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作者:余浪

    我的

    兄弟 作者:余浪

    我的

    “呦,小美女又来了。”

    闹市区的一间并不起眼的摄影室,一个身着校服的女孩放下雨伞走了进去。

    “大叔,帮我洗张照片。”说罢拿出相机和数据线熟练地坐在电脑前,调出了刚刚在学校里照的那张。“这张。”女孩幸福的看着途中两个男孩的背影。“要6x8 15.2x20.3的。相机先放在这里,来不及了我要走了,明天我来拿。”说罢噼里啪啦的跑了出去。

    被叫做大叔的男人看着她慢慢跑远,“这么急。哎。”低头摆弄了一下电脑,“也不知道是哪个男孩这么幸运。哦,不对,是两个。”

    露出成年人的微笑,不由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哎,年轻真好。崔冠,崔冠,把这照片打一下,哎呀呀,要多大来着。”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老了。”

    母亲的车一如既往的停在平时的地方,微笑的看着兄弟俩。

    “妈,回家咯。”

    “妈,我饿了”

    “妈。。。”

    因为下雨,车一直慢慢的走着,雨滴打在车窗上,汇成一团慢慢散开,天色慢慢暗淡下来,车开的很慢,蕴黄的车灯,道路两旁的路灯,高耸的写字楼一切都显得很熟悉很安详。子言开始犯困了,身子渐渐靠在正专注着看着车窗外的子文身上,熟悉的味道,和自己一样的洗发水和淡淡的汗味混在一起,只要靠上去就觉得很温馨。子文转头看了看已经要与周公会面的弟弟,宠溺的伸出手把他揽进自己怀里,低头问问他头发上的味道。示意母亲关掉音乐声。指尖一直抚弄着他的头发。睡着的子言安静的像是个娃娃,眼角偶尔会抽动一下,手却仅仅抓着子文的衣角,就这样这个姿势一直保持到家。李飞偶尔会透过车镜看着这对宝贝,微微的笑。

    车刚停好,就见子言嘟囔了句“好饿。”揉揉惺惺睡眼,打了个哈气,顶着跑出车门冲进家门。留下打着伞的哥哥和母亲异口同声的喊了“小心点”之后相视而笑。

    那天晚上子言躺在辗转睡不着,“在车上睡的太多了吧。真是。。。”嘟嘟囔囔不知说什么,想起了在车上靠在哥哥身上睡着,“子文比我要壮士一点,靠起来还是挺舒服的。”想起哥哥身上的味道,“明明应该和我一个味道呢,为什么总觉得不一样。”想想可能觉得自己有些无聊,懊恼的甩开了手里的抱枕,“明明只比我早出生了几秒,有什么。”

    这天晚上子言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好像梳着辫子穿着花格裙子走在大街上,场景忽然改变成学校的体育馆,一个健硕的男人抱着自己,自己躺在他怀里。。。。。。

    一阵强烈的舒畅感后,子言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上湿了,用手一,竟然是真的。子言以为自己尿床了,“郁闷,这么大了,怎么还尿床。”躺在床上并不想动,回忆刚才的感觉,隐隐又觉得不对,尿尿哪有这么爽,不由有伸出手那些‘尿’,很困惑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粘?以前没撒过这么浓的尿阿,分量也似乎少了点。”再闻闻气味,一股浓烈的豆腥气,昨天没吃豆子阿。“什么啊。不管了。”子言敢感觉湿嗒嗒的难受,便把裤子脱下来,把身上擦干了,卷成一团塞在床垫下面。转身睡去了。

    向这种东西或许在出生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年少的杨子言或许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情,那晚的梦也随着床垫下的内裤不知去向何方。但是那晚的感觉却迟迟不肯散去,折磨着这个年少懵懂的少年。

    “你说,遗?”子言嘴里叼着半袋牛,瞪大着眼珠看着一本正经的哥哥。

    “恩,是正常现象。男孩子都会有的。”杨子文别扭的扭过头去不去看他,但是脸却红的不像样。该死,妈妈怎么交给了这么艰巨的任务。想自己的弟弟居然真的不知道,之前自己第一次,可是很坦然很清楚的。自己比弟弟早了那么小半年。看着子言一脸不解的样子,子文也无计可施。

