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岁。 作者:兲囍

    第十二章。

    千秋岁。 作者:兲囍

    第十二章。

    这一找,便找到了八月中。八月中,便有了桂子飘香。

    西京最是富贵繁华,桂子香是香,但终究是显得小家子气了些。加之先帝名桂,又犯了忌讳,故长安城中数十年不闻桂气。

    当今圣上是个爱花的,如蓝河初成那年,边让人从南边儿好山好水的地方迁了数亩的桂花进京。金贵银桂朱砂桂,一溜儿分色往那如蓝河畔载了。

    一道秋季,当真是个秋水如蓝点滴余香。

    圣上的生辰便在此时,因与中秋节时隔不远,若非大寿整岁便不得意的过了。如今是四十又二,只叫人赏下去百坛九龙酿,再往那墙外布施几日,便算是普天同庆了。

    豆公子自然是少不了的,还没走到府门口呢,就看见金封银锁的九龙酿贴着鲜红的寿字,排在府前等着进门了。

    不知哪个个小侍从毛了手脚,洒了一坛,那浓郁的酒香煞是氤氲在了大街上。公主府前的美人新衣街,都恨不得变成了美人初醉街。

    老太监横眉竖目就要看打,豆公子忙挥了挥手示意免了。一溜的小太监齐刷刷的磕着响头:谢豆公子饶命。

    不出半刻,二十多坛扎着红绳的九龙酿就浩浩荡荡的送进了长公主府酒窖。码的整整齐齐,像一个个穿了新衣的小胖娃娃。

    窦谪云闻了酒香,从那后院寻了出来。贴在窖边,看着一坛坛送进来的美酒吸着鼻子。一双眼睛水润润的,两颊红彤彤,还没喝上就似醉倒了半边身子。稀罕了半天,才对李豆突出两个字:“真香。”

    李豆把那撒了一坛赏了府中几个机灵的小厮,亲自检视了一番酒窖,方才把那木门一关。又变戏法似地从身后出一小坛,笑问:“要不要尝尝?”

    小土包子的一颗脑袋都快点下来了,两粒眼睛晶亮晶亮的。

    八月中旬,天气已不似七月那般炎热,晒得叫人浑身灼痛。天色向晚,偶尔有几阵微风轻抚,迎面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桂花香。若是仔细去闻,又不知是何方飘来的。

    豆公子长到十六七岁的光景,里便来人翻修了长公主府。修得一私密小院,九曲十八弯方能找到入口,独门独户的一间。叫人凿了个两亩大的池子,池上修小阁一间,长长的走廊就浮在水面上。池中放上几尾标致的锦鲤,再漂些浮萍布袋莲什么的。即能临渊羡鱼,又能推窗望月;各色花样终年不歇,隔了湖香气也不至于太过浓烈。

    阁名红颜,湖曰儿女。

    得时疯疯癫癫,只说有此一阁一湖,相伴一生亦可。

    修建那会子,图纸就这么大刺刺的摊在工部修缮的台面上。年纪尚小的主事打那台子前,惊道一句,“豆公子可是要成亲了?”

    李豆对这方院落可是当真是爱惜的很,如私养的宝贝闺女生怕叫人看了去。也就初成那年做寿,带着些王孙公子进来帅闹过。后来也不知谁喝醉了,把脏兮兮臭烘烘的鞋子甩进了湖里。先前醉了倒还好,第二日清醒了便是雷霆大怒,恁凭天王老子都不让进了。

    某侍郎笑言,“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官家出的大价钱给他造的,现在连看都不让看一眼。可见这以后呀,也不用对他好。”

    当然这些他都是不会对小土包子说得。要是说了,他还能卷着裤脚,拔腿侵在水里开心的直扑腾?

