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意难梳 作者:笔灯敲花

    分节阅读_6

    此意难梳 作者:笔灯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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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剩下的位置,便也只好过去坐下,才坐下,那如芒刺背的目光便让他感到极为不适。

    梅若筠察觉敛影的不妥,抬起头看向秦庄静喊道:“娘。”

    秦庄静一笑,收回落在敛影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梅若筠道:“先前看你来信说一月前就会到,怎么晚了那么久。”

    “太久没走动,绕了点路去见些朋友。”梅若筠说罢抬头道:“可让你们久等了。”

    “都等了十年了,也不差这个把月咯。”卢沙亲自拎起酒壶,将梅若筠与敛影面前的杯满上,道:“来喝。”然后便举起酒杯。

    待饮过一圈酒,梅若筠低头看着敛影面前空了的杯子,挡住要替敛影斟酒的弥秋说道:“我倒是想念你泡的那个奶茶,不知现在能喝到不?”

    弥秋脸一红,放下酒壶道:“有的,今天刚挤的新鲜牛乳,我现在就去煮,你等等。”说罢便欢快地起身出了帐。

    秦素宁见此摇着头笑道:“这下一句,可是不是要说‘宁姨,我可想念你做的那个奶糕了’?”

    “当然,我已经闻到味儿了就别藏着了。”

    “刚做的还没好,前几日倒还剩了些,味道也不坏,我去拿来。”

    “好。”梅若筠一笑答道。

    秦庄静伸出一指戳了戳梅若筠的头,道:“多大的人了就会讨吃的。我看绕路见朋友是假,绕路吃了一圈才是真的,素宁这要不是有这奶糕,你大概还得再过个把月才愿意来了。”

    梅若筠一挑眉并未答话,算是默认。

    过不久,秦素宁便与弥秋一同回来,端着一个大托盘放到桌上。托盘上一个白碟装着整块的方形奶糕,另一碟则是切好的熟肉,还有一大碟烤过的薄面饼,金黄微焦,似还热乎着。

    弥秋拎起银壶替每个人都倒上了刚煮好的奶茶才又回到位置上坐下,说道:“仔细烫。”

    梅若筠转头对敛影说道:“尝尝,用新鲜的牛乳加了茶和黑糖一起煮的,别处可喝不到的味道。”

    敛影闻言看了眼梅若筠,又转头看了看那叫弥秋的少女,端起杯子吹散了热气喝了一口,然后敛影手里的杯子就没再放下过。

    绵滑不腻,茶香正浓,甜中带苦似有些焦味却又和牛乳融合得恰到好处。

    梅若筠看着敛影的神情笑了笑,取了刀挑起一张饼到手里,顺手又取了些肉放到饼上,再从那整块的奶糕上切下一片盖在肉上,最后将饼一卷打头先递给了卢沙。然后又做了几个,依着顺序递过去,最后递给了敛影。

    敛影接过梅若筠递来的饼咬了一口,终于忍不住说道:“好吃。”这十天半月第一次有了食欲,简直不能停。

    “慢慢吃,还有很多。”穆修看着敛影一口气吃了三个,梅若筠卷饼的速度都险些赶不上,不由笑说道:“这里别的不多,也就奶糕和烟肉多的很,不急。”

    敛影咽下一口,点着头又继续咬着手中的饼。

    穆修见他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只能无奈地笑起来。

    梅若筠冷冷地瞧了眼穆修,将手中刚卷好的饼塞了过去,正好堵上了穆修那正笑得合不拢的口。

    秦素宁与秦庄静回头无奈地相视了一眼,然后便一同站起身来。

    “我同庄静先去准备今晚的食物,弥秋也一起来,你们慢慢聊。”秦素宁说罢便已同秦庄静揭开帘子走了出去,弥秋疑惑地跟在后头也出了大帐。

    顿时帐中便只剩下了梅若筠他们四人。

    梅若筠见敛影的速度慢了些,开口提醒道:“晚些还有别的吃。”

    敛影闻言看了一眼梅若筠,继续地吃完手里的饼喝完杯中的奶茶应道:“哦。”

