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寡妇 作者:暮烟秋雨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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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下午饭的时候,沈烨磊因为今天是新姑爷,身份特殊,自然要坐上首,而程父今儿个不是主角,确切的说今儿他是服务的人。对于不能坐上首,程父很不高兴,心道我这个父亲现在可都不如自个儿女婿了。

    他不情不愿的围着饭桌,让酒让菜,脸上却还要做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别提多气了!

    男人的饭桌,女人不能上。程曼柔等一干女人另开一个小桌,几个孩子跟着自个儿娘也都围在小桌上。大姐家有一个儿子,已经十二岁,大姐夫余家的人长得都是人高马大,大姐的儿子也随了大姐夫家的人,十二岁的年纪就已经长得比同龄孩子高出了一头,人也壮硕,而且很能吃,上了饭桌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往自个儿嘴里扒饭,似乎很怕别人把他的饭都抢走了似的,直看得大宝和小宝愣神。

    二姐夫姓曲,有两个闺女。因为没生出儿子,二姐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婆婆整日不给她好脸色,她自己也好强。所以二姐家总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

    三姐夫丁家就和程家隔着一条街,三姐是几个姐妹中婆家距离娘家最近的。三姐和二姐正好相反,三姐夫能力不强,家中大事多是三姐拿主意,在婆家很吃得开。她也算是过得比较幸福的,儿女双全,丈夫虽没有大本事,但庄稼地里的活还可以顾上面子。

    几个姐姐为人都和程父一般抠门,只想着往自个身上敛财,却不愿意多付出。

    她们所在的是小桌,女人孩子多,不似男人的桌上,多数时间在喝酒聊天,饭菜用的较少。她们桌上盘中的菜没过多久就已经见底了,大宝在回家的路上悄悄对程曼柔说,几个姨妈和兄弟姐妹吃的太快,他都没有吃饱!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再说这天回家之后,晚上哄了大宝小宝睡熟,这时沈烨磊才进了屋。他脱下外衣放置一边,走到床前看了眼床里面的两个孩子,小声问道:“他们睡着了?”

    程曼柔点点头,给孩子掖好被角。“刚才和爹娘讨论了什么吗?我怎么听着有争吵声?”

    沈烨磊坐到床沿,脱了鞋,上了床,拿过一床被子盖住腰际,靠在床头才道:“也没啥事!就是我跟爹娘商量着,想和你一起去李叔家看看!他毕竟曾是你的公爹,现在人老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不知这日子该怎么过呢!”

    其实这话,程曼柔昨晚就想和沈烨磊商量来着,却不想他竟然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李老爹待她极好,帮罗着她改嫁的事儿,还给了她一两银子添箱底,如今她是嫁了个如意郎君,可却独留下他一个老人独自生活。所以无论合不合情理,她都要回李家去看一看,何况,大宝小宝都是李家子孙,也不能让他们与自己的爷爷断了关系。

    于是,程曼柔问道:“爹娘怎么说?”

    沈烨磊在被子底下握住程曼柔的手,一边把玩一边道:“爹倒是没说什么,可娘觉得你和李家已经没什么关系,没有必要再去看望李叔,于是我才和娘多说了几句。”

    多说?大概也是口舌之说吧?程曼柔心想。沈烨磊这么为她着想,她也不能一点儿都不顾虑着他,李家他真的不适合去。

    “我原也想和你商量这件事来着,宝儿他爷爷待我很好,无论如何我都该回去一趟,只是没想到你也和我一个想法。”

    说到这里,沈烨磊嘿嘿一笑,道:“那有啥!你现在是俺媳妇,不为你着想,俺还为谁?”被子底下,他紧紧的握着程曼柔的手。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程曼柔也回握住沈烨磊的手,真切的说了声“谢谢!”

    沈烨磊更是不好意思了,另一只手挠挠头。“说这干啥!这不是见外了吗!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咱俩之间谁都不许说这样的话!”

    程曼柔笑着点头,夫妻之间本该如此,她的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把沈烨磊当成自个的丈夫。不过,她会努力!所以李家,他还是不要一起去的好!“你毕竟是沈家的人,李家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明早上我领着大宝和小宝去就行了!你要是去的话,说不定别人要有闲话了!”

    沈烨磊脸色一正说道:“那有啥!咱管别人说什么,咱自个问心无愧就行了!”

