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找到一家银行,阿邦从atm中取了五万泰铢交给我,看来,为了报“夺妻”之恨,这个阿邦也是豁出去了。我给高雄发短信,把那中年男人的地址和情况都说明,让他找那个叫猜功的小偷,看能不能办这件事。
    高雄回:“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
    第二天下午,我和阿邦再次来到这片别墅区,看到高雄的车就在路边,里面还坐着那个猜功。高雄告诉我,他们上午就到了,阿赞布丹在附近的旅馆休息,而猜功已经在这栋别墅前前后后转了几圈,观察了大半天,认为并不难得手。猜功扬了扬手里的望远镜:“后面有片山坡,上面还建有几栋别墅。我站在坡上观察,别墅里只有两个人,一名中年男子,头发比较长,又黑又瘦,另外还有个中年妇女,应该是请的菲佣。别墅后面没有花园,也就没后门,但前门有院子和车库,车库前面有个阳台的斜坡,可以爬上去到二楼的窗户,而且那些窗户白天都开着,菲佣也很闲,只有做饭的时候才比较忙,平时就是假装擦擦这里、抹抹那里,甚至在保姆房睡觉。那中年男子中午吃完饭就开车出去了,菲佣刚才还在睡觉。”
    “真奇怪,”阿邦问道,“这人没有老婆孩子的吗?”
    猜功说:“肯定有,不过也许这几天不在家,所以是个机会,我准备一会儿就动手。要是天黑透的时候,菲佣把窗户全关上,就不好下手。”我问要是有监控怎么办,猜功笑着说菲佣才不会没事就去电脑前看监控画面,那只是出事后才看的东西。
    半个小时后,猜功走出汽车,这条街已经没什么行人和车。高雄把车开到后面的山坡处,除猜功外,我们三人全都爬上山坡,高雄用望远镜观察,再将手机的耳机连在耳朵上,一面跟猜功通电话,一面用望远镜指引他的行动。阿邦在旁边看着,低声对我说:“这还真像美国电影里的间谍啊!”我笑着说可不是吗,幸亏这里有个山坡,不然还真找不到地点观察。高雄用望远镜看着那名菲佣的位置,然后实时告诉猜功,猜功再判断什么时候行动。
    “保姆在一楼的卫生间。”高雄说。我远远看到猜功踩着那栋别墅围墙外面的垃圾箱翻进院内,然后就看不到人了。
    高雄又说:“赶快上到二楼去,保姆还没出来!”
    “我看到你了,你先到卫生间里去,在梳妆镜附近找头发和剪下来的指甲,要是没有,就去垃圾桶翻翻。”
    “对,要头发和指甲,什么,有相框和照片?不能动,会引人怀疑。看有没有喝一半的水杯,或者瓶装水,把降头水放进去。”
    “保姆要上楼了,你快躲进卧室!”
    “现在保姆在二楼的书房,你马上下楼。”
    “在洗衣房找找有没有脏衣服。”
    “有很多?找一条男式内裤出来,要没洗过的。”
    “保姆又下楼了,你快翻窗户到别墅后墙!”
    “好了,你可以从西侧离开。”
    高雄把望远镜放下,关掉手机耳机,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我和阿邦都很紧张,他问:“这、这就得手啦?”我笑着说当然,三人从山坡的左侧溜下来,看到猜功已经站在高雄的汽车旁,我们进了汽车就迅速驶离。
    在车上,猜功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有几根头发和一条男式的平角内裤。我问怎么没有指甲,猜功说:“卫生间找遍了也没有!”高雄说那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猜功说:“我在半瓶矿泉水里下了降头水!”
    高雄嘿嘿地笑着说:“光有这一点,也够那人受的,你就等着吧。”
    回到旅馆处,猜功任务完成得很圆满,先行离开,我们三人则分别在两个房间住下,睡到半夜十一点左右的时候,高雄把我们叫起来,开车载着我们再次返回那栋别墅。大家都上了山坡,阿赞布丹盘腿坐在某处,从背包里拿出铁托盘,将毛发和那条男式内裤放在里面,又放了几根铁钉,最后拿出半小瓶白酒慢慢洒上。这边高雄用望远镜看着别墅,说:“嗯,那个男人在家,正在客厅看电视,可以动手。”
    阿赞布丹开始施咒,五分钟后,再用火柴点燃托盘中的白酒,呼地燃烧起来,很快就把内裤和毛发烧成灰。阿邦紧张地站在我身边,踮起脚尖向别墅的方向张望着。这些别墅中,只有少数还有窗户亮着灯,其中就包括那中年男人的别墅,一楼和二楼都有光亮,但距离有些远,你眼力再好也看不清。
    “见效了!”高雄说道。我心里很急,就说让我看看。高雄笑着把望远镜递给我,我和阿邦各用左右眼看一个镜筒,果然看到那栋别墅的一楼客厅里有个中年男人在地上打滚,旁边的保姆弯腰去扶。那中年男人又跳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墙壁,脑袋一头撞在液晶电视上,再弹回来跑向窗户,又用力撞在窗户上。
    这中年男人就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客厅中乱撞,保姆在后面紧追,显然已经吓得不知所措。阿邦的手在颤抖,呼吸也在加速。随着阿赞布丹的经咒声越来越急,那别墅里的中年男人已经跑出客厅,在院子里疯跑,耳边能隐约听到从别墅方向传来的吼叫声。但人在院子里,已经看不到在哪里了。阿赞布丹伸手从铁托盘中拿起那几根铁钉,紧握在手中,又施咒十分钟,然后把手掌张开,里面空空如也。
    而别墅那边传来的惨叫声更加凄惨,慢慢越来越低,最后就听不到了。高雄拍拍手:“走吧,赶紧离开这里!”我连忙把望远镜递给高雄,帮着阿赞布丹收拾好东西,四人迅速离开山坡,钻进汽车驶远。
    “那、那个男人怎样了?”阿邦紧张地问。
    高雄说:“不知道!”阿邦没想到他能这么说,就问为什么不知道,是死还是活也不知道吗。高雄哦了声,说你要这么问,那肯定是死了,不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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