    梅若筠无声叹了一气,伸手将桌上那碟奶糕往自己面前挪了挪,用刀子切了一小块直接戳着吃了起来。

    “这样好吃?”敛影看着梅若筠的吃法疑惑地问道。

    穆修在旁替梅若筠答道:“味够浓,一般人不太吃得惯,你可以尝尝。”

    梅若筠回头看了一眼,手中刀子一转,将刚切下的那块送到敛影嘴边。

    敛影见此也只好就着刀口咬下那块奶糕。才嚼了两下,那奇特的口感和浓烈的味道便让他皱起眉头。

    梅若筠将敛影的杯子又倒满递到他嘴边示意喝一口。

    敛影也只好照做,然后眉头又展开了。

    “如何?”穆修看着敛影那大起大落的表情,不由问道。

    敛影如实答道:“挺好。”

    卢沙一笑道:“难得你头一次吃能接受的来。”

    梅若筠将刀子放下一边擦着手问道:“你们遣了宁姨和我娘离开,要和我说些什么?”

    卢沙与穆修闻言愣了下,对视了一眼后卢沙开口说道:“还是你来说吧。”

    穆修沉默了半响,抬头见敛影和梅若筠都看着他便也只好说道:“我赤查是游牧一族,可隔不远的大凉也是。每一季我们这里均有商人来访,甚至一季能有两趟,物资并不匮乏,大凉却缺的紧,频频偸入境内骚扰掠夺。”

    “这些你曾给我说过,皇上不是已经增派了人手来了?”梅若筠皱眉说道。

    “开始的确管些用,可大凉并不缺金银,这些年被收买的人已不少。我也是三月前才知道,今年大凉安分不少是因为我们族内有人偷偷将从关中商人手里买来的货物倒卖过去,而且已持续了一年。”

    “都卖了些什么。”

    “一些日常用品。”穆修顿了顿后无奈地补充道:“还有军资。”

    “是谁查到了?”

    “是琉夜。”

    梅若筠诧异地抬起头看着穆修。

    “你的探子回去送的消息,我没来得及拦住……但皇上没说什么,只说等你来了由你决定。”

    梅若筠转着手中的杯沉默不语似在思考,良久后说道:“大凉不久前派人到过京城,希望能重开商道,最晚会是三年后,第一个开放的贸易点我只放心由你来守。至于你说的事,既然皇上没有直接定罪大概和我一样想将计就计罢了。他现在在何处,我想和他谈谈”

    穆修闻言似松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就去叫他来。”

    卢沙摸着下巴也叹了一气,抬头看着梅若筠道:“那臭小子的事劳烦你操心了……”

    “无妨,都是一家人。”梅若筠说完,抽空看了一眼敛影,见他坐在那处有些恹恹的便问道:“累了?”

    敛影一惊回过神来,看着梅若筠半响才答道:“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尽书

    在那不算隆重的宴席过后,梅若筠找到了蹲坐在草地上的敛影在他身旁坐下。身后隔了十多米远仍有许多人围在火堆旁欢歌载舞举杯畅饮。

    敛影一手托着头,望着已全黑了的天,忽然问道:“我们……在这里待多久?”

    梅若筠转头看了敛影许久,答道:“入冬前就离开。” 顿了顿后又说道:“不满意这里?”

    “不,挺好。”敛影面无表情地回道。

    风景很不错,吃的也很不错,还有……这里的人也很不错。

    他很少去想如果,如今却又突然想起了。如果他的家人还在,年幼的弟妹也还好好活着,那会如何。大概会像穆修那样操心有个鲁莽的弟弟,自豪有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孝敬父母亲友和睦,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状况,顶多……大娘和二娘会天天吵架,大伯永远纠结叶家的家主不是他然后三天两头上门闹个事。

    为什么偏偏只有他活下来了。

    梅若筠看着敛影的神色,发现自己猜不透,只好问道:“在想什么?”

    敛影眼睛一转瞟了下梅若筠后又看回漆黑的天空,答道“家事,国事,天下事。”

    “你还会想这些?”

