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骨 作者:晏池池池池

    分卷阅读189

    佞骨 作者:晏池池池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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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祚见羡之离去,遂向老宦奴问道:“陆岐昨日可有动作?”

    “昨日听说去城中的酒肆喝了二两小酒,便一直待在陆郎君的院子里了。不过今日,方才还听人报来,说是起了大早,离了院子,好似去了梁府方向了。”

    “梁府?”

    “是的。”老宦奴点头哈腰了一阵,理了组绶,才道,“圣上,还有一事,刚刚前边儿传了话,说今日梁大人称病,无法入朝,望您恕罪。”

    “那陆岐倒是比羡之孝顺了。”赵祚勾唇笑了笑,脚步未停,往朝堂上去。

    而称病在家的梁相,也起了个大早,掌了一本史书坐在院中候着那个递了话要来的陆岐。

    陆岐自昨日从城中归来后,便又面临了一个辗转反侧的夜。陆未鸣因为叶窥鱼的事,有一两日未回院子了,陆岐问遍了院子里的人也无从得知陆未鸣去了何处。

    这便让他有了四处走动的机会,但他不想去见羡之,也就跳过了城东。可这一跳过,便让后来的麻烦源源不断起来。

    他的手隔着衣料紧攒着那枚环珮,那藏在怀里的环珮却不能让他的心安下来。反而是让他觉得那环珮也叫羡之玷污了,生了瑕,想拿出来弃之。可等他真的将环珮从怀里翻了出来,要丢开,又当真舍不得了。

    眼睛在黑夜里眨巴了几下,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眼泪被月光照亮来,一颗一颗地打在薄衾上。当时梁相在车内的分析声,又在陆岐的脑海蔓延开来。当时梁相便说羡之后来的一步要的是真正地解决观之,他本是不信的。

    却不想窥鱼的事还在他心头哽着,还没等他说服自己这就是扶风地,昨日又生了这事。将他和羡之之间的嫌隙拉得更大。他本来只是想去城中酒肆听听那些陆未鸣不愿说给他听的消息,没想到想听的没听到,却听到了说观之去世的消息。

    但那些人明显对观之的认罪书内容更感兴趣,还在继续看看谈来,但陆岐没有这份心了。观之的死,无疑是在映证了梁策的话,无疑再一度让陆岐不得不把羡之从他心里拉到那万劫不复的地方去,深深地埋住,埋到自己再也看不见,想不到,信不了。

    所以大清早的他醒了过来,趁着陆未鸣自己还未从叶窥鱼的事里回神,就让人递口信去梁府,待到梁府的车马驶来,他便出了这小院,站在门外,总觉得这院子都生了几分破败,他收回目光,流转间余光不小心瞥到了院门梁上挂着的灯笼,好像有两日没看着人将它取下来换新烛了。

    那个能记着给灯笼换新烛,能等着陆未鸣归来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岐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缅怀起了叶窥鱼,他明明应该先替自己缅怀一下的。自己都管不了的人,哪还有什么心思管别人呢。

    他回身,深吸了口气,上了梁家的车马,去了梁府。

    “小侯爷,这是想好了?”

    陆岐才迈近梁府的后花园,就听声询来,他看了过去,见那人特地支了一方席,和一方小几。

    陆岐心里却不自觉地抖了抖。这般姿态,他曾在居衡见过,不过是年节时,赵祚和谢无陵同在的时候,当然他不在场的时候,他悄悄见过。

    梁策见陆岐久未回复,这才收了书,回身看去。

    待他转了过来,陆岐看清了人,立马收了心神,应声:“嗯。不过我想跟大人交换一件事。”

    “交换?小侯爷想拿什么同老夫换?”梁策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小山羊胡,“小侯爷要知道,老夫在这扶风待久了,便对那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什么兴趣了。”

    “我以为丞相大人一直想要的是这物什。”陆岐将手摊开来,将那一枚半面玉鹿角展现在梁策眼前。

    梁策的眼里顿时生光,偏还故意只瞥了两眼,就将目光移开来,手却慢慢抬了起来,要去拿那玉鹿角,还边问道:“它怎会在你手里?”

    “这就和大人无关了。”

    梁策见状,也躺回了他那方席上,想熬熬陆岐的耐心。

    “小侯爷如何以为我就一定要换?”

    “大人不想要吗?”陆岐学了羡之在人前的模样,这几年他见多了,学来倒是有几分惟妙惟肖。“我还当大人一定要拉拢我,是为了这玉鹿角呢。”

    “那小侯爷可想多了,老夫,为得还是小侯爷你呢。”梁策被陆岐耿直的话惊了一下,而后平静了面色,冠冕堂皇道,“不知小侯爷要换什么?”

    “我母亲究竟是如何死的。”

    “谢小先生的一杯鸩酒,毒死的。难道陆郎君没同小侯爷说?”

    陆岐看着这老东西装蒜,一时心下的火就腾了起来,他的手在袖下拳了起来,咬了咬唇,咽下了火气,又道:“梁相应该知道我想问的,不是最后。”

    “那坐下来,慢慢说?”

    第116章 陆岐问梁

    陆岐听从了他的吩咐,走到他那方席上,盘腿坐了下来。梁策瞥了眼,见他正襟危坐的模样,不禁笑了笑,大抵初出茅庐的孩子都是这样。

    他坐了起来,想让陆岐放松些,递了之前侍婢端来的一碟蜜饯到陆岐面前,想化了他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又探道:

    “小侯爷为何以为老夫就一定会知道什么内情?”

    “您既然这么问了,那便一定是知道的。”陆岐学着羡之的口气说话。

    梁策若有所思地回味了一番陆岐这句有点熟悉的话,须臾,评道:“看来谢无陵还教了小侯爷不少。”

    陆岐这打太极的方式,早年谢无陵在扶风时,梁策就领略过了。但梁策万万没想到,谢无陵当初并没有教陆岐什么可以在扶风傍身,或是算得上有用的弄权学术的东西,倒是羡之跟在谢无陵身侧多年,耳濡目染了许多;而陆岐恰好跟在羡之身侧这十几年,潜移默化了。

    陆岐努力地撑直了腰,维持着正经坐姿,至少让自己在气势上是做足了的,也算是在梁策这老狐狸面前抖抖威风,吓他一下,正好让自己不那么被动。

    但其实,旧时夏夜热,他就爱偷偷地拉着羡之窜去兰池,摆一方席,在席上打闹一阵,便好入眠了。兰池那处周遭树木葳蕤,又近水夏夜甚为阴凉,除了蚊虫多了些,什么都好。所以现在坐在这一方席,他就想支肘卧去,再将腿一敲,便似做回了他的陆小侯爷。不过他抬眼就遇着了梁策那双笑眯眯的狐狸眼光投来,慑得他刚生出的这么点念头都没了。

    如此一来,陆岐倒是更坚定了。他手上没什么东西,除了这早被梁策虎视眈眈盯着的半面玉鹿角,其他的对于梁策来说都是一文不值的。

    而他迷茫于他的身世,陆未鸣有心讲与他听,奈何他知之甚少,很多时候都说服不了陆岐,不仅如此,还把陆岐的好奇心勾了来,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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