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圣子的反派团伙逐渐壮大了。
    收一个白飞墨(及其绘身)的价值,比之前收五百个狗腿的价值都要大。
    五百个狗腿是可再生资源,那种烂泥要多少有多少,可白飞墨暂时不可取代。
    果然,墨飞白立刻摆出一副准备立功的样子,看来是要纳投名状了:“祖宗,孙女有一事需要禀报。”
    暗渊:“说。”
    “祖宗,您的伟岸光耀万古,但江湖中人见识短浅、难窥天颜,还是需要一定的正向引导才能正确认识您的伟大。”
    暗渊:“简略,直说。”
    “就是说那个……江湖称号,还是很重要的。”
    暗渊一挑眉:“我的称号不好听?”
    墨飞白期期艾艾:“稍显冒犯。”
    冒犯?
    能有多冒犯。
    顶天了是什么“魔门孽障”之类的,正好坐实了人设,咱求之不得。
    所以暗渊此刻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什么?”
    可他万万没想到,墨飞白踌躇半天后,竟然结结巴巴的吐露出一个超出他接受下限的称号:
    “披……披风怪汉。”
    听到这称号的一刻,自认为度过灭世危机后能永远心如钢铁、宠辱不惊、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暗渊——瞪大了眼睛。
    “什?么?玩?意?儿?!!”
    仿佛流星砸入大海,这一信息引发狂澜,瞬间疯传诸世界。
    紧急情况!
    紧急情况!
    纵横诸天的石铁心一族即将迎来第一个江湖称号:披风怪汉!这一事件在诸多世界线造成巨大震荡,并形成了后续的一系列风波。
    状元石表示霍哈哈哈。
    黑尊表示自己已有称号。
    石铁柱表示还好我早就是悬空利剑。
    石大名捕表示披风怪汉比自己的“私通”还烂。
    石铁心则表示他刚刚正在增压修行,气脉一瞬间就爆炸了,被火冒三丈的老贾扣了八个脑瓜崩。石铁心大怒,强调一定要扭转这种不正之风,但过后也表示不幸中的万幸是用的马甲,丢人的不是他。
    暗渊则表示:就算丢人的不是你们,你们也一样感同身受。咱们一就是全,全就是一,只要我是披风怪汉,你们所有人就谁也跑不了,都是披风怪汉!
    众人一想是这个道理,顿时恼怒的喘不上气来。
    “我——!”
    “我特么!”
    “谁给老子起这么个屁称号,老子宰了他!”
    要真坐实了这个称号,那不得和时雨慧、楚飞烟组合出道?疯医生、狂护士、披风怪汉,这特么是阿卡姆吧!再加上阴森的走廊、错落的铁门、凝固血污的铁丝网,画面感一下子就有了。
    去他娘的!
    诸天的怒火在震荡交汇,暗渊为了维持人设不能破口大骂,可双眼里也是曾的一下冒出火苗,熊熊灼烧太空。
    墨飞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祖宗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我能不怒么?
    古典江湖中人把称号看的比命还重,但古典江湖才多少点人?有十万人吗?什么名门大侠光鲜亮丽的,但和士农工商有多少干系?挥锄头的老农才不知道哪个是君子剑,哪个是中神通。
    可是现在太阳系一千亿人,都能算江湖中人。这称号要坐实了,出门买个夹饼都会被人认出来。
    快看快看,就是他!
    哦,原来他就是名满天下,驰名宇内,人尽皆知的披风怪汉啊。
    ——这谁能受得了?
    人家当然不会当面说,但腹诽是少不了的。在心灵系眼中,腹诽和当面骂人有啥区别?我这脸还要不要了?我魔道新星的人设还怎么立?
    一个破称号毁我一切!
    想到这里,暗渊怒火万丈,简直是一分钟都不能忍。
    我要杀!
    我要暴走!
    这世界毁灭了算了!
    瑟瑟发抖的墨飞白忙不迭的喊道:“祖宗请收雷霆之怒,称号的事还有转机,能改,能改!”
    能改?
    暗渊怒焰稍敛:“说!”
    “祖宗啊,您是做大事的,对草民泥腿的杂事不太在意。实际上这个江湖称号的机制,和您想象的可能不太一样。”
    暗渊皱眉:“怎么个不一样,还不是人喊的?”
    墨飞白:“是,但也不是。武者的称号是稀有资源,不可能随便几个人一合计就喊出口,更不可能想叫什么叫什么。所以称号体系是由太皇殿牵头,由各大数据中心——包括云中阁在内,共同勘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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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勘定方法,讲究个影响因子、契合度、和权重比。”墨飞白在手腕上点了两下,在真空中投出影像:“祖宗请看,这就是‘披风怪汉’这一称号当前的占比情况。”
    前面浮现出一个饼状图,被密密麻麻的切成了四十九个大小不一的扇区,代表着四十九个有资格列入名单的竞争者。
    暗渊一看,立刻放下心来:“这不是还没确定么。”
    “确实还没确定。但是您看这里,”墨飞白一指最大的一块:“您当前的权重比是6.14%,是所有竞争者中最高的。而且您的上升势头也是最勐的,所以虽然您还不是披风怪汉,某种意义上讲也已经是了。”
    暗渊顿时大怒:“凭什么我最高?!”
