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_np文 作者:xyuzhaiwu.xyz

    清风颂音辞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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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颂音辞第31部分阅读

    稍缓和,胤禟也是抬头望来:“四哥,就等你了,正想着要不要去叫你呢!”难得见九弟这样的时候,胤禛吐出一口气,点点头落了座。

    “叔,叔。”颜颜坐在胤禟怀中,忽然出声道。

    胤禛偏头一瞅,发现九弟一脸得意,十三弟好似很不甘心,由此可见,这个“叔”字定是九弟教着颜颜学会的,否则十三弟哪能这副表情。

    心绪慢慢平静的胤禛用完膳,想了想后,让诗韵安排胤禟和胤祥住到四君子院的菊院,迫于两人争抢颜颜的行为,他又让谷嬷嬷带着颜颜也去菊院,临走前他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颜颜腕上带着颗恒温珠子,方放心让他们离岛。

    已有“三百多岁”的胤禛,当然不会幼稚地赌气,又想到徽音是司马徽的女儿,他就更加无法完全狠下心不理会,情绪恢复如常的他,最终还是踩在了上楼的阶梯上,打算看看徽音如何了。

    屋子里照旧昏暗,关上门的胤禛缓步入nei,在床上找到了人。白色的汉裙被蹭成一团一团,领口也有些散了,她斜躺在床铺上,酒壶滚落在木质地板上,未有酒滴残留,看来是被喝光了。清瘦的男子摇摇头走到床边坐下,视线移向浑身酒气的女子,发现她双颊泛起红晕,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抹满足的宁和浅笑,一双眼睛半闭半睁,流泄出的神光全部是酒醉的迷幻之色。

    “徽音,你可知我是谁?”胤禛忍不住问,平日里那般一个女子,竟然也会有这种模样,真是令人大感意外。

    床上的女子撑着胳膊坐起来,眸子缓缓睁开,似笑非笑的瞧着坐在床边的男子,嗓音如同被温泉泡过了,软绵而惑人:“你是爱新觉罗?胤禛,是重回康熙年间的雍正帝。”

    “唔,看来醉得不厉害,我们聊聊天,你觉得如何?”胤禛笑了笑,大约是被徽音这般柔和的模样影响了,他也褪去了平日里的那份冷冽淡然,向后靠在床头上,确实是打算好好聊天的架势。

    “嗯,我没意见。”徽音抱膝而坐,将头侧放到膝盖上,嘴角轻轻地牵起一个弧度,眼眸半阖了起来,懒懒得像午后晒太阳的黑帝。

    “你父亲是司马徽,那你的……祖母呢?”胤禛目光低垂,好似在看着搁在腿上的手,又好似透过这手看着不知名的什么。

    徽音闻言坐直,完全睁开了眼,此时除了脸上的胭脂色,竟完全看不出她饮了酒,眼神清明地审视旁边的男子,略微思量一番后带着揣测地问道:“你见过她,爱新觉罗?毓岫,是吗?”

    第12章 初生信任

    胤禛听到这个名字,猛然抬头望去,黝黑的眼眸中似晕染出了水雾,千百种情绪揉杂在其中,竟好像这一眼里,已然囊括了他灵魂飘荡二百多年的所有,所有。

    见此,答案瞬间明晰。

    徽音慢慢吁出一口气,她回答,些微涩然地坦诚:“没错,爱新觉罗?毓岫就是我的祖母。”

    终于确认了,胤禛仿佛突然间泄了口气,说不清是痛惜还是愤恨地道:“为何,爱新觉罗家的后人……会有那般的,那般的结局?”

    “你不是心里很清楚吗?为何还问出这样的傻话,如果不是你们这些祖先成为了皇族,祖母也不至于背负着皇族正统后裔的身份,被那样利用了个彻底,更不至于不得善终。”

    爱新觉罗?毓岫是胤禛的直系后人,比起其他皇祖后裔来说,她的血统要高贵得多,也正因为如此,她的利用价值与此才呈正比。胤禛飘荡的那些年,看到了大清的没落,看到了爱新觉罗家的衰败,也看到了皇祖后裔的种种不同命运,可是比起那些甚至连自己姓“爱新觉罗”都不知道的后人,毓岫……可称得上最为、最为悲惨的一个了。

    胤禛是因为在旁一点点看着,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这些,而徽音……从她被宣布成为司马家唯一继承人开始,诸如这些事对她而言,就再也不是秘密。