    窦谪云醉了,酡红着脸口齿不清的对李豆傻笑。对着儿女湖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一会儿对他挥挥手,一会儿又拿脚丫子去逗水里的锦鲤。

    他也没说,这九龙酿用的是中的特殊技艺,闻着香喝着甜,开始几口跟冰糖水似地穿肠而过。可酒再好的人也顶不住三大海。

    小土包子自诩酒量还是不错的,师父他老人家烫着的烧刀子他也能喝个几口。桂花酒什么的在老家也是喝过的,都是些婶子姑姑给的,酒味淡师父不屑喝的。

    有条通体血红的锦鲤,个头还没长大,就那么半截胳膊细。在小土包子的腿间灵活的打了个转。湖水清澈的很,能看见两条玉堆银砌的小腿,张着十个圆圆的脚趾头,再配上这么一条火红的鱼儿,这景象倒也似个天上人间。

    豆公子看痴过去了,冷不丁叫那鱼儿的尾巴花甩了一脸的凉水。

    小土包子也被溅了一身水,怒气腾腾的就往上窜,恨不得扑进水里和它拼命。堪堪的被李豆拽住了胳膊,口中还含糊着:“别拽俺,别拽俺……俺是要、要要降服它的……”说罢,摇摇晃晃的扑倒在豆公子的怀中。

    就这么温香暖玉的一抱,抱的李豆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小土包子穿了件白的夏衫。里的堆丝织法,轻薄却不通透。但现下湖水沾湿了裤脚,沿着下摆一点点的往上爬,半件衣服都湿了个透白。冰凉凉的贴在身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下头醉到发热的身子。

    九龙酿香甜的很,只消喝上几口,那口齿间都溢满了甜腻的桂子香气。小土包子喝的整个人都瘫软,只是粘着豆公子,有意无意的在他耳边吐着热气,嘴里似有似无的喊着“李豆……李豆……”内里总有几分小孩子心,叫人搂了就似找着地方撒娇了,愈发懒洋洋的不肯坐直。

    豆公子也不去管他,两手上上下下,从后背到了口,又从口到了腰间。在那最是柔软的腰侧坏心的掐上一把,笑道:“小土包子,你醉了?”

    窦谪云怕痒,被他掐的整个人如鱼儿一般跳了一下,鼓着一张脸,迷醉的眼里有点愠怒。反手推了他一把,嘟囔着,“你才醉了!你就当俺醉了,就想欺负俺……俺要宰了你们……俺要宰了、宰了……”咕的一声,打了个酒嗝,续道,“宰了狗皇帝!”

    四下无人,平日里亲近的小厮都被打发去院外候着。李豆也不去拦他,任凭他嘟嘟囔囔发泄了心中的不满。弓着手指拂过他熟红的脸颊,只觉得像是剥了壳的**蛋,有种不施粉黛的细腻滑润。没来由的,就说了一句,“云儿,我有个好办法能让狗皇帝生不如死,你可想听?”

    小土包子一双眼睛朦朦胧胧的看着他,似是没听懂。良久脑子才反应过来,小小的尖叫了一声,掐着他的脖子,道,“要听!要听!你快说!”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小土包子只觉得一股暖暖痒痒的热气吹进耳朵里,惹得他一个哆嗦。脑子里有一筋扳住了,还没拨回来呢,就觉得脸上湿湿润润的,被李豆先啃去了一口。

    “我先亲你一下,你再亲我一下,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算,你都没亏的。”

    窦谪云开始还是觉得很羞人的。村子里只有大小伙新娶媳妇的时候,会当着众人的面亲上那么一口。难道城里人都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的亲来亲去的?而且还是两个大男人?但那不太好使的脑子来来回回的算了三遍,似乎觉得是没有吃亏,而且还赚到了。

    于是眼一闭,牙一咬,“吧唧”一口就亲在了李豆的鼻子上。

    豆公子心里憋屈的酸水儿都快冒出来了。窦谪云啊窦谪云,你将来一定是笨死的。爷是叫你亲我不是叫你啃我,更没叫你拿牙齿磕我的鼻梁骨啊!

    但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也得凑在他耳朵边上,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

    小土包子迷噔噔的听了,愣了那么一小会儿。忽的,双手一拍,叫道,“李豆,你好聪明!你是俺见过最聪明的人了!”脸上两团通红,嘴角一边一个小酒窝,边笑边打着满足的酒嗝。

    还等不及李豆说更多,他那笑声就变得越来越无力,一双拍的噼里啪啦的手也是怎么也对不准了。再一看小脸,眼皮子打架,都快合上了。

    “喂,小土包子,我还没说完呢,你可别睡着……”看着眼前人那原本就软绵绵的身子更是没了重心,李豆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往那膝盖后头一抄。干干脆脆的把那半截子泡在湖水了的窦谪云捞了出来。

    透白的衣摆滴滴答答的往下顺着水,沿着红颜阁的走廊,一点一滴的进入了里屋。红口白牙的小土包子到了李豆手中还是不老实的很,跟只耍泼的猫儿似地,恨不得四处打滚。都丢到床上了,还扒着床沿往外扑腾,“俺、俺没有……醉……俺、俺……”

    李豆把他往里推了推,自己也脱了鞋袜翻身上床。把那扭个不停地小土包子牢牢按在身下。凑近了他的一张脸,笑道,“你要是没醉那就告诉我,我是谁?”

