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色传说 作者:骑岚玥

    第十六夜 意义

    斐色传说 作者:骑岚玥

    第十六夜 意义

    队伍开始缓缓前进,避开热闹街道,走人烟稀少的偏巷抵达城门,马车一辆接一辆出城,未知的危险如同蛰伏在暗夜的猛兽,看不见任何踪影。

    以车队速度推估到里加城约有一天半的路程,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很快地到了夜晚,众人打算在一个小村庄落脚,村中小旅馆难得遇上二十多人的队伍,老板显得特别开怀,把店里最好的食物尽数搬了出来。

    为了养足精神,用过餐後,众人早早上床歇息,尤其是那些皇族,全部倒头就睡。基於安全起见,每位皇族房中各自分派三名骑士在房内镇守,即使感到不自在,顾及身家安全之下,他们倒是没有太多意见。

    深夜时分,旅馆外的躁动声惊醒众人,激烈敲门呼喊声传遍整座旅馆。

    ?骑士大人──请救救我们!是魔物、出、出现了!?

    关键字传入耳中,海蓝立刻将众人集合到大厅,分析目前状况──村长派来的村民转述,镇守村口的人起先发现两只低阶魔物在村口徘徊游荡,然後突然消失踪影,後来他们隐隐觉得不对劲,村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魔物,肯定有甚麽坏事的预兆!

    有人爬上了望台一看,赫然惊见数量不少的黑影从村子东南方逼近,更令人震惊的是牠们在几公里外分成三路,彷佛是有人在指挥般有着明确的方向。

    旅馆老板偕着几位村民齐头跪下,哀求道:?村中大部分是老幼妇孺啊!拜托骑士大人一定要帮帮我们!?原本的安逸生活突然面临如此巨大的威胁,大家全慌了手脚。

    海蓝搀扶起他们,面色凝重地说:?我们会竭尽全力,先让村民回到屋中,千万不要出来。?一转身,他指名三名骑士留下来保护皇族,然後将其他人分成三路去支援村子。

    ?海蓝叔叔,我和你一起去。?听到他这麽说,海蓝自然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亚滫接着表态:?我跟菲茵还有三位骑士留在旅馆,以防其他意外。?顾虑到这次事件很可能有人在背後操控,而且对象极可能就是堕天使──如果是她,那麽烨斐跟出去或许比较安全,所以他并未多加阻拦。

    双方达成协议後,众人各自出发。

    ?我往东边,烨斐──你跟他们往西,还有这是骑士队专用的通讯徽章,你带在身上,发生甚麽事务必互相联络,请求支援。?海蓝快速交代完,三批人马便朝着不同方向火速前进。

    才刚出了村口,烨斐忽然停下脚步,和他同行的四名骑士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神色不解地望着他,其中一人发话:?怎麽了吗??

    ?我好像瞥见一个影子闪过,说不定是打算偷溜进村的魔物──以防万一,我确认後再跟上队伍,请你们先前进吧!?

    四人互相凝视,若是只有一只魔物,加上这名少年既然能入队,想必身手应该不错。他们纷纷颔首,给予叮咛:?那你小心点,尽快跟上。?语毕,四人便继续前进。

    烨斐并未转回村中作确认,他朝着阴暗的小径狂奔,行经一棵参天大树时忽然停下脚步──树上绿叶几乎落光,剩几片叶子在风中摇曳,等待坠落的刹那。他缓缓抬起头,一抹纤细身影稳稳立足於纤细枝干之上,湛灰色双瞳紧紧俯视树下的人。

    银冷月光照射下,少女更显得冷若冰霜,如同误入凡尘的天使,伸手不可触及。

    她缓声说着:?我知道你会来。?因为他和她体内深埋着相同至极的危险,即使未刻意引起震荡,烨斐也会比旁人更容易受到吸引。

    ?我不得不来,因为我想确认──你到底是不是她。?

    艾碧蒂轻盈跳下足足有两层楼高的大树,落地过程中,重力彷佛对她毫无影响,白皙裸足缓缓踩踏到地面。

    ?她──??她突然对烨斐话中的她感到好奇。

    两人仅仅数步的距离,有些许寒意的夜风不断从身边呼啸而过,不远处传来的战斗声不绝於耳。

    如水晶般的眼眸涌现出茫然,烨斐小心翼翼地询问:?你到底是谁──??他深怕自己说错一个字,她就会从面前消失了。

    ?我是谁──对你来说有甚麽意义??

    烨斐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艾碧蒂走前两步,轻眼一眨,似乎是发现了甚麽,?你的眼睛,没有全然看着我。?这是魔神取走的代价──但比起她所付出的代价算是非常轻微了。

    依靠魔神之石,凭藉这个身体拥有了自我意识──明明是个人形,本质却已不是人类,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算是甚麽。

    下意识地,烨斐对着那张脸孔,殷切地呼喊:?雪菈──??到底有意义的是这个名字,还是眼前这张脸?

    听见这个名字,她的心中霎时出现一抹波动,可是转眼就消失不见了,?我不叫雪菈,你在找一个叫做雪菈的人类吗??问着问题,艾碧蒂觉得现下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她第一次,对着一个人类说了这麽多话。

    自从来到人域之後,她为的就是杀人。

    烨斐忽然没了回应,一双眼睛静静望着他,其中夹杂的极度复杂情绪,莫名沉重。

    艾碧蒂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她不知道对方为什麽露出这种表情──以她对人类的了解,这似乎是一种称为难过的情绪。

    她其实不太懂人类的复杂感情,可是她彷佛能感受到烨斐的痛苦,那股撕裂心扉的痛楚,如病毒般蔓延传播到她身上。

    一只纤手缓缓抬起,试图碰触他的脸庞,像个人类一样抚慰他。

    湛灰色双瞳倏地一缩,纤长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理智呼唤她回想起找他的真正目的。果断收回手,她拿出黑色邀请函递给烨斐,对方迟疑了一会仍伸手接下。

    下一秒,黑色骷髅爪翼从白皙後背不断延展,成形之後不断挥舞,她淡淡瞥了烨斐一眼,双足一蹬,转往村中旅馆方向飞去。

    ?等等!?烨斐勃然一惊,连忙施出灵咒,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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