    毓岫自出生就被软禁着,本来她出生的年代,皇族后裔的身份,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了,然而利益却使这个身份变得有了意义。后来本该成为弃子的她,又受这个身份所累,成为了另一场利益牵扯中的牺牲品,年纪轻轻就陨落在了其中。

    “祖母是被国家送入司马家的,说是联姻,实际上国家是希望未来司马家作主的人能是祖母的孩子,这样司马家的威胁也就慢慢能瓦解。你可知她从生下来起,就被喂了药物的事?”徽音偏头问道,她是真的不知道,旁边这个男人究竟了解多少。

    “知道!”胤禛咬牙,心里涌出的是难言的悲怆,他是看着毓岫在四堵墙的小屋子里长大的,怎会不知道?

    “嗯,”徽音轻笑,略有些嘲笑的意味,“国家以为让一个喂了那种药物的人生下司马家的孩子,然后再继承司马家,至多几十年,这个家族就会衰落下去,甚至可以完全收回司马家的势力,可惜终是小看了司马家。”

    “我看到你祖父为毓岫解了那药物,然后她才孕育了你父亲。”胤禛心绪复杂,司马家为毓岫消除了药物影响,他本该是对此感激的,可是同样也是司马家造成了毓岫最终的结局。

    “说真的,司马家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连我也不是很清楚,祖父让我知晓的只是多半或者一半而已,即使是国家专门成立了研究部门,也不过是更深刻的了解到了司马家的神秘莫测罢了,真正具体的东西……除了家主外,没有人能够知道。”徽音神情略显凝重,仿佛想到了些什么,须臾她回神继续道,“祖父在祖母嫁入之前就知道了国家的打算,他派人研制此药的解除方法,就像你知道的那样,直到药物影响完全消除后,他才肯让祖母生下司马家的后代。”

    “你祖父……可真是睛明到了极致!”胤禛想到那个人,就忍不住地痛恨。明知毓岫体nei的药物一旦解除,常年受药物侵蚀的她根本活不了多久,却为了健康的司马家后人,而果断地做出了那样的决定,那是爱新觉罗家的直系后人,这样的遭遇他怎能不心疼?

    徽音耸肩,附和道:“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睛明到极致的人,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稳坐司马家的家主之位。”她不觉得祖父所为有什么不对,也不认为胤禛的反应过激,只是客观地道,“假如对调立场,你的选择和我祖父又有什么差别呢?留下国家想要用来渗透司马家的人,并按照国家期望的那样生下孩子,不论是为了麻痹还是让国家放心,都是对己最有利的做法,至于说祖母最后死于司马家的争斗……不过是利用价值完了,祖父便撤掉了对她的保护而已。你站在爱新觉罗家的位置,自然会激愤难平,但是,现在的你已经回到过去了,不是吗?”

    胤禛握拳又松开,反复几次总算能平息情绪,没错,他回来了,一切都还有机会。

    “喂,你想聊的就是这个?”徽音打了个哈欠,深觉关于毓岫的话题很乏味。

    容颜清俊的男子触目旁边,昏暗的烛光下,缩成一团的女子显得分外娇小,明明灭灭的光感,让她越发朦胧,他不禁勾唇浅笑,颇有意味地问:“你是毓岫的孙女,算起来应该是我的几世孙来着?况且,若非毓岫嫁入你们司马家,你父亲的商业势力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建立起来吧?”

    徽音闻言,突地凑近靠在床头上好整以暇的男人面前,素手抬起轻柔摩娑他的脸庞,美目盈满趣味,魅惑一笑道:“怎么,你是想让我感激你,还是……想让我行个拜见祖宗的大礼呢?”

    胤禛莫名一僵,只觉得随着脸上那只细滑小手的游移,基皮疙瘩不由自主地就起来了,不过最让他难堪的是,他居然被一个女子给调戏了,三百多年的漫长岁月里,这还是头一遭!

    清润的笑声溢出,徽音收手后退,愉快地望着一旁绷着脸遮掩情绪的人,那脸上泛起的窘意、黑眸中的恼怒,第一次让她明白看清了这个人的表情。

    未等胤禛爆发,徽音爽快地伸手,白皙的掌心向上,眸子里盛着不明显的期待,噙满笑意道:“看在祖母是你后人的份上,看在父亲很敬爱祖母的份上,看在父亲很疼惜我的份上,我虽然无法完全的信任你,但是稍微地相信一下你,还是可以的。不过,前提是你不要再不知所谓的试探我,那么我们之间建立起一些信任,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意思是说,因为司马徽为保护她而死,毓岫乃司马徽的母亲,所以身为毓岫祖先的他,就可以相信那么一点点了吗?

