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喜事 作者:凌冰儿

    第一卷 从王爷到农夫 第五十四章 河里有个人

    第一卷从王爷到农夫第五十四章河里有个人

    张雪云说:“可不是嘛。梨花庄的人,都很排外的,特别是初秋季节,你若是到他们那里买梨子,他们还会笑脸相迎,要是去做别的,他们一准会以为你是贼,想偷他们种树的秘诀呢,就连附近村子里去玩耍的小孩子,他们都小心提防。”

    沈梦遥笑道:“那么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一个外村的人知晓他们种树的诀窍吗?比如说,嫁到别处的女子。”

    罗大山觉得沈梦遥的想法有些可笑:“梦遥妹子,你太天真了,要是那秘诀那么容易就流传到外面,梨花庄还靠什么发达呀?他们那里的规矩,种树的秘诀,宁可传给儿媳,也不能传给女儿,除非这家的女儿已经能够确定嫁给本村的人。”

    沈梦遥不禁翻翻白眼:“真是狭隘呀。”又问,“难道他们不想把生意做大吗?比如说,寻找适合的土壤,让那里的人也种梨树,等到秋收之后,给他们一定的报酬。”

    张雪云和罗大山同时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沈梦遥知道,在这个小农经济的时代,自己提出的这种通过与人合作把生意做大的想法,是很多人不能够理解的,要是能够理解,梨花庄也不会把他们的诀窍捂上几百年而不被人知晓了。

    罗大山看她满脸的失望,又安慰道:“河湾村是个穷地方,你们两口子真不该到这里来啊。这里祖祖辈辈,除了种麦子、玉米和很少的粟米豆子之外,就只是种菜了。因为好地不多,又要交粮税,没有办法啊。你要真想种棉花,可以去问问罗十八和族长家里的三公子,他们两个经常出门,见多识广,说不定会告诉你一些办法呢。”

    张雪云说:“梦遥妹子,你为什么不养些**鸭和猪羊呢?养**最简单了,随便给点儿吃的,几个月就能下蛋,你把**蛋拿到集上去,能换不少钱呢。”

    沈梦遥说:“好啊,不过我上哪里去找**仔儿呢?”

    罗大山热情地说:“这样吧,等我家的母**下了小**儿,我们给你几只,你先试着养。”

    沈梦遥感激道:“那我就先谢谢雪云姐和罗大哥了。那我现在就去里长家里讨教讨教。”

    罗大山和张雪云将她送出院门:“不用客气,都是一个村里的,能帮的,一定尽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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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梦遥来到罗十八家的三层小楼跟前,看见他家的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罗十八和玉珍嫂子有两儿一女,女儿是老大,此刻正领着弟弟们捉蚯蚓,说是要去河里钓鱼。当初沈梦遥和刘铮刚刚来到河湾村,出去捡柴火的时候,看到一条快要结冰的小河,这条河的名字叫做紫云溪,名字很好听。这紫云溪里面生长着一种鱼,当地人叫做金眼鲤,也长不大,最多两斤多一点,质却是鲜嫩无比。这种鱼数量又多,当地人去紫云溪边垂钓,钓上来这种金眼鲤,或者红烧,或者清蒸,怎么做都好吃。尤其是放一点点盐巴,清炖成鱼汤,放上两片豆腐,撒一点香菜末儿,简直就是天下难得的美味了。不过金眼鲤虽然数量很多,却很难钓上来,因为这种鱼很是机灵,轻易不上钩。最容易上钩的,是一种黑色的、半尺来长的、叫做“小黑瓜子”的小鱼儿。小黑瓜子傻头傻脑的,不管是用网还是用钓钩,都很容易将他们弄到手。只是小黑瓜子的很少,且远不如金眼鲤的鲜美可口,一般村里人只用它来做酱或者熬汤。

    沈梦遥看着他们将一只只倒霉的蚯蚓装在罐子里,和大女儿翠儿打招呼:“翠儿,你爹娘在家不?”

    翠儿一看是她,放下手里的罐子:“是沈姑姑啊,我爹不在,去镇上了,我娘在地里,要到晚上才回来呢。沈姑姑有什么事儿吗?”

    翠儿今年十三岁,生得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皮肤白净,十分秀气。罗十八夫妇俩正在张罗着给她说个好婆家,当然,好婆家的标准就是能给得起多少彩礼。不过,罗十八两口子比六婶子和六叔要厚道许多,最起码,他们在觊觎未来亲家财力的同时,也定下一个原则,那就是未来的女婿一定要是个四肢健全没有智力障碍的健康人,脾气不能太暴躁,以免女儿嫁过去受苦。

    沈梦遥心想,今天真是诸事不顺遂,先是刘铮和张寡妇勾勾搭搭,接着要找的人也不在家。算了,反正种棉花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等罗十八回家了再说吧。

    于是和三个孩子闲谈:“你们这是打算去钓金眼鲤吗?”