    窦谪云看着他,脸上荡着两个不知所以的笑。张着嘴巴,发出呵呵呵的低喘,道,“你以为俺做醉了?我没醉……你,你是李豆……”

    就那么双手一扯,小土包子似乎觉得有点难过。两只手舞动了几下,顺便就成了豆公子的美意。一件夏衫丢出了床帏。

    “那你是谁?”

    “俺?”顿了一顿,好似已经想不起来了,“俺叫窦谪云,家住包子屯小米村,村里大路往南走,黄屋顶墙上画两头牛的就是俺们家!俺们家就俺和俺师父两人……”猛不丁的就把自己揭了个底朝天。

    小土包子本就长得好,一张脸跟子是不搭界的风流俊俏。现下醉了,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压着难受,躺在床上打鼻子里发出两声甜腻的哼哼。满头的乌发不知什么时候散了,成个不规则的圆,压在身下。一双凤目半合半睁,看不真切倒像是有意无意的勾引者谁。

    李豆心中苦笑。窦谪云啊窦谪云,你师父也真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在顺势那么一拨,小土包子就剩下红彤彤光溜溜的一个了。

    练武人的身子,虽说是瘦了些但也不失匀称。通身的雪白滑润,一手上去能出些纤长柔韧的肌。口两点粉红茱萸,瘦的后背渐渐收窄,然后就那么细细的一把。两条腿修长直挺,内里都泛着沉醉的红色。

    窦谪云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做着报仇雪恨的春秋大梦,正是酣畅淋漓之时忽叫一双不老实的手给打扰了。

    “你,你做啥?”小土包子迷迷糊糊的问。

    “伺候窦爷洞房啊。”

    “啥子洞房?”窦谪云被他翻了个身,面朝下趴的很是舒坦。一时半会儿还理解不了洞房二字的意思。等到反应过来,他豆公子的一双手早已从后背到了口,又从那柔软的肚子到了两腿之间。得他下身一阵奇怪的燥热,人也似清醒了一点,扭着身子想要翻过来。“洞房……俺,俺为什么要、要洞房!”

    一张脸都快急紫了,眼里恨不得滴下水来。但是身下已是蓄势待发,两粒虎牙时不时地咬着红润的嘴唇。

    “成亲不就是喝个交杯酒,拜个天地,亲亲抱抱,然后洞房?如今我们酒也喝了,你也亲过我过我占尽我便宜了,难道还想赖账?”一边说还一边牵了小土包子的手,硬把他往自己身上贴。好一副“你看,你轻薄了我”的神色。又补到一句,“还是说窦爷非得和我拜天地?我可是没爹娘的苦命孩子,没人给你拜啊。”

    小土包子没了声音,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也是对的。村里人哪家哪户结婚不是这样啊?摆个十来桌酒席,敲锣打鼓的闹腾一阵。新郎把那娇滴滴的新娘子抱进家门,拜个天地,然后当众“吧唧”上那么一口,就羞羞答答的入洞房了。

    合着步骤,他两也是该洞房了。

    于是,一颗心上没有半个窟窿眼的小土包子往那床上一翻,摊平了身子想要成一个大字型躺倒。但总觉得身下竖着那么一看上去很是羞人,于是两条腿打着麻花,两只手捂着脸,大喊了一句,“洞房吧!可俺俺不会!”

    豆公子啊,差点是一口气没缓上来,活活噎死在这小土包子的身上。

    打那指缝里看见李豆一脸吃了苍蝇的神色,窦谪云又不高兴了,抬起脚就把他撂去了地上,怒道,“师父没教过俺洞房!你得教俺!”

    既然他都这样邀请了,那还等什么?翻身上床,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吃干抹尽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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