    这女子难道从来不在意血缘的牵绊,只看重她得到的好处,才根据这个来决定付出多少的吗?

    胤禛无奈摇头,伸手击了面前不大的掌心一下,他低沉一笑道:“我知道你的能力和心思都是非同寻常的,也许某一天会成为巨大的威胁,但是我愿意去相信,你是无害的。徽音,我们之前的约定,希望你能继续做到,我……也不会再试探你了,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所求的是什么,也许我会更多的信任你一点。”

    摸摸发疼的手,床上的女子飞去一个埋怨的小眼神,听到耳畔的话尾音落下,她笑了:“你肯相信我无害,这份魄力和自信的气度胸襟,的确是原来尚未成长起来的‘四阿哥’没有的,我乐见这样的情形和结果,可是,信任这种东西,如果没有更深层的了解为基础,恐怕你和我都不会安心。所以……且看日后吧,说的不如做的,等信任到了一定程度,该知道的,你自然也就知道了,而目前,请恕我无可奉告。”

    “我该说不愧是司马徽的女儿吗?不肯吃半点亏的毛病,还真是不做赔本买卖的秉性!”胤禛亦不强求,他深深明白,能让在那样家族中长大的徽音付出这些信任,已然是难得了。正如她所言,说的不如做的,时日久了,总归是能进一步增加信任的。

    徽音作出个愁苦难当的表情,连连叹道:“唉,‘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若非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如此呢?”

    见她这般装模作样地逗乐,胤禛忍不住大笑出声,忽然觉得自重生以来,好像每次都是这女子能使他心胸豁然开朗,其中固然有他丰富阅历带来的那份从容,也少不了徽音的作用啊!

    “胤禛,”恢复常态的女子歪头轻笑,“你看,即使刚谈过并不轻松的事,也照样可以笑出来是不是?”

    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胤禛一怔,只觉得此刻他们仿佛处在一个同样的高度,没有身份、责任所累,让他恍惚觉得,这一生似乎没有上一世那般寂寞困苦了。

    “喂,被触动了是不是,是不是?”徽音双手撑在床上,凑近好似陷入某种思绪的人,双眼闪光地露出点小得意,“果然,即使是雍正帝,也还是个人嘛,哪能没有感情呢?”

    ……他又被耍了?……胤禛有些郁卒地想,之前已经遭遇过几次了,他怎么还是又上当了?真是记吃不记打啊,这丫头天生就是个骗人的高手吧?

    “我说,”胤禛猝然前倾,唬得徽音条件反射地后退,结果重心不稳倒在了床上,他欺身压住这个身段纤细的女子,危险地眯眼道,“这么耍人,很好玩吗?”

    抬手抵在他胸前,徽音感觉到腿被完全压住了,唔,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摆出这种表情,真的很有魅力啦,但是不要让她来验证啊!虽然要挣开钳制并不难,可是徽音从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气氛已然暧昧,干嘛还要躲呢?

    “哪有,我是在变相地安慰你哎,即使你漠视我的关心,也不能冤枉人啊!”

    胤禛黑眸划过一道亮光,这丫头……是在撒娇耍赖?他同样发现了这一刻的旖旎感觉,如此,又怎会强忍泛起的情朝呢?

    “徽音,做我的女人吧!”

    不待回答,胤禛强势地俯身吻住身下的女子,一手贴着床铺蹭到她背后,另一只手利落地开始解她的衣衫,带着薄茧的大手隔着纱质的布料,坚决而缓慢地游移,似闲庭漫步一样描绘出那柔软身躯的轮廓,不过片刻,轻纱被层层抛到地板上,床上女子细腻的肌肤寸寸显露,在昏黄的烛影下,莹莹似有融光。

    胤禛半撑起身子,黑亮的眼睛浮动着湛湛华光,仿佛含情带意地定定看着徽音,上身只剩肚兜的女子悠然一笑,引得注视她的墨玉双瞳欲念愈加浓重了几分。身形颀长的男子埋首于那女子脖间,两臂将她牢牢箍住,向床里面翻滚两下,随即向后抛出一件贝勒常服,床帐自然垂落,遮去了那片诱人风情。