    “就是一种生理现象,老师教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又偷偷睡觉了。”又摆会了哥哥的架子,略带尴尬的气氛就这样过去了。

    “子言,你也长大了。”

    子文他的头拉着一头雾水的子言的手往教室走去。这是他珍爱的弟弟。

    “咔嚓”又是照相的声音。子文回头看了一眼,沉着脸握紧子言加快速度走了进去。

    一直到放学回家,子文都沉着脸,吃过饭就自己进了屋。趴在桌子上打开最下面的抽屉,掏出一个粉色的手帕握在手里,狠狠地揉了揉又扔了回去。“咚,咚,咚。哥我进来了。”子言探进一个头眨着眼睛,欲言又止。

    “进来啊,傻站着干什么。”看见弟弟心情略微好了一些,招呼他进来坐在自己床上。

    “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生啊?”子言坐在床边晃悠着一对光脚,似有似无的说着。

    子文皱皱眉,没有回答。

    “就是那个总拿着个破相机照来照去的那个。隔壁班那个头发挺长的。你是不是喜欢她啊?看她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总是给你照相。也不知道照那么干什么,难不成挂在家里供着?”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活像个好奇宝宝。

    子文仰头靠在椅子上,“才多大啊就爱扯这闲话。小心我告诉爸爸教训你。”

    “闪烁其词,很可疑。”子言蹦蹦哒哒的走开了,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哥,那女的叫什么?”

    “李娇。”

    “哦。”

    “你问他做什么?”

    “未来嫂子的名字当然要知道了。”

    “你。。。。”

    子言像得到一级情报似地欢欢喜喜的跑开了,临出门前还冲着子文做了个嘴脸,留下子文一个人若有所思。

    两周后

    “喂喂,听说了吗,二班的杨子文和李娇交往了呢。”

    “就是那双胞胎的哥哥,李娇好像从初一开始就喜欢他呢。”

    “李娇也真是怪,每天拿着相机照来照去的。还成,照出结果了。”

    流言就这样传到杨子言的小耳朵里,总是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是觉得像是被别人抢走了自己的东西,这便是小孩子的脾气,玩具只是他一个人的,绝对不会给别人分享,但是那是他哥哥,不是玩具。只是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也可以。还是怪怪的,不舒服,闹心。

    “哐”子言不安的扬手砸了下书架,觉得手麻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舒服,又砸了一下,又一下。。。

    直到子文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把书架砸散了,手已经开始红的不像样子

    “你干什么呢?”严厉的声音,随即手被狠狠地抓住。

    子言头也不抬,“没什么”便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

    “哥,把那个女的让给我。”

    “??什么?”像是没听清。

    “我说那个女的,李娇,让给我。”子言忽然耐不住子大喊出来。周围的人愣了愣,便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

    “。。。。。。”

    “晚上回家说。”甩开子言的手,子文默默的走出了教室,伴着门被狠狠摔得声音子文的身影消失在连廊中。

    兄弟间的战争好像开始爆发了,从冷战到拳脚相加,看似是为了一个女人,但是事实好像并不是只是这样,中间弥漫着一种抢夺着玩具的气味。

    李娇答应可以和杨子言交往,在别人看来他俩的长相似乎差不多,初中生的恋情似乎也没那么稳定,“反正长的一样,和谁都可以”李娇笑呵呵的看着杨子言

    “那么,中午陪我吃饭。”女孩一溜烟跑开了,这是子言才发现,哥哥的女朋友自己的嫂子,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

    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那软绵绵的身体,扭捏的样子,轻浮的话,讨厌,很讨厌,讨厌的让他反胃,那只又小又白的手搭在他手上,他真的要吐了。但是当他看到杨子文的时候却不会这么想了,他的哥哥,总是略带不甘的看着他。冷战,一直持续着。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了李娇。

