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子冷笑道:“真是天真又幼稚,我经历过无数次高能加速器实验,挡住过加速到接近光速的轰击粒子,你们竟然以为这样可以消灭我?”
    确实,智子是三体文明最成功的造物,堪称最高技术的结晶。
    在三体原著中,智子也从未被消灭过,与拥有主角光环的程心一样活到了最后,直到宇宙毁灭的那一天,甚至有可能伴随着留下的五公斤物质幸存到新宇宙诞生。
    即使是歌者文明的二向箔打击,智子也不会被毁灭,她本来就能够进行二维展开,连降维打击都对她毫无意义。
    可以说智子是三体文明有史以来最顽强的东西,难以想象要如何将其消灭。
    现在乔律就不得不面对这个难题,如何对付这个能一直存活到宇宙末日的怪胎。
    由于无法感知到宏观世界,乔律已经没办法使用灵能。
    事实上别说是灵能,时间感、方向感和距离感都在逐渐消失溶解,这里并不是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乔律的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然而这里却是智子的主场,她本来就属于微观领域,与强行缩小到亚原子级别的乔律等人是完全不同的。
    智子毫不费劲地躲开乔律等人的攻击,长袖翩翩的和服表现出令人惊讶的美感。
    不过这时乔律也发现了,虽然智子是在全力闪避袭来的反氢原子,但双脚却从来没有迈出过超过一米的距离。
    她就像给自己画地为牢一样,纵然面对枪林弹雨,也不肯迈出圈外一步。
    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能够击中她,这才是最麻烦的。
    若是要选择逃跑的话,智子可以瞬间逃出十万八千里外,乔律一行人怎么样都不可能追上她。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没有选择主动出击,就是停留在原地躲避攻击,似乎也没有打算还手。
    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诡异,也不符合常理。
    突然,乔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原子核周围的概率云,对智子问道:
    “你是在等什么吗?”
    此话一出,智子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没错,她正是在等一枚电子,一个能够帮助她中和电荷逃离强电磁场的电子。
    原子中的电子并不是沿着一定轨道运动,而是按一定的概率分布在原子核周围而被发现,因此被人形象地称为概率云,其出现与否完全是概率,所以才需要量子力学来进行分析。
    正因如此,智子才需要等这枚电子再次出现,无法预测准确位置会在哪里,只能守株待兔般地等待。
    她之所以没有逃跑,也没有主动出击,就是为了避免错失这可能会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丁仪已经证实了电子并不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基本粒子,智子与普通质子的差距就更是有如云泥之别,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合适的电子。
    对她来说,拿到这枚电子逃离强电磁场才是至关重要的,乔律他们就根本就无所谓。
    既然知道了这一点,乔律也马上改变了对策。
    “所有人,朝天开火!”
    他第一个举枪瞄准了原子核上方,那是电子存在的概率云,不断地扣动扳机。
    其他人虽然不解其意,但也纷纷服从命令,把反氢原子射向原子核周围。
    反氢原子遇到电子当然也会发生湮灭,尽管乔律也无法预测电子会在哪里出现,但是他们人数众多,完全可以靠广撒网来扩大成功几率。
    概率云中电子的位置都是不确定的,但也不会主动闪躲乔律他们的攻击,所以也无可避免地被反氢原子击中,甚至是会自己撞上去,在正反物质湮灭中彻底消失。
    “我承认有赌的成分,但现在看看谁的机会比较大啊?”
    “住手!”
    乔律一下子反过来把智子逼入绝境,她观察了这么久才确定这是自己要找的电子,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被乔律他们毁掉。
    智子终于忍无可忍地出手,拔出背后的武士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乔律砍过来。
    刀刃在空气中呜呜作响,快到根本无法看见,就连快银都没有这样的速度。
    不过乔律也早有防范,振金共生体装甲覆盖着全身,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挡住了智子的武士刀。
    与水滴不一样,智子本身并不坚硬,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脆弱。
    每一次高能加速器实验,智子都要代替靶标粒子被击碎,只是可以在百万分之一秒内重新组合复原,并有意给出错误和混乱的结果。
    她手中的武士刀说到底还是自身的一部分,当然不会有振金共生体的强度。
    智子在刹那间连砍数刀,都只能在乔律的装甲上擦出几道火花,无法造成足够大的损伤。
    她就像一个点满了敏捷的刺客,打不动乔律这个叠甲的战士。
    与此同时,她的主动出击可谓是正中下怀,如果她按兵不动的话,乔律反而是拿她没有办法。
    “丁仪!”
    伴随着乔律一声呼喊,丁仪启动了某个装置,但似乎并没有产生什么明显的变化。
    智子在发现乔律身上的装甲材料非同寻常后,马上就改变了战术,利用自身的高速反复地劈砍同一个位置,利用高达数千赫兹的攻击频率来切开振金共生体装甲。
    当然这是行得通的,尽管缩小到亚原子级别,乔律身上的振金共生体装甲还是存在分子结构,在不均匀振动迅速累积起来达到疲劳,无法抵挡住智子的高周波切割。
    只不过当智子正要成功取下乔律的首级时,她发现自己的动作突然变迟钝了,身体就像灌了铅一样,无法行动自如。
    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是磁场,这是不同于宏观世界的强电磁场的另一层磁场,在亚原子级别的微观下布置,来对智子体内的蚀刻电路产生作用的!
    根据楞次定律,安培力总是在阻碍相对运动,所以智子的速度越快受到的阻力也就越大,再也无法达到原本接近光速的程度。
    这时智子才明白,为什么乔律受到攻击,其他人都没有赶来支援,原来都是在忙着布置磁场。
    甚至她会使用高周波切割也在乔律的预料之中,当智子集中所有攻击频率用在自己身上时,就没有多余的行动力去管其他人了!
    乔律反客为主地笑道:“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对手只有我一个人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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