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杀死恶魔本源?话说那是什么东西?恶魔族可是传说中的东西,连精灵族的记载都十分含糊。”拉玛皱着眉头。

    “我觉得所谓的恶魔本源,应该并不是具体某一种族的东西。”手中短剑轻轻挥舞着,末那的双眼时而绚丽多彩,时而恢复成普通状态。

    “你现在的眼睛,究竟有什么变化?”确认了一下溶洞出口方向,拉玛开口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被那双绚丽的眼睛注视着,总让拉玛感觉心里毛毛的。

    “具体作用啊,不太好解释。”皱了皱眉眉毛,不过末那随后便想到了什么:“这样吧,给我一个魔法物品。”

    “要便宜一点的。”想了想拉玛到目前为止透露出来的两个魔法物品,都是价值不菲的样子,末那连忙补充道。

    “这个……”从箭壶中掏出了一根羽箭,拉玛递到了末那的面前。

    “爆裂箭矢,简单的附魔物品,怎么样?”

    “嗖!”

    寒光一闪,末那的短剑已经从箭矢上划过,只不过并没有损伤箭矢分毫。

    “什么意思?”拉玛皱了皱眉,有些看不明白。

    不过也只是这么一瞬间而已,下一刻,她已经感觉到了手中箭矢的不同之处。

    “驱散了箭上的附魔?不对,完全没有任何魔力飘散的感觉,简直就好像这根箭上跟没没有被附魔一样!”拉玛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手中的箭矢。

    “恶魔之源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似乎能够‘杀死’魔法元素。”末那解释道。

    “杀死?”拉玛对于这个形容感觉十分怪异,但是不可否认,与大陆上一些驱魔、禁魔技术相比,末那的这一剑的确用杀死来形容更加恰当。

    “不过话说回来。”

    已经能够看到溶洞的出口了,末那笑着向身旁的拉玛吐槽道:“还以为那个圣音咏叹调封印的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呢,结果意外的好说话嘛,啊哈哈~”

    “你不要想得太简单了。”白了末那一眼,拉玛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够恐怖啊!一个被封印了不知道多久的东西,紧紧是留下的一丝意念就强的可怕了,真搞不懂当初他得强到什么程度,还有封印他的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说的也是,不过这种程度的封印被破坏了,光明教廷那边就没有什么反应么?”末那又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

    听了末那的话,拉玛却是愣在了那里,然后一眨不眨地看着末那。

    “额……怎么了?”被拉玛看得有些不自然,末那轻轻挠了挠脸颊。

    “跑!”

    一手抓住末那,拉玛向着近在咫尺的溶洞出口猛的飞奔出去!

    “嗡!”

    一个如同光球一样的物体将两人笼罩,末那见识过,就是之前跳崖的时候,救了两人的那个护盾。

    “不要动!”抛出溶洞口之后,拉玛连忙带着末那冲入了树丛中,紧贴地面。

    “怎么……”

    “轰!”

    末那还没有说完,如同滚雷一般的巨响就出现在两人耳边!

    在末那与拉玛目瞪口呆中,溶洞的出口,连同整座山都从中间那巨大的裂缝,缓缓向两边分开。

    烟尘中,末那若有所觉得看向天空。

    “你知道,为什么光明教廷这么大的组织,担任教皇的却一直都是女人么?”一旁拉玛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半空中,圣洁的白光扩散,刚刚升起的朝阳完全被这团白光夺去了风采。

    白光之中,末那隐约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子,金色镶边的银色全身铠甲,本应是双手挥动的大剑被一只小手牢牢攥着。最为惹人注意的还是那人背后,六对洁白羽翼似乎要将天空遮蔽。

    “女教皇的出现与教廷的崛起都是始于300年前,而300年前光明教廷的关键转折,就是他们找回了遗失的神物——初始之光。”

    “初始之光?那套女式铠甲么?有多强?”末那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半空中的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么说吧……”拉玛也看了空中的人影一眼,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刚刚咱们从破坏封印到现在,大约过了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左右。”看了看天色,末那肯定地说道。

    “光明教廷教皇殿距离庇尔斯山脉直线距离大概在一万公里左右……”

