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斯的地堡群,严重阻碍了德军的前进。
    每天,这里都像是屠宰场一样在屠杀着疯狂进攻的德军。
    刚刚晋升为师长的隆美尔非常头疼,别的战线上进展都十分顺利,只有自己这边的进展缓慢的要命。
    “师长,现在看起来我们没办法攻下梅斯。这里的碉堡群太多了, 我们不管进行多长时间的火力准备都没有用。
    这些掩体有些挖掘了一个世纪,很可能深达地下十米或者二十米。
    而且对面的军队是内伊元帅的第一军,第一军以作战勇猛著称,面对明军尚且死战不退,并且击退过明军。
    我们……!”
    “阿尔弗雷德,我知道攻下梅斯很困难。但……,这是元首的命令。我们必须攻克梅斯,哪怕打光了我们的师。”隆美尔脸色铁青。
    “师长, 我知道您跟元首的关系。如果您向元首要那两门大明制五百八十毫米的臼炮,那我们就能够攻克梅斯!”阿尔弗雷德向隆美尔建议道。
    “那个……!”隆美尔知道,五百八十毫米臼炮威力强大。在华沙作战的时候,这种武器发挥了巨大威力。
    听说一发炮弹下去,一栋楼就没了。
    “不然真的没办法啊!我可打听了,这门跑已经运到柏林了,正在来前线的路上。
    听说是给冯.博克那边用来攻击阿登。
    阿登那地方都是山地,好多地方都不通火车。没有铁轨,那炮根本没办法移动。
    你看看咱们这地方,火车站就在我们身后十公里远的地方。
    如果那臼炮来了,咱们临时修一段铁路,方便臼炮机动。
    就咱们眼前这工事,一发炮弹砸下去,什么城堡还是棱堡,都得完蛋。”参谋长阿尔弗雷德提醒隆美尔。
    “好吧, 给元首发电报。我要得到那两门臼炮!”
    “太好了师长,凭借您跟元首的关系, 元首肯定会把那两门臼炮拨给我们的。”阿尔弗雷德非常高兴的亲自去监督发电报。
    不得不说, 隆美尔和阿希的关系非同一般。仅仅三天之后, 原本要运往阿登地区的臼炮,就运到了梅斯前线。
    为此,冯.博克发了好大的脾气。
    内伊感觉这两天德军的进攻松懈了,甚至连炮击也少了很多。
    与此同时,两翼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
    德军从阿登地区忽然间冲出来,更是直接威胁到法军的侧翼。
    不得已,第五军阿尔卡特的部队顶了上去。双方现在,正在阿登地区激战。
    如果德军在阿登地区取得突破,德军就会从侧翼包围法军后方。这一招儿明军常用,只不过明军有装甲部队可以狂飙突进。
    而德军,只有步兵。
    但德军有大量飞艇,可以用来支援后勤补给。这一点,在缺少有效交通的阿登山区非常有用。
    为此,法国人也派出了大量飞艇,妄图用飞艇对付飞艇。
    交战过两次之后,法国人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笨重的飞艇,对面同样笨重的飞艇, 基本上属于是互相枪毙。战场上的情况, 差不多就是同归于尽。
    法军没办法和德军拼消耗,因为他们的生产能力不允许。
    隆美尔终于得到了五百八十毫米的臼炮,臼炮到达的当天,隆美尔亲自去看。
    刚刚见面他就被臼炮那庞大的身躯震惊了,五百八十毫米的炮管,更是可以毫不费力的钻进去一个人。
    单单是炮弹,就重达两吨。需要用起重机,把炮弹吊装上去。
    每门炮最快速度是五分钟一发,这已经是极限。通常情况下,能够达到十分钟一发已经不错了。
    炮弹沉重,且装填时间太慢,在巨大的威力面前都显得很无力。
    梅斯堡前线的法军有些松懈,因为这两天德军都没有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阵地前的德军尸体开始腐烂,日渐强劲的被风,把尸臭的味道吹过来,让法军大倒胃口。
    大白天,士兵们都躲在工事里面不出来。
    只有最好欺负的家伙,才会成为倒霉的观察哨,拿着望远镜趴在战壕里面,看着对面的动静。
    “卡尔,为什么总是我们这么倒霉。”
    “阿尔蒙德,没办法,因为你太瘦而我个子矮打不过他们。”
    两名法军观察哨,趴在战壕里面看着远处的德军阵地。
    德军那边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甚至看不到一个人影。
    而且今天也特别的奇怪,对方连一发炮弹都懒得打过来,看样子是不准备继续进攻梅斯了。
    这对于大家伙是一個好消息,谁也不愿意去战场上打生打死。
    第一军已经作战两年了,战士们都很想家。
    而且第一批进入俄罗斯的法军,现在剩不下几个了。
    老兵们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经常说,这个人死在哪儿那个人死在哪儿。
    如果有人缺胳膊少腿回家了,那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该死的,是有蛇么?”