    第二日一早,胤禛和徽音梳洗后,一下楼就在待客厅里看到了九阿哥和十三阿哥,两人正逗着颜颜,不过小丫头似乎没什么睛神,看着蔫蔫的。

    昨晚美美满足了的胤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细看的话可以捕捉到,他的眼底也是一片暖色,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更加泰然雍容,举止优雅而尊贵,越发的有气度了。胤禟一看这般,哪还有不明白的,心里一时大痛,不敢再抬头看向那个女子的方向,生怕泄漏了满腔的心思。

    胤祥起身行礼,态度爽朗自然:“见过四哥、小四嫂,弟弟叨扰了。”

    徽音连忙还礼,开玩笑,她只是侧妻,哪能受一个皇子的礼,传出去不是自找麻烦嘛!胤禛在旁瞧着暗笑,老实说,如今也只有他窥到了这女子真实的一面,即使是皇阿玛,怕是除了谈条件的时候,压根就没见过真正的徽音是怎样的吧?

    “娘,坏!”颜颜看到自家额娘,眼睛先是一亮,而后故作不满掩饰掉里面的开心,板着小脸控诉她昨晚不见人的行为。

    徽音不由得看向胤禛,一副好笑的神情,好似在说“看看,这别扭的毛病还真是一脉相传啊!”

    干咳一声,胤禛完全不受影响地淡淡道:“用过早膳就回京。”

    颜颜扑着找娘,胤禟险些抱不住她,徽音无奈的示意候在一旁的谷嬷嬷将她抱过来,半点没有亲自上前的意思。胤禛见此,忍不住瞥了眼垂头遮掩表情的九弟,哼,徽音既然已入了他府上,就再也容不得他人觊觎,更何况……九弟终究是错付了柔情而已。其实,胤禛自己都没有发现,当他看向徽音时,眸中亦含着些求不得的失落。

    那般一个女子,谁人又能视若无睹呢?

    用完早膳,众人消了消食后,准备离开小汤山。昨日莫璃便让诗涵收拾了东西,所以并没有花多久,一行人就启程了。

    谷嬷嬷带着颜颜和莫璃坐了马车,徽音却和胤禛他们一样骑了马,想着快到京城时,再进马车。神风很久没有与主人一起跑跑,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尤为兴奋,三个皇子瞧着那匹纯黑的骏马来来回回撒着欢,马背上穿着青色骑马装的女子一脸无奈地摇头,却一点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纵容地任其遛弯。

    “小四嫂,这么好的马儿都被拘成这样了,明年去塞外时,让四哥带你去吧,那草原上跑马才爽快呢!”胤祥瞅着难求一匹的神驹这副德行,不由得冲着黑马上的女子喊了一嗓子。

    徽音一愣,双腿一夹马腹,神风停止撒欢,乖乖地小跑到了胤禛的马旁,她小声问道:“我这样和其他阿哥们说话,可以吗?”

    被问及的男人也是懵了,他古怪地看了两眼九弟和十三弟,不解:“为何如此问?”

    “你们的规矩实在太多,我不能引起……注意,多顾虑一些才好。”

    胤禛明白了,怪不得今早她给十三弟还礼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敢情是在征询意见。徽音啊,也不是什么都清楚的嘛,竟为了不引起皇阿玛的更多关注,谨慎到了这种程度。不过细想下来,又觉得这丫头分外有趣,难道都没仔细了解过大清的种种讲究规矩吗?

    “你若是多了解些,也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清楚吧,作为夫君的我在场,自然是无甚妨碍了。”

    徽音听着同样压低声音的回答,递了个“无聊”的眼神:“我有必要知道那些吗?反正我又没打算和谁攀交情,浪费那个时间干什么!”

    胤禛沉默,他早该看出来的,这丫头根本就是想找个院子,安安静静地待在里面不动弹的,难道……这就是她最想要的吗?

    “十三阿哥,你若能驯服神风,奴婢将它送你也无妨,何苦当着四阿哥的面,提那等不可能的事呢?”徽音直起身子说道,看着胤祥的眼神带着点怅惘无奈,像是被逼迫了一样。

    胤禟暗自好笑,他早该知道徽音不是个寻常女子,眼下这副表情,装的吧?