    ……

    “16倍音速!!!!”末那目瞪口呆地看着拉玛,在确认这是不是一个笑话,但是拉玛那严肃的表情告诉了他毫无疑问这是实话。

    “我还是想办法穿越回去吧,你们的世界我不懂啊,这个速度足够在飞行过程中给猛禽战机上蜡了啊!话说你这个护盾还有隐形功能?”强迫自己转移话题冷静一下,末那的注意力放在了拉玛的这个护盾上。

    不得不说,这个护盾十分便捷,光是无视动能这一点就非常夸张了,而且末那不觉得这种高级货防不了魔法攻击。

    “没有。”

    “啊咧?那不是说她也能看得到我们?”末那笑容僵硬在脸上,指着半空中那隐约的人影。

    “对啊。”拉玛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末那扯了扯嘴角,貌似人家布置的那个魔法阵,光秘银的使用量就不是他们能够赔得起的了,现在居然在这里大大方方地讨论了人家这么长时间。

    “这个护盾,并不是为了隐藏咱们。”拉玛脸色一整,看着也直视着半空中的人影,收起了自己的护盾。

    “这个护盾,只是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不想与精灵族全族为敌的话。”

    “光明教廷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忽然从两人背后传来的声音。

    末那与拉玛猛然回身,刚刚还在半空中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

    背对着两人,巨大的羽翼缓缓张开。

    末那这才能看清楚,所谓的羽翼全部都仿佛是无数个光点组合而成,栩栩如生,似幻似真。

    而对于这位女教皇,只能看到那已经快到脚踝的,银白色的长发,不过虽然看不到脸,光是听到那好像能够净化人心的声音,已经足够了。

    “咳咳,那个,意思是,破坏魔法阵的事情,就算了?”末那很是耿直地开口问道。

    “几百年的时间已经将那东西的意志消磨殆尽了,没什么关系,你们身上也没有他的气息。我只是告知两位,光明教廷在大陆上有许多封印,大部分都是一些灾难之源,两位以后若是碰到了,还请慎重。”微微侧过头来,那双金色的眸子瞥了末那与拉玛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末那从那眼神中居然看到了一丝笑意。

    “两位……我在未来等你……”

    声音还在耳畔,但是人影已经不知所踪。

    拉玛与末那相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

    ……

    等回到了坎纽拉村,末那才知道,那位教皇大人带走了莎拉的遗体与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西奥多拉。

    “看来,莎拉原本就应该是教廷的人啊。”拉玛叹了口气,虽然西奥多拉被带去了教廷,但是之前自己跑出溶洞的赛琳娜,却还不知下落,在庇尔斯山脉中,这样一个小姑娘,生还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吉人自有天相吧。”末那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话说你当时的诅咒到底是什么?”一切都已经结束,感觉终于闲下来的拉玛将问题的矛头对准了末那。

    “那个啊……”末那笑了笑,转头看着拉玛:“说话必须一句真话,一句假话,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规则,同时作为交换,屏蔽别人的思想对我的影响。”

    “一句真话……一句假话……”拉玛一脸黑线的看着末那,怪不得那段时间末那这个家伙总是忽然蹦出一句毫不相关的话,原来自己给自己定的规则是这个么!

    然后一想到法斯村长,以及自己都被耍的团团装,拉玛却有点哭笑不得。

    “咱们这是去哪?”拉玛决定暂时先记在账上,改天再算账。

    “要走了,还要向一个人告别。”末那笑的有些奇怪。

    “安迪么?不过这不是去她家的方向啊。”拉玛猜出了那个人是谁,但是却更加奇怪了,因为两人现在前进的方向,是当初掉下来的那个湖边。

    “我猜她应该还在这里。”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那片松林。

    没走几步,已经隐约看到,那棵最大的松树跟前,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安迪。

    “安迪?在干啥?”走进了,拉玛有些奇怪的看着问道。

    安迪没有立刻回答,不过拉玛也不在意,因为她现在的注意力,被眼前的东西给牢牢吸引住了。

    那个埋着米泽埃的坟堆上,一朵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花朵,正静静地开放着。

    “泪心花!”拉玛惊讶的说道。

    百年都没有开过的泪心花,昨晚竟然开了两朵么?