    两个年青的新兵,疑惑的看着对面,不是不觉中挪动了身子。
    “轰……!”两个人感觉就在身边炸响了一道惊雷。
    接着耳朵就听不见了,只能看到泥土和工事还有地上的一切都飞了起来。
    一柄修造工事的工兵锹,居然飞起来足足有五六十米高。然后冒着烟就掉到了地上!
    “卡尔……!卡尔……!”哨兵阿尔蒙德大声的喊着同伴,可他喊些什么自己都听不见。
    直到他把嗓子都快喊出血了,也听不见一点声音。
    脚下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挪开叫才发现是一条腿。
    阿尔蒙德好像土拨鼠一样,扒动着松软的泥土。终于把卡尔扒了出来!
    卡尔剧烈的咳嗦着,嘴里吐出了非常多的泥土。
    接着,卡尔就像溺水濒死的人一样,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待卡尔喘匀了气,他这才发现,身后的掩体已经变成了深达十几米的大坑。
    至于掩体里面的人,他一个都没找到。只是在附近那被炸得满是弹片的枯树上,找到了半个屁股。
    很快的,旁边五百多米远的一处战壕支撑点,也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支撑点里面的一个班,加上一挺马克沁机枪全都飞上了天。
    “上帝啊!德国人到底用了什么?”阿尔蒙德只看到了卡尔不断蠕动的嘴唇,却不知道他究竟说些什么。
    “什么?前线遭到了大口径火炮的炮击?”内伊听到这个消息,立刻震惊得无以复加。
    大口径火炮,有多大口径?
    在他的印象里面,最喜欢用大口径火炮的就是明军。
    一百二十毫米火炮,只不过是团授火炮。师里面,就有一百五十五毫米的榴弹炮。
    那威力,着实是十分惊人。
    可听参谋长盖伊将军的报告,似乎德军现在使用火炮的威力,比明军的还要大。
    这到底是啥啊!
    “元帅阁下,我亲自去看过那弹坑。而且看着他们测量了一下,有十五米深。
    花岗岩砌成的掩体,完全消失掉,连地上的地砖支撑掩体的枕木全都不见了。
    还有厉害的地方,那就是,这种火炮异常的精准。而且他们似乎知道,我们的掩体和火力点都在什么地方。”
    “这不是废话么?这都打了多少天了,我们的棱堡又不能移动,那些掩体的坚固支撑点,也早就暴露了。
    德国人得多傻,才能不接受人命带来的教训。”
    内伊气得三尸暴跳,自己的参谋们难道说都是蠢猪吗?
    “这也不能怪他们,梅斯的城堡从五百年前就开始修建了。后来滑膛枪时代,又修建了很多棱堡。
    再后来,就是我们的永备掩体,都是钢筋水泥结构的。
    这些东西,都是搬不走的。
    德军恐怕在这段时间的进攻当中,已经摸清楚了这些地方的位置。现在调来超大口径的火炮,就是要将这些掩体一一敲掉。
    元帅阁下,我现在建议。我们放弃那些中世纪的城堡,还有那些坚固的棱堡,把部队全都调到野战工事里面去。
    不然这样下去,德军好像开罐头一样的一个个敲,我们的部队早晚会崩溃掉的。”
    老搭档了,内伊给了参谋长一些面子。
    可很快内伊又爆发了,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作为参谋长他居然出了这么馊的主意。
    “把部队调出来坚固的工事?进入野战工事?
