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了!”倏地一声平静如水的话,从月啸口中传出,看着萧依寂不顾一切的疯狂举动,他眼里冲天的悲恸,冷漠如他,也不禁动容,不忍的眸光一闪即逝,旋即俊面便又恢复了冷漠:“就算杀了你自己,也救不回他的命!”

    他话音未落,便见萧依寂那双泛红的双眸中,铮然射出两道精光,恨恨地看着他,杀意翻天,嘶哑着声音低喝道:“我一定有办法救他!”说着,挣扎这想要起身,奈何他本就重伤在身,此刻急怒交加,略一运气,便觉五内如灼,一丝力气也提不上来。

    “别骗自己了,死了就是死了,我们要做的,不是这些!”月啸声音极冷,声音飘渺空灵,摄入人心。望着萧依寂的星眸缓缓逼视,漠然无情,镇定如山。

    “不要意气用事,你这样,如果他知道,一定不会好过!”那妙龄少女与月啸对视一眼,微一颔首,娇靥惨淡一笑,轻声劝说道。她虽是不知萧依寂与那具可怕的尸体是什么关系,但看见萧依寂那痛心欲绝的样子,却是着实让她心内凭添几分不忍,与此同时,亦是暗暗对月啸提防几分,这等境况下,那一身艳红的妖媚男子竟能如此冷眼旁观,她如何能不提防?她哪曾想到,此刻月啸胸内也是翻江倒海,血液滚滚,想要报仇的**,搅得他心烦意乱。只是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懦弱和退缩,只有他的坚定,或许能够换回萧依寂的理智。

    “是我害了他!是我!要是……啊……”萧依寂哽咽得说不下去,体内撕痛甚烈,胸口的起伏愈渐明显,不由呻吟出声,原本如玉的俊面伤心欲绝,狞厉得有些骇人,那唇角一剂诡异苦笑,令人看起来,甚是凄凉:“若不是我执意要上飘紫峰,芮羽不会出事,更不会……为什么要对芮羽下手?为什么要折磨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想要羊皮卷,问我不是更好……你说的对,该死的是我,我连他的命,都救不了,还谈什么保护陌红楼,还谈什么报仇?”

    话音甫落,萧依寂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脚下猛地一旋,身形直朝月啸撞期,一股蛮力竟将月啸撞得倒退了数步,随即口中暴怒狂喝:“你不是也想杀我吗?来啊!”

    月啸才一稳住身形,星眸之中立即闪过一道狠戾,沉吟半晌,才冷冷地开口:“你不配当萧依寂!”毋庸置疑的嘲讽,带着无尽狂傲气势,蔑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岌岌欲倒的男子,手上轻轻一旋,腰间陡然发出一道强光,刺眼耀目,令人不敢直视,只听呛啷一声龙吟,翻手之间,凛凛寒光,已是盈然在握,旋即,挺鼻之中发出一声冷哼说道:“你以为我真的杀不了你吗?”

    “那你大可以试试,我奉陪到底!”萧依寂冷冷一笑,星眸闪闪生辉,冷冽如锋,隐隐之中泛着足以燃尽一切的怒火。他却没有发现,身后那妙龄女子,娇躯一震,如若敷粉的面上神色讶然,凝目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的身形,两道远黛伏影,紧紧蹙在一起,立现几分纠结。她分明感到他从骨子中透出的悲恸,无疑,他在逼他!

    剑已拔,弩已张,气氛瞬间尴尬到极点。萧依寂缓缓抬步,一敛身形,卓然立在草地上,落痕剑尖轻转,直指月啸俊面,嗔目怒声说道:“你死,还是我死,听天由命!”

    月啸眉头一紧,萧依寂身上所散发出来狂傲已极的气势,已是让他感到略略心惊,心念电转,唇角略微轻启,却生生把话咽了下去,星眸之中旋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沉吟良久,手上剑花一挽,嘴哂冷笑:“这由不得你!”

    话声甫落,萧依寂心头立时一骇,只觉身后有人欺身袭来,尚未及反应,身后一种似刀刃,似剑尖的东西,已抵在了他的余海穴上,顺势一只冰凉玉手便将他腕脉扣住,出手迅电,戟指点了萧依寂胸前三处大穴。竟是方才那名妙龄女子。此刻她明眸紧张地望着他,一泓秋水盈盈生辉,娇靥那一抹涨红,正是因为她突破极限,强行运功所致。

    “想杀我就动手!”萧依寂惨白的俊面上现出一抹荒凉笑意,轩眉斜睨,口中冷冷不屑说道,眉间神色自若看破,显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他心里全然都是芮羽的影子,如此被人点住穴道,不得动弹,反而心头一畅,以死谢罪的想法愈加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

    那女子似是被他的话惊得一怔,凤目一旋,恍似流转秋波,染满诧异:“我……”她没有说下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过了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声,娴静的娇靥隐透丝丝担心:“我没想杀你,况且,我要杀你,你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我不知道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但他一定很敬重你,他用他的死,想要换取你的生,你就这样糟蹋吗?”那女子说着,遥手一指芮羽的尸体,并没有因为萧依寂那一双如锋刀眸而退畏半点,而是迎着他的冷酷,回以一抹无奈莞尔。

