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相公下 作者:

    第 70部分阅读

    痴相公下 作者:

    第 70部分阅读

    罗缜注视小公主娇娇小脸,脑内思绪未停:可爱乖巧如小珍珠,她都不可能让她将相公分去毫厘,又怎能容忍属于自己的男人沾了别个女人不止一回?她即使爱极了那呆子,他但有一丝的不忠,也不会纵容……

    “珍珠,你滚开!”之心见娘子的香香怀抱被人占据,本来已踏上车辕的脚豁然撤下,回身大喊。

    小公主紧紧抱住罗缜,鼓颊道:“不要,姐姐香香,珍珠喜欢!”

    “你讨厌,你滚开!”之心见娘子眸含警告,不敢举手拉扯,只得围着娘子转圈犯急,委屈不胜,“娘子,她来做什么啦?”

    “公主自进了良府,未出良府一步,与宫里并无两样,我带她和我们一道去散散心……”

    “不要不要,之心不要她,娘子也不要她啦。”

    “乖。”罗缜揽了之心大头,啄了他下巴一记,“相公乖乖,你就把珍珠小公主当成妹妹来疼。”

    “之心不要妹妹,只要娘子……”娘子给了甜吻,之心绷紧的俊脸稍缓,但狠盯小公主的眼芒仍是不善。

    “快上车去,迟了便不带你去玩了。”

    “不要不要啦,之心要和娘子去玩……哼,讨厌珍珠!”之心掀开长腿两步钻进车厢,“娘子快来!”

    “我和公主坐后面那辆车。”

    “娘子!”之心不愿,但不愿亦改不了娘子舍他就珍珠的事实。眼见着娘子牵着珍珠的手一起上了后面马车,他决定,要将那颗珠子讨厌到底!

    罗缜揽着纯洁无辜的小公主,虽有愧意,却无悔感。对一个天真未凿的人儿耍心机,非她由衷,但她不能容人分享相公。她当着之心的面偏宠珍珠,便是为了引发呆子对珍珠的恶感。虽然,对小公主,她的确喜欢,亦愿付之疼爱,但事关相公,容她耍弄心机。

    两辆车一前一后,自良家大门缓缓驶出。明里暗处,自少不了皇家侍卫随护。而某“人”,亦在凡人难见处浮影随来。与此同时,另一位亦齐头赶上。

    “怎么?”言者摆弄着几根雪须,意态闲怡,“弄明白了,知道你妻子是怎么死的了?”

    白衣翩然者对这剂牛皮膏药视若无睹,“与阁下无关。”

    “是哦。”风神老神在在一笑,“委实与我无关。但你随她前去鸳鸯祠,该不是想借用月老的法力,使她忆起与你的前尘往事罢?”

    “是又如何?你挡得住?”

    “我挡不住,但我劝你最好不要,或者,说是警告亦无不可。”

    “范某已说过,与阁下无关。”

    “她如今已完全记不起前生的事,对你淡然无动你或许还能诿责于孟婆那碗汤。但若她记起之后,仍然拒你于千里之外,你情何以堪?”

    第三十一章 非君莫属3

    情何以堪?是啊,情何以堪。

    范畴凝视着远坐一角满面冷硬的女子,痛灼恨怒如一把火,在五内烈烈焚烧,俊美如雕的五官几近扭曲。

    “别告诉我你还未想起!”怕吓坏了才复记忆的她,他耗尽周身的气力,才稳住自己没有上前摇她双肩,“我借了月老的今古姻缘境,又设了这个结界,你一旦走进来,便会想起前生的一切。”

    “那又如何?”罗缜秀眉一扬,美眸稍举,“纵算我想起来了,你又打算怎样?”

    “你……”打算怎样?他怎会知道?怎可能知道?!他以为,她一旦记起,想当然地便是那个唯他如天唯他如命唯他独爱的妻子,想当然地会拥他而泣,想当然地会哭诉别情,想当然地会痴眼相望……但她,自进来,除却那一双美眸有过几圈涡漩波澜,他一点也察觉不出她情绪上的起伏变化,相反,冷硬如冰,远避一隅……

    不,他的珍儿不会如此对他,他的珍儿啊…… “珍儿,你告诉我,你记起我了吗?”