    那如果德军大规模炮击野战工事,我们顶得住么?”内伊咆哮着吼道。
    法军当初就是想倚靠棱堡进行防守,根本不注重野战工事。
    想想也是,谁会放着地处要冲,而且有现成坚固防御工事的棱堡不去守,而是去野地里面挖工事。
    只要脑子没有进水,都不会这么干。
    可现在的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原本以为十分坚固的棱堡,居然被德军新近调来的火炮彻底摧毁。
    就连花岗岩的掩体,都擎受不住德军火炮的攻击。
    这……!
    “主力部队撤出棱堡,躲在后方。
    里面只留下少量的人驻守,这样可以有效减少伤亡。
    就这样办吧!”内伊也没有了办法。
    事实上,整个法军防线已经岌岌可危。
    梅斯正面的防线还是好的,第二军和第三军的防线,现在正在步步后退。
    这几天时间里面,他们已经向后撤了五公里。
    如果再撤退的话,第一军的侧翼就暴露了。
    皇帝陛下是个靠枪杆子打天下的皇帝,绝对不会允许战线被突破,然后第一军被人包了饺子。
    所以,只要再坚持两天,内伊觉得自己就能够接到撤退命令。好让法军战线,再次保持一致。
    有明确战线的作战就是这样,战线需要保持一致。
    只要战线上的一个点被突破,整条战线就得跟着移动。那是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隆美尔这一天过得畅快极了!
    看着一个个法军工事被炮火炸上了天,而且还没有用多少发炮弹。
    只用了臼炮,就能达到这一目的,更加让他佩服大明的军事科技。
    尤其是臼炮的准确性,让他十分震惊。这么大口径的火炮,怎么可能打得这么准?
    其实隆美尔没有了解这些大明造的臼炮,首先这种臼炮口径超大,直接后果就是炮弹的个头非常大。
    一发炮弹下来,平地也能砸出一个十几米深的大坑出来。
    加上重达两吨的重量,装药超过一吨半,爆炸起来的威力,其实可以弥补一些精度上的不足。
    没办法,口径大的火炮,炮弹就是个头大。
    还有一点就是,臼炮的射程足足有三十公里。这还不是极限射程,而如今隆美尔使用臼炮,射程只有不到二十公里。
    射程的缩短,也极大的增加了臼炮的准确性。
    最重要的就是,法军阵地上的工事和掩体是不能移动的。
    尤其是那些棱堡上的工事,一百多年前就盖好了,根本不可能移动。
    对于臼炮来说,这就是打固定靶。
    这种目标如果再打不着,隆美尔就可以枪毙那些炮兵指挥官和计算兵了。
    晚上,隆美尔命令休息了三天的部队,开始在炮火的掩护下渡河。
    白天臼炮已经炸毁了大部分的工事和掩体,晚上德军借助夜暗渡河,如果发现掩体,后方几乎所有的炮火,都会朝着这个火力点轰击。
    炮弹密集了,就总会有一发或者两发炮弹,通过很小的射击孔进入到掩体的里面。
    然后,就是一阵爆炸,掩体里面再也不会有子弹射出来。
    黑暗中,法军不得已与德军进行了白刃战。
    战斗非常惨烈,打了快半个月了,双方都杀红了眼。尤其是德军,前些天根本摸不着法军的边,现在有了正面对决的机会,哪里还会放过。
    步枪砸碎了就用匕首,匕首折断了就用手榴弹。
    即便是濒死的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拉响身上的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整整一个晚上,第一军和德军在摩泽尔河西岸进行了拼死作战。
    整整一个晚上,枪声和手雷爆炸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
    隆美尔已经红了眼睛,他的指挥所就在距离前线不到三公里的地方。他甚至能够隔着河,清晰的看到对岸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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