    我出道才几天,为啥这就最高了?
    “祖宗啊,您是牛逼而不自知啊。您在一定高度的圈子里已经很知名了,居高声自远嘛。而且您二重天内无敌手,影响因子高的很。关键是……”墨飞白稍微压低声音:“您是唯一一个,一直以言灵之身公开露面的候选人。”
    暗渊没明白:“言灵怎么了?”
    墨飞白附耳过来轻声说道:“祖宗您想啊,言灵是心灵的写照。其他爱穿披风的人也很多,毕竟披风确实帅,但外表上的披风怎么可能比得上心灵上的披风呢?服装能换心不换,您是发自心底的披风……高人,所以这个称号很认可您。”
    暗渊闻言,几乎要瞠目结舌。
    我草!
    我特么!
    症结竟然出在这里?
    忽然之间,暗渊想到别的东西:“等一下,言灵再是映心,也比不上天命武装。莫非就没有以披风为天命武装的人吗?”
    “有倒是有,但三重天的称号与二重天不重叠。”墨飞白找了找:“您看,披风大侠、披风居士、披风老祖、披风老怪、披风老妖、披风老魔,这都是三重天的称号,稍微的……更尊重一点。”
    暗渊:“尊重了吗?”
    墨飞白:“尊重了啊!您看这一位,真名封人狂,二重天时称号是‘披风大光头’,到三重天后地位不一样了,就改称‘披风大灯球’,多气派。”
    暗源没想通内在逻辑:“气派吗?”
    大光头到大灯球,这头皮耀变了是吧。
    墨飞白手一摊:“五个字的称号还不气派吗?需知称号都是唯一的,总不能你叫江南大侠我也叫江南大侠,那见面不火拼么。”
    “太阳系一千亿人呐,一共才能有几个称号能用?所以大多数称号都前缀一大堆定语,比方说‘东天门34层青州园区四苑六组第一剑客’这种。”
    暗渊惊讶:“这也算称号?”
    “怎么不算呢?就这,还是几百万人里挑一个的!可想而知,那些没定语的是多么珍贵。何况字越少,备选项就越少,那就更珍贵了。”
    “这其中‘二字’‘三字’和‘四字’,又是独一档的。”墨飞白用美女脸摆出陈小二的表情:“您一入世就拿到了千亿人里独一个的四字称号,这不显得您水平高么!”
    暗渊有点明白了。
    要这么一想,疯医生狂护士这种称号也是够牛逼的,忽然就对那两人刮目相待了。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的话,披风怪汉倒也……还是不能接受!
    说一千道一万,披风怪汉不能干!
    暗渊直奔主题:“反正这称号我不喜欢,得改。”
    墨飞白:“改倒是能改,但肯定不能乱改,必须契合您的特质。”
    “我的特质就一个披风吗?”暗渊考虑着备选项:“可以叫‘二天无敌’、‘二天无双’之类的,表示老子二重天无敌。或者叫‘魔门超新星’,‘黄衣之王’也行,再不济也是个‘黄泉圣子’吧。”
    “哎哟吼,要不说祖宗您气吞天下呢,这剑指巅峰的气概真是举世无双!”墨飞白习惯性谄媚,然后压低声调:“但那几个称号已经发出去了,最近没档期。倒是还有个‘黄泉公子’现在空了出来,您有兴趣么?”
    暗渊:“怎么空出来的?”
    墨飞白:“俩终极候选争称号,结果两败俱伤全挂了,就重新开始摇号。”
    暗渊不太喜欢:“还是个事故号?”
    墨飞白:“祖宗啊,哪个号没出过事故呢,二手的都是这样。再说了,现在抢号难啊,要不您先占着个稍微顺眼点的,回头咱骑驴找马也不迟啊。”
    暗渊一琢磨,黄泉公子这称号俗了点,但总比披风怪汉强,于是勉为其难点点头:“那就这样吧。怎么抢号?”
    “您得出门,得去大舞台。”墨飞白展望未来:“得做大事闯大祸整大活牛大逼,大大滴出名就大大滴好。要您真把二重天都撂趴下了,‘二天无双’当然实至名归,不是您也是您了。”
    暗渊沉吟:“这么说,搞个好称号比考太学都难。”
    墨飞白的俏脸上固化了陈小二表情:“祖宗啊,太学再牛逼,也不是人人都有称号的。您要是当上黄泉公子,那排面,大大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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