    记起来了吗?他如此苦心安排,她怎么可能记不起来。罗缜藏在袖内的纤纤细指,已紧扣进自己掌心。

    纵是范畴、范颖一再告诉她,她与那只负有世间最美姿色的狐狸拥有同一个灵魂,她都未以为意,就如她从来不为无从查证的事情多费心思……

    可是,一踏进了这处,往事涌如潮水,填充了记忆每处。那个绝色女子所感受的失望,伤心,痛楚,绝望,经年累月,千秋百代,直至哀莫心死,枯井无澜……那种种,行经脉络,穿绕肺腑,直达她心际最深。,她不再是一个旁听旁观者,那痛那伤,是亲经亲受。,她甚至记得,最后一次目睹被人背叛时的心如死灰,临终为火所焚魂魄出窍前的撕肌裂肤……

    “珍儿……”

    “泪尽心作灰,爱却意为烬。相思与君绝,此去已无归。”樱唇开阖,是诀别字符。那时,万念俱灰,了无生趣,她曾将这字,刻在两人相识地的石上。不想一语成谶,她当真就差点在火内化为灰烬……

    “珍儿你说什么?”范畴俯身探掌,欲捧女子脸颊,听清她的低语。

    “别碰我。”启阖的朱唇,字字淬冰;仰起的美眸,幽深如井。男人的手窒在半空。“你让我记起前生之事,你以为我会怎样?你是不是以为我但凡记起,便会扑进你的怀抱?”

    ……他是这样想的……可是,这样想,又有何不对?他们经过几百年别离,经过生死相隔了啊。“珍儿,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隔了这么久,你的气难道还没有消?你还是怪我?”

    女子摇首,“不,我不气你,亦不怪你。”

    “珍儿……”男人面色一沉,他无法为这不气不怪欣喜。他无法为已经过去的且不可挽回的放浪开脱,他愿用今后的浓爱柔情化去她的怨她的恨。可是,她说她不怪不气……

    “在新婚之夜,你告诉你的妻子,她将永远是你的最爱。你的妻子却为这话,泣泪成双。你当时以为她是喜极而泣罢?”美眸平冷无澜,“那是因为她明白,她的以身相许与嫁你为妻,仍然无法改变你,她已料定自己注定伤心的结局。”

    范畴叱道:“不要口口声声以‘她’来说,她便是你,你便是她!”

    女子冷冷一笑,“你永远只听你自己想听的,你最大的本事,始终是避重就轻。”

    范畴面色一窒,“你凭什么这样说?难道你只记得我给你的伤心,不记得我们那些快乐的日子?”

    “你真是可笑!”这男人,几千年了,仍然长不大吗?“你妻子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伤心多于快乐。纵算在那你所谓的快乐之时,她亦难忘那是暂时的假象。在你拥抱别的女子时,那些快乐就成了不禁一触的泡沫,成了锥心的讽刺!她不想再要那些泡沫,不想再领受那些讽刺,她对你由失望到绝望到再无留恋,所以,她选择了离开。如此,你想她记住什么呢?”

    范畴踉跄退步,面色刹间苍白。原来,那个爱多管闲事的风神事前的警告竟应在这里。恢复了记忆,却恢复不了往昔,回来了前尘,却没有回来情爱。这个有着珍儿灵魂与记忆的女子,却以珍儿从未有过的冷硬、淡漠、尖刻,诉说着珍儿对他的绝情绝爱,原来,这才是情何以堪?……这要他情何以堪?!

    “你的妻子曾对你说你是她的一生一会,你为这话沾沾自喜,却从来未想等量回之。纵算世间男女对情爱的付出永远不会公平,但你连给她妻子该享有的专情和尊重都做不到,你这样的丈夫要来又有何用?”

    不,他不能忍受,不能忍受这女子借珍儿的灵魂如此尖锐刻薄!范畴仓皇大呼:“你住口!你不是我的珍儿,你不是!”

    “我的确不是你的珍儿。”罗缜秀颜因为心间某人的涌现而柔软,唇角笑绽,“我是之心的珍儿,是我家相公的娘子,我与你,毫无干系。”

    这个女子,为刺痛他,是无所不用其极吗?“良之心能给你什么?是因为他心智痴呆,可以任你搓弄差使?还是他受天所荫,身怀异能?这世的你,究竟是副什么心肠,如此势利,如此浅薄?”

    势利?浅薄?“你认为,怎样才不势利,如何才不浅薄?任你依红偎翠,她自痴情无悔?任你人过千帆,她自洁身自爱?任你旁眼他顾,她自专注如一?任你撷香窃芳,她自咽泪装欢?任你……”

    “你住嘴,你闭口!”他的珍儿,怎会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如此不留余地?他温存多情的珍儿,哪里去了?

