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玉在薛小凤指点下,用内力为沈心蓝疗治内伤,随后裴霖与薛青柠二人进来,薛小凤方觉出天色已暗,向几人交待事情后,背着药箱去了,不一会儿,青儿、柠儿将饭菜送上,沈心蓝执意下床与三人一起用饭,席间四人聊了一会儿,饭后见沈心蓝心力不济,裴、沈二人便也去了。

    刘笑玉心中放心不下沈心蓝,仍要留在房内休息,沈心蓝见他坐在床前望着自己,不由得莞尔一笑,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拍拍床铺笑道:“你也上来吧,我们挤挤睡。”

    刘笑玉愕然,吞吞吐吐言道:“蓝儿,你我男女有别,而且你还是……我们这样,于你清誉有损。”

    “什么清誉浊誉,薛二爷今日还说,这都是身外之物,再说了,是好是坏那是我的,并不干你事,只要我愿意,你管他是清是浊。”瞧着刘笑玉神情依然十分为难,沈心蓝媚眼上挑,笑道:“刘公子,青丫头对我说,我昏迷的时候,你都不曾离开过这个房间,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我有清誉,也早被你污了,那时候你怎么不为我多想想,现在又来跟我说这些假正经的话。”

    刘笑玉正色言道:“蓝儿,你知道我是因为担心你才留在这里,我刘笑玉心中若是对你有半分不敬,立时教我死在你的面前。”

    沈心蓝五官精致,无一处不是恰如其分,即便此时脸上毫无血色,也是一样的清丽绝艳,烛光映照下更是添几分妩媚,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怎么说起话总这样一板一眼,我难道不知你是担心我,你要是裴霖那样,我早杀了你了。”刘笑玉正要说话,又被沈心蓝打住,只听她接着言道:“你是担心我,难道我就不是担心你?你留在此处,便对我没有半分不敬,难道我让你躺在床上,就对你有半分不敬了?”

    刘笑玉自负才智过人,可在这鹤山坪大寨,薛青柠三两语就让他哑口无言,如今,沈心蓝也说得他一时语塞,心中真是有说不出的失落,瞧着沈心蓝依旧是笑靥如花,便拱了拱手,言道:“即是如此,那就得罪了。”言罢脱靴要躺在沈心蓝一侧,不想沈心蓝又将他推了下去,笑道:“天下这样便宜的事哪能天天落在你头上,既然已经错过了,那就错过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我也没必要替你惋惜。”然后咬着音,一字一字言道“这话你可要牢牢记在心里了。”见刘笑玉一脸怅然,沈心蓝咯咯一笑,侧身不再理会刘笑玉。

    刘笑玉这些日子一直担心沈心蓝伤情,日常茶饭不思,睡眠也不十分好,如今沈心蓝虽然内伤未愈,但情况已是大好,他心中石头落下,不多会儿便睡着了,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天大亮,一睁眼便看到沈心蓝伏在桌子上望着自己。沈心蓝见他醒来,笑道:“没想到你睡着了,才是让人最喜欢的时候。”

    刘笑玉不知这话是夸他,还是在挖苦他,干笑两声坐直身子,感到身上有东西滑落,原来沈心蓝将床上的锦被盖在了他身上,刘笑玉将锦被铺好,向沈心蓝问道:“你今日觉得可好些了?”

    沈心蓝笑道:“这薛二爷果然厉害,昨夜一副药,睡了一觉,今天就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刘笑玉微皱眉头,言道:“难道你昨天觉得自己是死了吗?”

    “何止是死了,浑身没半点力气,四肢连着身子都好像不是自己的,说起来比死了还要难受。”

    “那你还……”刘笑玉话说一半,听外面裴霖打门,便即止口不言,上前给裴霖开了门,裴霖与薛青柠并肩而入,后面跟着青儿、柠儿,捧了脸盆毛巾,沈心蓝刚洗漱毕,薛青柠就拉了她手问长问短,裴霖笑道:“青丫头,沈姑娘浑身是毒,小心毒死你啊!”

