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同平静的湖面,泛着天青色的光芒,几朵流云飘过,留下岁月的余痕。这天空,白云流转,久不知心旷神怡,作为一名看客,寒墨当然不例外。

    此刻的他躺在山腰,通过林隙,看那天空岁月,一袭浅灰的麻衣,带着几个补丁,翘着二郎腿的脚上也只穿了一双简单不过的布鞋,沾着点点的泥土,平凡的脸透着平静,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偶尔闪过一丝同龄人不具备的沧桑。此时的寒墨正哼着歌,看着天,这是他一天当中最乐意做的事情。

    天,永远那么深邃,留给人的是一幕人生。天,也是无常的,岁月不变的流转,几多凡尘。

    天青渐或成灰,六月的天总是变幻,不愿让人知道他的性情,或许它本就是这样。风吹来了,配合乌云,为天空蒙上一层灰色的纱。睡着的寒墨因微冷睁开了迷惑的双眼,几朵大乌云遮住了夕阳,山风吹过,沙沙的声音带走林间最后的温柔。

    “我去,这么不给面子,偷个懒都要这样,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啦”。寒墨一边发个牢骚,一边快速的拿起斧子,把柴放在了胸口,撇起脚丫子往山下跑。

    雨滴从天空泼撒下来,越下越大,寒墨的脸有点发青,用身体护着柴,尽量不让雨水侵犯柴,这是他半天的工作,也是明天买饭菜的钱,如果它湿了明天大概又要吃干饼了,这对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是老头的身体却不适合,寒墨边想边飞奔着。

    轰轰,浓浓的乌云发出沉闷的怒吼,仿佛一个巨人在云上嘶哄着。一道电光劈开了乌云,刹那间天都明亮了一些。云吼电闪,天地间的云仿佛卷成了漩涡,红光在漩涡的中心酝酿着。寒墨低着头快速的跑着,这天异常把他也惊呆了,只是他现在关心的是胸口的柴还能保持多少不湿,一道闪电击中了旁边的树,火花四溅,寒墨咬着嘴唇,继续迈着有点发抖的腿向山下跑去。

    山脚下站着一间泥房子,墙的四周长了些青苔,泛着历史的气息,屋内的传来老人咳嗽的声音,老人一身简朴的麻衣和草鞋,脸上的皱纹仿若岁月的鱼尾,粗大的手上有着厚厚的老茧,此人是一位老樵夫此时他正拿着几个小土豆往火盆里放,嘴里自语,等小子回来也快烤好了,说着眼里全是慈爱的目光。

    忽然天暗下来了,风雨电闪,似九天之上有不可知的神明在发威着。红光自云朵深处闪耀着,好像在犹豫着。老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死死的盯住窗外的天,四周的虚空在激烈的挤压着,缕缕黑色的裂缝在老人的身旁出现着,老人紧紧的握紧着拳头,身上无一丝老迈的气息,留下的全是一种莫名的气势,好像一座大火山将要喷发一样,令人生畏。泥屋的四角在发光,一道道光线般的纹路在亮起。笼罩着老屋,遮住了将要爆发的气息,老人眼睛像火焰般,在虚空留下两道赤色的长痕,他看着窗外,红光照亮了半壁天际,嘴里说着“终究是要来了吗......"

    “老头,老头,我回来了”,寒墨在屋外的不远处向这边跑来。浑身湿透却抱紧木柴,在漫天的大雨雷电中显得一些倔强。老人看见寒墨,手松了下来,凌厉的眼神化为了慈祥,周围的气势慢慢归于平静,老屋也变得如平常一样,默默无闻。

    “快进来,没大没小的”老人拿起树枝在火盆里捣弄了两下,向窗外喊着。寒墨推开房门,发出吱吱的声音。放下了怀中的柴,一边脱去湿衣,一边对老人说“老头,今天这天气太怪了吧,打雷闪电的,吓我一跳呢,不过柴还是保住了一大半,明天可以加菜了”。

    老人盯着火盆,低低的说道“这天...是挺怪的。老人摇了摇头,对寒墨说,快来吃土豆吧,别管这天了,它...又能如何...

    “哇,有土豆”!寒墨跑了过来,将烤好的抓在手里,热,都没抛出手,塞入口中,眼睛半眯起来,享受这一刻的美好。老人看着寒墨,眼神渐渐的复杂起来。窗外的雨停了,仍有几颗水珠顺着屋檐往下滴,云变成淡灰色,雷电消失的了无踪迹,仿佛刚才只是梦境一般。老人知道那不是梦,自己的命运寻来了。

    “小墨,明天去青阳城吧”老人缓缓的说着。

    “是啊,加上这半捆柴,我们明天可以卖个好价,嗯..可以买些酒菜,还需要几本书,还有大集市才会有卖的仙人故事”寒墨吃着嘴里的土豆,眼睛盯着屋顶,声音含糊的说着。却没有看到老人眼中的一丝......不舍。

