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武修贤没想到许易竟如此猖狂,完全不把他天君公子的身份放在眼中。
    宁无忧道,“许道友若真能一展神技,本圣愿赠道友丹青一幅。”
    轰!满场险些爆炸,大家急吼吼围在这韶音亭中,参加这流苏盛会,为的可不就是宁女圣的青眼,能得丹青简直就是梦寐以求。
    武修贤险些气炸,千防万防,还是架不住佳人爱才子,他深吸一口气道,“宁道友所言极是,许易你大可一展神技,让我等见识见识,你是怎的在须臾之间,成诗千首的。”
    他挡不住宁无忧向许易释放善意,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将所谓神技的难度给拔高到极限。
    许易冷笑道,“不知武道友口中的‘须臾’到底是多久?”
    武修贤道,“旁人便是一日之内,也做不得上千首,但空虚客自非凡人可比,再者宁道友也说了,要看许兄一展神技,所谓神技,必是非常之能,我想一炷香的工夫,怎么够了吧。”
    场上顿起一片嗡嗡,谁都知道武修贤这是在为难许易,便是道祖下凡,怕也办不到。
    但这档口,谁会同情许易呢,纷纷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
    “我早就听闻空虚客天大文名,我觉得半柱香就够了。”
    “对空虚客而言,千首诗算什么,万首又何难?”
    “空虚客天大的名头,本座一直觉得传言不可信,今日机会正好? 让本座亲眼见证,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武修贤挥手止住骚乱,“诸君不必心急? 乱声坏了许易的思绪? 届时? 人家可有话说了。”他止住嘈杂,无非是不愿凭空给许易构思的时间。
    许易哂道,“武道友还真小看许某了? 何必一炷香? 千首诗而已,须臾可成。”
    说着,他一挥掌? 空中光影汇聚? 瞬间聚成一幅由文字构成的字阵? 众人定睛看去? 共有八百四十字。
    “这是什么诗? 怎么那么长?”
    “这也才一首? 哪里来的千首。”
    “就是,便是一字算作一首,这也才八百首。”
    “…………”
    众论纷纷,高台之上,白纱帐中? 却传来一声“妙”。
    随即? 白纱帐中伸出一只纤纤玉手? 玉手轻轻挥动? 光晕聚合,化作一块巨大的光幕。
    很快,整块光幕便落上十余首诗作? 数目还在快速增加着。
    众人仔细观察,立时发现端倪,那光幕上聚合的诗作,分明就是从许易布下的那文字方阵中取出来的。
    宁无忧这十几首诗作一摆,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原来那八百四十字组成的文字方阵,竟然可以正读,反读,斜对角读,退格读,循环往复,聚成无数诗作。
    只此片刻功夫,宁无忧的那块光幕上,已经生出百余首诗作,而诗作的数目还在增加,只是增加的速度明显减缓。
    宁无忧道,“不知空虚客可否见告,这璇玑图中,总计能抽出多少诗作。”
    许易道,“合七千九百五十八首。
    轰!武修贤先是觉得自己幻听了,继而,又觉得有人正拿锥子在往他脑子里钻。
    “空虚客之才,实乃天授。”
    宁无忧惊声道。
    许易敢当众报出数目,此事就不可能假,毕竟,要验证也不是什么难事,没谁会说立时被戳穿的谎话。
    顿时,满场议论之声宛若聚雷。
    “这,这还是脑袋么?”
    “亏他想得出来。”
    “这人莫非终日都不修行,就琢磨这些。”
    “……”
    许易朗声道,“宁圣谬赞了,不过是文字机巧,许某闲来无事,瞎捉摸的。”
    许易厚颜无耻地将功劳全安在自己头上,正所谓:抄书一时爽……
    宁无忧道,“空虚客过谦了,顷刻七千首诗作,传出去,必是奇谈,今日流苏会,有此一作,足以百世流芳。本圣先谢过了。”
    说着,她玉手轻挥,一卷画轴朝许易飞来。
    许易接过,高声道谢,满场艳羡的目光几乎将他分尸。
    既得宝物,许易当即告辞,宁无忧也不挽留,他身形几个晃动,便消失不见。
    不知多少人骤起杀机,却也不好做的太直白,总不能立时也告辞离开,任谁也知道这是追杀去了。
    就这么着,只能不甘地坐视许易逃之夭夭。
    然则,许易谨慎的习惯不改,多次转腾后,还是在四色印空间中溜了一圈,确信没有种下禁制后,才放下心来,径直赶回空虚岛。
    许易去后,流苏会的精华部分便结束了,众人意兴阑珊,武修贤也阴沉了一张脸,不顾多人邀请,闪身离去。众人散尽,韶音亭恢复了宁静。
    忽地,一阵光波流转,韶音亭外禁制再生,隔绝内外。
    水榭台上,白纱帐轻轻展开,宁无忧行了出来,一袭黄衫衬得她淡雅如菊,芳姿婉约。宁无忧目光送远,越过黛水河,娥眉微锁,玉指轻弹,口中喃喃有词,竟还在归纳璇玑图中的诗句。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我看许易那小子的一股邪风,是要将小姐的一颗心,刮飞出去了。”
    不知何时,一个宫装妇人出现在了高台上,掌中托着玉盘,玉盘中盛放着晶莹剔透的瓜果。
    “姆妈,胡说什么呢,你也知我喜好,何必学那凡夫俗子一般见识。”
    宁无忧摘过一颗青提吃了。
    宫装妇人道,“小姐使得好拙劣的障眼法,灵鳌岛上,不知小姐因何借着卢边月之手助他炼化域根。”
    宁无忧道,“看来我身边的人真得换换了。”
    宫装妇人道,“我也不是排斥小姐寻找道侣,但总不能是许易那样的吧,不说旁的,单是他能做出那些连女儿家都羞涩的诗句,足见是风月浪子。”
    “姆妈,你越说越远了。行了,姆妈你先下去吧,果子放这儿便好。”
    宁无忧沉下脸来,宫装妇人叹息一声,退了下去。
    宁无忧喃喃道,“世上岂有一见钟情?可我分明对他没有男女之念,为何总觉得他很亲切,总忍不住向要助他一臂之力呢?”
    摇摇头,宁无忧想不明白,取出许易作的文字璇玑图来,便又开始用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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