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人 作者:那耘

    赝人第40章

    赝人 作者:那耘

    赝人第40章

    梁宝见她又冷了,心里一震,不由想起她眼下的处境,不能说是他梁宝一人造成的,也不能说与他一点关系没有。要不是他把她介绍给华不石和侯跃进,要不是自已同时占了人家娘俩,她今天说不准正在大学里念书呢,顶不济也干个小职员,嫁给科长或处长的儿子,住上楼房,有暖气煤气这么一想,又打心眼里觉得对不起她,应该补偿,再说,她毕竟百里千里挑一梁宝又热烈起来了,说软乎话,拿东西哄她,说出一系列使她高兴的旅游计划,答应给她买别的姑娘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趁她眼神又和缓下来,他不失时机搂住她,抚摸她冰凉的小手,她半推半就,梁宝扩大了抚摸面积,她伸手去拽裙子拉锁,一边自动倒在床上,梁宝忙摁住她的手,慌里慌张说:“别,现在先别这样。等咱们结婚那天”

    李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我误会了。其实,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只要你要

    “

    梁宝动情地吻住她,她也努力口吻,这一回,两人吻得嘴唇发麻。梁宝发誓说:“我要让你有个最隆重的婚礼,盖过那帮鳖羔子”

    婚礼在本市最豪华的饭店举办,来了不少贵宾。华不石担任总管事,竟也组织得有条不紊。唯一出点麻烦是参加庆贺的宾客凑不够五十桌,只坐满了三十来桌,另外十几桌酒菜空摆着。梁宝命人出去拉人,二十几个人在门口张罗,见衣着整齐的行人便拦住,请人进餐。有的吃惯了这种飞食,倒不为难,一请便进;没吃过的以为这是陷阱,牛也似的往外挣,费了许多口舌也白搭。梁宝急眼了,叫华不石不择手段,于是抬出一箱电子表,凡进餐者,一人一块,这样才勉强坐满了五十桌。

    吃过这顿饭的人,没有一个后悔的。

    猴子指着饭店门口一排排大小汽车说:“我结婚时可比你差远去了。”这个饭店住了不少外国人,他们看热闹,有几位还吃了饭,他们伸出大拇指,连称气派。

    梁宝和诸位中国人都觉得脸上有光。

    梁宝说:“让资本家瞧瞧,别老寻思中国人窝囊,把咱往门缝里瞅。”

    尤其使别的婚礼无法与之相比,文艺界新闻界的朋友帮了大忙,摇滚乐手,红歌星,霹雳舞王子林育健将,气功大师、杂技世家,诗坛骄子,名记者等各界精英纷纷献词献艺,专业摄影师拍照、录像,晚报记者已把版面留出了位置,报道这一盛况。前来赴宴的画刊总编也答应下期刊出新郎新娘的玉照。总之,这次婚礼成了本市一年内十件大事之一被记载下来。

    忙活完,回到洞房,已是夜深人静。两人忙宽衣解带。梁宝疲惫不堪。

    “咋样,气派吧”梁宝问。

    “气派。”李子说。

    梁宝问:“你高兴吗”

    李子说:“高兴。”

    梁宝说:“你今天真棒。”

    李子说:“你也是。”

    梁宝动手去脱她内衣。李子一动不动躺着,摆好了姿势。梁宝摸了一气,知道不需要自己再动手了,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胸罩和三角裤揉成一团,散乱在枕头边。梁宝心理准备不充分,想抚摸她,扒她衣裳,来激发自己,没想到她替他省了这一过程。她和华不石,和侯跃进,也会这么主动,说不准更甚不过,这又有啥关系呢咱自个儿胡来的事少吗光兴你胡来,就不许人家胡来和你相比,人家少得多呢梁宝烦恼地抱住李子,她趁势偎了过来,内行地响应着他。梁宝心妩咱可不能不争气,别胡思乱想了,过去的事,想它有啥用关键是享受眼前。注意力总也集中不起来,他一次一次试着进入,都没有成功。他开始淌汗了。李子擦擦他额头上的汗,他自尊心受了伤害,往下挪身子,李子紧紧拥住他,不准他动:“慢一点,别着急。”她说,同时会咬梁宝耳朵根,梁宝一阵躁热,又是汗如雨下,他使劲挣脱,李子仍是不松,鼓励他说:“以前你不是挺棒吗今天没问题。你只是太累了。”

