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宗杂记 作者: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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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几声「教主」,忽地浑身发颤,便昏了过去。敏三方才解气,亦随之泄了,累倒在白贤身旁。

    那两个衣衫不整,就此过了一夜。敏三一觉醒来,却发现白贤没了踪影,心中虽疑窦未消,但却莫名失落。究竟这二人可会冰释前嫌?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 人心更胜荒山险 手足亦如利刃危

    话说白贤借着酒劲,对敏三尽诉衷情。敏三本想问出那白贤是否契丹探子,但昨夜鬼使神差,好生云雨了一番。虽然白贤身分依然不得而知,但他亦得偿所愿,将白贤*了个痛快。这日敏三一醒,只见房门半掩,白贤已不知所踪。敏三正是失落,忽然闻到一阵胡椒香。那白贤端来两碗汤面,放在桌上,毕恭毕敬道:「教主,快去梳洗,来用小食。」

    那面里头撒了肉末葱花,香气??扑鼻,教敏三垂涎三尺。可他转念又想,不知此人是敌是友?这面可会有毒?不禁迟疑,退开了些。白贤道:「怎地?疑我是探子,不敢吃?」敏三扬声道:「那个不敢吃?」即去一番洗漱,举箸大啖不提。

    那两个吃饱喝足,想起昨夜荒唐之事,各自欲言又止。忽然外头一阵急步,只见是那公孙靖,额上缠了一圈白纱,教那斗笠遮了,几乎看不出来。

    公孙靖进门便跪道:「教主,在下有事禀报!」正要大吐苦水,忽见白贤亦在场,便改口道:「教主,堂主,在下办事不力,令堂主误会,乃在下之过。」白贤掏出那手帕,抹了把手,悠悠道:「昨夜是咱家莽撞,在此向公孙施主赔罪。」

    敏三待那公孙靖行近,才看清他面颊带伤,亦道:「罢了,不打紧,缘分未到而已。公孙施主为本尊受伤,无生老母有见,来日必有福报,先请起罢。你在那里疗的伤?」公孙靖道:「回教主,在下正要禀报此事。昨夜离了缥缈楼,寻了间医馆包扎,岂料撞见袁玟、翎儿、兰卿一行入来。那袁玟教毒草伤了手,痛得面容扭曲,我见他危急,便让他先治伤。尔后袁玟见我落魄,请我去他落脚处过夜。」

    敏三问:「他们怎会在此?」公孙靖道:「袁玟是江西吉州人,此行回乡探亲,带了好些钱物,特地着两个习武的相公护送他。」敏三颔首道:「原来如此。咱们可同他们顺路?」公孙靖道:「回教主,据罗庚所指,确是往吉州方向无误。但地图尚未寻得,咱们又不熟此地,与其处处徒劳,不如先随袁楼主回乡,请他带路去寻。」

    敏三道:「甚好。堂主意下如何?」白贤淡然道:「谨遵教主吩咐。」便端起那碗,瞪了公孙靖一眼,退了出去。

    公孙靖道:「那在下便去问袁楼主何时启程。」刚要出门,又折返道:「教主,虽得袁玟带路,若无寻宝地图,实如大海捞针,事倍功半。大坤当日道那地图正在教主身上,请问教主可有头绪?」

    敏三道:「本尊真不晓得,不信你便来看个透彻。」话间即除了革带,拍在桌上,又去宽衣。公孙靖抬手道:「教主,不必如此,在下并非起疑。只是偌大一个吉州,若无地图辅助,单靠袁玟指路,不过虚耗精力。教主,寻得地图,事不宜迟!」敏三淡淡道:「晓得了,本尊再好好盘算。公孙施主,且先养伤。」遣退那公孙靖不提。

    过了约半月,公孙靖袁玟二人伤愈,这七人便会合,一同出城。敏三先是望那兰卿,见他不施脂粉,着了一领墨灰直裰,卷起衣袖,那手臂肤色透红,十指长直,手心厚实,指节分明,单看双手,已是个十足的美人儿。那敏三好生欣赏一番,又望了望白贤,才转而对袁玟合掌道:「阿弥陀佛。袁施主,伤势可有大碍?楼主各人可好?」袁玟道:「托圣教主鸿福,在下已无大碍,楼中一切安好。」

    翎儿一见敏三,即奔上前拜道:「弟子参见圣教主!」又起身娇声道:「教主,弟子可挂念你哩!」敏三打量了他一番,只见翎儿容光焕发,想必近日勤于研修天人之道,便问:「翎儿可有用心修行?」翎儿挽住敏三手臂,附耳道:「最近弟子修行路上什感迷茫,想今夜向教主讨教一二。 」

    敏三不假思索,即道:「甚妙!」瞄了白贤一眼,又道:「不过本尊将有一劫,须度此劫,方得正果。度劫之前,不宜修炼天人之法,以免劫数祸及无辜。」翎儿即道:「弟子明白!恭候教主度劫。」

    于是一行七人,浩浩荡荡,往吉州去。隆冬已过,万物回春,这两月亦无探子踪迹,白贤又再无异象,敏三却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自己心防一解,白贤便乘虚而入,况且如今还不晓得白贤懂不懂契丹话,会不会暗中加害,日复一日,不得其解,此事渐渐成了敏三心结,居然教他无心风月,真成了个修行人。

    倒是那公孙靖日日同兰卿耳鬓厮磨,如胶似漆,看得敏三好不嫉妒。一回靖兰二人在林中野合,还教敏三撞见。敏三看他两人慌慌张张,却不是想丢开这公孙靖,扑到兰卿身上,居然想道:「莫非这二人亦是探子?」如此草木皆兵,杯弓蛇影,渐渐食不知味,夜不安寝。

    一行到了吉州,已是三月下旬。各人休整一番,备妥七日草粮,进山不提。袁玟依公孙靖所言,着人画了地图,标明山湖之处,一同带了去。

    敏三一路前行,只见山林树木张牙舞爪,一望不见尽头,不禁又想,「听雨」到底是何物?又藏在何地?几时才寻得着?于是一路寻寻觅觅,天色渐暗,直至出了丛林,来到一处荒山,赫见有几处焦痕,再循路深入,又发现四五处火灸迹象。

    公孙靖道:「诸位,咱们慢了一步,天刀门应已到过此地。今日便先歇了,明日往这上游处去渡江。教主意下如何?」敏三道:「甚好。咱们渡江后往何处去?可会撞见那群山贼?」

    公孙靖道:「沿此江一路往下游,南行约五十里,此河便汇聚成湖。正好旁边另有一湖,同在下说所算相近。若天刀门依我当日所言,寻深山间两湖之地,定会渡江南下,到此地去。然而此地并非荒山,咱们若要寻两湖间荒山,不必往南,一路东行便是。」话间往那地图一指。敏三道:「妙!妙!深山凶险,咱们到江边去先安顿了,明早起程渡江。」

    那一行到了江边,齐真同翎儿扎营,白贤抓了几尾鱼,烤与众人吃了,各人便自歇息。这夜敏三心绪不宁,辗转反侧许久,耳畔满是白贤鼾声。那白贤翻了个身,把手搭在他身上,直如一记重锤,惊得敏三骂了一声,却扳他不开,便作罢了,居然渐渐入睡。

    及至半夜,忽地听得一声惊呼,敏三猛地开眼,赫见一把尖刀,寒光闪闪,往他面门劈来,惊得说了句契丹话:「有刺客!」

    白贤却即刻醒觉,一手揽住敏三,另一手抽出敏三腰间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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