    “我若需要好搓弄好差使的人,以罗家的财力,请百个下人伙计不在话下,还轮不到我的之心。我与他初识时,之心只是一个痴儿,一个心如赤金纯稚憨善的痴儿,我爱上的,便是如此的之心。”

    第三十一章 非君莫属4

    我爱上的,便是如此的之心……

    范畴目生冷焰,出言咄咄:“你爱良之心?你怎么能爱良之心?在你恢复记忆之后,你还敢在我面前说你爱良之心?”

    “我为何不敢?”罗缜淡挑黛眉,“你未经我允许,用法术囚我到此,是欺我一个凡人女子毫无反抗之力吗?你如此行径,与那个国师何异?你们这等样的心肠,也能修炼得道,还真是令人怀疑这世间‘道’字的真谛何在。”

    “你……你少顾左右而言他!”纵算前世是只狐,珍儿也没有如此多变的心机,如此锐利的口舌,那碗孟婆汤,那根收仙草,怎会将她彻底改变?“我不在乎你为他人动过心用过情,但我绝不能容忍你在记起了前世后心却仍为他人所有!”

    “那你想如何?将我永远囚在这个地方,等我阳寿尽了,还你妻子魂魄?还是直接了结了我,让你们夫妻团聚?我不妨告诉你,换一个躯体,不会改变什么。”

    罗缜言辞淡漠,秀颜平淡,心里却并不似表面那般平淡无澜。她怕,怕这人强取了她的魂魄,使她与相公阴阳相隔。

    “若我以罗缜的面貌去爱相公,你或许还能安慰自己。若我以藏珍的面貌去爱相公,你受得了吗?”

    “你……我明白了!你和珍儿的区别,是那颗心。珍儿的心在珍儿躯体内,你虽有珍儿的记忆,但没有她的心,自然也没有爱……”

    这人,是活了几千年没错罢?罗缜啼笑皆非,“没有那颗心,自然没有爱,但也应该没有恨对不对?那我怎会记得曾如此恨你?恨到祈求上苍让我和你生生世世再无相见之期?恨到情愿剔去仙骨与你剥离?恨到心意麻木再恨无可恨怨无可怨成陌路?”

    范畴眼前一亮,“因爱方能生恨!你恨我,正是因你爱我!”

    哎。罗缜轻摇螓首:这人,千年的幼稚不改,只会想自己想想的,听自己想听的。“因爱生恨也许没错,但恨到无恨,又是什么?”

    因爱生恨,恨到无恨,便是……无爱?范畴掀唇还未言,罗缜又轻笑道:“你不会又想说,无爱是因我没有藏珍那颗心罢?从爱到恨,从恨到无恨,都是她。你如此反复,到底想怎样?”

    心思为人点破,范畴不无难堪,“你没有权力替珍儿做爱与不爱的断定!”

    “那你又何必设计我来此……”

    “娘子!娘子!”

    “相公!”罗缜蓦地起身,向声音来处奔去。

    “娘子,你不要动,之心会找到你喔。你站在那里,不要动哦!”

    “哦。”只闻声,不见人,罗缜应下。放目四顾,明明是鸳鸯祠外那处丛林,自己与相公新婚时便来此游玩过,前路却似有叠嶂重重,恍惚难辨,这便是凡人与得道之人的区别?

    “珍儿,良之心哪里值得你爱?你怎能在记起我时还称他为‘相公’?你置我于何地?”

    罗缜一迳四望,嘴内随口答道:“你在你家娘子活着时犹能与别个女子行夫妻之事,对此事,你又何必奇怪?你不妨称此为薄情,我不介意。”

    “你……”这通抢白,直把范畴脸色呛成惨白之色。昔年的寻欢撷芳伤过妻子,他自是知道。但妻子不管怎样伤心,对他从未有如此尖刻指责……

    “娘子,之心已经闻到娘子的味道了,娘子不要动哦!”

    罗缜心叱:臭相公,你娘子我天天沐浴,哪来什么味道?

    范畴知良之心即将将自己设下的结界堪破,时已不多,“珍儿,跟我走!”

    “我为何要跟你走?”

    “……你随我走就是!”他以为,唤回珍儿前世记忆,一切便会迎刃而解……既然未如所料,他只得将她安置在稳妥之处,慢慢寻回她的心意。

    罗缜无法挣开男人箝在腕上的掌,捶打不动,遂不加任何犹豫,螓首俯下,做了一个与罗家大小姐贯来清贵高雅形象不符的举动——张口咬在那腕上!

    “你——”范畴回头,没有撒手并非因为不痛,珍儿这拼尽了全力的一咬,使他的腕鲜血淋漓,亦将他的心伤出淋漓鲜血。恍惚记得,婚后珍儿第一次撞见他与另外女子缠绵,悲愤中掉头疾去。他随后追上。珍儿挥剑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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