    “我不懂,你让琉夜这样做,分明是要害了大凉那个老二,你不是说过他人很不错么。”

    梅若筠闻言轻轻愣了愣,道:“于我们秦国而言,不论是老五还是老二上位,都是大大的不利,我答应了帮他,可没答应他上位后不会再把他扯下来,柒可的野心太大,秦国也只是目标之一,不除掉难以心安。”

    敛影听罢垂下头并未答话。

    “轮不到你烦恼的事情,不用想太多,我可以保证在你有生之年秦国不起战乱。”

    “那在我之后呢。”敛影回过头疑惑地问道,却未等梅若筠回答便又径自一笑答道:“在我之后又与我何干,也对。”

    梅若筠微微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如何回答。

    过了许久,当梅若筠回过神时才发现敛影靠得他很近,一转过头几乎要脸贴着脸,心中一惊连忙后退了些问道:“怎么了?”

    敛影看了梅若筠一眼,伸手捏住梅若筠左耳的耳垂,道:“以前……你好像不带这个。”

    梅若筠愣了片刻,伸手将敛影的手拉下,道:“在长空门如果我带着这个会暴露身份。”

    敛影皱起眉头不解地看向他:“这个还有来头?”

    “没有来头,只是以前见过我的人都记得我带这个。”

    “哦,确实很特别……我也想弄一个。”

    梅若筠盯着敛影看了半响才问道:“你认真的?”

    敛影疑惑地反问道:“难道不行?”

    二人对视了良久后,梅若筠起身说道:“跟我来。”

    敛影随着梅若筠穿过众人入了给他们搭的毡帐里头,才刚在毯子上坐下梅若筠便已提着个箱子回来盘腿坐到一旁。

    梅若筠从箱中翻出一个盒子一小瓶药水,拿在手上又问道:“你真想弄?”

    “嗯。”敛影皱眉应道。

    “一个还是两个?”

    “一个……”

    “哪边?”

    敛影想了想,答道:“左。”

    这次轮到梅若筠皱起眉头,伸手捏住敛影耳垂揉了揉,那小小的一团很是细腻柔软,竟有些下不了手,可再想想他又觉得机会十分难得,毕竟这就像烙了个痕迹一样,如果可以他更想在敛影身上写上此人已有主这几个字。

    敛影侧过眼看向梅若筠,道:“不然就算了……”

    梅若筠闻言看了敛影一眼,取了药抹了点在敛影耳垂上,然后从盒中翻出一枚圆头银钉,揉散了血找准位置迅速按了下去。

    敛影皱了皱眉,抬手刚想摸一下就被梅若筠打落。

    “再等下,还没好。”梅若筠说完又取出一个东西套到穿过耳垂的针尾部,仔细地用药抹了一遍针眼处才说道:“好了。”

    敛影疑惑地伸手碰了碰那颗银钉,前后摸着都是圆圆的,也没感觉到有多疼。

    “你的难道是自己穿的?”敛影好奇地看着在收拾的梅若筠问道。

    “是我爹。”

    “……”敛影一愣后道:“为什么?”

    梅若筠收拾完东西,凑到敛影面前伸手戳了下那红起的耳垂道:“利目,辟邪。”然后将一个瓶子塞到敛影手中又道:“觉得疼了就抹点,钉子别自己拆下来,抹了药还是疼就告诉我。”

    敛影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摸着自个儿耳垂出神。

    梅若筠回头看了一眼,起身说道:“累了就先休息吧。”然后便快步走出了帐子。

    敛影好奇地看着梅若筠走出去,收回目光看着帐中,收拾得很是整洁,厚厚的帘毯隔了萧瑟的秋风却一点都不闷,中间拉了一道帘子,他睡这一头,梅若筠便睡在对面。敛影拿冷水粗糙地洗漱一番后便扑到自个儿的窝上,垫着厚厚几层绒毛毯子软得几乎能把人埋进去,敛影翻身趴在那盯着一旁梅若筠塞给他的药瓶,最后还是将脸埋到了手臂下,一闭眼便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误成迟

    梅若筠向林熠交代事毕后再回来,不经意往敛影那看了一眼然后便停在了那处,叹了口气走过去扯了条毯子将敛影盖严实手也捂到了被下。做完这些,梅若筠在一旁坐下,盯着敛影发间朝他露出的那只耳朵,一点银光藏在暗中弱弱地闪烁着。

    有时,他会错觉能就这样过一世。

    用好吃的诱着敛影跟他走,捏着软肋迫使他继续跟着,最后再利用那可笑的弱点,大概确实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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