    梁宝到底挣脱开了,喘了一会儿气,不理她,兀自把眼瞪着,望天花板。李子不理他,也望天花板。望了一会儿,季子娘子壁灯,以压抑不住的委屈声调说:“你太乏了,好好休息吧。”说罢,她装着马上就进入了梦乡。

    梁宝也得装着马上就睡着了。他鼻息粗重,翻了几个身,甚至轻轻打了几下鼾。

    估计李子已进入梦乡,便睁开眼,懊恼不堪想心事。想一会儿,便微微侧一下头,窥伺李子到底睡了没有。这样折腾一两个钟头,终于有一次,两人同时侧过来了。

    “你没睡”她问。

    “你呢,也没睡”梁宝问。李子蒙住头,身子抖得厉害,梁宝扯开毛巾被,她一脸泪水,冰凉。

    “想你妈”梁宝说,“我听说,女的刚结婚,尤其头一夜,都想家。”

    “不。”李子说,“我在想我自个儿。”

    梁宝说:“刚才怪我不争气。张罗好几天,我太累太乏了”

    “不,是我没有魅力。”李子捂住梁宝的嘴,不让他说,“要是说以前有的话,现在也没有了。”

    梁宝无语,沉默。

    李子搂住他,吻他。梁宝刚要侧过身对她,她又推开他。

    “你干嘛要办傻事呢”李子拍着梁宝胖嘟嘟的脸蛋问,梁宝生气了,李子接着往下说,“爱情不是慈善事业。心肠该硬的时候,就得硬;软了得吃一辈子后悔药。”

    梁宝反驳说:“是你干了傻事。”

    李子说:“我二十来岁了。妈死了,一个人也活得下去。”

    梁宝说:“你从来心里就没有过我。”

    李子说。“你想听真话吗”

    梁宝说:“你说吧。”

    李子沉吟半晌:“算了,不说了。”

    梁宝说:“人心隔肚皮。就是隔着肚皮,也看个差不离儿。”

    “睡觉吧”李子说,“明天还有不少应酬呢。”

    两个人的性生活一直不和谐。大多情况下是梁宝不行。偶尔梁宝行了,李子不是来了例假就是特别的没情没绪。有一回进行到半途,李子突然格格笑了起来,气得梁宝三天没回家。他请教了不少过来人,学了不少点子,仍无收效。他甚至被江湖郎中骗去六百三十块钱。那家伙在电线杆和厕所墙上贴了几百张广告。梁宝驱车找到这位小矮子,发现矮子正要搬家。矮子不看脉也不看生殖器,只看了看气色,没等梁宝应声,便塞给他一小包药,要了他六百三十元。梁宝吃了几天,半点效果没有,拿药店给人鉴定,原来是树叶子拌了糖。猴子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吧,他和你的经历差不多。

    这人叫老旦,中等个头,精于,壮实,眼睛有些红,脸色泛育,一看就知道纵欲过度。梁宝请他去酒巴,他抢着付了钱:“咱们都是侯大哥的人,客气啥广梁宝把心中烦恼从头到尾缕述一遍,老旦唉声叹气一大气,最后才说出他的一段遭遇。