    程曼柔劝着:“人言可畏!有时候,吐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几番劝说,沈烨磊才答应只让程曼柔领着孩子去李家,随后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黑盒子交给程曼柔,笑得一脸实在。

    程曼柔疑惑的看了眼他,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赫赫然躺着一堆铜板和几定碎银子。程曼柔大略数了数,也有十两多。虽然心中大约猜出了什么,可她还是问:“这是?”

    沈烨磊把盒子闭合,才缓缓道:“这是我自个攒下的私房钱,我赚的钱一部分交给了爹娘,一部分就慢慢存下了。你既然已经是俺媳妇了,也就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了。这些你就留着自个支配,想买些什么从里面取就行了。”

    果然,他猜中了!沈烨磊果真是要把他的私房钱交给她保管。他就如此信任她吗?

    把盒子递还给沈烨磊。“既然是私房钱,你还是自个儿保管的好。我在家里不缺吃不缺喝,也用不上这些!”

    她手头并不缺钱,但是李老爹给她的那只玉镯的价值就不知道是这些钱的多少倍,除了她的嫁妆都是死物外,她手底下的散碎银子也有六两多。沈烨磊的钱得来不易,怎么能全部交给她?

    沈烨磊却说:“以前我一个人,这些钱当然是我的私房钱,可现在我已经成了亲,也就独立了,以后许多亲朋好友的支出是避免不了的,这些钱就是咱家公用的。你只管收着就成!”

    说罢,又把盒子推回程曼柔怀里。程曼柔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以前沈烨磊没成亲,啥事都有公爹婆婆和大哥家撑着,现在他成亲了,很多事情他也独占一份,支出是免不了的。她现在怎么说也是沈烨磊媳妇,对家里的经济状况总该有个了解才行!

    程曼柔接过盒子,把他放回柜子里,然后把自个的一个木头盒子也拿出来。沈烨磊这么信任她,她也不能藏着掖着,把一些东西提前给他也好!

    盒子里除了碎银子和铜板,就是一块包裹着玉镯的手帕。当沈烨磊看到程曼柔居然也有这么多银钱时,有些惊讶。心道,难道是程家给她的贴身钱?

    程曼柔扒拉着盒子中的散碎银子和铜钱,说道:“这些钱是我这一年多攒下的,成亲前,宝儿他爷爷还给我了一两银子……”

    “你一年多就攒下了这么多?”沈烨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这十两银子还是三年才攒下的,这还是因为他除了交给爹娘的,其余都不需他花钱,他这个媳妇以前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年居然还能攒下这么多?

    他并不知道,这些钱是她靠着卖给柳家细盐得来的,一年下来,除了日常花销,还足足剩下这么多。李老爹不曾跟她伸手要过钱,还说这些钱就留着给他两个孙子用,等他死后,他的东西也都有两个孙子随意处理。

    程曼柔点点头,说道:“我以前偶尔把盐提炼成细盐卖给镇上的柳家,一年下来倒也赚了不少。”说着,又拿出包裹着玉镯的手帕,放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就慢慢翻开手帕。

    当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印入沈烨磊眼前,沈烨磊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上前小心翼翼的从程曼柔手中拿过玉镯,放在烛光下望了望。他不懂玉,可程曼柔保管的这样严实小心,这玉镯应该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这样翠绿,那价值一定不菲吧?

    “这玉镯……”沈烨磊把玉镯轻轻递回程曼柔手里,小心的生怕一不小心把玉镯碰坏了,摔碎了。

    程曼柔把玉镯重新包裹回手帕,放回盒子里,道:“这玉镯也是宝儿他爷爷给我的。可这个东西不是我的,是以后要交给两个孩子的,就是我也不能随便动它。”

    说到这里,程曼柔饶有深意的看了眼沈烨磊。沈烨磊人碎憨厚,可却不笨,程曼柔的话他自然听得懂其中的意思。

    这玉镯是李老爹要给自个孙子的,程曼柔不过是代为保管罢了。这玉镯,她不能动,他不能动,沈家人更不能动!

    想到这里,他有些生气。他这么信任她,对待她,她还怀疑他不成!脸微微变冷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说,也绝对不会打它的主意!”

    程曼柔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对我如此信任,把自个的私房钱都交给我保管,我也想跟你说白一切,不然今儿我也不会拿出来这玉镯让你看到。你莫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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