    “老头,你说真的有仙人吗?就是那种一拳击碎虚空,一吼震碎群山,脚踏八荒,怒则苍穹崩,挥手间风云聚合的传说中的人”寒墨突然转脸问向老人,配合着挥舞着手臂,做着夸张的动作。

    老人错愕了一下,一瞬间收起了复杂的情绪,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手里的树枝拨动下未燃尽的火盆,笑着说“仙人吗,当然是有的。

    “真的,老头你可别骗我?寒墨激动的问道。

    真的,我们的世界还有不少仙人的传说的,虽然大多数都不到真假,但其中一些还是真的。你要去的青阳城就是以一位仙人命名的,好像是叫林青阳吧,哎,人老了,好多都记不清了”老人慢慢说道。

    “林青阳...青阳城...仙人..,寒墨缓缓的说出这些名字,眼睛深邃起来,身上的气质也变得稳重成熟,似有无法排解的痛苦堵在胸口,脸上充满了偏执。

    老人看着寒墨,叹了口气,这孩子每次问道关于仙人的事情就变得这样,自己问了两三次都不说,过了一会又变得没心没肺了,老人也不再问什么了,谁都有无法忘去的过去。自己也不是忘不了....才在这活着的吗,自己第一次遇到这孩子的时候还是重伤时在绝地“极山”遇到的,也不知道谁把他放在这里,这里是连大能都轻易陨落的地方,自己遇到这孩子也是有缘,无希望的绝地竟被走了出去,然后便陪着寒墨一起生活,老人觉得自己喜欢上着这种日子了....只是它来了...

    “老头,你怎么知道的啊”寒墨恢复了正常的情绪,神情愉快地对老人说。

    “哈哈,听人说的,年轻时也出去过,见过些那些修士”老人笑着对寒墨说.

    “老头,你年轻时做什么的?难道是考科举的吗?听说除了凡人的最大梦想就是成为一个修士,第二就是科举考试了。你从来不说,难道是考试失败了?寒墨一脸好奇的问道。

    老人把手里的树枝丢进了火盆,拿起桌上的小酒壶喝了一口,闭上眼睛,享受酒的回味,又似乎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说“科举,差不多吧,只是皇帝不是皇帝罢了,至于失败,哈哈,我会失败吗!老人脸上有了以往未曾出现的自信和狂傲,这不符合他的年纪,可就是这样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却并不感到别扭。似乎这是应该的,自然的。

    寒墨瞪大眼睛看着老人,面前的老人感觉既熟悉又有些陌生,仿佛另一个灵魂正在觉醒一般,平静沧桑的脸看起来都有一种颠覆天地的霸气,就是霸气,寒墨认为自己没有看错。

    老人打断了寒墨呆呆目光,笑着将酒壶递给寒墨,“喝一口,没事的,今晚咱爷俩好好聊聊。时间才一会,你就这么大了,当年遇到你是才是个小孩童,岁月啊,不饶人喽”。

    寒墨接过酒壶,往口中倒了一口酒,灼烧感像一条线一样从喉咙到胸腔,到处火辣辣的感觉,寒墨擦了一下嘴,心中温暖随着酒慢慢散发出来,是啊,老头,还是我最亲的人。眼角有点微润,寒墨吐了口酒气说道“老头,这酒不错嘛,就是少了点下酒菜,等明天把柴卖了去换些菜来”。

    老人看着寒墨微红的脸,哈哈的笑了起来。“好,明天去青阳城你就自己去吧,长大了也该自己去经历了。我,老咯~”

    “真的啊,寒墨有些兴奋,明天自己去青阳城卖完柴还会有好长时间,可以去看看关于仙人的书了。听说青阳城一年最大的集市就在明天,一定会有许多不曾看过的书。”寒墨开始计划着明天的时间,清秀的脸带着微红,眼睛出现了小小的光芒,有了一些少年人应有的憧憬。

    正在寒墨想象明天的时候,老人不紧不慢的声音飘了过来。“小墨,想当科举还是修士啊?说给我听听”。老人喝着酒,神色平静,只是酒壶恰好挡住了目光中的一抹纠结,谁也没有看到。

    “喂,老头你好无聊啊,当然是修士。我辈之人,应当纵横天地,快意平生,追求生命的自由,才不负这如斯岁月。“快意平生,纵横天地”老人呢喃着,轻轻低吟着“快意平生,纵横天地”....

    “老头,没事吧,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我想当修士,也只是梦想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呢”寒墨苦涩的笑了笑,又随即握紧了拳头,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成为修士的,成为一名掌碎虚空,吼碎山川的....仙..一定!

    “哦,小子的追求还不小,这大山...容不下你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青阳城,早些睡吧。”老人哈哈笑着说。“知道了”。寒墨起身去了房间,把房门关上了。老人看着寒墨的背逐渐消失,轻轻的说道:仙....太弱了...”

    寒墨没有听到老人的话,此刻他躺在床上,两颗泪珠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嘴里模糊的说道:地球...妹妹..我要回去,我还想见到你呀,我想要保护你...一辈子...仙......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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