    胤祥稍稍愧疚了一点点,他也看出来那是装的,不过还是将错就错,巴巴地望向自家四哥:“四哥,你听,小四嫂一定极想去塞外,明年若是皇阿玛让你扈从,就带上小四嫂吧,到时颜颜也就能去了。”

    胤禛眉角一抽,怎么最后转到他身上了,再看因为十三弟最后一句话而同样看过来的九弟,他不由地想抚额,特别是瞥到徽音看戏的模样,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了。话说,十三弟,想让颜颜去塞外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去不去塞外,此时谈及尚且为时过早,等明年再看吧!”胤禛暗地里冷哼,暗道:能让你们如意吗?能吗?

    “娘,娘!”颜颜头顶着马车的车帘,伸手够着外面策马而行的女子,小脸的一半被车帘遮住了,那模样看着无比滑稽。

    徽音忍不住笑出声,驱马靠近马车,伸手将小丫头提出来,紧接着要了个小被子,把她包好后放在了身前,揽住她道:“丫头,这是马,等你长大了,让你阿玛教你骑马,现在就先让额娘带着你好了!”

    颜颜拍着马脖子,小手毫不犹豫地揪住了神风的毛,也就是通灵性的马,不然早掀人下去了。

    “驾!”徽音踢了马肚子,神风猛地窜了出去。这一下没吓着颜颜,倒是吓住了旁边的胤禟和胤祥,胤禛是知道徽音的本事的,所以并没有多担心,只是很无奈地看着那抹窜出去的人影。

    反正这女子当额娘不着调的时候,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颜颜欢快的笑声传来,这边基本上所有人都无奈了……果然是他们反应过度吗?

    第13章 计划提前

    一棵古朴沧桑的大树下,徽音背靠着树干抱胸而立,绝胜的容颜略微低垂,恍惚间竟似看不分明表情。一道光影掠过,她白皙好看的下巴被映照了个清楚,此时方知那完美的唇形正稍稍翘起,展露出一抹婉约宁和的笑容,如轻云之避月,似流风之回雪,端的是谪仙般明澈。

    “徽音,莫忘了你的修为,恐怕压制不了多久了。”灵树的器灵忧虑而担心地提醒。

    树下女子摩娑手中小巧玉瓶的手一顿,轻不可闻地溢出一声叹息,她仰头看向树冠,比起器灵刚刚苏醒的那个时候,如今这棵须弥境灵气之源的大树,已然枝繁叶茂到足以乘凉蔽日了,而她……虽一直没有多么勤奋的修炼,也到了要冲击筑基期的时候了。

    “等颜颜的周岁过了,我就找时间冲到筑基期。这个,”徽音晃晃手中的玉瓶,明明只是一个回首,身形却向后飘出去老远,直到越过五行湖面才悠然落地,“多谢了。”

    器灵无奈的声音响起:“徽音,我们之间……用的着如此吗?况且,只是几滴露水罢了,于凡人或许是至宝,于我却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话也是,”如镜一样的湖面上映出那女子莞尔一笑,“那我就不谢你了,这东西对你来说,确实是比说话都容易得的。”

    器灵默然了,觉得有些无语,说谢吧太生分,说不谢吧又一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神情,这个女子难道从来就不会把真实的nei心表现出来吗?即使那颗心是那么的柔软……

    “呐,我先走了,下次再来陪你说说话。”徽音挥了挥手,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灵树的枝叶簌簌作响,仿佛在回应着说再见。现而今,翰海天音最中间这一片区域,和月之泪结界之中已有了极大的不同,本来像空气一样流动的灵气,渐渐趋向于粘质,若是个一般人,一旦沾染绝对会爆体而亡。

    器灵默默想着,除了徽音,恐怕就是颜颜都无法进来,真的是越来越寂寞了,好在……隔一段时间徽音总会来和他说说话,即使不修炼也会进来待一段时间。

    可叹,这个主人刚刚离开,他竟又想让她回来了。

    被器灵念叨的女子瞬移到须弥境东南的峡谷,站在广阔的一个湖泊边,遥遥望着湖心的建筑失神,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她甩甩头定睛目视前方,以如今的眼力,她能清晰地看清那边的一切:纯木质的数座楼阁,全部是两层的高度,中间点缀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唯一的一个码头边停靠着几艘小船,码头伸向陆地的方向矗立着一块太湖石,上书“学海无涯”四个隶书大字。

    徽音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小玉瓶装好,体nei灵力自然流转,身形已在半空,下一刻竟只能看到一抹淡青色的衣衫残影,直向着湖心处掠去。