    初三下学期的时候,李娇提出要子言去他家,十五六的男女当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当李娇脱光了衣服,躺在他身子底下发出夸张的喘息的时候,子言竟然发现自己硬不起来。

    翻身想离开,李娇却死死拽住他的手

    “没事,我帮你。”李娇把头埋在子言的两腿之间,吐出舌头舔舐着子言的□,动作缓慢煽情。但是子言还是立不起来,他总觉得李娇像是一条蛇吐着芯子,仿佛要吃掉它的猎物,白的晃眼的皮肤,已经发育很好的两团部,黑色的毛发。

    “唔。。。”子言终于忍不住推开了李娇,压抑着想吐的欲望,胡乱的套上衣服跑出了她家。

    杨子言觉得自己很可怕,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病了,是不是要死了,他想找人说说话,妈妈,爸爸,哥哥,但是他开不了口,他不知道怎么说。他拼命地想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倒地是怎么了,但是任凭他想破头皮还是没有结果。他开始感觉到绝望,无助,仿佛自己身处在一个漆黑的洞中,没有光亮,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就这样,他和李娇分了手,初中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第六章 毕业典礼

    李飞从初二下半年的一天开始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不太好,两个孩子很少说话,更别说是亲密的动作,互相间说话有问有答却没有过多的言语。当哥哥的再也不会宠溺的搂着弟弟的肩膀,弟弟也不会再靠在哥哥身上睡觉。于此同时还发现当弟弟的杨子言有了个小女朋友,想起那个小女朋友,李飞笑着摇摇头,她本是善解人意的人,并不会像隔壁家的因为孩子早恋歇斯底里的追着孩子满院子打闹的**犬不宁,只要不惹大事不影响学习就好。

    终于熬到毕业,初三的孩子们像疯了似的在理教学楼撕书,扔书,烧书,活脱脱的八国联军离开时的景象。

    “终于熬出头啦。。。”

    “哦也!!晚上去通宵。”

    男生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讨论晚上去哪玩,女生们则凑在一起有的低声小泣,有的嚎嚎大哭。

    “反正可能再也见不到了,现在表白一下也好。”这句话忽然刺进了每个少男少女的心,教学楼里霎时间充满了荷尔蒙费乐蒙的味道。

    “那个,杨子文,我喜欢你。”女生害羞的低下头,站在男生面前,“因为马上毕业了,所以才告诉你的,希望你会记得我。”女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马上就要埋进口似的。

    男孩挠挠头,眼里带着一丝戏谑的说“不好意思啊,你找我哥的话,看看他在不在连廊那。”

    双手兜晃晃悠悠的溜达到人群中准备找几个人聊聊晚上的活动。。。没想到没走几步,衣袖又被人拽住。男孩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眼,李娇。

    “干什么?”不耐烦的看着她,自从上次那时已经过去1个月了,他们一直没有说过话。

    “我喜欢你。”女孩仰着脸直视着杨子言的双眼。

    “呵,然后呢。”男孩显得有些不屑一顾,他开始想逃跑,一看见那女人的脸自己便不由得紧张,想起自己失败的第一次。

    “虽然你最近一直都不来找我,但是我想我们还是继续交往吧,我真的很喜欢你。”

    “哼。”男孩的鼻子里发出了不屑的声音。“你开始不是喜欢杨子文的吗?反正长得一样,能拿下哪个都可以是吧。”子言已经准备拔腿就跑了,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可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她什么都知道,随时可以说出嘲笑他的话,随时让周围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个立不起来的家伙。心里很乱,脑袋变成了浆糊,不知道怎么在和这个女生交流下去。扭头就走,不,是跑。留下身后的女生一副算是受伤的表情。

    一路小跑,一直跑出教学楼跑到楼后的小树林,一边呼哧带喘的靠着树坐下,一边发狠似的敲打着地面。不甘心的心情涌上了心头。“妈的。”随手撇出一块石子,“叮”的一声正巧砸在别人的自行车铃铛上,嗡嗡的余声持续了很久。