    翠儿点头:“是啊。”

    “金眼鲤很不好钓上来呢。”

    沈梦遥曾和刘铮尝试过几次,可是那金眼鲤果然狡猾,感觉钓线在动,赶紧往上拉,原来却是金眼鲤在试探,反复碰撞钓钩,可就是不咬鱼饵。

    翠儿的两个弟弟满手泥巴,笑嘻嘻地说:“这次我们一定要钓上来一条金眼鲤。”

    “为什么么啊?”沈梦遥心想这俩小孩儿决心还挺大。

    翠儿黯然道:“英子姐就要出嫁了,我们也没什么可以送给她的,只能让她在离开河湾村之前尝一尝金眼鲤。”

    提到可怜的英子,沈梦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反正无事可做,也不想回家和刘铮继续吵架,于是干脆跟着翠儿姐弟三人去紫云溪,看看他们是怎样钓上金眼鲤的。

    来到河边,翠儿的两个弟弟很熟络地在钓钩上装了鱼饵,将钓线放进水里面,静静地坐着,等待鱼儿上钩。

    沈梦遥也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以前见过人钓鱼,讲究得不得了,站在旁边的人,都不能说话,说是怕惊动了鱼儿。于是沈梦遥只好干站着,看着眼前清澈碧绿的河水。

    过了好一阵子,河水荡漾起来,沈梦遥以为是鱼儿咬钩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两个小男孩儿,却见水波动荡得愈来愈利害,似乎不是一条两斤多重的鱼的动静。

    翠儿眼尖,瞅了一眼,发现水面上似乎躺着一个人,立刻拼命尖叫起来:“哎呀不好,河里有个人”

    一句话,将三个人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随即,两个小男孩儿看见了随着水流越漂越近的那个人,吓得丢了鱼竿,没命地奔到远离河岸的坡上,喘着气。

    四个人害怕地挤成一团,同时向水面张望。这次看得真真切切,顺着缓慢的水流,的确是漂来了一个人,穿着很鲜艳的橘黄色衣服,似乎已经睡着了,随着水波上下起伏。

    看了一会儿,翠儿发出了比刚才还要尖利的叫声:“那不是英子姐姐吗”

    沈梦遥也觉得有些像英子,因为她曾经见过英子穿着这种颜色的衣服,当时与英子闲聊,知道她最喜欢的颜色就是橘黄色。

    顾不上害怕了,沈梦遥三步两步跑到岸边,看见了一张满是幽怨的清秀脸庞。那不是英子又是谁?一定是不肯嫁给那个老无赖,可是反抗无望,只能选择这种方式让自己不必受到折磨。

    沈梦遥不顾一切地跳下河去,将浑身水淋淋的英子抱上了岸,平放在草地上,一下一下按压着她的部,让她把水都吐出来。紧接着,沈梦遥又给英子做人工呼吸。尽管知道即便救活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她也是要继续被父母送进火坑,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果然,英子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抱着沈梦遥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沈姑姑,你不该救我的……”

    沈梦遥心里很难过:“可是还有什么能比得上生命珍贵呢?难道你就甘心,为了那种恶心的人渣葬送自己的一生吗?”

    英子仍旧只是哭:“沈姑姑,我能有什么办法?与其嫁过去之后让那个人折磨死,不如我现在死了,还落得个干净。”

    翠儿握着英子的手:“英子姐姐,可不能这么想啊,你要是真的走了,六叔和六婶儿八成会将玲子嫁过去顶替你的。”

    英子嚎啕大哭。其实她知道,翠儿不是在危言耸听,更不是在刻意贬低她的父母,而是她那一对眼里只有钱的父母,真的会这么做的,尽管玲子还不到十五岁。

    沈梦遥觉得六叔六婶两口子简直就是神人,亲生女儿也舍得往火坑里面推,也不怕遭报应。但是又细细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安慰英子,让她平静下来。

    在沈梦遥和翠儿的劝说下,英子总算是暂时打消了轻声的念头,心灰意冷地回家去了。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沈梦遥怀疑自己刚才真的不应该救她,也许,就这样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但是,诚如翠儿所言,如果英子没了,六叔六婶又收了那个暴力猥琐男一大笔财彩礼,肯定会让二女儿玲子顶替姐姐嫁过去的。到时候,玲子怎么办?就算玲子步了英子的后尘,那还有梅子呢。难不成这姐妹三个都要为此而轻生?

    失魂落魄地来到自己的田里,看见又高又壮的麦子也提不起神。看来,田园生活并不总是如诗如画。那么,怎么帮助英子呢?

    沈梦遥坐在田埂上,苦思冥想到日影西斜,也没有想出办法来,反倒等来了惊慌失措的刘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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