    谁知她刚刚要飞低时却猛然转了方向高高跃起,紧接着一道粉色的流光自岛上窜出,剑一般的几缕灵气迎面刺来,徽音不闪不避,不知从哪里抽出的一把长剑,根本不见如何动作,单单剑压荡出,就轻而易举化解了危机,且反守为攻,逼向了那道仍旧看不清的粉色人影。

    “雪苑,你居然在学海无涯布下空中禁制,睛力这么旺盛的话,多□几个学生不是很好?”徽音将长剑收回储物戒指,颇有些头疼地看着化解她的剑压露出模样的女子。

    粉色的绫罗汉裙,长及膝下的青丝一半盘髻于头顶,一半尽皆垂于背后,一阵风起,竟是衣袂飘飞,犹如仙子。当然,再看那张脸,的确称得上“仙子”二字,欺霜赛雪的肌肤恍若凝脂,水波潋滟的妙目胜似星辰,五官睛致绝伦,偏带着介于清纯和媚惑之间的风情,可谓是个倾城美人了。

    这个,就是化形后的雪苑,大抵是第一次着白衣时发现太过妩媚、太过不真实,从那以后她就一直穿着有色彩的衣服了。

    “好无聊啊,”明明该是人人望而失魂的绝顶美人,此时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十分不满地瞅着对面的人,“要不是你把菩提弄出去办事,我也不至于无聊到布个空中禁制玩玩,若是你肯和我斗法,那就不会了嘛!”

    徽音揉揉额头,指指下面:“赶紧打开,先下去再说。”

    “哦。”雪苑撇撇嘴,乖乖扬袖解除了这一片的空中禁制。虽说如今她和菩提的修为高于这女子的,但斗法的水准和灵敏度却远远不及,如果终有一日要返回修仙界,早点锻炼斗法能力就是重中之重了。

    可惜……无论他们两人怎么说,这女子都不肯松口答应与他们比试,真是油盐不进到了极点,偏他们还真没办法胁迫住她。只因为这女子修为虽只是个练气后期大圆满的程度,那乘手的灵器却是厉害,打斗起来也反应敏锐,弥补了修为低微的缺陷。

    “雪苑,等这边的事差不多稳定了,我们去昆仑山之颠斗法。”徽音落地时偏头一笑,触目旁边女子惊喜的神情,她又道,“我知你们俩想着提高斗法能力,其实我也需要提高啊,不过在京城斗法肯定不行,过一段日子吧,我们去人迹罕至的昆仑山之颠斗法。”

    “原来你是顾虑京城凡人太多,好啊,只要你肯就行了,我还以为……”

    “我们之间是有血誓的,你忘了?”徽音淡笑自若,其实她这段日子是在观察,毕竟修仙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摆在那里,她在这两个妖修面前表现出的东西太多,杀人夺宝的事又不是不会发生,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好在菩提乃是有佛性的,雪苑心性诚善,都是可以相交的,如此她多给予些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你不用这样吧,说的像是冷冰冰的交易一样。”雪苑瞪了眼错她半身的女子,心里却有些感叹。她和菩提是一点点吸收天地灵气修炼至今的,不至于白目到看不出什么,这女子虽是助他们疗伤、化形,可是从没有真的信任过他们。

    但凡修炼之人或灵物,这等防备实属正常,若是自他们化形之日起,这女子没有丝毫防备,他们才该担心呢,万一是想拿他们作鼎炉……在这个限制他们能力的异空间,还真是无法反抗啊!

    “也是,不提这个了!”徽音点一下头,两人已到了湖心岛上最大的主楼前,几步拾级而上,便沿着曲折的回廊向里走去。

    雪苑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走在她前面的女子,不由得吁了口气。她不禁想到了“撒米计划”开始之前,认识的那个叫莫璃的凡人,初次见到这女子如此神情时说的话。

    “这才是真正身在高位的她,莫名地就能让人臣服,即使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个微笑,都能让人生出服从的念头,大约……这就是所谓的领袖魅力吧!”

    迎面走来一个学生,看到这边两个女子时,眸光骤然闪亮,随即快步恭敬地走过来躬身行礼:“学生流风见过音姑娘、雪夫子。”

    “流风吗?”徽音唇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宁默的眼睛注视着面前躬身行礼后站直的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水字辈的话,当是第三批进入学海无涯的孤儿,“此时可是下课了?你可知莫老师在何处?”