    “你怎么在这?”熟悉不过的男生。子言头也不回答,默默回头看了他一眼。

    子言发现阳光有些刺眼,他伸出五指挡在自己眼前,透过指缝间,他看见杨子文像是站在太阳里,阳光的晕圈围绕着他,显得很温暖,杨子文他仍然穿着洗得很白的校服上衣和纯黑的校服裤子,脚下踩着他们一样的旅游鞋,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却总是带着一丝严肃,让他不由想起不知是谁说的:天空蔚蓝,阳光灿烂。花有新开,物非人非。心有颓丧,情有旧伤。糜倪生活,纷纷尘世。已亡红尘,黯淡青春。众于所望,欲盖弥彰。

    杨子文身后跟着一个女孩,眼熟却不知道是哪个,无非又是表白之类的。子言自嘲的笑笑,“你们聊着,我不打扰了。”站起拍拍裤子上的灰准备离开。

    “我是带她来找你的。”杨子文的话说很干脆,说罢,转身对那个女孩说,“你俩说,我撤了,好运。”说完还在那女孩肩膀上拍拍走开了。

    子言有些愣了愣,不知所措的看着哥哥走开,原地僵着。

    “你好,我是江南。”女孩友善的冲他笑笑,并不做作,子言心想,“她比李娇好多了。”仔细打量,这个叫做江南的女孩,看上去很文静却又不失活泼,很白,眼睛很大,鼻子小小的,说话的时候嘴显得更是漂亮。

    “那个,有什么事,你找我,恩。”子言有些不习惯和陌生人交流。

    “没什么想和你交个朋友,我和你哥哥也认识的。”女孩大大方方的说。

    “恩。”

    “可以吗?”女孩歪着头看着他,样子很可爱。

    “当然可以啊。”

    “那么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女孩友善的拍拍他的肩膀,他们一起笑着,影子被阳光映在地上,很亲密。

    远远地,杨子文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望向这边。。。。

    第二天毕业典礼上,杨子文一曲钢琴版的《天空之城》引起来下面无数小女生的尖叫,坐在台下的杨子言看着哥哥,仿佛看见的是自己坐在台上。

    “喂”下肘被人碰了碰,是小伟,算是他少有的朋友了,“杨子文和你长得真是好像”,小伟趴在子言耳边说。“靠太近了。”子言推了推小伟,“你那不是废话吗,双胞胎长得能不一样吗。”子言瞪了他一眼“老实呆着”,或许在小伟面前自己才有那么一点点威信。“唔。。。”小伟不说话的靠在座位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凶什么。”

    台上杨子文的表演已经结束了,换之的是学校的老师来了个西班牙斗牛舞,台下的人们乐的前仰后合。杨子言也对这个乐此不疲,专注的看着。

    “但是我觉得你比他长得好看多了。”欢呼声掌声混杂在这句话中,子言好像没听清身边的小伟在说什么,确认一样看着他的脸,“我说,你比他好看多了。”小伟再度靠近子言,伏在他耳边对他说,小伟的气息热乎乎的喷在子言的耳朵上,搞得子言很痒,扭扭脖子转回自己的方向,嘴唇不经意的擦过小伟的脸颊,别扭的不再去看他。

    和小伟成为朋友是很顺气自然地事情,同桌,小伟长得和子言差不多高,他不喜欢穿校服,总是带一些当时很流行的项链,裤子肥肥的衣服大大的,低低的带着鸭舌帽,一副当下打扮很帅的行头,但是小伟说起话来却是很温柔,他对子言很好,没有人陪的时候他会和子言呆在一起。虽然子言一直觉得他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甚至没怎么去观察过他的容貌,但是他的出现至少帮子言度过了许多无聊的时光。。。

    已经走下台换好衣服的杨子文坐回了弟弟的旁边,安静的看着台上一个一个节目,子言觉得困了,他闭上了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脑袋里还是飞快转着。他好像就快要找到一个出口,让自己冲出去的出口。还差一点点,一点点。就这样,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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