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山 作者:吓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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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和林一山都是第一次进剧场。在林一山的要求下,放愿用白溪买的那条裙子打底,外面罩了羊毛大衣,高跟鞋加持,足够配得上这看戏的排场。

    京剧的发展态势远不如话剧、儿童剧,可戏迷是终身制,爱上了,就会永远爱,不爱的,想爱上也很难。因为唱词难懂,程式和也不符合现代审美。

    但是,京剧中国戏曲史上掀起的□□,至今影响尚在。

    作为与苏联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德国的布莱希特齐名的世界三大表演体系之一,以梅兰芳为代表的京剧,

    世界戏剧三大表演体系即分别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konstantin·stanisl□□sky,苏联戏剧家),布莱希特(bertolt&,德国戏剧家),梅兰芳为代表的三种表演体系,其虚拟写意、以演员为中心的艺术体系,仍然独具魅力。

    d市仍然有“过年看大戏的”的传统,剧场里,一部分人是因“看大戏过大年”的传统而来,一部分人是因为“角儿”而来。

    “我就是冲着王玉芙来的!”开场前,林一山身后的人在打电话,林一山听到这么一句,惊讶地和许愿对视,许愿做了个表情,意思是:厉害吧!我没骗你吧!

    场上锣鼓喧天,扮上戏的王玉芙,虽然年近半百,可神态眼神如仙女。林一山许愿都不懂京剧,可二人看得认真,尤其听到王玉芙开口唱,虽然戴了随身麦克,音量被放大,可声音细腻婉约,华美大气,高处如云中雁,收声似细涓流。

    台下频频叫好,许愿林一山也跟着拍巴掌。

    谢幕后,许愿带着林一山去了后台。二人前来看戏,许愿没有事先跟王玉芙说,等捧着鲜花到了后台,妆还未卸的王老板惊讶不小。

    后台走廊里摆满了服装、道具,很多戏迷穿梭,签名、合照的扎成好几堆,热闹非常。

    王玉芙刚接受完某网站的采访,笑咪咪地跟对方告别,带着许愿进自己的化妆间,这里安静一些。

    王玉芙已经卸下头饰,贴片子的额头有汗水干涸的痕迹,脸上的妆也花了一点。许愿留意到了,暗暗感慨,唱戏是个体力活。

    王玉芙拉着许愿的手坐下,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个人,目光扫过他,给了他一个笑脸。

    已经夜里十点多,心知王玉芙要早休息,现下妆还没卸,许愿不便久留,两人简短交谈几句,起身要告别。

    王玉芙仍拉着许愿的手,手腕相触一丝凉滑,她低头看去。

    许愿戴着镯子——就是白溪买这条裙子的赠品——这是林一山的说话。当天的场面历历在目,担心这赠品价值不菲,许愿打算还回去,没想到碰上前女友被□□暴打,林一山上去解围。这件玉镯就没还成。

    王玉芙举起许愿的手,迎向灯光。化妆间里,为了演员化妆方便,灯光格外明亮。玉镯子隔住灯光,半明半透,呈现浓淡的绿色显影,如流云,像丝絮。

    王玉芙举着许愿的手,端祥数秒,随后放下,看向许愿身后的林一山。

    “你是她朋友?”

    林一山上前一步:“是的,许愿总跟我提起您。”

    “咱们应该在白溪见过?”探询的语气。

    “是的,许愿事后跟我提起,我才想起来。”

    “这手镯也是白溪买的吧?”王玉芙看向许愿,问出这一句。

    没等许愿解释,林一山抢先一步答道:“是白溪的东西,我们也不懂,小物件,不值一提。”

    王玉芙和林一山对了对眼神,另一只手拉住林一山,把许愿戴着手镯的手叠到林一山手上:“我就不留你们了,好好的。”

    王玉芙简单卸掉片子和油彩,小徒弟拿来外套,她边换便装,边看小徒弟收拾东西。

    外面脚步声一阵紧似一阵,还有舞美人员在拆布景、往车上装道具,夜里十一点的剧院后台最为繁忙。

    王玉芙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镯子。在白溪小城唯一一家金玉首饰店,那个镯子就摆在玉器柜台最显眼的位置,被钢化玻璃实实诚诚地围起来,顶头一盏灯,照得玉镯周身要明亮许多,价钱签上一串数字,够买半个柜台的镯子。

    ☆、六十九

    林一山回想与李望的对话。离开白溪之前, 他偷偷递给李望那个精致的丝绒包装——这明显是个女人用的东西, 林一山没多说,李望也没多问。

    隔了段时间, 李望奉命把东西寄回d市,打包装前,林一山特地嘱咐, 让古着店老板给换个包装盒, 理由是,丝绒的不结实,快递暴力装卸, 很容易破损,另外,这个盒子太浮夸,最好找个木头盒子, 扔到地上没人捡那种。

    李望闲人一个,把事情一一办妥,包装了里三层外三层, 寄了顺丰快运。把快递单号发给林一山时,他忍不住微信上说:“我发现你越来越矫情, 越来越龟毛,玩的越来越剑走偏锋了。”

    林一山没回。

    他又想起一件事:“我怎么看许愿这么眼熟啊?你吃回头草了?”

    林一山依旧没回。

    李望, 身高一米八六,体重不祥。毕业于东华大学机械工程学院,机械工程专业。本科毕业后, 就职于上海某知名汽车制造集团,毕业第三年,进入集团研发中心,任某轻量化研发项目负责人,成为研发中心最年轻的项目负责人,可谓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大学期间,结识东华大学话剧社社长,郞才女貌,好不登对。

    当年上海房价还能够得着,两人凑钱按揭买了房,正打算来年结婚,不料女友突患重病,辗转住进华山医院。

    都说红颜薄命,没等卖房手续办结,鲜活漂亮的她,被护士推出icu,成为一具没有生命体征的尸体。

    本来婚后可能只是俗世夫妻,大城小家,房贷家务,上班下班……可女友突然离世,这世上再无体己人,再无小心性、小吵闹,李望成了“无望”。

    他辞去工作,卖了房子,漫无目的,远走他乡。

    这些都是林一山讲给许愿听的。

    “他冬天去东北滑雪猫冬,夏天去白溪经营客栈,不缺钱花,也不需要太多钱。”

    许愿回想白溪的几天相处,李望身上,真的有同龄人少有的坦荡和单纯。言行亲切,心思浅淡。想是与他的经历有关。

    许愿无端叹了口气:“我们是不是老了?到了非经历些什么不可的年纪?”

    “月月喜欢李望。”

    许愿诧异:“月月,孟姨的女儿?”

    “嗯。从十几岁开始喜欢,我们去哪玩,她都要跟着。后来李望去上海读大学,又有了初恋女友,月月才渐渐放手。最近几年,李望的消息,她都是从我这里问出来的。”

    “李望这么多年一直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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