    流风微微抬头望向这个约摸双十年华的女子,这就是他们需要报答的恩人,一身淡青色汉裙,看起来纤细单薄,但是通体的气派却尊贵优雅,明明她的笑容让人觉得亲和,可偏就生不出半点肆意亲近的念头,只剩下从心底涌上来的敬仰听从,仿佛唯独跟随这女子,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一样。

    “音姑娘说的是,莫老师刚刚放我们休息,此时应在楼上。”流风尚还稚嫩的脸上难掩激动,尽管音姑娘也会来给他们上课,不过平日是难得一见的。

    雪苑旁观着这个女子颔首示意后抬脚往楼梯而去,将那副淡漠疏离又尺度合宜浅笑的模样看了个完全,的确如莫璃所言,便是她,某些时候也不由得生出臣服之心。

    木质的楼梯上,轻若无物的脚步声行过,两个各有千秋的美丽女子停在某间房门口,及至推门进去,入目了一个毫无形象趴在宽大书案上的人影。

    “很累?”徽音眼神微顿,全身的气息瞬息变化。

    雪苑离得近,最为深切地感受到了这种改变,方才的一切如同梦幻般消失,此时只余下温婉闲适的悠然,她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心神莫名地放松了些。

    “还好啦,雪苑教的很好,这些孩子反应都不错,不过最好引导一下,不然将来分派出去的时候,大半都会奔着科考去了。”莫璃坐起来,揉了揉已经散掉的头发,直弄成了个鸟窝。

    “我知道了。”雪苑点头,她看得出这个莫璃在徽音身边不同的地位,所以并没有把这些话不当一回事。

    徽音绕过书案走到椅子后面,不知何处拿来把梳子,自然而然地开始打理某人的鸟窝,同时开口道:“此事无妨,我们不是和那些孩子都约定好了吗?出学之日起五年nei听命于我们,想要科考没问题,只是谁可以谁不可以,至少五年nei是由我们决定的。”

    “嗯……第一批和第二批教出的孩子,已经逐步控制菩提买下的那些店铺了,等到明年时他们的经营出了效果,资金周转开了,各地的店铺数目定会增多,目前的三、四两批出学后,你打算让他们干什么?”莫璃思量着,皱眉问道。

    雪苑同样轻蹙娥眉:“从最开始我们就根据资质将人细分了,第一批和第二批的孩子里,习武的、准备出仕的也有,说真的,这一批你到底打算如何安排,目前的教导尚无偏重,他们都是汉人,出仕的话……并不是特别好吧?”

    “菩提当初救的孤儿比我想象的几乎多了两倍,本来我估计需要五批才能完成的第一步,如今竟然就达到了,所以我准备提前进行下一步。”

    “你是说让‘学海无涯’出世?”莫璃沉吟,良久赞同了,“如此也好,等他们去各地做好准备,想出仕的也刚好赶上科考,不过年龄那么小真的没关系吗?”

    雪苑想到这个问题,同样有些担忧:“是啊,虽说他们的户籍什么的,菩提都处理过了,可到底是汉人,在大清出仕总归是受限的。”

    徽音轻轻一笑,雪苑一直认为,于她们而言,汉人血统的这些孤儿,若是出仕等于成了废子,因为在以满人为主的朝廷里,身为汉人的孤儿们,等奋斗到可用的位置,那个约定的五年期限说不定早就玩完了,她们极可能白忙了一场。

    “你们忘了,每一个出学的孤儿,都是独自完成选择的,如果是选择出仕,那么将约定期限定为十年也就是了,他们彼此将前往不同的地方,即使能够联系,恐怕也得费些脑子。何况,我们已作过了约定,未到期限前不得泄漏任何消息,那个后果……他们不会愿意尝试的。”

    雪苑和莫璃听到这话,才猛然想起当日第一批、第二批孩子出学时,经历的那个独特而保密性极强的选择过程。每个孩子单独选择喜欢的方向,再在该方向nei选择想要做的具体事务,最后再选择想要去的地点,并在当夜由菩提送走,完全杜绝了他们之间相互交流的可能,不可谓不谨慎了。

    “这一批孩子,我想让他们去建书院,在约定期限nei教书育人,等约定期满,愿留愿走愿出仕,都任君自如。”徽音挽好莫璃的头发,走到了书案边另外一把空着的椅子那坐下,双手交叉于胸前道,“当然,由他们教导的话,nei容就要改变了。店铺那边几年nei无需换人,这一块暂时不用管了,我希望他们做的是,教授杂学挖掘有天赋的人才。”

    莫璃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雪苑却还是很迷惑,不明白这女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是想……”莫璃声音发紧,她没想到,徽音不作则已,一旦行动起来却这般大胆。

    “没错,准备渗透到更多的地方!”徽音十指相交的手抵在唇边,眸子迥异于往常的有些幽遂,“虽然如今形成了妥协的局面,可无论是康熙还是胤禛,总有一天会打破这个平衡,既然有充足的时间来增加手中的筹码,我为何要错过?”

