的人,刚才自己一提又勾起了师父的往事,老人肯定想自己静静,人都需要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爹爹和哥哥一大早就出去狩猎了,现在也应该回来啦,今天不知道又有什么收获。

    山里猎户主要肉食就是野味,刚想起这个,龙战就听到肚子咕咕叫了,十六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了就得吃,龙战摸了摸肚子,突然迈起步法,留下一溜幻影飞奔而去。

    老人望着消失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跟自己十来年,非常了解自己的性格,年岁虽小,但异常果断,在他身上能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老人抬头看了看天,白茫茫的一片,雪越下越大了,白天黑夜的交接似乎都有点混乱,外面是更加的混乱,还是安定呢?

    忽地,老人一掌拍在院中一棵树上,啪的一声,合抱粗的树猛的呼啦啦掉下大片大片的积雪,树的另一边一道劲风像刀子一样刺向前方,结结实实的打在后面的树上,砰···的又是一声响!树上积雪像雪崩一样摔下。

    隔山打牛。

    老人一掌拍出,都看不出如何出手,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要是懂武的人看到,绝对会大吃一惊,高手,绝对的高手,不是内家高手绝对打不出这掌隔山打牛。如此高手在这里除了龙战,估计没有人晓得。

    高手寂寞山中了,试问何人能知晓?

    也许只有老人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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