    薛青柠撇了撇嘴,言道:“要你来管,有我二叔,我就是毒死了,他也能把我救回来,这里就你一个人,巴不得我早一天死了。”刘笑玉与沈心蓝都是微微一笑,只见裴霖双唇嗫嚅,却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青儿、柠儿将饭菜依次摆上桌,四人围桌而坐,裴霖等人见沈心蓝精神大好,比着昨日好似换了一人,席间言语便多了些,薛青柠对沈心蓝更是热情非常,不停地为她夹菜,言道:“沈姐姐,这些早点都是我们四川的特色,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沈心蓝一脸笑意,连连点头致谢,时不时拿眼瞟刘笑玉,刘笑玉只是低头夹菜喝粥,心中忖道:“你瞧我做什么?”沈心蓝心中也道:“青丫头对我这样好,我得瞧瞧你是不是吃醋了。”刘笑玉心中又道:“我有什么醋好吃?”刚想到此处,裴霖拿筷子给刘笑玉夹了叶儿耙,委屈道:“刘大哥,我们吃不我们的,不要理会她们。”

    饭毕,四人又坐在一处说话,见薛小凤背着药箱来了,裴霖与薛青柠便即离开。薛小凤为沈心蓝号了脉,笑道:“没想到沈姑娘身子复原得如此神速,看来内力要比银针来得方便,不但通了经脉,还护了身体。”当下,刘笑玉依着薛小凤指点,又与沈心蓝通了经络,这一次只用了盏茶功夫,沈心蓝便吐了一口淤血,身子也不似昨日乏力,薛小凤一边为沈心蓝诊脉,一边不住微笑点头,言道:“看来我刚才还是说错了,沈姑娘之所以好得这样快,倒不全是因为用内力的法子,而是因为用的是你刘公子的内力。”

    刘笑玉心下诧异,问道:“难道我的内力与其他人不同?”

    “从医道来说,这内力可分阴阳两种,有至刚至阳者,也有至阴至柔者,刘公子的内力却是刚柔相济,阴阳不偏,沈姑娘身受内伤,体内阴阳均有损耗,刘公子输入的真力正起了滋阴补阳的效用,而且又是如此直接,比那些大补之药还来得快些,才有这立竿见影的效果。”薛小凤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接着言道:“至于用药方面,还是昨日我开的方子,药量及服用方法上面已写清楚,我会交代山寨药房的伙计及时将药给沈姑娘送来,沈姑娘只需按时服用即可。”

    刘笑玉拱手言谢,背起药箱将薛小凤送到门外,二人并肩又走了一段路,刘笑玉开口向薛小凤问道:“薛二爷,依你看,治好蓝儿身上的伤还需要多久?”

    薛小凤闻言止步,言道:“沈姑娘身上的内伤,并不如你上次那样凶险,先前是因为她身上有毒,疗治起来才十分棘手,但她醒来后,身上的毒便克制住了,少了这后顾之忧,再加上你的内力,她的伤如今已算是大好了,只要注意调养,我想不出半月即恢复得差不多了。”说着手捻胡须,垂首叹道:“我担心的倒是她身上的余毒。”

    “薛二爷的意思,她的伤不用我的内力也可以了?”

    薛小凤言道:“她体内淤血已清,剩下的调息,还是让她自己来,借助外力虽然更快一些,但从长远来说,并不十分好。”言及此处,薛小凤心中一亮,眼望刘笑玉问道:“刘公子这是要离开鹤山?”

    刘笑玉点了点头,言道:“实不相瞒,唐家堡现在遇到一些麻烦事,我是唐家堡人,理应回唐家堡与同门携手共进,之前因为蓝儿的伤,我才放心不下,如今她的伤已无大碍,我要尽早赶回唐家堡才是,至于蓝儿,就多多拜托薛二爷了。”说着拱手与薛小凤深深作揖。

    薛小凤赶忙伸手扶了刘笑玉手臂,笑道:“刘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还是那句话,我是个大夫,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应有之事。”见刘笑玉脸露难色,薛小凤问道:“刘公子心中还有什么为难之事?”

    刘笑玉微微迟疑,言道:“我在想该如何与薛大寨主辞别,来到寨中这么多日,只与他见了一次,还动上了手,我实在是……”

    薛小凤摆了摆手,微笑道:“我大哥他也是鲁莽,你是为着沈姑娘,大可不必为此自责,至于辞别一事,这两日十分不凑巧,他身体有恙,也不方便见人,他那里还是由我代为转达。不知道刘公子准备何时动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我想等与蓝儿讲清楚后,就即刻动身。”

    与薛小凤辞别,刘笑玉原路折回,心中暗暗盘算该如何与沈心蓝说,这短短路程他哪里能想得清楚,双脚踏进门槛,见沈心蓝在翻看薛小凤那日送来的医书,那双脚便迈不开半步,怔怔地望着沈心蓝。沈心蓝抬眼看到刘笑玉,合了书笑道:“你怎么去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回了唐家堡,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刘笑玉闻言吃了一惊,见沈心蓝双眼微红,心中即已明白,叹道:“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为何还说这样的话来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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