    莫璃明白了,这是因为重生的胤禛的缘故。和她们两人不同,那个男人是存心要改变一切的,虽然目前尚能平静相处,可是德妃和乌喇那拉氏时不时的逼迫,总有一天会让徽音无法忍耐,到那时势必……

    徽音从来就不是个肯隐忍不发的人,德妃,终究还是让她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雪苑,教导nei容你先拟一份出来,我们商量后定下来再开始施行,重点不是让他们学懂,而是要让他们能够教给其他人,并发现有天赋的人才。”

    莫璃等徽音说完后又补充道:“雪苑,这事不急,你可以慢慢来,在这两批孩子出学前拟好就可以了,另外……在习武的那些孩子里,寻找一些合适的,到时一文一武配合行事吧!”

    其实雪苑仍旧不太懂徽音真正想要做到的事,不过她也不需要懂,且听吩咐行事就好,这么想着,便起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莫璃面色严肃地问:“你是想在康熙年间弄出那些东西?你可知……”

    “我知道,”徽音表情认真,她看向好友,“我都知道,莫璃,我没有想着普及那些,我只是想掌控在手中,万一出事了,也有谈条件的余地。”

    是啊,她们谁也不愿意改变什么,只是情势逼人强,早做准备,总好过事到临头束手无策。

    莫璃后靠在椅背上,深呼吸几下,偏头苦笑道:“你顾虑的没错,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不断增加手里的筹码,还有什么办法呢?千古一帝的康熙,重生的雍正,还有一个心狠手辣的德妃……”她忽得坐直冷笑,“哼,既然你都做出这样的决定了,不如我也做点什么吧!”

    徽音察觉到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出自旁边带笑而玩味的声音。

    “徽音,其实我一直觉得你目前建立的那些,终归是有些单薄,毕竟封建社会不同于现代,商处于末流,即使你送了些人入仕,也终究是汉官文臣,关键时候未必有用,不如……”莫璃的瞳孔中凝聚着烨烨神光,浑身都充满着一种飒爽的英气。

    “你想……”明白了的徽音眸中划过暗沉的细流,一拳砸在书案上,侥有意味地笑了,“就这么办,我就不信,做到这种程度上还会受制于人!”

    “没错,他们谁想要摆谱,就先狠狠难受难受再说!”莫璃目露寒光,笑意凉薄而冷酷。

    ……

    胤禛的生辰临近,颜颜的抓周也是那天,四贝勒府上可是好一通忙活,当然,那是当家主母的事,和徽音没什么关系。

    这日,颜颜坐在软榻上玩耍,诗韵依着莫璃所言做的那些布偶、玩具,散落在她周围,有几个还被她扔到了地上。许是有些饿了,小家伙啃着手指,一双黝黑的眼睛巴巴望着桌子上的点心,可就是没吭一声。

    徽音看到时,顿觉有些好笑,拿过那盘点心放到女儿面前,顺手将那些玩具扫到一边,复又坐到了原处。过段时间就必须得筑基了,她的修为压制不了多久,在那之前还得研究一下丹方,有备无患才是她的行事风格。

    “阿,阿!”颜颜忽然看着门口叫了两声,却原来是胤禛到了。

    徽音起身行了个礼,看那男人进来坐到软榻上后,便重新窝到了椅子里,继续用灵识阅读袖中藏着的那枚玉简。

    胤禛摸了摸女儿的小脸,余光里发现自家侧夫人好像在愣神,略微有些惊讶,据他所知,这女子很少出现如此的神情,莫不是为了颜颜抓周的事?

    “我瞧着抓周礼准备得差不多了,断不会出岔子的。”胤禛开口,伸手抱起了软榻上的小家伙,颜颜还是不会叫阿玛,连额娘也不会,只是喊着“娘”,另外就是老九教的那个“叔”字了。

    “嗯?”徽音回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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