    “果然如此,借助圣音咏叹调的力量,以及百年来不断地对村民们灌输泪心花的传说,再加上祭品那无比强烈的执念,才催生出泪心花么?”安迪喃喃地说道,似乎在说给自己听,也许也是说给末那与拉玛听。

    “这是……米泽埃……”听到了安迪的话,拉玛也猛然想到了。

    “说得通俗一点,所谓的泪心花,是为了心爱之人,牺牲自己才能盛开的吧。”末那在一旁说道。

    “圣音咏叹调的魔法阵也是必不可少,但是现在已经被破坏掉了,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一朵,已经是世界上唯一的泪心花了,结构似乎并不是纯粹的魔法元素固化组成。”凑过去,安迪炯炯有神地盯着泪心花,观察着泪心花的物理结构。

    “不过末那先生,拉玛小姐,你们居然能够成功破坏圣音咏叹调,这一点我完全没有想到呢,我对那个魔法阵的研究,还远远没有触及到核心,现在素材没有了。”叹了口气,安迪站起身来,看着末那与拉玛。

    “那你去找教皇要呗,我看她挺好说话的样子。”末那无所谓的笑了笑。

    “两位这是要离开了么?”目光打量着末那,在末那手上的指环那里顿了顿,安迪才开口说道。

    “没错,来看看你,顺便和你道个别。”

    “那祝两位一路顺风了,我大概还要在村子里呆几个星期,对泪心花的研究还是在这里最合适。”

    “……”拉玛没有说话,只是感觉有些不舒服,毕竟那朵泪心花,可是米泽埃的生命与强烈执念所形成的,不过安迪似乎更加在意泪心花的研究价值。

    “那么再见了……”末那也是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鬼话王、泪心花。”侧过头来末那瞥了安迪和米泽埃那破破烂烂的坟头一眼,呢喃地说道。

    ……

    ……

    “啊啊啊!不知道为啥,咱对那个安迪,感觉有些莫名的火大。”

    在离开的路上,拉玛小声地抱怨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喜欢上安迪这种女孩子,是米泽埃的悲哀吧。”末那回道。

    “那个安迪不愧能成为阿诗布的朋友,与身边的人相比,更加喜欢探究未知事物。”虽然能够理解,但是拉玛总觉得那个米泽埃有些不值。

    “虽然米泽埃的做法有些自私,但是对于安迪的感情确是真真切切的了。”拉玛继续感叹中。

    不过说到这里,拉玛却是忽然愣了愣。

    “末那……”转过头来,拉玛死死地盯着末那。

    “那个安迪,每个星期刷新一次记忆,根本是假的对不对……”脸色阴沉了下来,拉玛看着眼前的末那。

    早就该想到了,怎么会这么巧,两个人的诅咒,全部都是失忆。

    如果这么说的话,记忆中与安迪的对话也被拉玛一句句回忆了起来。

    “离开的时候,我以为你在向米泽埃告别,其实,你是向他们两个告别吧,如果泪心花时米泽埃的话……那么那个安迪……鬼话王么?”

    末那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拉玛。

    “那个安迪,也是一句谎言一句实话吧,你们总是相互问是男是女,是在建立一个判断真假的标杆。”

    “米泽埃最后那些话,也并不全是真话吧。”

    回忆如同幻灯片一样从拉玛脑海中闪过。

    “我就是米泽埃·布雷,那个埋在湖边松树下的米泽埃·布雷,那个坎纽拉的鬼话王——米泽埃·布雷。”米泽埃是说完这一句身体才开始虚幻化的,也就是说,这句之前的话都不能相信,自然也包括那一句“我可以保证,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话呢。”

    那么他后面哪句话实在说谎呢?

    “赛琳娜与西奥多拉,真的是米泽埃拐走的么?”深吸一口气,拉玛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安迪知道那是圣音咏叹调,为什么发现西奥多拉的时候,莎拉会和安迪一起出现……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莎拉为什么一心求死?还有……”

    顿了顿,拉玛那红色的眸子中,代表危险的信息不断闪现。

    “是谁……在三年前杀死了米泽埃?那个对埋藏位置知道地清清楚楚地人么?”

    末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没有预兆地将拉玛揽在了怀里。

    “如果你觉得与安迪相处了三年,米泽埃还蒙在鼓里的话,那么你就太小看米泽埃了,但是就算他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仍旧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你想要怎么办?为他报仇么?你觉得米泽埃会领你的情么?”末那在拉玛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讨厌这个村子。”

    半晌,拉玛低声说道。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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