    五年前,他在机关里当办事员,他老婆当营业员,看别人纷纷发财,两口子不甘心受穷,一审火同时辞了职,想开一家餐馆。他们瞅准了一幢房子,面街,正在繁华地段,要价也高:五万。他们把家产卖了也凑不够五千,而熟人中只有老贝近年暴富。老贝曾在胡同里调戏过老旦的老婆她是附近有名的美人儿,老旦还上门骂过老贝。老旦在饭馆里请了者贝一顿美味,酒足饭饱提出借钱。老贝倒爽快,只提出一个条件:要亲眼看看他和老婆性交。老旦脸红脖粗,想掀饭桌。老贝劝他慎重考虑,说那幢房子有几家已经盯上了。老旦回家和老婆商量,两人豁上了。老贝领来一个风骚女子,五万元拍在桌上。开头两口子咋也拉不下脸,老旦火了,揍了老婆一个耳光,两人这才拿到五万元,盘下那幢房子。不用说,财源茂盛。可是从公开曝光那回以后,两口子再也没兴趣行房了。一要行房,就想起那回,一想起那回,就灰溜溜,无半分兴致。他老婆说,咱也学老贝,看别人但怎么也没找着象他俩当初那么迫切用钱的人。后来,他老婆领回一个又一个女的,有的是妓女,有的是她过去的同事。有的是大学生,她在一旁看着丈夫和她们乱搞,心理才平衡了。老旦为这还被公安局关过三天,他顶了一位年轻警察,被打断一颗牙齿。

    梁宝问:“现在,你俩离婚了吗”

    老旦说:“离啥婚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媳妇。”

    梁宝把这个故事对李子说了。

    几天后,梁宝回家,见卧室坐着一个青年女子,他从没见过她。

    李子对女子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女子点点头,款款走向梁宝,李子知趣地说出去办点事。梁宝急忙冲过去拦住李子,让她讲明白。李子笑了:“你真不明白”她指指女子说,“她会告诉你的。”

    梁宝勃然大怒,一气砸了几个花瓶,他正要砸彩色电视机时,李子才抱住他,吻他脖子和下巴,又去吻他的嘴。青年女子气哼哼走过来,扒拉开他俩,质问李子:“你搞啥名堂捉弄娘老子吗小心有人把你办了”

    “你走吧,这儿没你的事啦,起码今下晚没你的事。”李子说。

    女子伸出瘦长的手:“钱呢”

    李子说:“不是给你了吗”

    女子蛮横地说:“不够我还得坐出租车呐”

    李子不给,梁宝掏一张大禀甩给她:“滚你的蛋吧”

    女子一边骂着一边出了门。

    这一晚夫妻特别尽兴。

    往后还是不行。李子说:“你再找一个相好吧。你手下那帮小丫头,一个赛过一个。”

    梁宝说:“你把我当成啥人了。”

    李子说:“别染上病就行。”

    梁宝说:“你是希望我给你开绿灯。”

    李子只是苦笑。梁宝熬不住了,背地里偷吃了几回禁果。觉得对不起李子,给她几次机会,让她陪过几次外地商人,其中还有一个外国人,她陪他们转遍了本城,又去外地周游。回来后,李子一点也不开心。终于有一夭,李子发话了:“你干啥让我陪那些。家伙呢你倒放心。”

    梁宝说:“你太蔫了,出去散散心。”

    李子告诉他自己那些难以启齿的遭遇,梁宝听了不受用,不让她讲,她絮絮叨叨,讲得细致人微。梁宝想,她已经不正常了。李子说那个外国人特别懂得讨女人欢心,同时,她认为外国男人更阳刚,有男人味,那个家伙体力真棒,干过运动员梁宝用武力制止了李子,她不再胡说八道,却嗅遍梁宝身体各个部位,最后,她说:“这香水不赖,德国货吧”梁宝脸红脖子粗,急忙分辩,李子用柔软的手掌捂住他的嘴,“什么都别说。我爱闻别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梁宝摊开四肢,哭丧着脸,生闷气。

    “人们为啥要结婚呢”李子问。

    梁宝闷声问气说:“不知道”

    李子揉揉他鼓囊囊的肚子说:“对不起,又惹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梁宝闷住不言声。过了一会儿,李子认真地问:“刚才那香水是啥牌子的”

    梁宝说:“我是欲哭无泪。”

    李子说:“我也是。”

    两人竭力要睡,睡不着。但都逞能,装得若无其事,心情坦然。后半夜,李子轻轻碰了梁宝胳膊,又双手抓住,依偎着他问:“咱们离婚吧。”

    梁宝脑袋嗡的一下,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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