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 作者:梦溪石

    分卷阅读285

    麟趾 作者:梦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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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下来,方才开口道:“纪王死了,陛下、陛下也驾崩了。”

    贺融沉默片刻:“怎么死的?”

    陶暄道:“纪王……独自留在长安,行刺伏念,事败,被杀。”

    他看了贺融一眼,没敢说对方的首级被挂在城楼上的事,又道:“陛下是急病驾崩,据说与裴皇后有关,朝廷已经到了建康,并昭告天下,说、说裴皇后图谋不轨,暗害天子。”

    陶暄觉得安王的反应有点不对。

    实在是太过平静了。

    平静到陶暄甚至怀疑他没听进去。

    但对方嗯了一声。

    然后他看见贺融将手上的匣子放倒一边,扶着桌案准备起身,冷不防上半身往前微倾,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两点:

    1、门阀世族的没落,历史上是在唐代中后期开始,同样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战乱,比如安史之乱,比如五代十国,所以到了宋代,基本上所谓的几百年门阀就已经不像两晋隋唐那时能够威胁王权了,很多逐渐消亡,也有的因为逃避战乱而零落四散。本文里同样有这样一场战乱,所以其实李宽的引狼入室,在客观上反而是打破了世家的垄断,让他们的势力变小,这是连先帝在位时都做不到的事情,也给以后的执政者,在客观上清理了道路。这一点,因为有些盆友不仔细看文的话,会看不出来,所以特别说明一下。

    2、至于贺融对萧重说阿青改变了他的想法,那明显是在收买人心,为了打动萧重,别人觉得假不假不要紧,但他知道萧重就好那一口,所以对症下药。贺融虽然是主角,但并不是凡事都伟光正的角色,他虽然有底线,但也有私心,不要老把他当成沈峤那样很正面的角色去看。

    第155章

    “殿下!”陶暄大惊失色, 想也不想就扑上去,扶住贺融,生怕他下一刻直接倒地。

    谁知贺融却站得很稳,他甚至没看自己吐的那一口血, 还有余力去拿竹杖。

    如果抛开他惨白如纸的脸色, 陶暄真要以为吐血是自己的错觉了。

    “殿下保重,我这就去找大夫!”陶暄颤巍巍道,抖得异常厉害。

    他们这群人,早已将性命前程都押在安王殿下身上, 哪怕陶暄这样八面玲珑的人, 嘴上不说, 心里也已认定安王才是最有可能带领大家重新收拾河山,平定天下的那个人,要是安王忽然有个万一……

    陶暄想也不敢想。

    甚至连天子驾崩的消息传来, 都没有让他这么害怕过。

    贺融似乎察知他的心情, 还有余裕对他说:“我没事。”

    淡淡血腥气伴随着对方开口,若有似无蔓延开来, 陶暄捧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事实证明并非陶暄反应太大, 贺融这一口血,几乎惊动了甘州上上下下, 就连嬴子瑜和萧重也跑过来,忧心忡忡瞅着正在给贺融把脉的大夫,那一双灼灼目光几乎将大夫的衣裳都燃烧起来。

    “殿下身体如何,您倒是说句话啊!”

    嬴子瑜最看不得对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恨不得揪着大夫的衣襟左右摇晃。

    “郁气淤积,内火炽蕴,发出来也未尝不是好事,不过以后殿下要注意安神休养,不要过于劳心劳力,否则哪怕吃了药,也不会有什么起色的。”大夫道。

    陶暄不由问:“您这意思,是殿下的身体无碍?”

    大夫不亢不卑:“现在无碍,不代表将来无碍。”

    陶暄嘴角抽了一下,嬴子瑜觉得拳头有点痒痒,好歹在殿下面前得忍住不发作。

    待大夫出去写方子开药,贺融就对他们道:“不要紧,那口血出来,我反倒觉得胸闷好了许多。”

    嬴子瑜瞪大眼睛:“您还胸闷?之前怎么的不说?”

    贺融扶额,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叫来侍女。

    “你们去备好香案香烛,再备些祭品,我要遥祭陛下与二哥。”

    萧重与嬴子瑜面面相觑,后者忍不住问道:“殿下,我有一事不解。纪王殿下手里好歹也有两万人马,突厥人又不善攻城,他想守住长安并非难事,为何连打也不打,就把两万人马就地解散,反倒孤身去行此伏念,这、这岂非……”

    匹夫之勇四个字被他勉强吞下。

    “嬴子瑜!”陶暄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不要再在安王的伤口上撒盐。

    “无妨。”贺融摆摆手,“你常在边关,对京城禁军不甚了解,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是士气,当时突厥人破陈巍大军,长驱直入,已经把许多人吓得魂飞魄散,没了胆气,连我二哥自己都不相信那两万人能守住长安。二是兵弱,陛下南下,随驾天子,禁军里的精锐悉数被带走,留下来的,就算不是老弱残兵,也是不堪一击的纨绔子弟,虽说号称两万,但实际上真正能派上战场,与敌人打仗的,必然不到半数。”

    其实不难理解,禁军拱卫天子与京城,听上去声势浩大,但人数一多,难免良莠不齐,更不乏进去混日子的世家勋贵子弟,像张泽,若不是后来跟着贺融东奔西跑,现在他也是混日子的其中一员。

    萧重等人听在耳中,不由叹息。

    立国不过数十年,国运本该欣欣向荣,却被突厥人打成这样,追根究底,上有平庸无为之君,内有军纪松弛之祸,若先帝之后,换作安王登基,情况也许截然不同,但历史没有如果,山河破碎,却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的。

    在贺融出现以前,嬴子瑜和陶暄等人,虽然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去守甘州,但内心未尝没有王朝气数将近的感叹,直到萧重归降,对萧氏的战役也进展顺利,他们这才感觉心头一口大石落地,若非天子驾崩,长安沦陷的消息传来,嬴子瑜他们几乎已经忘记中原节节退败的现实。

    所以贺秀撇开两万人马,孤身去刺杀伏念此举,可以说他是逞匹夫之勇,也可以说他想以一己之力拯救长安,但无论如何,他失败了,伏念没有死,他必然会被贺秀的举动激怒,进行更加疯狂的报复。

    贺融让人拿来那幅《长安恶鬼图》,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

    众人看得面色沉重,如嬴子瑜,更是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道:“这帮该杀千刀的龟孙子,以后要是让老子抓住他们,非得千刀万剐,把他们的血肉都丢进河里喂鱼不可!”

    萧重想得更多一些,他道:“殿下,此时给您寄来这幅画的人,实在其心可诛,也许是为了挑拨离间,淆乱人心,也为了逼迫您尽快出兵对付突厥人,而他则可以躲在背后捡便宜。”

    陶暄也道:“不错,殿下,当此之时,我们更不能乱了分寸,就连那封信到底是不是五殿下寄的,现在也还不得而知。”

    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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