    娇呼尚未落尽,便见萧依寂神色微微一怔,心中忖测半晌,蓦地见她樱唇微微半启,欺言又止,不由冷冷一笑:“你要杀便杀,毋庸多言!”说罢,剑眉飞剔,湛然如星的眸子冷然挑衅。

    妙龄女子轻轻摇头,珠钗叮叮作响,虽是知道萧依寂在激她,仍是佯装失落,菱口中发出一声苦叹,:“也罢,你若不信,我就做给你看!”娇声才歇,骈指如电一闪,便落在萧依寂身上的大穴,一泓秋水竟是旋起几分心疼,纤纤如嫩笋的剑指却是恰到好处,游目轻旋,那一抹凛然神色,直令她心神微微荡漾,玉手力道一松,立即一股阴柔指力冲进萧依寂体内,宛若电掣一般,瞬间分窜经脉百骸。

    “就这点本事?”萧依寂眸色一紧,话音还未落尽,只觉阵阵如刀刺骨般气流在体内乱冲,源源生息,沁骨寒意,彻透心肺,痛入神髓,不由脱口发出一声呻吟,喉头似被冰封一般。

    “嗯?”妙龄女子樱唇倏启,轻嗯一声,绝美娇靥飞上一片寒意,神色亦是凝重几分。旋即反手便扣在萧依寂腕脉处,以指力压入,却觉如泥入海,瞬间自己的真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就在她险些惊呼的同时,一股对冲的内力缓缓旋起。她不由黛眉一舒,凤目顾盼轻旋,正撞上那直欲喷出炙火的星眸,心念如电一掠,口中语气也是沉凝起来:“恐怕你要忍耐一下!”

    说罢,手上力道再加一分,炽热如炙,在这更深寂殆,萧依寂几乎能够听到阴柔内劲渗进自己的经脉之中,皮肉渐渐紧绷,精华内纳,暴起万端痛苦,炽热寒冰两股力道,令自己身处两重地狱,焚身冰击一般,眼前不由一阵阵模糊。

    就在萧依寂几乎承受不住之时,那女子手上力道一缓,他猛感身上大穴,似乎被一枚极细的针尖刺中一下,这刺痛突如其来,比之方才,直攒入心底,令他不能自己,俊面霎时惨厉下来,不由自主地搐动,逼到哽嗓的呻吟,却是被他生生忍下,剑眉飞剔,冷眼看着在自己身上施针的绝色女子。

    此刻,那女子两只玉手,如影在他身上轻点,戟指力道诡异旋柔,剧痛之下带着一丝冰凉的舒服,在她骈指之间,夹着三支青光慑人的银针,分毫不差地刺在萧依寂身上大穴,轻轻捻动。不知何时,她的额际已经蒙上一层细汗,娇靥微红,如兰吐息也是变得重了起来,正是她因内力消耗而渐渐不支,那一双点漆凤目却是毫不犹豫。萧依寂不禁神情一怔,这女子竟然在试图救他。

    “以你这种性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的这十年?”他的一丝动容,自然逃不过月啸的眼睛,那一抹冷冽的嘲笑,似是要将萧依寂的心穿透。

    “自然有我的办法!”萧依寂听着,意味深长地瞟了月啸一眼,唇角上扬,自是不领情。

    他话音未落,便听一声责怪的娇呼:“别说话!”那盈盈明眸嗔怒瞟了他一眼,轻咛一声,旋即娇躯一展,一股诡异的旋力直将萧依寂的身形紧紧吸住,手上三支银针,离手旋起,爆出一阵青芒射月,夺人眼目。那女子竟是以自己极强的阴柔内力,将三支银针分别刺向萧依寂十二正经中的三条,旋力凝而不发,与诡异的吸力互济之下,那三支银针犹若被人轻轻捻动一般,拿捏之准,不爽毫发。三支银针才一刺进身体,萧依寂顿觉一阵阵暖意由丹田狂涌而出,冰封烈火灼痛其身,立时消下几分。

    他是见过这种手法的,只是他从未想到这世上能有人在医术上和叶雨枫媲美,当日叶雨枫为救上官云翀,冒险以十只银针同时破开上官云翀十道大穴的闭阻,尚且也是因为上官云翀命悬一线,不得不出此下策。而此刻,面前妙龄女子竟是信手拈来,半点不显勉强,皓腕急吐间,寒光流动,分袭萧依寂三道正经。直到她指尖被一股磅礴霸道的力劲打透,娇靥一喜,浅笑出声,旋即身形敛尽,一飒流星掠地,惊起薄纱飘飘,更是将她玲珑透骨的睿智衬得淋漓尽致,犹若清水玉琢,美艳如仙,仅是脚尖轻旋,便卓然立在如因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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